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權顯然是被嚇到了,喜如問他的時候都沒回過神來,轉了轉眼珠,視線就這麽跟那雙露在外麵的杏眸對上了。


    盈盈秋水晶瑩明澈,宛若幽靜山穀中的一汪清泉,就連鼻間也似乎有淡淡的清香滲進。


    趙權從未仔細看過這個把他從神玉村嚇走的人,那時他帶著聘禮前去下聘,雖說是鄉野人家,但奈何他就是中意那女人的那張臉,想著帶回去玩樂一段時間也好。


    左右也不會是正妻,家中自是無人管他的。


    分明將事情都已說好了,就差定下日子,可偏生這時候自他身上響起動靜,回頭一看險些沒把他的膽兒給嚇破。


    他竟不知這天底下還有長得那等模樣的人,又醜又可怖,看他的時候仿佛是從地獄出來的惡鬼一般。


    他當時就被嚇到了,再一聽說那樣的女人竟然會是那個女人的妹妹。


    他心裏不禁升起一個念頭,若真是親妹,那不就表示阮喜珠跟這樣貌異常醜陋的人有血親關係?


    如此一來,若有朝一日阮喜珠體內也發生這般變化,亦或者為他生下的孩子會隨了她這親妹該如何是好?


    於是當時,他幾乎未有絲毫猶豫,果斷讓人抬回聘禮打道回府,從此跟那阮喜珠一刀兩斷。


    可現在,難不成是他的錯覺?


    為何他會覺得出現在他眼前的這雙眸子如此明媚動人?


    鑽進鼻間的這股淡淡的香氣,是從她身上傳來的麽?


    “趙公子?”


    “少爺?少爺?”


    好幾道聲音齊刷刷的鑽進耳朵裏,趙權如大夢初醒,身子忽而一震,這才驚覺自己剛才竟然看那女人的眼睛看得呆了?!


    喜如倒是沒發現他是在盯著她瞧,畢竟她對自己的這張臉很有自知之明,隻當他是被突然的情況給嚇到了。


    便問:“趙公子,您沒事吧?”


    剛問完,同樣被嚇到的王大妞就顫著聲音說:“趙……趙少爺,你沒事吧?”


    說完,她兩眼一瞪,立馬就看向了西施,指著對方就開罵:“你!你這女人到底是安的啥心?不知道那是剛端上來的麵啊?!你鬆手做啥?燙到趙少爺你賠得起麽?!”


    西施正過來收拾,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啥叫我鬆手?麵都到你手裏了我不該鬆手啊?難不成還得要我幫你吃?”


    王大妞:“你!明明你就……”


    “夠了!”趙權又朝喜如的臉上瞥了一眼,遂壓著那股異樣的情緒怒聲嗬斥。


    王大妞自然是被嚇到了,身子一抖,“趙少爺,都是這小賤人的錯,是她……”


    “我說夠了,你沒耳朵麽?”趙權看著她,一雙星眸裏盡是怒意。


    王大妞動了動嘴巴,到嘴邊的話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沒敢說出來。


    周遭看熱鬧的人這時候也不敢說話了,連小聲議論都不敢,隻人們心頭都清楚,這姑娘怕是要遭難了。


    喜如抿嘴看了看現在的形式,隨即對趙權說:“對不住趙公子,是我們的錯,擾了您的好心情,您別生氣,我跟您賠不是,也給諸位大哥賠個不是,今兒個的麵錢就當沒有的事,以後你們隻要來這吃麵,都不算錢,成嗎?”


    其實喜如心裏也是緊張的,她的確是想利用趙權整王大妞,但她也怕趙權會殃及到他們啊。


    所以說完這話後她便小心地看著趙權,且抬手將臉上的布往上扯了扯,就怕他看到臉上的東西後更生氣了。


    趙權聞言垂眸看向她,在他眼裏,喜如現在的眼神便是怯生生的,翦翦似水的眸中倒影著一個小小的他自己的身影。


    這樣的眼神,給了他身為一個男人足夠的優越感,也讓他心頭那股異樣的情愫再次升了起來。


    這丫頭,如果不是臉上的那個東西,絕對是個比阮喜珠那不要臉的女人還要俏麗的可人兒。


    思及此,趙權竟是對著這張臉發不起任何脾氣來,甚至對著喜如勾了勾唇,“你之前說你叫什麽名兒?”


    啊?


    喜如聞言微愣,隨即趕緊道:“回趙公子的話,我……我叫阮喜如。”


    “喜如……”趙權隱隱含笑地看著那雙眼,口中細細琢磨起這兩個字來。


    喜如垂了垂首,“是……”


    這趙權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問她名字做什麽?


    都這種情況了,難道是要記下她的名字以後好見一次算一次賬?


    趙權低頭看了她兩眼,心情竟是出奇地有了些變化,然待他看到喜如肩頭那明顯的湯漬時,眼底的笑意頓時就沒了。


    王大妞戰戰兢兢,腦子轉得飛快,就想得該如何脫身呢。


    結果趙權一個抬眸朝她看過來,她渾身就跟被使了定身法似的動都不敢動。


    趙權上前一步,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你說你是阮喜珠的朋友?”


