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露草/「悲傷的回憶」


    滝本柚子全速奔跑著。


    柔和的陽光灑落在最近氣溫逐漸降低的空氣中,微微地溫暖著肌膚──不過,現在的柚子隻感覺到一陣燥熱。從家裏衝出來之後,已經不停地跑了整整十分鍾了。雖說是田徑隊的,不過,自己擅長的畢竟是短跑,而且步伐的大小也和平常的跑步練習不同。耳際上方用來固定頭發的發夾,隨著跑步的節奏規律地跳動著。眼睛似乎還沒適應匆忙中戴上的隱形眼鏡。此刻的她呼吸急促、肌肉酸痛,平常一定會整理好的頭發,今天卻亂糟糟地翹著。現在一定一身汗臭的危機意識,忽然自腦中閃過。不過,更重要的是──


    ──為什麽我會睡過頭啊!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是個容易緊張的人。每次田徑大會前夕,總是因為緊張而睡眠不足。平常的學校活動,自己因為很難打入班上圈子,根本沒什麽機會參與,也不太願意回想──不過,就連這種毫不期待的活動要進行的前一晚,自己也都會失眠。


    但是,今天卻不一樣。


    自己打從心底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怎麽可能不興奮呢!


    腦中開心地想著沒由來的台詞,邊拚命地跑著。一想到待會即將到達夢寐以求的地點,就算跑得呼吸困難、萬般難受,也甘之如飴。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抬頭一看,原本的滿臉睡意,頓時被哭喪的表情所取代。


    「學長不在。」


    在平常相約碰頭的地方,不見學長的身影。


    如果對方沒在約定好的時間來的話,就當作是睡過頭、自己可以先走──這是兩人之間的共識。因此,現在沒看到人也是沒辦法的事吧(雖然柚子如果沒看到對方的話,肯定會一直等下去)。隻是


    ──這是難得可以和學長共度的校慶。


    ──也是學長畢業前的最後一個校慶了。


    真是出師不利。簡直生不如死。滝本柚子,難過的十六歲雙魚座女生。


    越接近學校,學生的身影便逐漸增多。時節來到了十一月,天氣逐漸轉冷,學生們的穿著也開始厚重了起來。不過,臉上呼著白煙的表情,卻和平常無精打采的樣子顯得有些不同。


    柚子穿過一群群的學生,終於來到了校門前。


    校門口除了裝飾著學生們製作的應景作品外,還有一個巨型廣告牌。


    『第二十二屆縣立羽原羽高中校慶《肋骨祭》』


    雖然在準備期間早已看過無數次,不過現在再次看到這個廣告牌,還是讓柚子立即忘了奔跑的疲憊。她笑著重新打起精神,穿過掛著裝飾物的拱門跑進學校。


    或許在校門外就可以感覺到校內及校舍中的熱鬧,不過進了校門,更能實際地感受到這股氣氛。大家都在忙著作開放前最後的準備。一般多半是從上午十點開放,但有不少學生已經開始在校內到處參觀溜達了。


    隻見男生拿著鐵槌在教室門上釘著廣告牌,女生發著以班費訂做的t恤。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油漆與溶劑的刺鼻氣味。但其中仍有幾間教室,不時地傳來陣陣的咖啡香氣。


    柚子側身通過兩個扛著木製手繪廣告牌二端的學生,爬上了樓梯。接著,又鑽過了擠在走廊上、穿著中式旗袍的一群學生(不知為何,其中竟然還有男生)。她向在走廊一頭釘著奇怪小屋的新任老師點頭致意後,繼續往前跑。並隱約在餘光中瞥見小屋上麵釘著一塊寫有『五寸釘老師的占卜屋』幾個詭異文字的店名廣告牌。


    雖然很想現在就去學長的教室跟他道歉,不過因為睡過頭的關係,連帶地,班上的集合時間也遲到了。後腳跟踩著室內鞋的柚子,隻好急急忙忙地先趕到自己就讀的一年a班教室。她不假思索,一口氣拉開了教室的門。


    「抱歉,我遲──」


    到了最後的兩個字還來不及說出口,就被她硬吞了回去。因為發現班上同學的視線全集中在自己身上。


    一年a班今天除了要擺攤位之外,還會以班級為單位,演出一場戲劇。現在教室裏麵的桌椅已經全部集中到某一個角落,演員們正聚集在教室中央排練著。柚子雖然不是演員,不過負責幕後工作的她,還是應該要早一點到學校才對的。而且待會排練結束後,還要幫忙泡沫紅茶店作準備工作。


    演員們對僵住不動的柚子露出一個苦笑後,繼續他們的排練。柚子輕輕關上了門,躡手躡腳地走到教室中其它學生聚集的一角去。


    「很慢耶。怎麽回事?」


    「抱歉。我睡過頭了。」


    真是的。班上女同學──紫露草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笑道。露草綁著馬尾,瀏海向左旁分,標致的五官帶著少許冰山美人的氣質。這樣的外表,讓原本就對自己的娃娃臉感到十分在意的柚子分外地羨慕。


