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必須得要說法!”


    陳桂芳叉腰,跟著阮全一起噴唾沫星子,其他人則跟在邊上看戲。


    阮喜珠看了看人高馬大的榮猛,眼底閃過一絲嫌棄,跟她喜歡的趙公子相比,這個男人實在夠粗俗的。


    個頭太大,皮膚太黑,身上的衣裳穿得太舊,好像還有股子汗味兒,一張臉隨時隨地跟別人欠了他銀子沒還似的。


    嘖,手指甲縫裏好像還有沒洗幹淨的泥土。


    嘔……


    阮喜珠差點把自己看吐了,為了不在眾人麵前表露出來,她趕緊收回視線轉到榮猛臉上。


    “榮大哥,”她過去說,“我爹娘沒有想找麻煩的意思,關鍵你也知道我那妹子是個苦命人,我們也不想她就這麽受委屈。”


    這話一說,來的人當中立馬就有人誇她懂事。


    張陽就在一邊笑了,說:“大妹子,瞧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明白了,你家那妹子咋就成苦命人了?平時我路過的時候可沒少聽你爹你娘打罵她啊,她苦命,不都是你們家自己造的麽?”


    張陽這話說的不假,村裏的人凡是長了眼睛耳朵的都清楚阮家的情況。


    喜如會有今天的苦日子大多都是拜她自家這爹娘所賜,其他人秉著不管閑事的原則看熱鬧,久而久之也就成習慣了。


    阮喜珠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的,正不知該怎麽接話的時候偏袒她的阮全就衝張陽嚷嚷道:“我們家的事關你屁事!個狗崽子,有多遠滾多遠,別在這礙事!”


    “切!”張陽不屑跟他們吵,翻了一個白眼說:“那是,的確不關我什麽事,不過你以為這樣說就沒人知道你心裏打的什麽主意麽?可笑。”


    “你!”


    “好了好了,”陳瓊芳擔心自己這火爆脾氣的姐夫為了一個不必要的人壞了正事兒,趕緊拉著陳桂芳一起把人攔住,然後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拚命使眼色。


    “哼!”阮全重重一哼,暫時放棄跟張陽計較,轉頭對一直沒說話的榮猛說:“我不管你咋想的,反正人已經讓你給糟蹋了,這個責你必須負起!”


    說罷,陳桂芳從他身後走出來,把手裏的東西扔到榮猛麵前。


    “別說咱冤枉了你,大夥兒都看著的,這就是你的衣裳,上頭沾的是什麽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好好的一個黃花大閨女讓你弄成這樣,你別想就這麽算了!”


    榮猛垂眸,可不就是昨晚他給阿如的那件,隻讓他心裏一緊的是上頭已經幹涸的血跡。


    他就說昨晚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沒曾想竟是她身上的,她受傷了麽?


    該死,他應該早些察覺的。


    “說話!”


    榮猛的沉默被阮全夫妻倆當成了默認,得意的同時麵上卻還裝作一副很氣憤的樣子。


    陳桂芳上去就推了榮猛一把,然後那山一樣的男人卻紋絲不動。


    榮猛抬眼,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幾人,跟看小醜似的,不帶情緒地說:“那你們想怎樣?”


    阮喜珠因為被他這一眼看得毛骨悚然的,心裏越發地厭惡,吞了一口口水說:“還能怎麽樣,當然是娶喜如過門了,你總不能占了人的身子連娶都不想娶吧?”


    張陽一聽,差點沒跳起來。


    聽聽,這都什麽人啊。


    口口聲聲說是為了自家妹子著想,結果老的小的開口閉口都是自家閨女妹子被男人這樣那樣了,這不明擺著存心要把那姑娘的名聲毀透麽?


    張陽剛想說話,榮猛卻搶在了他的前頭,“如果我說不呢?”


    他說這話的時候那雙深邃的黑眸定定地看著阮家這四個人,看不出半分的玩笑,加上本來麵相就不和善,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人們都被他這無形的壓力震懾得一時怔愣,還是陳瓊芳最先反應過來,笑說:“榮家漢子,瞧你這話說的,我不信你這麽大個男人還敢做不敢當,這姑娘的身子都給你了,難不成你還想抵賴?”


    頓了頓,她皮笑肉不笑地說:“不娶也可以,隻要你能眼睜睜看著她被沉塘,那可就不是清白的事了,而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


    這話一說,榮猛的表情更加陰沉,渾身都散發著一種戾氣,“你們敢。”


    陳瓊芳就笑了,說:“這不是敢不敢的問題,這是規矩懂嗎?五年前柳家姑娘的事你應該還有印象吧?同樣也是她那男人不肯娶她,結果呢?”


    未婚先孕,當時便是活生生被浸豬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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