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初次碰見


    百裏君堯話落,恰好就往停放那輛馬車的方向走去。若水見狀,立刻變得焦慮不安起來。腦中靈光一閃,下一瞬她身子陡然一歪,整個人似是承受不住身體的重量,直直就要往地上栽倒。琉殤眼疾手快,連忙將人扶住。


    “若水姑娘,你怎麽了?”琉殤急忙搖晃著若水呼喚。


    剛走出不遠的百裏君堯聞聲,連忙回過身,當看到若水暈倒時,他隻能返回去。


    “若水,你怎麽了?”百裏君堯呼喚道,低沉的聲音裏透著一抹擔憂。


    若水臉色很差,十分虛弱,聲音有氣無力道:“殿下,我沒事。由琉殤帶我回去就好了,我不能耽誤殿下的事情,殿下還是先去忙吧。”


    百裏君堯的眼裏露出一絲難言的糾結,目光又掃視了一眼周圍,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事物。事實上,他不知道若水看到的那輛馬車在他折返的那一刻便悄然離開了,而這一切恰好被若水捕捉到。


    眼角的餘光瞥到離去的馬車時,唇角微不可察地掠過一抹得逞的弧度,隨後她便安心地暈了過去。


    “主子,怎麽辦?”看著若水昏過去,琉殤向百裏君堯請示道。


    “走吧,先帶她回府。”百裏君堯略一遲疑開口道,下一刻打橫抱起了若水,闊步往堯王府的方向而去。


    在街道的一個角落裏,馬車靜靜地停靠在那裏,車廂裏靜謐而壓抑。


    一男一女分別坐與車廂兩側,女子手腕腳腕被紗布包裹著,原本蒼白的臉色在看到外麵百裏君堯對那個女子的關心時,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渾身抑製不住地發抖。


    她容顏本就清麗絕世,如此難過的神色,在她這張美得令人窒息的臉蛋上表露出來,讓人一望之下就會生出無限的憐愛。


    坐在對麵的百裏君寒將這一切暗自看在眼裏,眸底情不自禁地掠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幽光,眸光輕閃,低沉的聲音透出一抹微不可察的幸災樂禍,“天牢就在前麵,該下車了。”


    “不用了。”許久的沉默後,葉冷秋終於開口,聲音幽冷飄渺得如同一團霧,好像一不小心就會被風吹散。


    百裏君寒沒有接話,隻是靜靜地看著葉冷秋,似乎等待著她的一個解釋。


    葉冷秋抿著的唇顫了顫,最終遲疑地問道:“剛才那個女子就是若水吧?”


    話已出口,葉冷秋又覺得自己這句話實屬多餘。雖然馬車離那個女子還有一段距離,但是那麽一個皎如明月,顏若嬌花的女子,隻要不是瞎子都會被吸引,都會細致地端詳一番。


    五官與她,有七分的相似,最大的區別在於女子的嘴唇上方有一粒美人痣,為其增添了不少風情。


    百裏君寒曾經給她看過若水的畫像,與如今看到的這個女子一模一樣。女子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樣,一向認人極準的她又怎麽可能呢?


    她隻是想給自己留有一絲不切實際的期望,可是百裏君寒一開口,就擊碎了她的心。


    “你看到的女子就是若水。”百裏君寒回答得十分緩慢,然後每一個字像一塊大石頭狠狠地在葉冷秋的心上。


    葉冷秋的臉色瞬間又白了幾分。百裏君寒見狀,竟十分殘忍地問她:“怎麽樣?是不是長得與你十分相像?若水與你最大的區別在於她人若起名,她像水一樣溫柔、體貼,而你呢,則如同一團火,你們二人性格背道而馳,相差了十萬八千裏。本王記得七皇弟一向喜歡的都是溫柔的女子,但沒有想到愛屋及烏,竟然對你也上心了。看來他是真心若水。如今苦苦尋到了若水,本王也替七皇弟開心呐!”


    “說夠了沒有?”葉冷秋聲音淡漠,說出的每一個字音量都不大,音調也是平平,可是偏偏叫人聽出無法遏製的怒火,還有凜凜如雨的肅殺氣息。


    百裏君寒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往她心口上撒鹽。無聲地昭示著、提醒著曾經的自己多傻多天真。她以為百裏君堯對她一往情深,她以為百裏君堯不像別的男子,他是一個特別的存在,他寵她若寶。


    在賞花宴上,百裏君堯曾對嫻妃說過,贗品終究是贗品,無論多麽怎麽相像,終究無法代替她的位置。如今這句話用在自己身上又是多麽合適。


    她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步入了嫻妃的後塵。想起來真是諷刺至極。


    “你若是不想聽,本王不說便是,你覺得本王說得這些話殘忍,那是因為本王說得都是事實。這個世界本就是殘忍。本王從小患有心疾,雖然是北冥的大皇子,可是卻不知遭過多少人的白眼。而我本隻想做個閑散的王爺,可是世人皆是輕視於我,認為本王是個不可能扶上牆的爛泥。所以,我很想讓世人知道,其實是他們瞎了眼。”


    百裏君寒說這番話的時候,怨念很大,恨意很濃,整個人都像是被一種陰雲籠罩。那麽一個俊美無儔的男子偏偏隻能與陰暗為伍,葉冷秋見之,心裏不可抑製地生出些許同情來。


    百裏君寒說得沒錯,現實本就是殘酷的。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沒有愛情,一個人依然可以生活得很瀟灑。和百裏君寒比起來,不過就是失戀而已,她有必要將自己搞得這麽慘兮兮的嗎?


    與她相比,百裏君寒才是無比不幸,他從小就得飽受壓力,而他依然挺過來了,雖然如今表麵上就是個閑散王爺,但是葉冷秋從許多蛛絲馬跡都可以才出來,百裏君寒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到時北冥易主,想來百裏君寒絕對是百裏君堯的一大勁敵。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悠悠地歎出一口氣。她也不知究竟是為兄弟相殘而歎息,或是為了百裏君堯而擔心。


    百裏君寒不知不過是眨眼的工夫,葉冷秋就想了這麽多,他以為葉冷秋還未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傷懷,嘴唇張了張,想了想還是將想問的話說了出來,“那你留在車上,本王去天牢一趟,將戒指和玉佩幫你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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