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神奇書道


    這位醫門的聖子,直接被轟飛出去,落下了擂台,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臉色有些虛白,眼中充滿不甘之意。


    這一戰,他敗了!


    北辰書院第一戰,寰真取勝!


    “幽冥勝!”


    楊亦臉色略顯陰沉,醫門敗北,則是北辰書院的失敗,作為副院長,他心裏不好受。


    但這個結果,他必須坦然接受,因為這才剛開始。


    “都散了!”


    他掃了一眼觀戰的其他門脈的弟子,大聲喝道。


    這些人的目光在寰真身上停留了片刻,最後安安靜靜地離開了。


    “勝敗尋常事,切莫掛心間!我們醫門,本就不是打打殺殺的,你要記住,你是九針的傳人,也是醫門的希望,救人才是你的專長,莫要氣餒!”


    扁越人看了一眼走下演武場的寰真,而後將目光移到了華舒身上,觀其神情,眉頭皺了皺,稍作思索,便勸慰道。


    “是……師尊!”


    華舒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而後又低下了頭,眼中忽然閃過一絲陰沉。


    “好了,你回去療傷吧!”


    扁越人輕輕拍了拍華舒的肩膀,而後走向寰真,打量三息,淡淡地道:“小家夥還不錯!”


    也隻是這麽輕飄飄的一句話,他便不理睬寰真了,而是將目光移到何葉兒身上,道:“何道友,你跟我走一趟吧,我這裏有件東西要給你!”


    “啊?”


    何葉兒有些不知所措,目光移向寰真,眼中多了一分祈求。


    “去吧!這是你的機緣,好好利用!”


    寰真笑著安慰了一番,便看向了楊亦。


    “你跟我走!下一個地方,妙筆峰!”


    楊亦抓起寰真,眨眼就不見了。


    這一天,幽冥戰勝華舒的消息,在北辰書院傳了開來。


    妙筆峰,屬於書門的聚集地,這裏算是神洲北域書道最大的傳承地。


    以書法入道,比不得兵家這樣打打殺殺的道,所以很多時候被人稱作旁門左道。


    但一種事物,研究通透了,那就是正道。


    一支筆,幾滴墨,手腕舞動,便可以書寫千軍萬馬日月星辰,可以引來仙人出戰。


    與醫門一樣,書道屬於比較偏的門類,所以研習的人很少,整個妙筆峰冷冷清清的,比濟世峰還要冷寂。


    沿著小道蜿蜒而上,片刻後,一塊巨大的石碑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這是一塊有十五六丈高的幾近天然的石頭,仿佛從天而降,落在這裏,後人便在上麵鐫刻文字。


    偌大的碑麵,隻有一個字——書!


    距離百丈遠,寰真一看到這個字,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了。


    寰真以前研習過書法,但並不精通,隻將它作為一種記錄手段,但也明白一些鑒賞的基礎。


    眼前這個“書”字,就其形而言,隻能算是一般,但其神采,卻瞬間讓寰真淪陷了,龍飛鳳舞,虎撲熊挪,剛柔並濟,巧拙融會貫通,自由一種大氣磅礴之勢,妙不可言。


    他神魂仿佛被這個字吞噬了一般,在他眼前,已經不是一個巨大的石碑,而是一方世界,是一片無垠虛空。


    此時,兩方勢力對峙著,一方是三界生靈,仙氣飄飄,另一方被魔氣籠罩著,仿佛一陣毀滅的風暴。


    戰鬥很慘烈,但勝負難分,這時,仙人中飄出一道儒雅身影,手持一隻仙筆,淩空寫下了一句戰詩——魔血祭戰刀!


    瞬間,五個濃墨大字在虛空崩散,化作千軍萬馬,個個身披如墨金甲,前方一群驅馬揮刀殺了過去,後麵一群戰將拉弓,仙箭如風暴一般碾了過去,魔族大軍四散奔逃,這一戰,就在一支筆的揮動下成功了。


    寰真渾身一顫,立即退出了那個畫麵。


    “小家夥,感覺怎麽樣?”


