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口美雪醒來的時候,發現她自己身上蓋著一床薄被子,而一旁的我正在喝咖啡,見到她醒來了,這才衝她微微一笑。


    日本女郎微微羞紅了臉,想起剛才的那一切瘋狂,到了最後,甚至她不由自主的向我這個中國男人求歡了。


    這在以前的她看來,簡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日本女人溫柔可人,那是因為她們對於男人天性的服從,但並不是真的在生理上比其他國家的女人更喜歡做這件事情。


    而我在床上的征服,卻使得江口美雪對這件事情變得有些渴望起來。


    江口美雪被我的眼神看的羞不可抑,迅速的穿好了衣服,爬了起來。


    我倒是很隨意的說道:“不用著急,我的時間很多,你可以慢慢穿衣服。”


    江口美雪穿好了衣服,這才看著我,低聲問道,“先生,中國男人都像你這麽溫柔嗎?”


    我微微一愣,隨即哈哈一笑,“很難說,任何一個國家都有好男人,也都有壞男人。還有,我很溫柔,但卻不是什麽好人……”


    江口美雪聽到我這麽說,愣了一下,她顯然不知道我為什麽會說自己不是好人,“不,先生,我能夠感覺到,你是一個好男人,是美雪遇到過的最好的男人……”


    “那是因為你遇到的男人都是人渣……”我哈哈一笑,這麽說其實也是半真半假,為了達成目的,成功策反這個女人,我算是用盡了渾身解數了,若是這個女人還感受不到我的‘溫柔’,那才是怪事。


    “什麽人渣?說的這麽開心,看來昨天晚上坤哥很盡興啊!”


    我正和江口美雪調笑的時候,從外麵走進來一個身穿淡藍色牛仔短褲的的年輕女郎來。


    不是別人,正是隔天沒見的服部玉子。


    一旁的江口美雪似乎是見過服部玉子,連忙躬身為禮,叫了一聲‘玉子小姐’,服部玉子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多禮。


    這個女人比較聰明,從一開始就在回避我,讓服部哲也來接待我,事實上,恐怕是一直都是在暗中觀察我,好想辦法對付我。


    我心知肚明,也不說破,笑了笑,說道:“沒想到今天玉子小姐竟然有空了,真是稀罕。”


    服部玉子似是嗔道:“坤哥說的這是什麽話,玉子一直都為了坤哥的事情四處奔走,並且昨天晚上還讓舍弟好好招待你,說這樣的話,坤哥不怕玉子傷心麽?”


    我對這個女人自來熟的感覺很無語,擺了擺手,說道:“你今天來找我做什麽,不忙了麽?”


    服部玉子說道:“今天就是為了和坤哥合作的事情來得,請坤哥跟我來!”


    我點了點頭,示意帶路。


    江口美雪將我們送到門口,看著服部玉子載著我上了車,不知道為什麽,心中一陣失落。


    她從來沒有接觸過別的國家的男人,尤其是中國的男人,一直以來,兩個國家之間都似乎是有著某種不可逾越的隔閡,甚至中國人在日本已經被妖魔化了,中國男人就是粗魯,沒有文化,不懂禮儀,低素質的代名詞,然後,我卻是給了她截然相反的印象,相比之下,殘忍對待她的那些日本男人倒是很符合那些妖魔化的詞語。


    隻是,我注定不是她可以得到的男人,因此,這種失落是無以言語的。


    她剛要回去的時候,一抬頭,便看到了風俗店的主管上杉站在門前,一臉詭異的看著她,“江口美雪,服部先生有些事情要和你說一說,跟我來吧!”


    ……


    我並不知道自己剛一離開,江口美雪便被人帶走了。


    服部玉子帶我來的地方其實就是歌舞伎町,這是日本黑幫的大本營,基本上所有不法的勾當都是在這裏進行的。


    但是在白天的時候,歌舞伎町是沒有什麽人的,百分之八十的店鋪都已經關門了,和我晚上來的時候那種熱鬧的場景完全不同。


    這就是紅燈區的特點了,當上班族開始工作的時候,這裏就變成了死寂一片。


    服部玉子帶著我進了一間名叫夜鶯的酒吧。


    酒吧外麵完全看不出來任何不同凡響的地方,絕對能夠淹沒在歌舞伎町無數的夜店中的一個小酒吧。


    進了門之後,酒吧分成了三個隔間,每一個隔間都有一個櫃台,櫃台後門站著一個男調酒師。


    服部玉子走到了中間那個隔間,男調酒師眼神銳利的看了一眼服部玉子,問道:“有何貴幹?”


