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環還要追上去,卻被蘭心等人死死拉住,“敢攔主子,你不要命了!”


    此刻寢殿內,韓妃聽到了外麵的動靜,慌忙將身上的男人推下去,“有人來了,快走!”


    男人幾下將衣服穿上,提了床下的靴子,一掀床板,快速的閃身而入。


    ……


    文貴妃進來的時候,韓妃正懶懶撩起床帳起身,揉著額頭問道,“貴妃娘娘深夜駕到,不知有何要事?”


    文貴妃看著她,目光一閃,淡笑道,“打擾韓妃了,方才有個宮女慌慌張張撞在本宮身上,說在韓妃殿裏看到了男人,本宮怕有不知死活的東西衝撞了韓妃,所以帶人來看看!”


    韓妃臉色頓變,“男人?哪個宮女看到了?簡直荒謬,皇上身體不好,多日不來本宮殿中,本宮房裏怎麽會有男人?”


    文貴妃撇嘴一笑,“韓妃不必著急!但是有人說了,本宮必須要查查,興許是有歹徒藏匿在韓妃寢殿中也說不定!”


    “貴妃娘娘,明顯是有人誣陷本宮,您若搜了本宮的寢宮,讓本宮顏麵何在?”韓妃氣聲道。


    “本宮正是為韓妃的清譽,才應該查個清楚,還韓妃一個公道!”文貴妃冷聲一喝,“搜查韓妃寢殿,不許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是!”文貴妃帶來的人立刻開始搜查。


    “你們、”韓妃氣的臉色青白。


    自己的宮人畏懼文貴妃在宮中的權勢,無一人敢進來阻止,韓妃雖氣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文貴妃的人將韓妃的寢殿每個角落都搜查了一遍,甚至連床上的四角和錦被下都沒放過,卻並沒有找到丫鬟彩繡口中的男人。


    聽到下人來稟告,文貴妃直皺眉。


    韓妃冷笑,“貴妃娘娘還有何話說?”


    文貴妃冷聲道,“將那個誣陷主子,胡言亂語的奴婢帶過來!”


    兩個嬤嬤立刻將彩繡帶入宮中,文貴妃看著惶恐的彩繡,又一瞥氣恨的韓妃,淡笑道,“本宮完全是被這奴婢騙了,才驚擾了韓妃娘娘,既然是一場誤會,那就算了。這個奴婢是玉堂宮的,也隨便韓妃處置。”


    說罷,對著自己的人沉色道,“回宮!”


    韓妃雖氣文貴妃囂張,但畢竟心虛,就這樣看著文貴妃走了。


    銀環走進來,揚手對著彩繡打去,“你這個吃裏扒外的賤婢,竟敢出賣娘娘!”


    她揚手劈裏啪啦在彩繡臉上一頓抽打,尤不解氣,又踹了幾腳。


    韓妃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臉色青白,聽著彩繡哭喊求饒聲麵無表情。


    十日後,九月初六


    天公作美,一大早天氣就很好,不冷不熱,禦花園裏的各種名貴的花木,開的如火如荼。


    京城中名門貴族的小姐、夫人,三五成群的結伴入宮,人人盛裝打扮,環肥燕瘦,環佩叮當,比花園裏的花還要更豔上幾分,一進園子,撲鼻的脂粉香氣。


    沈媛在宮門口遇到明容、言悅和睿陽王府的玄芳妤,便一起結伴入宮。


    在幾人身後,睿陽王府的馬車上,丫鬟護著宋桃下來。


    “那不是大公子新納的妾室?”言悅回頭看了一眼,低聲笑道。


    玄芳妤回頭看去,顯然對宋桃也是看不上的,隻淡淡嗯了一聲。


    “大公子怎麽會娶一個鄉下女子,真是讓人不解!”言悅不屑的笑道。


    “大概是鄉下女子有咱們不會的手段吧!”玄芳妤輕輕淡淡的道。


    “那你可要和人家好好學學!”言悅有幾分打趣的意思。


    “這種上不得台麵的手段,我才懶得學!”


    兩人一邊走著一邊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話,明容和沈媛隻是靜靜聽著,皆不插言。


    進了園子,花團錦簇,姹紫嫣紅,已經有不少小姐在,正說笑賞花。


    望眼看去,彩衣飄飄,姹紫嫣紅,這些女子或端正秀麗,或溫柔可人,或活潑嬌俏,站在那便是一道風景。


    明容等人一到,眾女子紛紛過來請安,


    “見過明郡主!”


    明容端莊淺笑,“大家不必客氣!”


    言悅跟在明容身側,看著大家對明容恭敬,仿佛自己也跟著十分的榮耀。


    這些女子都是貴族官家小姐,教養良好,又有自己的驕傲,和平時來往的閨中密友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談天,那些官員夫人不與她們參合,都在涼亭下乘涼吃茶。


    唯有宋桃自己呆在一旁,和周圍的人格格不入。


    雖然她想盡快的讓自己成為貴人,可她既融入不了那些貴族小姐的圈子,也融不入不了那些婦人之中。


    她嫁入睿陽王府,以為身份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但真正和這些貴人在一起,才發現出身是永遠改變不了的。


    連玄芳妤都刻意的和她保持距離。


    辰時三刻,楚皇、太子、文貴妃在宮人們的簇擁下緩緩而來,便坐在中間的廊亭下。


    眾女紛紛過來請安


    “參見皇上!”


