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別的地方麽?


    這個想法他還真沒有過,從出生開始就在這地方待著,一個人過慣了也沒覺著有什麽難處。


    但想想如今情況確實與他先前不同,他認為如此無礙,卻並不表示阿如也如此想。


    一番思考,跟張陽分開後榮猛幹完活回到家,眼見著天黑,喜如將白天洗的衣裳收到門口的竿子上,見他回來便如往常一樣招呼了一聲。


    榮猛心裏有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喜如習慣了他這樣兒便沒覺著有什麽異常。


    吃飯的時候榮猛想了想問:“阿如,你……想去大地方麽?”


    喜如剛端著自己的碗坐下,聽到這話時愣了愣,坐下後道:“啥意思?”


    榮猛抿了抿嘴,若無其事地低頭喝了一口麵湯,不甚在意道:“沒啥,就是問你想不想去別的地兒。”


    說著,他往阿三身上看了一眼,意有所指道:“換個地方就沒人鬧了。”


    喜如聞言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卻是沒有馬上給出回答,隻不明白他咋突然便說起這事。


    “咋了榮大哥?”喜如問,“好端端的為啥突然說起這個了?是張陽哥打聽出什麽來了麽?”


    “沒,”榮猛怕她誤會,趕緊否定。


    喜如:“那……”


    榮猛暗吸一口氣,抬眼看向她,說:“他們鬧,不糟心麽?”


    喜如拿筷子的手頓了頓,阿三也突然停下吃飯的動作看向他們兩人。


    榮猛也不催她,隻用那雙深邃的眼定定地看著她,等她回答,這還是第一次榮猛這般看她,然喜如卻沒像先前那樣害臊得不敢抬頭。


    喜如撥了撥碗裏的麵疙瘩,片刻後垂了垂眼簾,說:“想是想過,但不是現在。”


    榮猛心中一緊,“想過?”


    果然,張陽說的沒錯,原來阿如真有過這種想法。


    喜如很誠實地點頭,看著他說:“嗯,就像榮大哥你說的,他們鬧我也心煩,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下去,而且……”


    她這輩子重活的首要目的就是從這個鬼地方離開,她怎麽可能一直在這待著呢。


    一年,再一年時間,等時機成熟的時候就可以離開的徹徹底底了。


    到時候,讓她上輩子慘死的所有人都不會在這個世上活著了,到時候,那些討人厭的嘴臉也不會再出現在她麵前了。


    嗬嗬,光是想想她就覺得生活充滿了希望,就覺得現在他們鬧得越厲害越好,最好是把這個地方鬧得天翻地覆!


    “阿……如?”


    榮猛看著對麵的人,沒有錯過她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憤恨,當即便是一驚,全然不敢相信他的阿如竟然會有這樣的一副表情。


    喜如猛然一震,趕緊著收回視線,笑著對他說:“沒啥,就是有過這個想法,但現在不合適,何況阿三現在的情況也不適合去別的地兒,榮大哥是有這個打算麽?”


    榮猛眼底閃過一抹異色,盯著她的臉留意了半晌,卻再也沒在那張小臉上發現剛才那樣的表情。


    他心思微動,微微搖了搖頭,埋首吃飯,邊道:“暫時沒,就問你。”


    “哦……”


    喜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之後兩人便沒再就著這事兒說,隻吃到快完的時候喜如問他:“榮大哥,你……去神像山參拜過麽?”


    榮猛喝湯的動作微頓,隨即不在意道:“沒。”


    喜如又點了點頭,似有感歎地說:“榮大哥不信這個,其實我也不太信。”


    榮猛放下碗,往嘴上抹了一把,問:“怎麽?要去參拜麽?”


    喜如看了看他,像是剛反應過來似的,說:“啊,好久沒去了,準備明天去看看,榮大哥去麽?”


    榮猛想都沒想,“不。”


    喜如明白地看了他一眼,“哦”了一聲後就沒再說話了。


    “阿如,”喜如收拾碗筷的時候榮猛看了一眼坐在飯屋的阿三,撩起門簾進了廚房。


    喜如手上有水,抬頭看過來,便見他已經走了過來,因為身高的關係她必須得仰著頭,“咋了榮大哥?”


    都說習慣成自然這話可是一點兒沒假,當初她是連看他一眼都覺著臊得慌,現在竟是也能這般麵不改色地瞧著他走到自己麵前。


    該說這也算是一種成長麽?


    榮猛瞧了瞧她被水打濕的兩隻手,忽然彎腰趁其不注意的時候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用他的唇碰了碰。


    “轟”,喜如的一張臉一眨眼變得通紅,磕磕巴巴道:“榮……榮大哥,你……你你你幹什麽,我……我還忙著呢。”


    兩人自表白心意那日跟第二日後幾乎就沒有過這種親密的動作,他也沒再把她喊到他的屋子裏,頂多就牽牽手什麽的。


    這會兒突然給她來這麽一出,她一點兒準備都沒有的好不好……


    榮猛瞧她轉身假裝忙著鍋裏的碗,但手上卻一個勁兒地抖著,不由覺著好笑,輕鬆便將人拎到一邊,“我來。”


    說著,大掌已經伸進鍋裏沾了一手的水。


    “啊,”喜如輕叫一聲,拽著他胳膊把人往外拖,“趕緊做你的事去,不是還忙麽,別擱這兒耽誤你時間了。”


    聽說那家店的老板加了好幾個貨,她不懂這方麵的,但聽那活計說得費時間。


    榮猛卻是毫不在意,畢竟在喜如沒來他家之前,這些活兒都是他一個人包了的。


    於是他邊洗碗邊說:“想跟你一塊。”


    就這麽一句話,喜如連拉他的力氣都沒了,從腳底到頭頂幾乎都快被燙得冒煙兒了。


    然而這個時候榮猛卻突然停了動作,扭頭垂眸看向她,端端鎖住她的眼,沉聲道:“一會兒,阿如也陪我好不好?”