    “我是服部家族的服部玉子,應約而來。”


    男調酒師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銳利了許多,上下打量了一眼服部玉子,這才點了點頭,“原來是玉子小姐,真是失禮了,但是你身後是什麽人?”


    “一位來自中國的貴客,我已經和你們老板麻生太郎打過招呼了。”


    “好的,請進!”我感覺那個調酒師看了我一眼,隨即,便將酒櫃上的一瓶酒微微轉了一個圈,香檳酒的瓶子轉動了大約一百八十度,緊接著,酒櫃竟然從兩邊分開,裏麵露出了一條供三個人通過的長廊。


    服部玉子在前,我在後,我們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


    長廊其實是在二樓的樓層下麵,隻是因為酒櫃的遮掩,讓人不知道這裏竟然有一條通向地下的長廊。


    這不是想象中的地下室的模樣,裝潢的富麗堂皇,完全沒有日本住房的環保和節能。


    而在我進來之前,巨大的地下室大廳裏,一個橢圓形長桌邊已經坐滿了人。


    一群四十來歲,器宇不凡的日本人正在激烈的說著什麽,語速非常之快,我甚至都有些聽不大明白。


    等到服部玉子一出現的時候,頓時,全場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了服部玉子,坐在最右邊靠前的一個中年發福的男子走上前來,有些激動的說道:“服部玉子小姐,你終於來了,我們已經等你很久了,不知道你所說的中國客人在什麽地方,他真的能夠解決我們的困難嗎?”


    “麻生太郎,歌舞伎町最大的供貨商,我們服部家族一直以來最堅定的合作夥伴之一!”


    服部玉子直接將這個中年男人介紹給了我。


    叫做麻生太郎的中年日本男人一眼看到了站在服部玉子身後的我,眼睛立刻微微眯起,仿佛是有些不敢相信服部玉子口中能夠幫助他們的中國客人,就是我這個有些小白臉潛質的年輕男人。


    中國人和日本人雖然都是黃種,但其實很好區分,這是一種直覺。


    在麻生太郎看來,能夠解決他們這群人的問題的,肯定不會這樣年輕。


    難道說,中國的一方大佬都是這麽貌不驚人的麽?


    “這位就是我和你們所說的坤哥,中國最大的也是亞洲最大的城市之一,中國深圳的地下世界的掌舵者,大家不用懷疑真實性,了解情況的人,可以隨便派人去深圳打聽我有沒有說謊,我希望各位謹言慎行,坤哥是我最尊貴的客人,如果有任何不信任的情形,我將會立刻請坤哥離開,和各位的一切合作全部免談!”


    “服部小姐這是什麽話,我們都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全部過來了,還有什麽懷疑的?大家說,是不是?”麻生太郎顯然是一個非常圓滑的日本商人,他雖然對我有所懷疑,隻是看到服部玉子的神色不對勁,立刻轉變了態度,就差沒有拍著胸脯保證絕對相信她了。


    我冷眼旁觀現下的情形,還有些摸不著頭腦,隻是隱隱的覺得,服部玉子應該是開始在下套了,這個女人精明的讓人有些頭痛。


    雖然不知道服部玉子的具體計劃,但我也久經陣仗,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情,一動不動的,隻是等著服部玉子說話。


    果然,下一刻,服部玉子就說道:“坤哥,這裏是我們整個東京二十三個區大大小小所有需求白貨(毒品)的老板了,最近緬甸和東京都政府因為雙邊合作問題,斷絕了外交關係,使得我們在金三角的進貨渠道嚴重受損,而越南人更是在這個時候趁火打劫,將原有的價格翻了兩倍不止,我們東京所有的區都麵臨嚴重的損失……如果再解決不了進貨渠道的問題,那麽整個東京的白貨供應恐怕就要斷掉了。”