    她和柚子一樣,都是幕後的工作人員,負責為服裝縫上小飾品。對方是新學期才轉來班上的新同學,也是開始準備校慶之後,因為頻繁地接觸而和自己逐漸熟稔的同班同學之一。


    露草帶著無奈且參雜苦笑的表情問道:


    「我最近才發現,原來妳是個很脫線的女生呢。」


    「是、是這樣子嗎?不過,我一直都很小心的啊」


    「如果真的很小心的話,手指頭會貼滿了ok絆嗎?」


    哎呀。柚子不自覺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因為縫製工作,不小心在手指頭上留下的傷口,甚至遠超過目前可見的ok絆數目。


    「這是光榮的傷口啊。」


    「一點都不光榮吧。」


    是很光榮沒錯啊。柚子在心裏反駁著。


    自己可以像現在這樣輕鬆地與人交談,這段努力的過程,難道不光榮嗎?每當想到自己的改變,心裏就感到一股滿滿的充實感。


    相較之下──這些傷口又算什麽呢。


    「幹、幹嘛啦?」


    被柚子盯著看的露草,不解地皺起了眉頭。


    「沒有啊隻是覺得有朋友真好。」


    「啊?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一點也不突然。我一直都是這麽想的啊。」


    柚子緊緊抓住露草的手。


    「謝謝妳和我做朋友。」


    謝謝剛轉學過來──坐我旁邊的妳,開口跟我聊天。


    更謝謝妳幫助我逐漸地和班上的同學們打成一片。


    露草似乎有點難為情地紅著臉避開了柚子的視線。


    「對、對了,妳老公呢?今天沒有跟妳一起來嗎?」


    「什麽老公就說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班上同學總喜歡趁著學長不在的時候,私下喚他「老公」,開開柚子的玩笑。柚子當然知道這個玩笑的意思,因此總是連忙加以否定。


    「因為我睡過頭了。他現在應該在自己班上吧。」


    「欸我問妳喔。這個男生每天早上都和妳一起來上學,甚至花上整天時間幫妳做校慶的準備,但他卻又不是妳的男朋友,請問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形?」


    「哎呀,文哥沒有和妳一起來啊?」


    隔壁的男生插嘴問道。柚子點點頭。對方繼續說道:


    「他應該已經到學校了吧?可以請他過來一下嗎?我想問他一些關於舞台布置的事。順便拿些我們班上紅茶店的折價券給他,當作是謝禮。」


    學長是大自己兩屆的三年級學生。因為各要準備就職或升學,所以,學校方麵並未強迫他們三年級參加校慶的活動。沒有參加校慶,對升學班來說是正常的(不過,他本身好像沒有打算升學,而是要接下家中居酒屋的事業),但他卻以「反正閑閑沒事做」為理由,主動到柚子班上幫忙活動事宜。


    「可是,不是要忙著


    準備開店了嗎」


    總不能丟著工作不管吧?


    「沒關係。滝本就負責文哥的事吧。這也是工作之一啊。」


    「這哪叫工作,是義務。愛的義務啦。」


    「你們真的很愛開玩笑耶。我」


    算了,反正既然大家都這麽認定,再怎麽否定也沒用了吧。柚子將脫下的防寒外套放在自己桌上,走出了教室。


    背後傳來露草的喊叫聲:


    「幫我跟文哥問聲好啊──u子。」


    走廊上逐漸湧現一批批的學生人潮。大家都在緊張期待著校慶正,式開始的那一刻吧。隻見每個人都努力地把握時間作最後的準備。


    u子啊


    柚子一手放在胸口上,慢慢地走下樓梯。u子。自己名字的另一個發音。


    這一切,都是妳在暗中幫助我的對吧?u子。


    因為有妳和學長的幫助,我才能和大家打成一片。


    不再受到眾人的忽視。


    現在,大家開始會叫我的名字了。


    走廊上傳來陣陣笑鬧聲。快點幹活啦!來不及了。那是種接近笑罵的叫喊。另一間教室則是流泄出錄音機播放的流行歌曲。柚子忽然感覺到一股來自周遭熱鬧氣氛的壓迫感,接著,便不自主地縮起了肩頭。


    之前的滝本柚子一直是孤單一個人。因此在這種特別熱鬧的場合──她也往往像個置身事外的局外人一般。雖然難過,卻又無法逃開,隻好一個人默默地在校園裏晃著。所以,柚子一向很不喜歡這類的活動。


    但是今天不同。


    今天,自己也是這熱鬧氣氛中的一份子。再也不是孤單一個人。不僅身邊有可以談笑的朋友,更可以開心地和大家相處。


    u子──


    在我心中的妳,是否也感受到了這份幸福呢?


