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蘇雲卿在米國安那邊見到了好幾位業界大拿。而且不單單是書畫圈數一數二的國手級人物,還有政商界的幾個大佬。


    這些人蘇雲卿其實都不認識,因為這些大佬們要麽是鮮少在公眾麵前露麵,要麽就是已經把公司和產業都移交給了下一代,自己早就無事一身輕,每日就享享天倫之樂,閑來無事養花逗鳥,或者是跟米國安這種級別的國手們一起寫字畫畫喝茶聊天。


    但是即便他們的日子過的再像普通老頭,他們也一點都不普通。


    他們所擁有的財富,權勢,背後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人脈關係,這些都不是普通老頭們會有的。


    再說了,又哪些個普通老頭喝茶聊天的話題是艱澀難懂的金融投資,又或者是上麵一些特殊‘動向‘呢。


    像是這種聚會,即便是真正敬了拜師茶的陳曼迷等人也是很少能被允許參加的,尤其是米國安這些徒弟個個出人頭地名揚華國,甚至有些身居要職之後,米國安就更是再也沒帶人出席過了。


    像是蘇雲卿這樣,上午拒絕了做人徒弟,下午還是照樣帶她參加聚會,這是真正的在抬舉她。


    蘇雲卿心中感念,對於拒絕了米國安一事心裏更加愧疚。


    眾人對於米國安會帶著蘇雲卿出席也是覺得奇怪的很,尤其米國安在介紹蘇雲卿時還稱呼她為蘇小友。


    “老米啊,你這可不對了啊。”說話的人叫老淩,擅畫山水花鳥,也是個國手級的國畫大師,


    “這位小姑娘的國畫畫的也是一絕,要我看啊,比起你的字,她更適合接我的衣缽啊。”


    米國安笑的有些幸災樂禍。“你要是能讓蘇丫頭叫你師父,那你今天就去我的藏品室,任你隨意挑三件東西帶走。”


    “什麽都行?”


    “什麽都行!”


    “王羲之真跡也行?”


    米國安嘴角抽搐了一下,就知道這老小子打著他東西的主意。


    “你先讓人開口就你師父吧。”


    要說這個老淩也是個妙人,半下午的時間用了各種方法想讓蘇雲卿鬆口拜師,但是都被蘇雲卿微笑著三言兩語的給擋了回去。


    而且她雖然拒絕人,但是態度始終謙遜恭敬,讓人簡直生不起氣來。


    最後老淩也隻能無奈放棄,坐在一邊大歎自己跟蘇雲卿沒有師徒緣分。


    就在眾人說說笑笑的時候,宅裏的傭人又遠遠的帶著一個人走了過來。


    蘇雲卿彼時正在給老淩磨墨,因為他剛才輸給了米國安,所以要給他畫一幅畫做補償。


    她正專心磨墨,耳邊就聽到米國安笑了一句。


    “老顧,你可總算是來了。”


    蘇雲卿愣了一下,等抬頭一看,發現站在不遠處的葡萄架下的人,可不就是顧誌維顧老爺子嗎?


    顧老爺子看到蘇雲卿竟然在米國安的宅子裏出現,顯然也是相當吃驚。


    兩個人都是萬萬沒想到,一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結果還是蘇雲卿反應快,她放下手中的墨錠,一聲老爺子就要出口,就看到顧誌維飛快的打斷了她。


    “這不是蘇小姐嗎?”


    米國安奇道:“怎麽,你們倆認識嗎?”


    蘇雲卿從顧誌維剛才那句‘蘇小姐‘中意識到什麽,她閉上嘴沒有回答,顧誌維則神色如常的說道:“我看了那個節目啊,你不也看了嗎?”