    服部玉子這話裏的信息量很大,我和她之前就已經商量好,現在我的身份是一個販毒大亨,手中握有極重分量的一批白貨,而東京現在因為和緬甸軍政府的外交關係惡劣,導致雙邊來往受到限製,緬甸那邊的東西過不來,同為金三角國家的越南卻在這個時候乘機進軍日本市場,極大的提高了價格,讓所有的東京黑幫都吃不消了。


    大致的情況應該就是如此,裝模作樣的本事我早就曆練的極其老道,我不動聲色的看著在場的人,淡淡的說道:“玉子小姐說笑了,我手中雖然有一些貨,也有固定的進貨渠道,但是,目前東京的情況我一無所知,也不能給大家一個明確的說法啊。”


    雖然對於我的身份有所懷疑,但是,顯然,這些東京大小黑幫的扛把子都已經被逼的有些著急了,眾人還有疑慮的時候,麻生太郎已經上前一步,率先說道:“來自中國的坤哥,你好,我是歌舞伎町片區的供貨商,我在這歌舞伎町一區算是能說的上話的,現在東京的情況大體和玉子小姐說的是差不多的,就我歌舞伎町來說,我一個月的需求大約是在三百千克的白貨,當然了,如果純度隻是*那種檔次,恐怕得要五百千克才可以……”


    我暗自一驚,沒想到白貨竟然這麽緊俏,歌舞伎町這一個區的消耗量就這麽大!


    不過,東京是個國際性大都市,地下黑幫橫行交錯,需求量大倒也不是特別難以理解。


    我手中當然不會有什麽白貨,秦雪做事比較講究,當年的周定坤也同樣是如此,非常謹慎,對於白貨碰的比較少。


    不過,據說深圳有不少坤哥勢力的下屬堂口,倒是可以弄到這種東西,價格也極其低廉。


    不知道服部玉子是不是知道這一點,才如此肆無忌憚。


    現在所有人都看著我,我已經騎虎難下,既然服部玉子這麽說了,我索性開個空頭支票,估計也沒人能揭穿。


    於是我假裝沉吟片刻,淡淡的說道:“這個量是完全沒問題的,不過,在價格方麵……”


    麻生太郎見我竟然想都不想就答應了,大喜過望,立刻說道:“價格不是問題,坤哥,我願意在你原來價格的基礎上提高百分之五十……”


    “既然麻生先生這麽有誠意,倒不是不可以考慮,我的存貨供應給東京的非常有限,不過你可以放心,肯定有你的份……”我略作沉吟,便鬆了口,這其中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讓麻生太郎喜不自禁。


    東京二十三個區,能夠來這裏的,大多數有頭有臉的人物。


    大家本來對我的身份是有所懷疑的,但是麻生太郎的例子在前,眾人一時都有些著急起來了,懷疑歸懷疑,萬一是真的,被別人搶了先,而到了他們這裏沒了份額可怎麽辦?


    白貨是世界上最暴利的行業之一,就算溢價百分之五十,他們一樣有得賺。


    一時之間,這些日本人紛紛意動,有略懂中文的便直接上前來找我攀談,也有一些直接找上了和我這個坤哥關係匪淺的服部玉子。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朝著預想的方向發展。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出現,“各位請冷靜一下,先不說這個人的身份不能確定,即便他真的是那個什麽坤哥,這中國人就一定能拿得出白貨來?我們可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樣一個不靠譜的人身上,畢竟,斷了貨,我們每天的損失可都是百萬美元以上!”


    說話的這個人精瘦的很,兩撇小胡子,兩頰向內癟縮,看上去有些刻薄,不過,一雙眸子卻是格外的犀利,他地中海的發型也顯示出,此人應該相當精明。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高橋先生!”服部玉子頓了一下,暗示我說道,“坤哥,這位是新宿區的另一個大老板,高橋良先生,身家不菲,是我們片區很重要的人物!”


    “不敢,和你們服部家族相比,我高橋良算什麽!”高橋良似乎根本就不買賬,對服部玉子一樣不假辭色,隻是雙眼鷹隼一樣的盯著我,質疑道:“深圳這個城市我也知道,人口基本上是東京的兩倍,這個中國人竟然敢說他是深圳地下世界的領頭人,想必有著了不得的來頭了,服部小姐你倒是好本事,竟然連這樣的人都能夠請的來,關鍵是,這位坤哥一點架子都沒有,實在是出人意表啊!”


