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淪為廢人


    葉冷秋的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地落入百裏犀霞的耳中。雖然葉冷秋的聲線十分平靜,但是誰都知道這是海上風暴來臨的前兆。百裏犀霞聽得心驚膽戰,很想立刻逃命,可是中了歐陽梅的千裏追魂蠱,她隻能硬著頭皮留下來。


    葉冷秋的那番話令歐陽梅等人唏噓不已,眼前這個女人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最終,歐陽梅點了點頭,出聲提醒道:“待會拔出透骨釘的那一刻,會很疼,你要忍一忍。”


    “無妨。”葉冷秋聲音淡淡,沒有一絲波瀾。


    歐陽梅交給瑾畫一瓶藥粉,交代等他拔出透骨釘,就立即上藥。隨後,他屏住呼吸,手指捏住透骨釘,深吸一口氣,既而閃電般用力拔出,連帶著鮮血噴灑而出。


    瑾畫連忙將藥粉塗灑在深可見骨的傷口上,藥粉塗好後,雁書又用紗布仔細地包紮好。看著雪白的紗布很快被血水浸透,瑾畫、雁書默默地垂淚。


    葉冷秋見狀,輕笑著安慰,“兩個傻丫頭,有什麽好哭的。你們看,我不是沒事嗎?又沒死!”


    雁書一聽,連忙吐口水道:“呸呸呸,小姐胡說什麽呢!奴婢不準您說這麽晦氣的話!”


    瑾畫佯裝生氣道:“小姐不要說渾話了!您一定可以長命百歲的。”


    葉冷秋心中一暖,沒有再開口說話。在現代她獨來獨往,在這個異世,她收獲了許多人的關心。筋脈盡廢,即便她真的要成為一個廢人,為了這些關心她的人,她也一定要振作起來。絕對不會讓他們擔心的。


    之後,歐陽梅又相繼拔出了三顆透骨釘,鮮血淋淋的,看得人頭皮發麻。整個過程,葉冷秋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連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看得幾人心痛不已。


    將葉冷秋從木架上放下來,她的胳膊和腿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已經失去了知覺,隻是抑製不住地發抖。瑾畫、雁書看得心痛如絞,淚如泉湧。


    上了藥、包紮好以後,將葉冷秋扶到了軟椅上休息。這才得空和百裏犀霞算賬了。


    瑾畫和雁書將百裏犀霞壓到葉冷秋跟前,百裏犀霞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樣,瑾畫、雁書心中怒恨交織,狠狠地踹在百裏犀霞的腿彎處。


    百裏犀霞吃痛,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等她想要起身時,瑾畫和雁書二人拽住她的胳膊,強行將其按在地上。


    百裏犀霞張牙舞爪,瘋狂地怒吼道:“本公主什麽身份,豈能隨便下跪,你們想找死嗎?”


    “百裏犀霞,我說過的,若我不死,必定百倍千倍地向你討回我所受的一切。”葉冷秋忍著傷口帶來的劇烈痛楚,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她聲線冰冷,如同來自地獄的羅刹一般陰狠。


    百裏犀霞的腦袋嗡的一聲巨響,隨即因為恐懼而怒聲咆哮,“葉冷秋,你別忘了,賞春宴上你答應父皇的,絕不會傷害本公主。難道你忘了嗎?你若是敢傷我一根頭發,父皇知道一定不會饒你的。”


    葉冷秋聞言,一抹曠世淒美精致絕倫的笑綻放在她的臉上,雖然現在的她虛弱到極點,但是往日凜冽的氣勢絲毫沒有減弱半分。


    她挑眉嗤笑,“百裏犀霞,麻煩搞清楚,是你害我在先,如今我不過是自衛罷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應該沒錯吧?再者,你勾結南越國,背叛北冥,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你說皇上若是知道了,你會是什麽下場?”


    百裏犀霞一聽,刹那間恐懼感如毒蛇般在心間節節攀升。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目露驚恐,連連搖頭道:“不!不可能!父皇那般寵愛我,絕對舍不得傷害本公主的。你騙人!”


    葉冷秋冷冷地剮了百裏犀霞一眼,譏誚道:“皇上怎麽對你,你應該心中有數。子女與北冥江山比起來,孰輕孰重,你心裏自有答案。”


    “瑾畫、雁書,給我把她綁在木架上,我之前受過的刑罰一樣一樣地給她來一遍,不,我說過要百倍千倍地討回來,這裏的刑具這麽齊全,那就一樣一樣的來。記住,不要下手太狠了,留著她的狗命,我還要把她做成人彘。”


    葉冷秋如獵鷹一般的眼神剜在百裏犀霞的身上,令百裏犀霞的心禁不住一陣瑟縮。


    明明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話語,她卻說得風輕雲淡,就像在議論天氣一樣。


    垂下眼睛,看了一眼包紮的紗布,幹涸的唇畔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或許……她永遠也忘不了,筋脈被挑斷時的疼痛。害她之人,她必百倍千倍奉還。


    百裏犀霞嚇得渾身劇顫,臉上血色全無,放眼望去,隻見刀槍斧鉞鞭,劍刺鉤鐮銼……刑具不計其數。那些刑具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冰冷嗜血的光芒。


    最為恐怖的是之前葉冷秋受刑的台子。刑台兩側是排血槽。刑台上是孤零零的十字木架,上頭懸掛著堅不可摧的鎖鏈。旁邊的房梁上垂下兩個明晃晃的鐵鉤,寒意森然,看得人頭皮發麻。此類種種,刑具之多,簡直堪稱兵器庫。


    百裏犀霞瞬間看得精神崩潰,她奮力掙紮,淒厲吼叫:“葉冷秋,你要是敢如此折磨本公主,本公主必要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


    “啪……啪……”不等百裏犀霞罵完,瑾畫抬手就狠狠地給了百裏犀霞兩記響亮的耳光。


    瑾畫正在氣頭,下手極狠,這兩巴掌下去,直接打得百裏犀霞發髻散落,嘴角流血,牙齒也鬆動了幾顆。


    百裏犀霞身為北冥公主,一向都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何時被人這樣打過,當下就懵了,半晌隻怔愣著,有些回不過神。


    直到瑾畫、雁書將她綁上了邢台上,看到自己被五花大綁的模樣,百裏犀霞才意識到葉冷秋並不是在開玩笑。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葉冷秋忌憚她公主的身份,並不敢害她性命。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有恃無恐,可是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她怕死,真的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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