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裏,寒風陣陣,烏鴉在枝頭嘎嘎叫個不停,周遭空無一人。


    她揪著衣襟環視四周,入眼的卻隻有一大片的墳頭草,都是一丈高的,看過去根本什麽也看不到。


    就在這時!


    “唔!”


    有人從身後捂住了她的嘴,緊接著在她頭上狠狠砸了好幾下。


    “唔……唔唔!”


    她痛得很,感覺溫熱的血從頭上流下來都流進背裏了。


    “小賤人,你能啊,繼續能啊!”男人將她的手腳綁住,一屁股坐在她身上,壓得她肚子上一陣劇痛。


    “啪啪”兩巴掌,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疼。


    男人睜大了眼,眼底全是下流猥瑣的表情,一隻手還在她身上摸來摸去。


    “沒看出來啊,這張臉不咋樣,身子倒是挺上手的,說明老子生的這玩意兒還不算太差。”


    “唔!”她被塞住了嘴,手腳被束,腦子跟臉疼得嗡嗡響,什麽都想不到了,就隻看得清眼前的這張臉。


    她老子!


    “老子是你爹,”男人一把揪住她的頭發,拍著她的臉說:“是你把老子弄死的,老子這會兒寂寞得很,你這當閨女的下來陪老子消遣消遣也算盡孝道了。”


    說完,他把視線一直往下滑,下流道:“老子生你養你,也是時候該得到回報的時候了。”


    說著,便將手往她衣襟上的盤扣上伸……


    “不……不要……不要!”


    喜如猛地睜眼,汗流浹背,入眼的卻是溫暖寬闊的懷抱,而她的手正被男人抓著。


    “榮……大哥,”喜如大喘著氣,意識到是夢後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榮猛一把摸上她汗濕的額頭,將被子鬆了鬆給她散熱,然後抱著人將她往上提溜了一下。


    “做噩夢了?”他問。


    喜如躺在他胳膊上,往他懷裏靠了靠,說:“我夢見阮全要我下去陪他,讓我盡孝道,還要羞辱我。”


    榮猛一聽,泛著淺色流光的眸子微微一眯。


    喜如靠著他,忽然抬起頭來,說:“榮大哥,我很壞對不對?”


    說實話阮全死的時候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別說死人,就是隨隨便便死個什麽畜生有人都會大驚小怪的。


    可她好像從小對這方麵的感覺就不大,不管是誰家誰走了,或者山上死了什麽畜生,對她來說都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阮全的死對她來說原本就是該的。


    她想,如果不是那個大家夥來了的話,當時要是有一絲機會能讓她活動,她都絕對不會讓阮全再活著。


    隻是現在想想,這人對阮全這件事的反應好像也太過平淡了,也沒多少表態。


    那他到底是咋看的?會覺得她可怕麽?


    “又瞎想了,”榮猛用袖子給她擦了擦發根的汗,低頭咬了咬她的唇,安撫道:“你做得對,那種人該死,別多想,睡覺。”


    盡管說的不多,但喜如一聽心裏卻安了很多,鬆了一口氣趴在他胸口不久後再沉沉睡去。


    淺白色的流光如一個罩子一般忽隱忽現地籠罩在兩人上方,而這一次,喜如沒再做夢。


    第二日起來,喜如臉上的腫已經消下去了,本來就她這受了傷的情況榮猛是不想她繼續去鎮上擺那小攤兒的。


    但一想到阮全那事還是沒有阻止她卯時就起來。


    兩人一道吃了個簡單的早飯後送阿三到陳老太家,老太太一看到榮猛立馬就拉著說了好些話,說人可算回來了,她也能放心些。


    從村口出來的時候時間還早,兩口子跟往常一樣坐上牛車。


    隻是他們剛走不久,一道淒厲的尖叫聲就打破了神玉村的沉寂,緊跟著挨家挨戶的光都亮了,燈籠火把油燈什麽的全都往那墳頭上去了。


    寒風凜冽的墳頭,丈高的墳頭草的另一邊,一人在風中搖搖晃晃,伸長的舌頭跟那一臉的紫青讓來發現他的人嚇白了臉。


    更是駭人的是他前門大開的地方那一團模糊的血肉。


    於是,整個神玉村早早地就熱鬧起來了。


    西施在看到榮猛時也是大呼一口氣,念叨著人可算回來了,完了還不忘調侃一下這些日子時不時就發呆出神的喜如。


    村裏死了人,跟他們無關,他們全當不知道這事兒,照樣擺他們的攤。


    榮猛看著他不在的這些天卻讓喜如他們處理得很好的小攤兒,心裏說不出的複雜。


    西施逮著機會湊到喜如邊上,小聲說:“你家男人還不知道你跟趙權的事吧?”


    喜如動作沒停,扭頭看了她一眼,說:“我跟趙權能有啥事?”


    西施用手肘拐了拐她,“你傻啊,趙權這段時間幾乎天天到咱這來吃麵,你男人看到了那不得吃醋啊?”