    或許是自問自答吧。不過柚子嘴角的微笑,似乎回答了她自己的問題。


    帶著讓旁人忍不住側目的笑容,柚子來到位於二樓,學長就讀的三年c班教室。


    她戰戰兢兢,偷偷往教室裏麵瞄了一眼,裏麵學生不多。男生加上女生,不過十來個吧。因為三年級是自由參加,所以晚到,甚至幹脆不來都是正常的(這也是學長告訴自己的)。


    目標人物──


    「我說校慶這種活動啊,還是要一早就來參加才有趣啦!」


    找到了。


    那高談闊論的聲調,讓人一下子就注意到他的存在。柚子往教室的一角望去。隻見學長正坐在教室角落的某張椅子上,和隔壁的同學聊著天。還是那副老樣子不知何時才會提升品味的一頭亂發,以及鬆垮垮的製服。輕浮的笑容和誇張的手勢,恐怕已經是他難改的積習了吧。


    當一年a班的學生知道柚子認識學長──藤森文七這號人物的時候,各個驚訝不已。一直以來都沒有朋友的柚子並不知道,自己所認識的這個學長,傳說曾經和某個換帖兄弟合力擊退戰車,在一年級之間,是名響叮當的人物。不過到現在為止,她還是搞不清楚這個傳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就算如此,柚子還是知道。


    不管傳說的真相如何,藤森文七確實是個了不起的學長。雖然她不會特別向其它人這麽說。


    班上的同學或許會懷疑自己和文七的關係,但是她卻從來沒有其它的想法。能和學長交往的話當然是然而,這個願望終究還是放在心裏就好。總之,能像現在這樣,對她而言就已經很足夠了。學長都稱自己是「朋友」了。所以,就這樣吧。兩人隻要當朋友就好。柚子不想破壞現在這種關係,一點也不想。


    她隻希望在學長高中生涯最後一次的校慶活動中,能夠留下美好的回憶。


    ──不過,得先道個歉才行。


    為自己的遲到道歉。然後希望能夠邀學長一起逛逛校慶攤位。不過,學長或許會想要和朋友一起逛吧,所以至少一個小時,不,隻要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兩人可以相處就夠了。如、如果真的不行的話,至少在走廊上遇到的時候,相互打個招呼也可以


    「咦?百合百合學園校慶?」


    教室門口有一個男學生正在講手機。


    「剛好也是今天?這樣啊,真可惜。──嗯,我再打給你。掰啦。」


    「抱歉,不好意思。」


    柚子趁對方掛掉電話時趕緊開口。對方回頭看了她一眼,馬上「喔」一聲,了然於心地露出了微笑。


    在準備校慶的期間,柚子為了傳達準備的進度,已經來過文七的班上許多次,他們應該都有印象了。因此,男學生什麽也沒問就直接喊道:


    「文七,馬子來找你囉──」


    不、不是啦柚子紅著臉,自顧自地細聲反駁著。當然誰也沒有聽到。


    「什麽?叫我嗎?」不知為何,學長驚訝地反問。傳話的男生一副『當然是你』的表情,接著,以下顎比了比身旁的柚子。學長歪著頭,一路晃著身體走過來,停在自己的麵前,麵無表情地往下看著自己。


    怎、怎麽回事?麵對這種不可思議的反應,柚子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學長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那、那個今天早上我睡過頭了真、真的很抱歉。」


    好不容易勉強擠出一句話來,但學長卻仍舊毫無反應。雖然自己是第一次因為睡過頭而遲到(相對的,學長卻有好幾次睡過頭)但他似乎意外地十分生氣的樣子?還是說──我不小心做了什麽事,惹學長生氣了嗎?


