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惡整主仆


    一尺多長的雙頭金蛇剛剛醒過來。它睜開森寒的眼睛,腦袋仰得極高,吐著細長的信子,看起來說不出的詭異駭人。


    這條雙頭蛇是葉冷秋昨晚在萬蛇窟發現的,見它十分有靈性,而且不攻擊她,所以就收留了當寵物,取名小金。


    冬香見到這樣的怪物,許久才發出聲音,隨後鬼哭狼嚎,小金似乎有意嚇她,鑽進了冬香的裙子裏順著大腿使勁往上爬。腿上傳來那種森寒冰冷的蠕動感,嚇得冬香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旋即兩腿一蹬,不省人事了。


    有膽大的丫環上前探了一下鼻息,如實稟報:“小姐,冬香死了。”


    冬梅聞言,長長地鬆出一口氣。冬香竟然被活活嚇死了!是不是表示她的小命可以保住了?


    葉冷秋麵無表情,淡淡地掃了一眼冬梅,輕喚道:“小金,回來。”


    下一刻,隻見小金從冬香的衣服裏探出腦袋,不滿地看了一眼葉冷秋,旋即快速地竄到葉冷秋的跟前。葉冷秋伸出手掌,小金一躍而起,眨眼工夫便鑽進了她的袖子裏。


    所有人都看得毛骨悚然,半晌都沒有從剛才詭譎的畫麵回過神來。


    “去通知府裏的護衛,將冬香扔到亂葬崗。”葉冷秋既而看向冬梅,淡淡道,“就將她送去京郊的烏巷吧。”


    冬梅一聽,一屁股跌坐在那兒,臉上露出極度恐懼之色。


    烏巷那絕對是所有女人的噩夢。那裏魚龍混雜,住的全是三教九流的男人,因為貧苦,那裏的男人吃不飽飯,個個都是光棍。


    那裏的男人常年碰不到一個女人,所以隻要有女人進了烏巷,那就猶如落入狼窩,被那些男人糟蹋得隻怕連骨頭都不剩了。


    被扔在烏巷,絕對比賣到青樓還慘得多。後者雖然時常遭受蹂躪折磨,但起碼還能保全性命;前者連性命都得搭進去了。


    葉冷秋一聲令下,府裏的侍衛很快就連人帶屍體弄走了。蘅蕪苑重新恢複了平靜。


    同一時間,京城的另一處。花園裏,也不知主人究竟用何手段,竟然讓不同時令的花卉齊齊開放,當真是姹紫嫣紅百花爭妍。


    在一座八角涼亭裏,戴著修羅麵具的男子坐在石桌前獨自對弈。枰上的棋勢錯綜複雜,黑白子粒縱橫交錯。


    他舉起一枚白子剛落下,耳廓微微一動,似乎聽到了一陣極其細微的破空聲。


    他淡淡出聲道:“你來了。”


    話落,隻見一身紫衣的男人如謫仙般從天而降,翩然落地後,坐在了修羅公子的對麵,隨後從旁邊的桃木案幾上顧自倒茶喝水。末了,紫衣男子疑惑道:“咦,怎麽沒見那兩隻跟屁蟲?”


    幾乎剛說完,便有一男一女兩個身影飛入涼亭。


    紫衣男子抬眼一看,笑容款款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二人躬身一禮,恭敬道:“見過歐陽公子。”


    修羅公子的視線從棋坪上移開,望著二人,開口詢問:“查得怎麽樣了?”