    楊亦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著,看到寰真回神後,便問道。


    “妙不可言!”


    寰真低歎一聲,心裏對著書道多了一分重視。


    “嗬嗬!每一個首次來這裏的人都是這麽說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看到的畫麵永遠不會重疊,每一次都是新的!”


    楊亦的語氣雖然平靜,但那份自豪卻是由內而外。


    “前輩,這塊石碑什麽來曆?”


    寰真微微蹙眉,指著石碑疑惑地道。


    “不知道,它比書院的曆史還早,傳聞是很久之前虛空大戰時,被打碎的星辰顆粒!”


    楊亦低歎了一聲,目光也移向了這巨石,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那……這字是誰寫的?”


    寰真又問,他真正在乎的是寫下這個字的人。


    “醫門的祖師,幾十萬年前的高人,據說飛升失敗後,與北辰老祖一起參與過仙人大戰,也是當時赫赫有名的強者!”


    楊亦神色肅穆,提到這些先賢,他比一般人要更加嚴肅,這或許就是對前輩的一種尊重。


    寰真聽聞後,心頭震驚不已,與北辰老祖一個時代的強者,飛升失敗,成為了散仙,這種高手,平日裏難得一見,隻能當傳說來聽。


    仙人手筆,自有無窮妙處,難怪寰真會感應到這麽恐怖的氣勢。


    當再一次將目光移到石碑上的時候,突然間,一股殺意從碑麵上迸射而出,緊接著一道金甲虛影幻化出來,手中戰刀直接朝寰真劈了過來。


    寰真麵色巨變,正想出手阻擋,但他很快就愣住了,雙目戰意迸發,渾身有一股視死如歸的信念,化成一道法相,懸浮頭頂。


    那把戰刀一觸碰到法相,瞬間就崩裂了。


    而後,那道金甲身影也化作光暈,消失在石碑裏。


    “呼……”


    寰真呼出一口長氣,抹了抹額角的汗珠,心裏瞬間有一種釋然的感覺。


    剛才那突兀的變故,卻是驚到他了。


    他側過頭,看到楊亦似笑非笑的神情,心裏咒罵起來。


    這家夥肯定知道會發生這種情況,等著看寰真笑話呢。


    “怎麽樣?”


    楊亦笑著道。


    “還好!”


    寰真淡淡地應了一句,便沉默了。


    “走吧!”


    楊亦淡淡一笑,然後繼續邁開步子,向山上走去。


    青石小道有些崎嶇,曲曲折折,但沒有人會覺得麻煩,很多人喜歡欣賞沿途的風景。


    妙筆峰上,並沒有雄奇秀險的自然風光,但小道一側的岩壁上,刻滿了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書法作品,有道法經文,有先賢感悟,有書客隨筆,還有臨摹的帝皇祭文,每一種書體都不一樣,但各有各的特點。


    “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


    寰真走走停停,忽然看到路邊一塊八尺高的大石頭上有這樣兩句詩,以一種質樸拙美的字體書寫出來,給人一種樸素的安寧,便情不自禁地念了出來。


    “嗡!”


    突然,大石上光華一閃,十個字消失了,繼而眼前出現了一幅畫麵,明月青鬆,溪流石塊,構畫出一種恬淡的美感。


    “這就是書道嗎?果真神奇,幾乎可以創世了!”


    寰真感歎一聲,繼續邁開了步子。


    這個過程中,他看到了驚天大戰的場麵,也看到了曠野孤影的畫麵,還有閑雲野鶴的畫麵,也有辛勤勞作的場麵。


    半晌後,他們走到了小道盡頭,是一片宏偉的宮殿,而在宮殿前方,兩道身影佇立著,似乎是在等他們。


    這兩個人,一個是四五十歲的中年模樣,氣息不弱於扁越人;另一人二十八九歲,白白淨淨,樣貌有些清秀,給人一種安靜的感覺,這是一個元嬰巔峰的天才。


    如果寰真所料不錯,那中年人應該是書門門主顏少卿,至於那青年,應該是書門聖子吧。


    “見過前輩!”