    「對、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


    感覺有點可怕。柚子緊緊抓著製服的下襬。現在的自己八成已經眼泛淚水了吧。學長的表情頓時慌張了起來。


    「啊、那個我、我八成是忽然間癡呆了吧?」


    隻見學長搔著頭,一臉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們認識嗎?」


    ***


    日向亞希兒輕快地踩著腳踏車。


    車子疾馳在勉強隻能容納一台腳踏車寬度的小徑上。


    兩旁被高聳的樹木和草叢包圍,車輪在不平的路麵上跳動著。


    亞希兒的雙手像是要抑製震動似的壓著手把,穿過眼前飛舞著落葉的羊腸小道。


    騎出這條隻有熟門路的人才知道的近路後,開闊的視野伴隨著刺眼的陽光映入眼簾。


    眼前是條兩旁的草木整理得井然有序,道幅可以容納三、四台車寬度的巴士專用道。


    平坦的柏油路麵和剛才的羊腸小道大相徑庭,腳踏車輪子在其上順暢地滑行著。


    遠山的棱線依稀可見,位於郊區的私立百合百合學園擁有廣大的校地。


    平常校內隨時可見***日向亞希兒輕快地踩著腳踏車。


    車子疾馳在勉強隻能容納一台腳踏車寬度的小徑上。


    兩旁被高聳的樹木和草叢包圍,車輪在不平的路麵上跳動著。


    亞希兒的雙手像是要抑製震動似的壓著手把,穿過眼前飛舞著落葉的羊腸小道。


    騎出這條隻有熟門路的人才知道的近路後,開闊的視野伴隨著刺眼的陽光映入眼簾。


    眼前是條兩旁的草木整理得井然有序,道幅可以容納三、四台車寬度的巴士專用道。


    平坦的柏油路麵和剛才的羊腸小道大相徑庭,腳踏車輪子在其上順暢地滑行著。


    遠山的棱線依稀可見,位於郊區的私立百合百合學園擁有廣大的校地。


    平常校內隨時可見巴士穿梭其中,但今天隻有必要班次的巴士來回行駛著。


    取而代之的,是穿著淡紅色製服的學園生在校慶園遊會開幕前忙碌喧囂的身影。


    騎著腳踏車的亞希兒,嗅覺被陣陣香味挑


    逗著。


    煎餅、炒麵、棉花糖——大多是這些園遊會中基本要角的氣味。


    而平常廚房瑣事都由家中仆人處理的學園生們,此刻正穿著圍裙,在瓦斯爐前與鍋鏟狼狽地奮戰。


    有賣著看似學校烹飪課中大量製作餅幹的攤位、位在樹蔭下的露天咖啡座、手工飾品攤位,也有販賣校內人氣學姊照片的寫真小屋。


    除此之外,更有賣著不知道是中華料理還是印度料理的奇異店麵。


    價位的設定更是亂七八糟。


    有便宜到不可思議的價格,也有貴到讓人倒抽一口氣的離譜價錢。


    其中,不時可以見到價錢訂得太離譜的攤位,在偷偷地和其它攤位比價之後,連忙更改看板上的價目表的身影。


    笑看這一幕的亞希兒將視線轉回前方。


    反正這些攤位並不是以營利為目的,價錢怎麽訂應該都無所謂吧。


    畢竟這是學園有史以來,第一次對外公開校慶活動。


    就算有許多生澀的地方,隻要大家都能感受到那股歡樂的氣氛,相信一切就都有意義了。


    「嘿咻。」亞希兒忽然煞住了車,將腳踏車停在某個攤位旁。


    穿著白色外套和胭脂紅色裙子的她,脫下外套後,身上的服裝和其它的學園生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不過,還是可以見到某些別出心裁的小巧思。


    她的背上裝著一對天使的翅膀,順著肩膀向外延展.直順的短發上頭套著天使光圈,一旁的飾品搖曳著。


    整體看來,就像是個臨時打造的小天使。


    亞希兒展開手中那張附有繩子的折迭地圖,停下腳踏車,扁著嘴搜尋地圖上的目的地。


    要去的地方在這裏轉彎先往這裏走然後再「好!」折好地圖,再度把繩子掛回脖子上之後,亞希兒又繼續輕快地踩著踏板往目的地前進,地圖隨著車子的律動在胸前跳躍著。


    身旁的風吹拂著裙襬,亞希兒用著不像千金小姐該有的氣勢奮力地踩著踏板,一口氣提升了腳踏車的速度。


    塞在腳踏車籃子裏的花束,迎著風大幅地搖曳著。


    踩著腳踏車的亞希兒覺得自己好像化成了一陣風,眾多攤位從她的眼角餘光一一閃過,每個似乎都十分地美味,剛才的露天咖啡座看起來氣氛很不錯。


    如果『工作』順利在中午前完成的話,就約她一起來逛逛吧——想著想著,她的嘴角不由得上揚了起來。


    不少學園生看著踩著腳踏車飛馳而過的亞希兒,轉頭發出「哇啊!」的驚歎聲,亞希兒扁著小鴨嘴苦笑著。


    在這間專門培育幹金小姐的貴族學校中,不會騎腳踏車的學園生們比比皆是,亞希兒原本就讀的班上幾乎都是這樣的學生。


    隻是沒想到就連升上了高中部,還是有許多同學向她請教騎腳踏車的方法(因為如此,之前和班上同學糟糕透頂的關係也獲得了改善)。


    今天騎著腳踏車飛馳的她,也同樣受到了校內學生們注目的眼光——


    誰教我是轉學進來的呢?亞希兒是在中學的時候轉到學園來的。


    在此之前,她一直都是和家裏附近的小鬼玩在一起,每天盡情地飄著腳踏車。


    因此剛轉學進來的時候,費了奸大一番心力才適應這裏的氣氛。


    想到自己剛轉學進來那陣子,老爸老媽那副寫在臉上莫名虛榮的表情,心中就不覺有一股悶氣。


    不過,還好有轉到這裏來——亞希兒用全身感受著風,心情愉快地想著。


    因為轉來這裏的關係,才能認識她以及曜子學姊。


    這珍貴的相逢,是任何事情都無法取代的。


    想起兩個月前的暑假,當時和情人分手的自己對一切事物都感到心灰意冷。


    忽然間,很想聽聽曾在無意問聽過的曜子學姊彈的古箏,因而加入了古箏社。


    在學姐的幫助之下,自己因而得救——新學期開始後,雖然班上同學對於自己的出現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不過身在其中的她很溫柔地給了自己一個最棒的笑容,班上的氣氛一度很緊張。