    王大妞一聽,以為是靠了阮喜珠的關係得救了,忙不迭點頭:“是是!我是!我跟她最親了!”


    趙權眉頭輕挑,眼中流露出一絲紈絝子弟特有的邪氣來,“最親啊?”


    他重複王大妞的話,見對方再次連連點頭後便對正要打掃的西施說:“你,別掃了。”


    西施:“啊?”


    喜如見狀趕緊過去拉開西施,不著痕跡地使了個眼色後西施立馬明白了,“哦,好。”


    趙權瞥了一眼拉開西施的喜如,隻覺這丫頭眼力見兒實在好,分明在怕他,卻還一副強裝鎮定的樣子,著實比第一次時有趣得多。


    他倒是想知道,這丫頭是如何變得跟之前不一樣了。


    是因為那頭熊嗎?


    這個念頭讓他蹙了蹙眉,收起落在喜如臉上的視線後便對王大妞說:“既然最親,那你就幫她贖罪吧。”


    “啥?”王大妞愣了。


    趙權以眼神示意手下給他搬了個幹淨的凳子過來,遂袍子一撩,悠然坐下。


    “聽不懂人話?”他挑著眉頭,好以整暇地看著王大妞,“阮喜珠欺騙本少的感情,花費了本少大量的銀子,最後才讓本少得知她是個千人枕萬人騎的女人,這筆賬本少還未來得及找她算呢,既然你是她最親的,代為受過有何不可?”


    好家夥,這下有好戲看了。


    西施在趙權看不到的地方把喜如的手捏到身後,很是激動地大力捏了捏她的手。


    出乎意料的結果,喜如不禁暗暗勾起一絲笑意來。


    好一個趙權,出了氣不說,還把這碗麵的責任給引到阮喜珠身上了。


    嗬,就王大妞這種人,以為靠著阮喜珠就能跟趙權套近乎,現今該是在心裏恨死阮喜珠了吧。


    正好,離間了王大妞跟阮喜珠的關係,以後也就沒有人再為阮喜珠跑腿了。


    仇人的仇人……


    打死王大妞都不會相信事情竟然發展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她近乎震驚地看著趙權,難以置信道:“趙少爺,這……這……”


    “本少今日心情好,便不與你計較過多,”趙權開口。


    王大妞臉上頓時一陣放鬆,然就在這時,趙權卻指著地上的那堆麵道:“浪費食物是可恥的,這是這丫頭辛辛苦苦做出來的,還沒吃就讓你給打翻了,這樣,你現在把地上的這碗麵吃了,本少就不追究你的責,如何?”


    如何?還能如何?!


    雖說這塊地上糊了水泥,比其他地方的泥幹淨不少,但那到底也是人踩來踩去的啊,都髒成那樣了,能吃嗎?


    王大妞臉都白了,順著趙權指著的方向看去,不可置信地搖頭,“不……不,趙少爺,你一定是開玩笑的對麽?這種東西……”


    “這種東西?”趙權眼一眯,語調下降,聲音沉下來,“本少方才吃的便是這東西,怎麽?你這區區鄉野村婦竟是看不上本少吃的東西?”


    王大妞一聽,臉上慘白慘白的,忙不迭搖頭道:“不是……不是的,趙少爺,你聽我說,我……”


    “來人,”趙權並不想聽她說。


    “少爺,”一漢子上前恭敬道。


    趙權麵無表情道:“她不吃,就想辦法讓她吃,什麽時候吃完了,本少滿意了就放人走,若是沒讓本少滿意,隨便找個樓子扔進去讓人好好教教她。”


    趙權口中的“樓子”就是大夥兒常說的窯子,趙權跟鎮上的這幾家樓子的關係那叫一個密切。


    而且,進了那種地方的女人就沒有再出來的機會。


    就算有,也再不會有人看得上了。


    “是!”那漢子利落應下,遂招呼了另一個就朝王大妞走去。


    王大妞渾身發抖,“不,不要……不要!”


    喊罷,轉身朝外頭跑去。


    不過隻跑了不到三步便被兩個男人給押回來了。


    “放開我!放開!”王大妞使勁兒掙紮,身上的小襖上的盤扣都險些被她給掙開。


    “吃,”趙權淡淡一說,那兩個漢子便押著王大妞,踹來附近的凳子一把將人摁到地上,大手再往王大妞後腦一摁。


    “放開……唔!”


    王大妞的整張臉都被摁到了那堆麵上,那叫一個狼狽。


    周圍人連連唏噓,有人小聲說話,趙權便看過去。


    “是有人想來幫忙嗎?本少不介意,就是吃別人剩下的多不幹淨,得讓我們的小老板多煮上一碗了,誰要來?”


    ------題外話------


    上午好寶貝們,元旦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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