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豪此刻就是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為什麽看上去一文不名極其普通的我,能夠讓在深圳呼風喚雨的大佬級人物刀疤九忽然臨陣倒戈!


    枉費他一直以來都往這刀疤九身上砸錢,卻沒想到全都是喂了狗了。


    狗他媽的還知道忠心護主,但是這刀疤九,簡直就是一頭喂不熟的狼,關鍵時刻,竟然插他一刀!


    “刀疤九,你真的是一點情分不講?老子平日對你也算不薄吧,你真要對我下刀子?”陳天豪此刻的臉色幾乎能夠和鍋底相提並論。


    但是刀疤九似乎並不買賬,隻是冷淡的說道:“我已經跟你說清楚了,坤哥的命令,我無法違抗,要麽你聽話,要麽我死,你覺得我會選擇哪一個?得罪誰不好,你偏偏得罪坤哥,若是到了下麵,也不要怨兄弟我不講情麵!”


    “去你媽的,你還要老子給你講情麵?你個狗東西!你以為深圳,老子就一條關係麽?你若是有膽量,今天就動我一下試試!”


    見到好商量不行,陳天豪立刻麵色猙獰的衝著我和刀疤九二人低聲怒吼!


    隻是,這種怒吼對於已經司空見慣的刀疤九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影響,他不再說話,隻是一言不發的看著我。


    表完忠心了,自然不會再多嘴了,刀疤九雖然看上去凶神惡煞,但是能夠做到一方主事人,沒有腦子那是不可能的。在坤哥麵前,他不會再多說一句廢話,喧賓奪主的事情,他和扈爺等人已經做過很多次了,最後一次要造反的時候,差點被秦雪弄死,血淋淋的教訓不要太深刻,就算是陳天豪此刻叫破了嗓門兒,也是無用。


    我見到陳天豪這麽一副猙獰的樣子,嘴角卻是閃過一絲哂笑,所謂的色厲內荏、外強中幹,大約說的就是此刻的陳天豪了。


    吼的再大聲,也無法掩飾他內心的虛弱!


    我也不廢話,從身邊一個黑衣手下那兒拿過了一柄鋼刀,親自走到了陳天豪的身前,那閃亮的刀子白晃晃的,晃得陳天豪臉色煞白。


    我對著他身後的幾個保鏢淡淡的說道:“陳天豪和我的恩怨,不關你們的事情,現在走,還來得及,我放你們一馬!”


    因為有刀疤九的“幫忙”,所以陳天豪一共也不過帶了三四個人,除了黑炭頭,另外兩個馬仔本來隻是陳天豪在公司裏培養的打手罷了,早已經被我的陣仗嚇的不知所措,現在聽到我這麽一說,還有什麽好說的?根本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跪了下來,磕了兩下,連聲大叫了幾個“謝謝坤哥,謝謝坤哥!”,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


    這一幕,隻看得陳天豪氣的牙根癢癢,不過,這幾個人不過是他平日好吃好喝供起來的打手罷了,要說忠誠,那不是放屁麽。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五大三粗,將我抓過來的黑炭頭倒是一言不發,臉色繃得緊緊的,根本就沒有挪開一步,還是穩穩的站在陳天豪的身後。


    我的本意是想讓陳天豪這廝嚐嚐眾叛親離,一個人孤單無助的滋味兒,倒也沒想到,讓陳天豪試出了身邊的人是否忠誠。


    “你不怕死?”我盯著黑炭頭,有些玩味兒的說道。


    黑炭頭點了點頭,“怕死,但是老板沒走,我不敢走!”


    “好,有幾分骨氣!”我讚賞的看了他一眼,雖然他剛才打了我一巴掌,不過,我喜歡有幾根骨頭的人,當然,如果他是真的有骨氣的話。


    想要知道這一點,對我來說很簡單。


    我看著黑炭頭,淡淡一笑,說道:“我很佩服有骨氣的人,不過對我來說,我喜歡斬草除根,既然你不怕死,好,我欣賞,給你全屍!來人,給我弄死他!”


    話音剛落,立刻便有三個黑衣馬仔上前,提著鋼刀,就對著黑炭頭砍了過去。


    那黑炭頭本來還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沒想到我剛說了欣賞他,立刻就又要剁了他,臉色一變,二話不說,就跪了下來,“坤,坤哥,我,我棄暗投明,我願意投靠你!”


    陳天豪本以為自己手下中,還真有個講義氣的,雖然覺得現在講義氣並沒有什麽用,但是,好歹也是願意和他一起‘出生入死’,倒是很感動了一把,準備這一次一脫身,立刻就重用!


    沒想到,這他媽還沒多久,這黑炭頭竟然就翻臉變卦了,速度之快,臉皮之厚,連陳天豪也望塵莫及!


    “還真以為是一塊硬骨頭,原來就是個水貨!”我冷笑一聲,其實我剛才便已經看出來,這黑炭頭看上去憨厚老實,實則是幾個人中最狡猾的那一個,這時候來表忠心?


    他是陳天豪什麽人?這麽忠心耿耿?