    但是過沒多久,同學們一個一個前來向自己道歉——或許曜子學姊又在私底下出了一些力也說不定——最後,透過教大家騎腳踏車的機會,總算又逐漸恢複了戚情,亞希兒終於成功地「回到」了自己班上。


    還得再向曜子學姐道個謝才行。


    我能像現在這樣子參加校慶,都是托學姊的福。


    是學姊硬逼著自己麵對難以承受的傷痛,並幫助我重新站起來的。


    一想到當時的事,還是會熱淚盈眶。


    亞希兒打算一輩子帶著這份對學姊的感謝之心。


    腳踏車在巴士道轉了幾個彎,不久後,便來到了學園中央偏東的地點。


    眼前是一棟龐大的建築物——高中部學生會館。


    除了餐廳、商店、社團教室之類的設施之外,還有一個擁有近千席次的音樂廳。


    在上午十點對外開放一個半小時之後,古箏社將在這裏舉行演奏會,而現場的演出也會在同一時間直播至同樣在舉辦校慶的羽原羽高中去。


    此刻,除了即將上場正式演奏的表演者之外,其餘的社員正忙著作演出前最後的準備工作。


    校內並沒有腳踏車停車場,亞希兒將車子停放在一個不會阻礙到他人的地方。


    她取出籃子裏的那把超大花束,搖搖晃晃地從花束的縫隙中看著前方,如螃蟹般地側身走進了會場。


    背後的天使翅膀咻啪咻啪地晃動著。


    穿過自動門之後,隻見忙碌的古箏社員正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忙著會場的布置。


    看著大家埋首在安置接待的櫃台、確認來賓的名冊、準備演奏會的介紹手冊、張貼其它宣傳海報的工作中——想必現在後台一定也正忙著打理樂器及演奏者的服裝事宜吧。


    其它的學園生一看見亞希兒的裝扮,忍不住笑了出來。


    「日向學妹,妳這身打扮是怎麽回事?」「我今天是『花語邱比特』喔!」亞希兒從小蒼蘭、百合、薔薇、向日葵、鼠尾草、金盞花、菊花等花種的縫隙間采出了頭,笑著回答。


    「花語邱比特?」「對啊,負責將帶有各種花語的花朵送到校內各角落的邱比特啊,」亞希兒班上這次在校慶中所辦的攤位,就是這個『花語邱比特』企劃。


    說得明白一點,就是有外送服務的花店。


    隻要送花對象是在校內,不論委托人是校內或校外人士都無所謂。


    委托的目的,不論是想要向暗戀的對象告白,或者是向某個幫助過自己的人表達謝意都可以。


    總之,亞希兒班上的攤位就是提供「接受委托,送花到手」的服務。


    由於學園的校地占地十分廣闊,因此她們也在校內設了許多機動的服務站。


    一旦接受委托,便由最接近該地點的送花小天使將花送到當事人的手上。


    另外,依照委托人的要求,她們也提供附上小卡片或小飾品的服務。


    花束當然都是當天送達,送花小天使會楓著腳踏車,完成所有委托人的托付。


    其實這次班上會辦這個攤位主要的靈感來源,是有一次亞希兒和曜子學姊聊天的時候,聽她提起別的學校的校慶「好像有一種送花服務的樣子」。


    因為這句話,一切才有個雛形的。


    「總之,就是快遞服務囉。」亞希兒從一大把的花束中,抽出兩朵遞給眼前的學園生。


    「這是要給學姊的!」「咦給我的嗎?」「對啊,一朵是我送的,代表激勵的大濱菊:一朵是另一個一年級女生送的,秋海棠葉!」那個


    學姊收下了亞希兒遞過來的黃色花朵與橙紅色的秋海棠葉,輕聲地說道:「啊,一定是她。」秋海棠葉的花語是——『秘密的戀情』。


    「真開心,謝謝妳囉。


    對了,日向學妹,妳送我的花,花語是?」「『凡事忍耐』!」亞希兒故作握拳狀說道。


    「這其實是夏天的花,是我們班上的同學從海外訂購的!希望學姊不管遇到任何的壓力,都能夠勇敢地麵對並且克服,」「啊、謝謝妳」雖然不知為何,那位學姊露出了一個複雜的微笑。