    米國安疑惑盡消,笑著說道:“那節目真的是很不錯,我聽說現在好多年輕人都重新對琴棋書畫感興趣了,像是這種三觀正,又有意義的節目就是要多做。”


    顧誌維隨口附和了一句,“嗯,是不錯。”


    米國安引顧誌維到前麵坐下,眾人紛紛打過招呼之後,顧誌維從隨身的紙筒中拿出一幅字,上麵用狂草寫著[天道酬勤]這四個字。


    米國安端詳片刻後,笑著點點頭,說道:“你這字是越寫越有風骨了,不錯,不錯。不過你到底是請了哪位師傅來指點的你啊?最近這幾個月進步的那麽快。”


    顧誌維得意的一揮手:“這你就別管了,你就告訴我,現在我是不是比老齊那個老家夥寫的好了。”


    米國安笑著說:“確實比老齊的厲害了。不過你也別太得意,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雖然蘇丫頭的小楷和行書寫的最好,但是我看過她的草書,也是別具風韻,你們可以切磋切磋。”


    說是切磋當然是客氣的說法,顧誌維神態自然的看著蘇雲卿,就像是真的跟她不熟一樣。“可以啊,還請蘇小姐多多指教啊。”


    蘇雲卿在看到顧老爺子裝作不認識她時,心往下沉了沉,但臉上還是不見任何端倪,把所有的疑惑和猜測壓在了心底。


    “不敢當,老先生請。”


    顧誌維也不推辭,起身走到書案前站定,一邊鋪著宣紙,挑著筆,一邊跟幾位老友聊天,蘇雲卿安靜的餓在旁邊替他們磨墨。


    老友間的話題總是會轉到自己的兒女上去,就聽到米國安對顧誌維說道:“言之最近怎麽樣了?身體都好透了嗎?我怎麽聽人說他又不出現了?”


    說到這個顧誌維就又是心疼又是驕傲。“恢複的差不多了,現在能跑能跳的。他最近不出現不是因為身體原因,是為了浙省那個政府項目,硬是要用她自己公司的名義去參加投標,不肯用顧氏的名字,搞得為了這麽一個項目天天跑浙省。”


    米國安說:“這個項目我也聽說了,前景確實不錯。”


    顧誌維:“其實他能不能拿下這個項目都是小事了,拿的下來自然最好,拿不下來也算是一種曆練。”


    老淩聽了之後立刻就笑了,他指了指顧誌維,說:“十幾個億的項目都算小事,那什麽才是大事?你孫子的終身大事嗎?”


    蘇雲卿手上動作一頓,顧誌維看了她一眼,回頭對老淩說道:“都說成家立業,先成家後立業,那還不算大事嗎?”


    接著,他又對米國安說道:“之前讓你幫我留意的,有消息了嗎?”


    米國安說:“你要求這麽多,那我不得慢慢找啊,哪兒有那麽容易啊。”


    顧誌維得意的說道:“畢竟是我大孫子的終身大事,那當然是要選個最好的。最起碼也要門當戶對,以後可以給他帶來一些幫助吧。”


    蘇雲卿聽到這句話時,手不受控製的劇烈抖了一下。


    她渾身僵硬,抬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顧誌維,對方卻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視線,隻和米國安說著話。


    米國安說:“其實我覺得你孫子身體剛剛好,人又還年輕,你著什麽急呢。”


    顧誌維說道:“就是要趁年輕,趕緊把終身大事給解決了,然後趕緊給我生個重孫,男人有家庭了,才能更好的拚事業嘛。”


    米國安說:“那也太早了,他今年才二十五六吧。他願意嗎?”


    顧誌維歎了口氣,很無奈的樣子:“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替他找。可是你也知道我孫子那脾氣,對著別人三天都憋不出一句話來,我要是不替他操心,難道看他以後七老八十的還獨身一人嗎?又或者在外麵隨便被什麽人纏上?”


    米國安自己也有兩個兒子,但是他看的很開,一個兒子是gay,一個兒子是不婚主義,他都無所謂,兒孫自有兒孫福,他管不了兒孫的人生。所以聽到顧誌維這麽說,他也就勸道:“其實獨身也不一定不好,與其讓他娶個不喜歡的,以後鬧的家宅不寧,倒不如隨他心意找個喜歡的,家世什麽的就別太計較了。更何況我看言之從小就是個主意正的,他決定好的事情,還有誰能勸的動。”


    顧誌維哼了一聲。“即便是家世普通,那也不能是來曆不明。”


