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阮全扔掉手裏的鋤頭,兩步上前拽著喜如的頭發把人給拖了起來,“不要臉的賤貨!老子讓你偷漢子!”


    說著,阮全照著喜如的臉啪啪連打了兩巴掌。


    這還不夠他泄氣的,喜如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反抗,小腹處就被阮全狠狠一腳踹上。


    “啊!”


    莊稼漢的這一腳別說小姑娘了,就是一個大男人也未必受得住,更何況喜如還來著月事,就這一腳,差點讓喜如眼前一黑暈過去。


    阮喜珠站在陳桂芳身後,一手牽著剛從屋裏出來的弟弟阮喜福,嘴角在看到喜如挨那一腳時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勾起。


    阮喜如,既然你不讓我好過,那我自然也不會讓你好過,誰叫你擋了我的好事呢。


    “讓你偷漢子,偷漢子!”


    阮全把喜如踹倒在地,一腳又一腳毫不留情地落在喜如小腹上。


    “老子倒了八輩子血黴生了你這麽個不要臉的醜貨!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一把掐死!老子現在就把你弄死,也省得日後再被人戳脊梁骨!”


    說話間,又是一腳踢在喜如身上。


    喜如本來身體就瘦弱,又受了阮全十幾下,身上幾乎每塊骨頭都在痛。


    眼看著又要一腳落下來,她拚了命猛地一把抱住阮全的腳,使勁渾身力氣狠狠將人推開,手腕處因為這一用力險些脫臼。


    “爹!”阮喜珠跑過來扶住差點倒地的阮全。


    喜如喘著氣艱難地抱著小腹撐著台階起來。


    “畜生!”阮全被阮喜珠扶著站穩後麵上一狠,下顎處的骨頭因他的發狠微動,他顫抖著手指指著喜如,說:“翅膀硬了是吧?連你爹都敢打了是吧?好,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能硬到哪去!”


    說罷,他視線快速掃過院子裏,當即撿起自己方才扔掉的鋤頭舉起來就要朝喜如砍去。


    陳桂芳大駭,顯然被阮全這一動作給嚇到了,趕緊上前一把將人攔住,“你瘋了!會死人的!”


    喜如捂著肚子站起來,艱難地走到被這場景嚇得渾身發抖的阿三身邊一把把人抱住,然後忍著痛意看著阮全。


    “殺了我你得坐牢不合算,為了不礙你的眼我自己走。”


    阮全舉著鋤頭的手一頓,臉上表情也跟著怔了怔。


    除了喜如小時候,這還是這十多年來他頭一次這麽清楚地看到那張沒有被頭發遮起來的醜臉。


    陳桂芳也被喜如的話說得愣住了,一時間也沒顧得上聽到動靜朝他們院子這邊來看熱鬧的人,轉身看向喜如,問:“走?你走去哪?”


    阮喜珠同樣怔了怔,看了看身後在他們院子門外站著的幾個人,轉了轉眼珠,鬆開阮喜福的手上前走到喜如麵前。


    “喜如,你這話什麽意思?”她看著喜如,眉頭微蹙,清秀的臉上全是長姐對待妹妹的溫柔。


    “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的,爹娘也是一時氣極才動手打了你,但到底也是為了你好,你總不能就這麽記恨他們吧?”


    要不怎麽說阮喜珠從小就討阮全的喜呢,喜如就算再活一世也未必能做到像她這麽八麵玲瓏。


    阮喜珠這話一說,不僅讓來看熱鬧的人覺得她懂事體貼,更讓人們在心裏有了對比。


    一個從小就不討人喜的醜貨偷了漢子不知悔改就算了,這個時候竟然還記恨爹娘對她的管教想從家裏出去,簡直就是大逆不道要遭五雷轟頂的。


    一時間,大夥兒幾個又一口一個“不要臉”“醜貨”“婊子”的談論了起來。


    阮全從來就不喜歡這個二姑娘,人家當著他的麵這麽說喜如他也不當一回事,反而在聽了阮喜珠的話後那股氣更大了,推開陳桂芳就要上去教訓人。


    “小畜生,你……”


    “誒誒?姐夫你住手!”


    話才說了一半,陳桂芳的妹妹陳瓊芳從那幾個人後麵擠了上來,上來就一把拽住阮全。


    這下更熱鬧了。


    阮全扭頭衝陳瓊芳瞪眼,“不關你的事,滾!”


    陳瓊芳自是不會就這麽滾,她可是聽到動靜後專門來的。


    “行了行了。”


    她帶著自家漢子來,使一個眼神,她家漢子就過來把阮全給拖住了,隨即她衝那些看熱鬧的人擺了擺手,說:“別杵這了,該幹嘛幹嘛去。”


    那些人還心想這事之後會怎麽樣呢,但也曉得陳瓊芳是個不好對付的,所以就算有些不盡興,卻還是陸陸續續離開了喜如家。


    陳瓊芳的漢子把阮全給拽進了屋,陳瓊芳自己則走到喜如麵前。


    “嘖嘖,這可憐的,”她用袖子擦了擦喜如嘴角的血,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沒事了,回屋待著去吧,我去給你爹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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