    不過,隻要對方能因為收到花而感到開心就夠了。


    亞希兒繼續忙著送花給會場中的其它人。


    原本忙碌緊張的學園生在收到了花朵之後,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看到大家的反應,亞希兒也覺得自己更有精神與幹勁了。


    等到校慶正式對外開放之後,在其它學園生的親朋好友委托之下,自己一定又會再度送花到這裏來吧(雖然其實是比較想留下來聽聽演奏,偷懶一下的)。


    亞希兒邊想著:到時候不知道會有什麽樣有趣的委托?邊送著手邊的花。


    不知不覺,一大把花束已經送到隻剩下一朵了。


    這朵花,當然是要送給對自己來說,意義重大的那個學姊——順帶一提,特意把早就準備好的花朵,留到最後送給對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人,是十七歲天秤座女生亞希兒的作風。


    亞希兒問了其它社員後得知曜子學姊正在後台的休息室裏麵。


    已經沒什麽時間了,亞希兒趕緊加快了腳步。


    休息室位於舞台的兩側,她閃過通道上『閑人勿進』的牌子,繼續快速地往目的地前進,不久總算來到了門前。


    『叩叩、喀嚓!』她以敲門和開門幾乎並在一起的速度完成連貫動作後,就直接走進了休息室。


    「霧島曜子學姊,這是妳的花,請簽收!」原本背對著門口的身影緩緩地轉過身子,而映入亞希兒眼簾的卻是——「咦?」霧島曜子有點疑惑的表情。


    似乎正在化妝的曜子學姊,轉過身來望著自己。


    她身著白拍子的正式服裝,古風的長袴搭配著紅白對比鮮明的衣服。


    原本垂在肩上、微卷的長發今天全都梳到後麵,束了起來。


    一旁放著待會上場演奏時要戴的烏帽.曜子學姊眼神遲疑了一會之後,慢慢地擠出了一個小小的笑容。


    「送給我的花?真開心。


    謝謝妳特地送來給我。」咦?亞希兒聞言愣住了。


    「好漂亮的花啊。


    是誰送我的呢——妳是一年級的嗎?送花是個很棒的構想呢哎呀?妳怎麽了嗎?」曜子看著呆住不動的亞希兒,不解地歪著頭問道。


    該感到奇怪的是我才對吧?亞希兒內心如此獨白著。


    為什麽——?為什麽學姊一副不認識我的樣子?那根本就是遇到初次見麵的人時,會露出的客套微笑。


    麵對這奇異的景象,亞希兒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啊,該不會」曜子學姊好像發現了什麽地方不對勁,連忙問道:「該不會我們曾經在哪裏見過麵吧?」有點奇怪。


    今天不知道是哪裏不對勁。


    雖然也是在正常的時間起床。


    不過所謂的正常,其實已經算是睡過頭了。


    「糟了。」糟了,雖然嘴裏這麽說,不過,他絲毫不見慌張的神色。


    反正還不是老樣子。


    最近,總算是逐漸習慣新家的氣味和隔問了。


    他從放置在不會發出嘰嘰聲的木質地板上那張極簡風格的鐵床上下來。


    赤腳踩著的地板傳來冷冽的觸戚,讓他懷念起之前的楊楊米房間。


    硬是放置在房間裏的座墊與暖桌,算是自己對新環境的一種無言的抗拒吧。


    他一邊搔著頭,一邊伸手拿起了手機。


    接著,推開折迭式手機的掀蓋,眼前的屏幕卻是一片漆黑。


    「咦?」他連忙壓下電源鈕,屏幕閃動了一下,開機了。


    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有關機的啊有點不安地按了幾個鍵,發現裏頭所有的簡訊都不見了。