    他這句話說的小聲,但是蘇雲卿就站在他隔壁,又如何能聽不見。


    她垂下眼見,遮住了星眸中的晦暗情緒。


    老淩捧著茶杯吹了幾口,對米國安說道:“你還替他操心,他家言之是什麽性格全京市的人都知道,說實話,他那個條件,誰家女兒不想嫁,可又誰家女兒敢嫁,怕不是一見麵就得被凍上。要我說啊,這能找到一個抗凍的,就隨他意思娶了吧,你一個老頭子操心什麽。”


    顧誌維吹胡子瞪眼,就差拿鎮紙去扔嘴壞的老淩了。


    “喝你的茶去!”


    老淩大笑了幾聲,又接著說道:“我聽說去年還是前年,你不是去玉同寺找了心大師給你孫子求過姻緣嗎?大師怎麽說的啊?”


    顧誌維頓了一下,眼角若有似無的瞟向一邊麵無表情,僵直著身體站著的蘇雲卿。


    “大師沒說什麽,隻是說隨緣。”他咳了幾聲,又說道:“不過我其實覺得,有時候有些話也不能全信,你們說是不是。”


    米國安稀奇道:“你也有跟我說不要信這些的時候,我們這麽多人當中就數你跑的最勤快了。言之還小的時候,你不是還帶他上山住了一段時間嗎?我可聽說大師給了你大孫子一件寶貝。”


    說到這個顧誌維就心痛。


    “哪裏有什麽寶貝,也不知道那天大師給了他什麽,那天下午突然就在玉同寺後麵的小樹林裏暈倒了,昏昏沉沉病了好幾天,醒來後什麽都不記得了,也忘了了心大師到底給了他什麽。”


    眾人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事,也都覺得奇怪,紛紛問他細節,顧誌維明顯不想多說,隻簡單又說了幾句就不再說了。


    蘇雲卿在旁邊聽的渾身冒汗,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聽到這個事情會心悸的那麽厲害,隻能勉強解釋自己是因為心疼顧言之小時候曾經生過這場大病。


    想到顧言之,又想到剛才顧誌維的態度,明顯就是不願意承認她的身份。


    在顧誌維看來,她不過是用來給顧言之“衝喜”的道具,喜既然已經衝完了,也有效果了,“道具”自然是不能留在身邊了。


    即便是要留在身邊,那也不可能是正妻的身份。


    蘇雲卿正想的入神,又聽到外麵似乎有人過來,說是有位姓顧的先生說想進來接人。


    當聽到來人姓顧時,所有人第一反應都是回頭看顧誌維,老淩還特別羨慕的說,不會是你孫子來了吧。


    隻有蘇雲卿一個人心跳如雷,手心出汗,雙眼緊緊的盯著通往外廳大門的鏤空雕花拱門。


    片刻後,一個挺拔筆直的身影出現在拱門前的樹蔭下,蘇雲卿心裏漏跳一拍,幾乎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正是顧言之來了。


    顧誌維看到顧言之時也是眼睛一亮,老臉上頓時就散發出一種“我孫子果然孝順”的得意忘形來。


    在場那麽多老頭,隻有他孫子最孝順。他覺得這個事情他真是可以吹上一年。


    此時他還站在桌案前,跟磨墨的蘇雲卿正好一左一右的站著,兩個人都目光灼灼得盯著顧言之。


    隻見顧言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可能是因為天氣熱的原因,外套已經脫下掛在臂彎裏了,黑色襯衫一絲不苟的扣著風紀扣,暗色的領帶讓他整個人顯得有些冷酷,俊美的五官如冰雕一般,處處都透著冷意。


    可是這種冷意在他眼中映入某個人時,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殆盡。


    他的眼睛裏隻看著一個人,目光灼熱的讓所有人都看出了端倪。


    顧誌維臉色鐵青,在顧言之走近後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顧言之眼神微變,有些詫異的看著他。


    “爺爺,你怎麽也在這?”


    顧誌維:“……”


    ------題外話------


    ++


    本來想把顧少接老婆放在下一章的,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下一章是顧少護妻,早老婆不要爺爺,爺爺哭唧唧(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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