    喜如皺眉,後忍不住笑,說:“能吃啥醋,人家就來吃麵,又跟我沒關係。”


    西施不屑一笑,“切,現在說得好聽,我才不信,你就等著吧,回頭跟你鬧我可不幫你解釋。”


    喜如莞爾,搖了搖頭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隻是她們這頭剛把這話說完,那邊人就騷動起來了,一看,可不就是他們剛說的主角?


    “趙少爺來了,快快,這邊請!”


    西施暗笑,麵上不動聲色,一邊招呼著趙權往位置上坐一邊偷瞧那邊男人的表情。


    可不,在看到趙權的那一瞬間,榮猛的眉頭就皺起來了。


    怎麽會是他?


    同樣,趙權也看到他了,秀氣的俊眉也跟著皺了起來,“什麽啊,這頭熊回來了啊?”


    熊?


    榮猛眉間的褶皺又多了一個,他怎麽聽這紈絝子弟的語氣,好像經常來這?


    於是下意識的,榮猛回頭朝喜如那看去。


    喜如也想到之前他讓她不要跟這趙權來往,遇見了就得都開的話,麵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但又想了想,她之所以會跟這趙權有聯係,那也是因為想讓他們的買賣在這能穩當些。


    想了想,喜如便先給了榮猛一個安撫的眼神,決定回頭了再告訴他事情的原委。


    隻是她這想法才剛在心裏形成,那趙權就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喜如,你怎麽嫁了這麽一頭熊?我看你幹脆改嫁給我算了,也省得被這熊欺負。”


    他說“欺負”兩個字的時候明顯視線往榮猛的褲襠裏滑了滑,在座的一些男人也聽出了他的言外之音,再看榮猛跟喜如的時候便都眼含戲謔。


    經過這十多天,大夥兒對這位富家子弟的行徑已經習慣了,想著這人該是平時大魚大肉吃慣了,忽然想換成小老板娘這樣的口味。


    反正隻是一時的惡趣味,也沒啥可當真的,他們就當看熱鬧。


    所以這會兒大家就特別在意榮猛的反應,心想著這漢子十多天不在他家婆娘就給他戴帽子了,是個男人估計都不會忍得下去。


    榮猛的確沒能忍下去,咬著下顎繃著一脖子的青筋就上來了。


    隻是他才剛走到趙權麵前,手腕就被人從身後抓著,緊跟著手裏被塞了一個茶壺。


    “趙公子說笑了,”喜如挽著榮猛的手臂,另一隻手把麵放到趙權麵前,邊說:“他待我好得很,不存在欺負不欺負,天兒冷了,趙公子可得趕著時間,不然麵就涼了。”


    喜如這麽從容也是有原因的,因為她根本沒聽出趙權口中的“欺負”是什麽意思。


    趙權明顯被她這樣的態度弄得心情很不爽。


    不對,應該說從見到這頭熊的時候他就不爽了。


    隻是他又找不出自個兒不爽的原因,於是就把心裏的火氣撒到說話的喜如身上,說:“那就是中看不中用,兄弟太小,滿足不了你。”


    這話說得夠明白了,邊上其他女人紛紛都開始把視線往榮小猛那看,就好像在辨別趙權話中的真假似的。


    榮猛的唇抿成一條線,眼底冷的能凍死人一樣。


    “怎麽?我說的不對嗎?”


    趙權也不吃麵,反而站起來,很倨傲地看著榮猛,然後輕笑一聲,說:“不然,你跟大夥兒看看?也省得被人質疑不是?”


    那眼神裏帶著顯而易見的蔑視跟惡意,擺明了就是要讓榮猛出醜。


    是男人都比較在意這方麵的事,榮猛當然也不例外。


    果然,他不在的這些天他家阿如跟這個男人又有聯係了,而且,關係還很不錯!


    這樣的認知讓榮猛捏緊了垂放在兩側的拳頭,沙包似的拳頭上青筋暴起。


    喜如這時候自然也懂了趙權的話,隻是她臉上隻閃過了片刻的不自在就恢複了一臉笑,捏著身邊男人的手臂,笑得一臉羞澀。


    “他不愛說話,趙公子大人大量就放了他吧,他……他挺那啥的,我怕到時候把趙公子嚇到。”


    這話一說,大夥兒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倍。


    她看起來說得倒是含蓄,可這話裏的意思卻是誇了她男人不說,還給趙權拋了一個磚頭。


    趙權嘴巴一抿,心口的火蹭蹭蹭往上冒,卻是怒極反笑,道:“本少爺的膽還沒那麽小,是不是那麽回事還需眼見為實,不親眼見到又怎知大小,你們說是不是?”


    後麵小半句話是問在這吃麵的和在外麵看熱鬧的人的。


    擺明了要給這小老板娘家的男人難堪。


    許是榮猛本身看著穩重老實,加上喜如平時對大夥兒也都厚道。


    所以這時候大夥兒意識到趙權這是不罷休了,也不想看熱鬧了,開始為兩口子擔心起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農門嬌:寵妻莽漢是隻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雀春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雀春深並收藏農門嬌:寵妻莽漢是隻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