    好!怎麽不好!我要陪!


    喜如幾乎當場就在心裏狠狠呐喊,心說榮大哥說什麽都是好的,都是對的!


    可饒是如此,她麵上也沒敢真表現出來,而是揪著衣角害臊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才點了頭,“好……”


    榮猛瞧著她這樣兒喉嚨一緊,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沒讓自己用濕了的雙手去抱她。


    廚房收拾好,兩人洗漱後喜如先送阿三回屋將人哄睡著了,出來的時候榮猛也不知在外頭等了多久,拉她手的時候手心都是涼的。


    喜如忽然想起前世臨死前撿的那個湯婆子,明知道這個時候不合適,但不知咋的就忽然想起了那個後來被阮喜珠燉成肉湯的小娃子。


    胃裏頓時翻江倒海,她趕緊著收起心思,也沒多想,便拿起榮猛的那隻手放在嘴邊嗬氣。


    軟軟的溫熱氣息撲到手上將榮猛的心燒得火熱,仿佛有什麽東西從心底破土而出,又有一股他險些控製不住的欲望從體內緩緩探出。


    他狠狠吞了一口唾沫,繼而鎖好這屋的門將人拉到自己屋中。


    “阿如,”關上門的那一刻,寬大的屋子因為男人高大的體格忽然間便顯得小了。


    喜如背抵在門板上,仰頭看他,“榮大哥,你……”


    榮猛的視線尤為直白,仿佛能將人吞噬一般,火熱的目光從小姑娘的額滑過她清秀的眉間,再到高挺小巧的鼻梁,而後是微微泛著粉色的唇。


    “咕咚”


    是口水吞咽的聲音,那般清晰地傳到兩人耳朵裏,偏生有人卻是麵不改色無動於衷。


    喜如臊得無處遁形,推了推他硬邦邦的胸膛,“不是要弄東西麽,這樣……怎麽弄……”


    榮猛不退反進,彎腰低頭看她,呼出灼熱的氣息,眸光灼灼:“我想親你,阿如,我想親你。”


    話雖如此,他人卻已經逼近,兩人雙唇間僅隔著一寸不到的距離。


    喜如心跳如雷,視線滑過他硬朗麵容上的每一寸地方,鬼使神差般的,便踮起腳將自己的唇貼上了他的。


    榮猛如遭雷擊,一把托住她的後腦勺將人狠狠往自己麵前壓,張嘴吞噬著她的嬌美香甜。


    屋子裏頓時除了兩人的心跳聲外便隻剩下唇齒相融的聲音,羞得連桌上的燭火都搖曳得似乎沒眼看。


    喜如有些恍惚,盡管如此的親近已經有過兩三次,但她依舊沒想過原來這個人還有這樣的一麵,平時冷冷淡淡的,好像什麽都激不起他的半點興趣。


    可如今,卻粗暴得好像要把她整個人都吃進肚子裏去似的。


    這種感覺讓她忍不住身子發軟,有些怕,卻又不知怎麽的有點隱隱的期待。


    意識漸漸全部被他侵占,閉上雙眼的那一瞬間,男人的眸子忽然變成了泛著流光的琥珀色,高大的身子幾乎以一種鑲嵌的姿態將其鎖在懷中。


    搖曳的燭光下,地麵赫然出現一條粗長的影子。


    緩緩朝那嬌小的身子上伸出,抬起,從她的頭頂一直往下滑,滑過她的發和背脊以及腰間,再徐徐將其那纖細的腰身纏上。


    然,便在此時,也不知從哪裏而來的風忽然一吹,屋中燭光一閃,喜如一個冷戰激靈清醒過來,那纏束在腰間的東西已然不在。


    “榮大哥……”她有些懵,恍恍惚惚的,腳下似乎都是飄的。


    榮猛眸色深沉,原本火熱的漆黑眸子此時此刻卻波瀾不驚,仿佛方才那個火熱的人不是他似的。


    喜如沒看出異樣,無力地靠在他懷中喘氣,臉上帶著柔美的紅色,可心卻出奇的平靜。


    是做夢麽?是在夢裏麽……


    榮猛將她一把抱起放到自己床上,隨即低頭親了親她的眼角,隨即轉身徑直出了屋子。


    ------題外話------


    上午好寶貝們,昨天掉粉掉得有點兒嚴重,估計大家不能接受張陽跟顧升是不?那我就少寫他們倆,其實本來戲份也不多,不過要是大家不能接受的話就不辣大家的眼睛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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