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白月笙當然嗤之以鼻,不會理睬,但如今,為了自己的胃和自己的腿,他考慮了一下,便點了頭。接觸的這半個月,他發覺這個女人醫術不錯,若真可以盡早疏通經脈行動方便,他當然求之不得。


    在藍漓的講解中,白月笙做了海水煮魚。


    先用那些幹淨的大葉子包裹了好幾層圍成了碗的形狀,然後找來許多幹淨的石子,盛來海水和洗好的魚放在葉子中,將石子燒熱,丟到了葉子裏,然後不斷的換滾燙的石子丟進葉子之中,不一會兒,便有清醇誘人的魚香飄了過來,饞的藍漓差點流出口水來。


    藍漓的眼睛猶如閃著亮光,高興的道:“你真聰明,沒有鍋碗都可以做出來。”藍漓一早就知道喝些湯水對白月笙的傷勢恢複有好處,但是卻苦於找不到能用來做鍋的器皿。


    而以葉子和滾燙的石子做海水煮魚,當然是白月笙想起來的。


    白月笙當是沒聽到,用隨身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削了兩雙筷子,一雙遞給了藍漓。


    藍漓笑道:“謝啦。”說罷,也不客氣的夾起裏麵香香的魚肉塞進了嘴裏。


    白月笙拿著筷子,看了坐在自己對麵的藍漓一眼。


    “你叫什麽名字?”


    藍漓隨口道:“我叫水心,你呢?”


    “水心?你和渝林水家是什麽關係?”


    渝林的水家,是大周有名的船商,這個女人從渝林出發,又恰好姓水,讓他不多想都難。


    藍漓笑道:“沒關係,隻是湊巧都姓水罷了,你呢?”她又問了一遍。


    白月笙並不打算回答她這個問題,沉默進食。


    接下來的幾日,食物都由白月笙來準備。


    藍漓也尋了藥材,清理了銀針,幫他用銀針過穴疏通經脈,如此,又過了幾日,二人之間倒也算相處和平。


    是夜,無夢。


    睡著睡著,藍漓忽然驚醒,發現睡在她不遠處的白月笙不見了。


    島上沒有野獸之流,而白月笙的腿在前兩日開始就已經大大的好轉,幾乎可以行動自如,藍漓唯一想到的就是,白月笙丟下她自己走了。


    失落和慌亂,在同一時間湧上心頭。


    她坐在樹洞之中,沒有待上很久,終究站起身來,往外尋去,有的事情,還是需要親眼證實一下的。


    天空中下起了細細雨絲,慢慢越來越大,還帶著幾許涼風,小島並不大,很快,她就找了一圈兒,沒有發現白月笙的人影,而她也渾身濕透。


    她皺著眉頭,站在海邊,暗暗想著這裏是孤島,白月笙又不會水,即便是會水,也無法遊到對麵的岸上去,怎麽可能離開?忽然……她想起這兩日白月笙每天正午都要出去一趟,難道他有傳訊息出去的辦法?以他的身份,隻要訊息傳出,一兩日的時間等來救援本不是什麽難事。


    悠悠的,她苦笑了一聲。


    喜歡,本隻是她心底的事情,與他無關,而對他來說,她隻是一個連認識都談不上的女人,丟與不丟,甚至不再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吧?都怪她大意,早該想到他會這樣,卻因為近幾日難得的和平相處而淡了戒心。


    罷了,還是等明日再說吧。


    歎了口氣,藍漓轉身往樹洞的方向走去。


    到的樹洞口,埔一進去,藍漓就愣住了,這這這……不見了人影的白月笙,怎麽又躺在樹洞裏?!


    那抽氣的聲音太大,白月笙想當沒聽見都難,慢慢的,他坐起身來,以眼神詢問她。


    藍漓張了張嘴,呐呐的道:“你……你剛幹嘛去了?”


    白月笙頓了會兒,道:“人有三急。”


    藍漓閉緊了嘴巴,漲紅了臉,為自己方才那些亂七八糟飛舞的情緒感到丟人,連忙靠到了樹洞的另外一邊閉起眼睛。


    白月笙狐疑的看了她一會兒,便也閉眼睡覺。


    清晨鳥鳴,白月笙醒了過來,隨意瞥了一眼睡在另外一邊的藍漓,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出去轉了一圈,捕了兩條海魚回來,卻發覺藍漓還在睡。


    白月笙沒想太多,隻當是昨晚出去轉了一圈沒睡好,自顧烤了魚吃了,留了一條魚給她,習慣性的到海邊去了。


    等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這次他抓了隻野兔,卻不想藍漓竟然還睡著。


    雖接觸不過短短二十多天,但藍漓素來不是貪睡的人,作息規律,早睡早起,怎的今日……


    白月笙首次傾身靠近藍漓身邊,視線一掃,觸及那不正常的酡紅,喚了一聲,“醒醒。”


    睡夢中的藍漓輕歎了一聲,卻未能睜開眼睛。


    白月笙皺了皺眉,忍著心底的排斥,抬手碰了一下她的額際,竟然滾燙的嚇人。


    白月笙一怔,又喚了一聲,“醒醒,能聽到我說話嗎?”


    “唔……”藍漓悠悠睜開眼睛看了下,點了點頭,“嗯……”


    那聲音,竟然沙啞無比。


    白月笙劍眉越發緊促,他忽然想起昨夜這女人去外麵跑了一圈,昨夜下了雨,看來是著涼發燒了。


    她救了他,他便是再冷血,終究也無法對她視若無睹。


    取來那些原本他發熱的時候藍漓用過的綢布,他出去浸濕了,轉回樹洞之中,笨拙的覆在她的額頭處,冰涼的感覺,讓藍漓忍不住喟歎了一聲,她睜開眼睛,知道如今唯一會照顧著她的,隻有那個男人了,臉上的笑容自然而然便露了出來,吐出兩個字:“謝謝……”


    白月笙皺著眉沒說話。


    他終究是養尊處優的王爺,從未照顧過什麽人,也大概知道這樣做可以幫助退熱,但這樣似乎並沒有什麽顯著效果,到了傍晚的時候,她已燒的昏昏沉沉,神誌不清,額頭滾燙,鬢頰卻都在冒汗,一會兒喊著冷一會兒喊著熱。


    白月笙這才意識到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簡單,他怔然立在藍漓的身前,隔了半晌,緊鎖著眉頭到了樹洞另外一邊,藍漓平素擺弄藥草的地方。


    他曾留意到,那個女人平素采藥都會多采一些備著,可到了藥材邊上,看著那些長的差不多的或幹或半幹的草藥,下顎一束青筋忍不住抖了一下。


    最後,他轉回了藍漓身前,“要吃什麽藥?”


    然而,藍漓怎麽可能回答他?早就燒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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