    在地下圈子混了這麽久,我對於一些人的小心思也有極致的把握,這年頭,說忠心耿耿,那都是騙小孩兒的話,除了愣頭青剛出來混的,我想不出來有什麽人會幹這種事情。


    這黑炭頭以為我這個‘坤哥’是大佬級的人物,對於‘忠心耿耿’的手下可能會比較賞識,因此,在我放人走的時候,他才硬著頭皮咬牙說他不走,要等老板一起走的話,其實不過是一招以退為進的手段,若是萬分之一的機會,得到了我的賞識,那也算是他走了狗屎運了。


    就算我沒有招攬他的打算,就憑我放了其他兩個人走的行為來看,應該也不是嗜殺的人,他絕不會有生命危險,更何況,陳天豪也還沒死,萬一陳天豪逃出生天,他因為今天的“忠誠表態”也絕對會得到陳天豪的重用。


    這麽一舉n得的機會,他怎麽會放過!


    隻是,我這“坤哥”也不是尋常人,不按常理出牌,竟然派人上來要弄死他,這黑炭頭也不是個傻逼,見事不對,立馬見風使舵投降。


    我嘴角帶著一絲譏笑,閃亮的鋼刀拍拍陳天豪那鐵青的臉,淡淡的說道:“怎麽樣,陳總,現在明白,為什麽你不成功了吧?想殺我?你也得找幾個靠得住的人啊!這種貨色,你也帶出來找我麻煩?是不是也該睜大狗眼看看身邊是些什麽人再說?”


    陳天豪被我一通搶白,弄得無話可說,變了變臉色,這才開口說道:“林總,此前算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這種話也請你不用說了,我陳某人認栽了。不過,我自認在建築行業還算是有點人脈,林總你這時候拿下了那將近十個億的工程,也未必沒有人盯著你,今天你給個麵子,日後但凡有些什麽事,我陳某人也好給你多出點兒主意,你看怎麽樣?”


    我眉頭揚了揚,說道:“陳總這是打算和我和解,準備與我合作了?”


    “合作不敢說,但是,這建築行業也算是一個利潤率高的行業,惹人眼紅是肯定的,到時候,難免有些人會用些小手段,使些絆子對付林總你,那些人用眼不識泰山,但是林總你未必有時間和他們一個一個的糾纏不休,但凡能用到我陳某人的地方,我豁出這張臉,三分薄麵應該還是有的……”


    陳天豪深諳人心,也知道,這時候不拿出點兒實際利益來,恐怕根本說服不了我這條過江龍,隻能是低聲下氣的保證,用他在深圳建築行業的影響力幫我的忙。


    我細細一尋思,也知道陳天豪所言非虛。


    陸眉不能出麵,我和薑大偉算是新進建築行業,雖然陸眉在幕後一手掌舵,但是陸眉畢竟是綠地集團的高層,並不能完全分心這邊,而且,她從來都是高屋建瓴,在這種具體的建築工程操作上未必有多少心得,換言之,具體執行者是薑大偉,但是薑大偉也未必知道這裏麵的門門道道,陳天豪若真是幫忙必定有其價值。


    隻是,和這個老狐狸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弄不好,很容易將自己給陷進去。


    我並沒有在麵上露了怯,陳天豪就算是個老虎,隻要能用得好,他這隻老虎也得乖乖給我當黃牛拉車,一切,就看我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而已!


    “陳總既然這麽客氣,我似乎也沒有拒絕的道理,隻是,你確定你說的話一定會實現?”


    我緊緊盯著陳天豪,將這個老謀深算的家夥看的出了一身冷汗。


    他強自鎮定道:“我陳天豪說一是一,今天也算和林總你不打不相識,林總你放了我一馬,我也不能不識好歹啊!以後你我二人攜手,這深圳的建築行業,絕對沒有人敢找林總的麻煩……”


    話是說的冠冕堂皇,但是他心裏打的是什麽主意,我不問自知,嘴角帶著一絲冷笑,也不點破,點了點頭,說道:“好,今天就憑在場這麽多人,陳總你這句話,我都記下了,日後若有反悔,嘿嘿,我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我倒不是真的想放過這老家夥,就憑他對李雪慈做的事情,還派人追殺我,我就算在這裏弄死他也不為過。


    之所以沒有立刻對付這老東西,也有自己的考慮。


    此刻我能借助的隻有刀疤九的馬仔,要是幹掉了陳天豪,人多眼雜,恐怕也有些不方便。


    刀疤九雖然聽我的,我卻不能對刀疤九沒有一點防備,這廝可是實實在在的背叛過‘坤哥’的,留下把柄,自然不好。


    不過,陳天豪是什麽貨色,我也一清二楚,知道他對我起了殺心了,以後我自然會小心防備,等到時機成熟,我自然會讓他人間蒸發。


    我和陳天豪各懷心機的對視一眼,同時一笑,隻是,這笑容裏麵有幾分殺機,那就不好說了。


    正當場麵再次轉變的時候,忽然,從停車場上方下來了一個黑衣人,一臉緊張的走到了刀疤九麵前,低聲說道:“九爺,不好了,來了不少條子,不知道為什麽,總局親自來人了,上麵快頂不住了,還請你趕緊撤了吧……”


    話音落地,眾人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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