    怎、怎麽會這樣?試著回想了一下,不過卻怎麽也搞不懂,為什麽手機裏消失的偏偏隻有簡訊呢?他帶著不解的心情走出房門,來到了一樓。


    咖啡與烤吐司的香氣撲鼻而來,此外,還可以聽見電視以及翻動報紙的聲音。


    「今天又睡過頭了啊。


    真是的,快點把早餐吃了吧。」連早安都來不及說,老媽涼子就著急地催促著自己。


    她穿著t恤與牛仔褲,一頭長發全都束到後腦勺,這樣的裝扮讓他在私底下偷偷叫她馬尾老媽。


    睡眼惺忪地望向餐桌,瞄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麵的老爸桔平。


    穿著西裝的他正專心地看著報紙。


    「雖然每天都是這個樣子,不過我還是很想問你,老是遲到無所謂嗎?」老爸的聲音很低沉,是那種不適合清爽早晨的沉悶聲音。


    他總是私底下喊他裝模作樣磁性嗓門兄。


    因為還是很愛困,他邊打著瞌睡邊點頭回道:「嗯安啦、安啦。」「今天不是校慶嗎?你都不用準備什麽嗎?」「校、慶?」喔。


    老爸這句話讓他頭腦清醒了一半。


    對喔,今天是校慶。


    「拜托,你現在就這麽健忘,等老了看你怎麽辦?」老媽將烤好的吐司和色拉端到桌上,歎了口氣。


    怎麽一大早就得為這個孩子操心呢?「啊、不用緊張啦。


    我都已經三年級了。


    本來就不用準備什麽.再說,學校也沒有強迫我們非參加不可。」「是這樣子嗎?可是,之前不是聽你說有和誰約好的,不是嗎?你不用趕著去赴什麽約嗎?」「?」是在說文七嗎?自己並沒有和誰『約好』要做什麽事的印象。


    會因為校慶或運動會而興奮地去約誰的,想來想去也隻有那家夥了。


    不過,記憶中並沒有這樣子的約定啊?真的有什麽約定嗎?他歪著頭想,一邊注視著老爸身後那新得發亮的米色壁紙。


    「奇怪。」突然發現的他,忍不住開口問道:「我們家什麽時候變這麽漂亮了?」好寬敞。


    而且,什麽時候變成西式裝潢的?啪沙,老爸忽然放下手中的報紙,盯著自己看。


    他皺起了眉頭,接著和老媽兩人麵麵相覷,擔心地交換了幾個眼神。


    老媽率先發難:「你竟然會誇張到這種地步?」「啊?什麽啊?」「還問什麽?我們家房子上個月才剛改建好的啊,之前的房子忽然被一把無名火給燒了,還意外地領到了一大筆保險金。


    於是,一個更寬敞的新家就這麽蓋回來了。」老爸也點頭附和道:「更棒的是,用領到的那筆保險金也將之前的貸款全都付清了!我們家從今以後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而你竟然忘得一幹二淨?還有,最近鄰居望著我們新家的眼神也總是一副羨慕的樣子。


    你真的忘了嗎?」「啊?」有這回事啊?自己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話說回來,這麽難堪的過去,或許還是忘掉比較好。


    雖然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受,不過因為還是很困,也懶得再想下去了。


    吃完早餐,也整理了儀容。


    總之,先趕去學校再說吧。


    外麵的天氣有點冷,還是圍條圍巾再出門吧奇怪?自己怎麽會有這條圍巾呢?帶著曖昧不明的記憶來到學校的他,以旁觀者的心情看著校內熱鬧的校慶氣氛。


    雖然自己也是這裏的學生,但既然是以「自由參加」的身分參與,有種彷佛也成了來賓的感覺。


    如此一來,多少升起一絲無聊、甚至是寂寞的戚受。


    而且說真的,寂寞的感受還多了一點。


    來到了教室,發現裏麵沒幾個人。


    因為是升學班的關係,所以,一大早就到學校參加校慶的學生相對地比較少。


    文七也在裏頭。


    文七一看到自己,立刻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這小子竟然不識好歹地坐在我的桌子上。


    「鐵平!你也太慢了吧!」「是你沒事那麽早來幹嘛。」接著,兩人又閑扯了一些有的沒的。


    文七拿出羽原羽高中校慶『肋骨祭』的簡介與地圖,比手畫腳地指著幾個地方,嚷嚷著「這裏一定要去逛逛!」鐵平敷衍地聽了一些,直到文七忽然被某個學妹叫了出去學妹?文七這小子,什麽時候改變興趣了?「——啊。」奇怪?又是那種說不上來的模糊感受湧上心頭。


    他有點不安地望向教室門口,隻見站在文七麵前的那個學妹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過了一會,她拉著文七的手,兩人便一起走掉了。


    「——」噗通,心髒忽然劇烈地跳動了一下,一股強烈的不安襲上心頭。


    「小緣?妳還好吧?」他順著聲音回頭一看,眼前的女孩子正抱著頭,恍惚地盯著地板發愣。


    剛才令自己忽然一驚的聲音——好像就是古都緣這個名字。


    「妳沒事吧?還好吧?要不要去保健室?」「不用」古都緣雖然皺著眉頭,不過還是點點頭,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說道:「嘿嘿嘿,真奇怪。


    我是怎麽了啊?」接著——她的視線突然轉向了這邊。


    兩人四目交接了。


    心髒頓時糾結成一團,痛苦的感受蔓延全身。


    不單單是強烈而已——而是有如針刺般地劇痛。


    對方很快就別開了視線。


    不過,就連這個動作,也讓自己戚到一陣莫名的心痛。


    這是怎麽回事啊?其它的女生扶著她走出了教室。


    可能是去保健室了吧——


    我是不是也該去保健室一下啊?感覺超不對勁的。


    胸口滿是鬱悶的心情,模糊的記憶充塞在腦海。


    不解的情緒在意識裏翻騰,直到現在,他才確定自己的身體肯定是出事了。


    其實打從今天起床的時候,一切就開始不對勁了,但卻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也完全找不到原因。