    “參見太子殿下!”


    “參見貴妃娘娘!”


    宋桃微微抬頭,看著被眾星拱月般簇擁的蘇清,恨的牙齒緊咬。


    為何不管什麽境遇,她總能起死回生?


    其她女子大概也聽說今日其實是為太子選妃辦的賞花宴,見蘇清麵容俊美,氣質清卓尊貴,皆動了心思,臉紅的低下頭去。


    看到明容,楚皇麵容越發的溫和,“郡主也來了,朕許久不見郡主了,你父親和母親可好?”


    明容大方回道,“勞皇上惦念,都好!母親最近身體不適,所以今日未進宮,托臣女問候皇上。”


    明容的母親是劉太妃所生,比楚皇小幾歲,幼時卻常常照顧身體不好的楚皇,所以和楚皇感情很好。


    楚皇大概是思及明夫人,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和聲道,“回去告訴你母親,朕很好,讓她自己保重身體。”


    “是,臣女一定將皇上的話回給母親!”明容淡然一笑,笑容明冽。


    楚皇點了點頭,看向旁人,“今日難得天氣這樣好,大家都不必拘束,隨便就好!”


    文貴妃也跟著附和道,“園子裏為眾位準備了點心,花茶,還有文房四寶,哪位若是詩興大發,也不妨留下幾首應景的詩詞!”


    “謝皇上、文貴妃娘娘恩典!”


    眾人謝恩後退下,回到園子中繼續賞花。


    文貴妃看著蘇清,笑道,“太子殿下不妨也去園中同這些小姐們熱鬧熱鬧。”


    蘇清淡聲道,“還有許多公文需要本宮批閱,呆一會本宮便要回去了!”


    文貴妃掩唇對著楚皇道,“皇上,您看太子殿下這般不感興趣,分明是還沒開情竅,說不定還要怨臣妾請她來這裏,耽誤了公事。”


    楚皇看了蘇清一眼,笑道,“清兒還小,你就不要打趣她了!”


    “還小嗎?京城中很多公子像她這個年紀,都已經妻妾成群,孩子都有了!”文貴妃嫣然輕笑。


    蘇清低著頭喝茶,眉目淡淡,任憑文貴妃說笑。


    文貴妃自己說了幾句,見蘇清不搭茬,也沒了意思,轉頭對著蘭心吩咐道,“將敬花酒分下去吧!”


    “是!”


    蘭心福身應聲,回頭對著眾宮女吩咐下去。


    很快,一排排宮女捧著酒進了園子,分給那些賞花的小姐一人一杯。


    酒分到宋桃那裏,她雙手接過來,以袖子遮麵,小指輕翹,姿態端莊的飲了一口。


    旁邊幾個女子看過來,噗嗤輕笑,麵上表情和眼中都是蔑視和嘲笑。


    言悅看了一眼,嘴角冷笑,用手杵了一下芳妤。


    玄芳妤回頭看了一眼,臉色頓時沉下來,用力的一推宋桃,低聲斥道,“這酒不是喝的,是敬花神的,不知道就看著別人怎麽做!真是鄉下來的土包子,真是讓你把睿陽王府的臉麵都丟盡了!”


    宋桃被推的踉蹌後退一步,酒撒了一袖子,抬頭看去,見旁人正看著她竊竊私語,表情神態分明是朝諷,再聽玄芳妤的話,臉色頓時變的清白,窘迫尷尬不已。


    “哼!”玄芳妤又遠離宋桃幾步。


    於是十幾步內,隻有宋桃一個人站在那裏。


    李媽局促不安的站著,低聲道,“夫人,奴婢也不曾來過,讓夫人受委屈了,您千萬別生氣!”


    宋桃繃著身子,緊緊攥著手中的酒盞。


    涼亭裏,楚皇坐了一會便回宮去了,一些誥命夫人陪著文貴妃聊天說話。


    蘇清起身向著園子裏走來,走到宋桃身前,“宋夫人,擠入上流社會,感覺如何?”


    宋桃垂著眼福身,聲音聽不出情緒,“妾身參見太子殿下!”


    “以朋友的命換來的富貴,宋夫人是不是很享受?”蘇清輕笑,態度溫和。


    在旁人看來,兩人仿佛是舊識,正在一起敘舊。


    “太子殿下和妾身又有何區別?”宋桃低著頭咬牙道。


    “當然有!”蘇清微微俯身,勾唇道,“比如,你被人唾棄隨意侮辱,而本宮,卻高高在上!就算是瑞陽王府將來是生是死,都看本宮的心情!”


    宋桃倏然抬頭,目光幽冷的看著蘇清。


    蘇清淡笑一聲,轉身而去。


    李媽挽住宋桃的手臂,“夫人忍耐一下吧,太子更是我們惹不起的!”


    宋桃不甘心,“我們都是古榆村出來,憑什麽我要處處受人指使,百般曲迎,而她卻搖身一變,成了萬人之上!”


    “這是命,比不來的!”李媽想了想,道,“夫人家中還有何人,不如接到京城裏來,讓大公子給令堂某個差事,至少落在京城裏,夫人也多些依靠!”


    宋桃聽了這話,心思一轉,沉目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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