    一般大人物出場,都講究排場,排場越大,自然來頭越大。


    尤其是中國人,特別好麵子,寧願花冤枉錢,也要保足了麵子,這是日本人的一般印象。


    可是我出現的太過草率,根本沒有讓人感覺到一絲一毫的大人物的氣象,這其實是在場所有人的顧慮。


    服部玉子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高橋良,禮貌卻又冷淡的說道:“高橋先生完全可以不相信,我並沒有強求任何人一定要相信我。隻是坤哥從中國遠道而來,其實不過是為了散散心而已,是我通過關係硬生生聯係上正在度假的坤哥,這才努力得到坤哥的許可,帶他來見你們,現在你們這麽質疑,不僅是讓我服部家族難堪,更是讓來自中國的貴客難看,各位可能覺得這輩子和中國人合作的機會不會太多,所以得罪了中國人也沒有關係,但是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各位,中國的情況各位都很清楚,能夠在華夏大地屹立不倒的勢力,絕對不是隻有地下的關係那麽簡單,坤哥是一個大人物,你們絕對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嘿,整個東京至少有百分之十的經濟是靠中國人旅遊拉動的,若是有一天,這些中國人在日本遭受了各種各樣的騷擾,以至於不想來日本旅遊了,你們想過會是什麽後果麽?”


    別說在場的日本人,就是我這個坤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麽大的‘能量’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坤哥勢力即便幹涉不了中國人到日本來旅遊,不過,隻是東京這一個地方,想要尋釁滋事,弄點亂子讓國人不敢來這裏旅遊消費,以秦雪幕後的能量,應該是做得到的。


    我的表現淡定而從容,顯然更增加了服部玉子所說的這一切的可信度。


    沒有人敢用自己所在片區將來所有的中國客人做賭注,就算是剛剛出言不遜的高橋良也麵色難看,他連忙解釋道:“我並沒有懷疑這位中國客人的意思,隻是,我們社團有社團的交易規則,按照規矩,在我們收貨之前,至少要支付百分之三十的定金,整個東京二十三個區,這筆錢加起來,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至少也是上億的數額,就憑你服部玉子一句話,我們就將錢拿出來,是不是有點太兒戲了!”


    “那麽,說到底,高橋先生還是不相信我了?還是說,你覺得,即便和我們服部社團的關係破裂,你依然可以依靠羽田家族活的很滋潤?”


    “玉子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高橋良聽到服部玉子提到‘羽田家族’的時候,頓時臉色就變了。


    我一言不發,隻是在一旁聽著,在聽到服部玉子說起‘羽田家族’的時候,心中微微一動,隱隱明白了些什麽。


    服部玉子冷笑著說道:“我什麽意思,高橋先生自然明白,在座的都是敞亮人,你們各自懷著什麽目的來的,我也很清楚……”


    “玉子小姐,既然這裏仍然有很多人不相信我的話,似乎再說下去也沒有什麽必要了……”我忽然插口說道:“我看,今天就到這裏吧,除了這位麻生太郎先生,其他人我暫時不會考慮白貨交易的事情……”


    我的話一錘定音,頓時全場都有些詭異的安靜下來。


    服部玉子沒有事先和我商量,就將我帶過來,本也有一切按照她的想法來的意味在裏麵,誰知道我竟然不按套路出牌,一下子就將她的計劃打亂。


    好在服部玉子也算是個臨亂不驚的女人,立刻就接話道:“坤哥,這,這怎麽行,我們整個東京缺口很大……”


    “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了,玉子小姐,我隻是衝著你的麵子,才會在度假的時候抽空來到這個地方,隻是,這些人根本沒有任何信任與合作膽量,我沒什麽好說的,我已經有些累了,到此為止吧!”


    說完,我在一眾東京各區的大佬們目瞪口呆中,徑直走向了出口處。


    “坤哥,等等,等等我……”服部玉子沒想到我說走就走,自然是二話不說的追上去。


    而留下來的一群日本人則是麵麵相覷,一時之間也忐忑起來,這個脾氣如此之大的中國人是不是真的有白貨?若有的話,氣走了他,可真是得不償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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