第11章 整治渣父


    北冥皇頗為動容,原來他的堯兒不是真的恨他,隻是嘴硬心軟罷了。他激動地連連點頭,“你放心,朕知道自己現在連死的資格都沒有。”


    百裏君堯冷哼一聲,再沒有說話,眼裏沒有任何情緒牽動,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少頃,他拉起葉冷秋坐到一旁。宮女送上茶盞、點心,他歡喜地吃著,儼然一副小孩兒貪嘴的模樣。


    北冥皇不由得搖頭歎息,望向百裏君堯充滿了慈父般的憐愛。


    葉冷秋看得真切,不由得想起那句“最是無情帝王家”,如此看來倒也未必,起碼北冥皇對百裏君堯是真心實意的好。


    這時江大海在旁提醒,北冥皇這才想起還被晾在外麵的葉嵐父女。


    江大海回宮後將相府發生的事稟報後,北冥皇可是沉不住氣了。這個兒子他舍不得打罵,沒想到卻被相府一個丫頭當街羞辱,豈有此理,今天他要好好出了這口氣。


    江大海出去沒一會兒,便回來了。幾個侍衛抬著仍然“昏迷”的葉嵐進來了,旁邊跟著被五花大綁的葉無憂。


    北冥皇看到這架勢,軒眉不由得皺了皺,朝著江大海使了個眼色,轉身坐到了鎏金龍椅上。江大海會意,吩咐旁邊的小太監去叫太醫了。


    百裏君堯和葉冷秋像個沒事人一樣,無比愜意地坐在那兒,好整以暇地喝著茶水。百裏君堯時不時從盤子裏拿幾個零嘴兒硬塞進葉冷秋的嘴裏,這畫麵溫馨又虐狗,看得那邊的葉無憂急紅了眼。


    她被墨汁塗花了臉,又被蜜蜂蟄得臉大如盤,如今氣得橫眉豎眼,看起來更加猙獰滑稽。


    百裏君堯看過去,撇撇嘴,鄙夷地喊了一聲,“醜八怪。”


    葉無憂一向自命不凡,將自己視作天之驕女,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當下她恨不得破口大罵,可惜她忘了嘴還被塞著,所以隻能發出嗚哩哇啦的聲音。


    北冥皇登時沉了臉,眸光幽冷地看向葉無憂,葉無憂察覺出北冥皇不善的目光,嚇得一哆嗦立刻安分了。


    不一會,太醫院來了三位太醫,像北冥皇行禮後,開始替葉嵐診治。片刻之後,三人向北冥皇稟報。


    “回皇上,葉大人操勞過度,殫精竭慮,加上急火攻心,所以才會昏迷不醒。”


    北冥皇略略點頭,問道:“可有辦法讓葉大人盡快蘇醒?”


    “微臣試試。”


    接著,三位太醫掐人中、按摩穴位、用草藥放在鼻孔熏,忙活了半天累得額頭冒汗,隻是葉嵐依然沒有醒過來。


    北冥皇那個氣啊,眉宇間瞬間籠上了一層薄怒。他擺了擺手,強忍住怒意,沉聲道:“行了,你們還是給堯王診斷一下,之前摔壞了腦袋,看看他能否治好?”


    “是,皇上。”


    三人用袖子抹了抹額頭,趨步走到百裏君堯跟前,輪番診斷後在旁邊小聲議論起來。許久不見回複,北冥帝神色不悅,不耐煩道:“如何?可否醫好堯王?”


    三人立刻躬身垂首,聲音發顫,“回皇上,臣等無能,學醫不精,還請皇上降罪。”


    事實上北冥皇早就料到多半會是這樣的結果,畢竟堯王軍隊裏的軍醫醫術不在太醫之下,連軍醫都醫治不了,太醫束手無策也在情理之中。


    北冥帝心煩意亂,怒聲斥道:“全都是一群沒用的奴才,還不趕緊退下!”


    三人如蒙大赦,倉皇逃出了正殿。


    這時,葉冷秋從座位上站起來,走至殿中央,垂首道:“回皇上,臣女略通醫術,可否讓臣女替父親看看?”


    北冥皇原本陰沉的臉色這才有所緩和,旋即微微頷首。


    葉冷秋走到葉嵐跟前,蹲下身,先是把脈,之後又翻了翻眼皮,既而扯了扯嘴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回皇上,父親一時內火沉積,氣血不順,淤積堵塞,所以才會昏迷不醒。”葉冷秋微微一頓,眼裏的狡黠一閃即逝,主動請纓道,“臣女願意一試。”


    北冥皇頓時龍顏大悅,撫須道:“好,好。”


    此時躺在擔架上“不省人事”的葉嵐,唇角微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如此細微的動作卻沒有逃過葉冷秋的眼睛。


    葉冷秋低低說:“父親,您忍耐一下,女兒會讓您很快蘇醒的。”


    粉嫩如玫瑰花瓣一樣的唇綻開一抹輕淺的弧度,帶了幾絲涼薄和譏誚。


    隨後,葉冷秋取出十根銀針,一邊下針,一邊解說:“父親積勞成疾,一般的按穴解淤已經失效了,所以隻能嚐試用銀針紮指尖的十宣穴了。”


    此話一出,坐在上麵的北冥皇哆嗦了一下,有些不放心道:“這樣,會不會太痛了?”


    都說十指連心,這用銀針紮指尖得多痛啊。北冥皇一想到那種痛,眼睛都忍不住抽了下。


    葉冷秋長歎一聲,回答道:“雖然是痛了些,但也是沒法子的事,父親淤結於心,若是長時間不能醒過來,隻怕情況會更糟糕。父親對臣女有生養之恩,若是有其他輕巧的法子,臣女定不會讓父親白白受這樣的罪。”


    葉冷秋說著,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眼角,垂頭之時眼裏快速掠過一絲嘲諷,還有幾分幸災樂禍。


    坐在旁邊的百裏君堯給她拍掌叫好,“哇,王妃真棒!用針紮,用針紮!”


    北冥皇認可地點點頭,剛才他還思忖這個丫頭怎麽如此凶狠,用銀針紮自己父親的指尖,簡直堪比實施酷刑。原來是他想多了。


    葉嵐的指尖全都紮上了銀針,不消片刻臉色就泛白了,額頭上也沁出了一層冷汗,可是卻依然沒有蘇醒的跡象。


    半晌未有起色,葉冷秋也不著急,隻是轉頭看向上麵的北冥皇,緩緩道:“父親的情況比臣女預想的還要糟糕。”


    北冥皇神色一凜,“那可有讓葉大人醒來的法子?”


    葉冷秋略一沉思,正色道:“回皇上,眼下就隻能試試用銀針刺頭上的百會穴了。不過這個法子十分冒險,若是下針出現一絲偏差,隻怕父親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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