    見到顏少卿,寰真拱了拱手。


    “你就是幽冥?你要挑戰我書門?”


    顏少卿冷漠地注視著寰真,眼神中多了一絲不屑,連連問道。


    寰真聞言,眉頭一皺,這人似乎很不友好,但他還是平靜地點了點頭,道:“不錯!”


    “膽子不小!”


    顏少卿半眯著眼睛打量著寰真,淡淡地道:“我書門雖然不是以戰鬥為主,但也不是醫門可比的,既然你要挑戰,就做好心理準備,傷亡我們一概不負責任!”


    “放心吧,我是來挑戰的,不是求醫的!”


    寰真的語氣也強硬起來。


    “希望如此!”


    顏少卿冷笑一聲,而後看向身邊青年,那青年點了點頭,對著寰真淡淡地道:“我在妙筆塔頂層等你!”


    說完,青年便轉身,招呼不打就離開了。


    “走吧!按照規矩來,自己闖到塔頂去!”


    顏少卿冷漠地道了一句,然後轉身,往妙筆塔方向而去。


    寰真看了一眼楊亦,後者淡笑著道:“不要介意,書門之人,都是一副臭脾氣!跟著吧!”


    半晌後,三人到了妙筆塔前。


    “拿著這個,每一層都有傳送台!”


    顏少卿扔過來一塊墨玉令牌,神情略顯戲謔地道:“它會告訴你如何通往下一層,當然,他也會告訴你如何離開,若是呆不住了,就出來吧!妙筆塔有兩千年沒有死過人了,希望你不要髒了先輩的悟道之地!”


    “你想多了!”


    寰真收起令牌,淡淡地回了一句。


    其實他心裏還有一句話沒說。


    作為對你們的友好回報,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哼!脾氣也不小!”


    顏少卿冷笑一聲,指了指妙筆塔,道:“自己進去吧!”


    寰真手持令牌,緩緩走進了妙筆塔。


    楊亦看著寰真消失,苦笑一聲,道:“一個小輩而已,你何必這樣呢?”


    “哼!不能因為他年齡小,就可以隨便來我北辰書院挑釁了,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給他點教訓也是對的!”


    顏少卿冷哼一聲,不滿地回應道。


    “那小子隻是挑戰而已,小輩之間的交流,哪有什麽挑釁啊,你想歪了!”


    楊亦搖了搖頭,淡淡地道。


    “一個金丹期的小輩,敢獨自挑戰一個書院,這不是挑釁是什麽?若不是仗著有那人依靠,我不介意親自出手!你們也真是的,我們背靠皇朝,何必忌憚一個名聲爛透了的老家夥呢?”


    顏少卿冷笑連連,很不滿地道。


    楊亦聞言沉默了,數息後才道:“少卿,你閉關研習書道太久了,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也不懂,剛才那話,你自己憋心裏吧,千萬別亂說!那一位,莫說他救過越人和院長的性命,就是站在對立麵,以我們的實力,除非老祖重生,否則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我看你們是被嚇怕了吧?救命之恩,應該回報,但別拿書院的名譽當兒戲!而且,我們沒必要怕他,他再強,強的過大虞皇朝嗎?”


    顏少卿不以為意,撇撇嘴道。


    “我說你閉關太久了,很多事情不知道!”


    楊亦搖了搖頭,神色嚴肅起來了,壓低聲音道:“有傳聞,那人是守護者大人的弟子!”


    “什麽?”


    顏少卿聞言,大驚失色。


    而後,兩人陷入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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