    校慶即將對外開放,班上同學也騷動了起來。


    雖然時間還沒到,不過,已經有人在提議要去哪裏逛逛了,鐵平你呢?對方也問了自己。


    我等晚一點再說吧。


    「你還好吧?臉色很差喔。」「嗯所以,我想先休息一下再去逛。


    你們不用管我啦!我待會再去找你們。」如果真的有事的話,你再傳簡訊給我們吧。


    同學們留下這句話之後便離去了。


    三年c班的教室裏麵,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遠方傳來活動的喧囂聲和學生們的笑鬧話語。


    「嗚。」他抱著頭趴在桌上。


    奇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該不會是昨天吃壞了肚子吧?這麽說來,昨天的晚飯我到底吃了些什麽呢?才試著回想,頭就開始痛了起來。


    接著疼痛逐漸加劇,雙腳因為忍不住痛苦而拚命地在地板上蹬著,甚至痛到連眼淚都飄了出來。


    「可惡!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就算咒罵這莫名其妙的狀況也還是無法改善。


    在痛苦中,他忽然想到——我是不是忘了什麽事?對我而言,十分重要絕對不能忘記的事——是不是被我忘記了?我是否忘了某個十分重要的人——?「五十嵐,你的部分記憶遭到控製了。」這一瞬間,鐵平暫時忘卻疼痛,他抬起了頭。


    眼前——教室的門口,站著一個女人。


    一個穿著深藍色套裝、黑發、戴著眼鏡的女人。


    ***「露草姊姊,我一直在想。」『想什麽呢?詰草。


    』「姊姊的胸部確實比我還要有料沒錯。


    不過若是論成熟的魅力,我想我還是略勝一籌喔。」『妳哪來這種不自量力的自信啊?』「才不是。


    我現在是在談姊姊的自尊問題。」『我的自尊問題?』「嗯。


    光是看外表就很明顯了啊姊姊明明比我年長,卻扮演穿著製服的女高中生所以我在想,姊姊似乎對於自尊這一類的問題,不怎麽在意的樣子。」『沒辦法,我就是想穿穿看水手服啊。


    』「太狡猾了吧!人家也很想穿一次耶!」『我是擔心妳的孩子氣會壞事。


    妳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我一定要用這種情緒,才能將事情給辦好啊。」『確實是這樣沒錯啦。


    』「對啊、對啊。


    我才擔心姊姊會不會有問題呢?千萬不可以因為比較早打入那群人之中,就動了感情喔?」『我沒有問題啦。


    早就有所覺悟了。


    』「說得也是。


    現在的我們也隻能前進不能後退了啊,終於開始動了。


    那就這樣子囉。」『嗯,祝妳順利。


    』「我會的,姊姊也是,我們一起加油吧!」啪噠。


    女孩蓋上折迭手機,順手往副駕駛座的位子上一丟。


    擋風玻璃前方,原本塞住的車陣已經開始緩緩移動了。


    詰草邊轉動著方向盤,邊輕輕地踩著油門。


    道路兩旁,樹葉已明顯泛黃的茂密行道樹遮蔽了直射的陽光,視野有點昏黃。


    不久,畫著大大箭頭的廣告牌便映入眼簾——『第五十三屆私立百合百合學園校慶《薔薇薔薇祭》.前方一公裏。


    』因為是學園創園以來首度對外開放,所以,慕名而來的參觀者為數眾多。


    前方的車陣就這麽走走停停的。


    三月份時發生的學生闖入事件並沒有被公開報導出來。


    不過,學園方麵也意識到不能再這樣子封閉性地經營下去了。


    因此,學園方麵打算利用這次的機會,慢慢改變以往封閉的校風。


    這雖然是學園經營層內部的共識,不過現在女孩——紫詰草也知道。


    駕駛座的後照鏡反射著她的樣貌:瀏海向右旁分,左右雙馬尾,橢圓略顯圓潤的雙頰。


    眼角微微下垂,是個擁有一雙柔和眼神的女孩。


    「人家也很想穿水手服啊。」她邊看著自己的穿著、邊抱怨著。


    她上身穿著一件設計有點特別的夾克——幾乎包到脖子的領口,寬鬆的袖子和長過腰際的下襬,雖然看起來是件頗具機能性的外套,不過,總覺得少了那麽點可愛的氣息。


    隻有裙子算是稍微彌補了這個遺憾吧。


    「算了,沒差啦。」不管是孩子氣的言行。


    還是夾克的款式。


    甚至是水手服。


    「反正這些」在殺人的時候,都不是重點。


    十一月四日,上午十點。


    校慶學園祭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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