    清瘦的男子如實稟報道:“主子,查到了。她的確是相府大小姐,昨晚是被妹妹誘騙到萬蛇窟的。”


    豐腴的女子補充道:“曾經的相府大小姐唯唯諾諾、任人欺淩,也沒有聽說過會醫術、會武功,不過從萬蛇窟出來後,她就像換了個人似的。這其中的改變,還有她的醫術、武功師從何人,恕屬下無能,實在查不出來。”


    話落,二人皆是一臉沮喪地站在那兒,等待自家主子降罪。


    修羅公子聞言,墨眸掠過一絲震驚,既而這份震驚漸漸潛入他的心底。


    歐陽梅忍不住笑了,說話時帶了幾分揶揄的口吻,“傳聞修羅公子擅長駕馭飛禽走獸、各種昆蟲來搜羅情報,聽聞他的情報網遍布整個雲川大陸,什麽秘密都逃不過他的耳目。原來如今也遇到了無法探究的秘密。”


    修羅公子狠狠瞪了歐陽梅一眼,歐陽梅過了嘴癮,也就見好就收,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頗為得意道:“不錯,不錯,我這個徒弟還真給我歐陽梅長臉。”


    女子翻了下眼皮,忍不住拆台道:“歐陽公子,今早我找上你,好像你並不願意讓人家做你的掛名弟子呢,還不是我家主子用了一大堆的珍貴藥草收買了你。”


    “咳咳……所以為了感謝修羅公子給我找了個好徒弟,我特意煉製了壓製火寒之毒的九轉聚魂丹,剛出爐的。以後若是毒發了,記得吃一粒。”


    歐陽梅說著,便從袖裏取出一個晶瑩剔透的小藥瓶,放到了案幾上。


    接著,他探上修羅公子的脈搏,一邊把脈一邊毫不吝嗇地讚歎道:“說來我那個徒弟醫術也是了得,若不是昨晚她及時壓製了毒性,隻怕你就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隻是……”


    歐陽梅說到這裏,聲音戛然而止,接著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修羅公子。主仆三人皆是一頭霧水。


    女子被歐陽梅的表情嚇到了,忍不住擔心道:“歐陽公子,主子怎麽了?”


    “冰石散、鬼見愁的毒素基本清除了,火寒之毒暫時沒有發作的跡象。不過你家主子脈象濡滑、脾胃虛寒,莫不是在鬧下痢了?”歐陽梅略一沉吟,看到麵具下的那雙眼有絲窘然,登時邪笑道,“修羅公子這兩日可吃了什麽可疑之物?”


    修羅公子略一沉思,腦海裏猛然閃現出一張帶著傷痕卻難掩驚豔的臉,於是不確定地探懷取出一個青色藥瓶。


    歐陽梅接過,取下瓶塞嗅了嗅,瞬間露出了然的表情。他頗有幾分幸災樂禍道:“這是瀉藥。”


    修羅公子聽了,也不惱,薄唇輕抿,勾勒出一絲溫淺的笑意。反觀兩個下屬,登時齊齊變色,女子氣衝衝道:“我就知道那個女人沒安好心!”


    歐陽梅搖了搖頭,“我那個徒弟定是想用瀉藥清除餘毒,雖然會叫人虛弱一陣,但是絕無生命之憂,想來必是你們對她無理在先,所以她才想了這樣的法子捉弄的。”


    女子一聽,忽地想起了什麽,瞬間苦著一張臉,“難怪今天我身上隻要一沾水就奇癢難忍,敢情她也算計了我?”


    隨後,女子一臉懇求,“歐陽公子,麻煩您幫幫我。”


    歐陽梅挑眉,魅惑的薄唇噙了一絲壞笑,“嗬,你說哪有師父拆徒弟台的?沒事,十天半個月後你就可以沾水了。”


    再說相府那邊,處理了惡奴,葉冷秋從石椅上站起來,目光凜冽地掃視了一圈院中的下人,不怒自威道:“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願意留下的我葉冷秋以後絕不虧待你們;如若想另覓高處,我也絕不阻攔。但是今後若有人再起異心,或是偷懶耍滑的,本小姐絕不姑息!”


    “奴婢不敢,今後定當盡心伺候小姐!”眾人被葉冷秋的氣勢所震懾,連忙跪地表決心。


    在下人麵前,沉默是最好的施壓方式,也是最有效的震懾。果然,看到眾人俱都低眉垂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葉冷秋這才緩緩道:“都起來吧。”


    幾乎話音剛落,庭院門口就響起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和嘈雜聲,葉冷秋舒展沒多久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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