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娉姐,”喜如穩住身形,關切地往她身上看了看,“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母後呢?”


    慕容娉環視周遭,在看到她身上還在往下流的血時蹙緊了眉,道:“我沒事,母後跟人打起來了,目前還不清楚情況,倒是你,還能撐得住嗎?”


    喜如搖搖頭,擔心道:“母後跟人打起來了?就她一個人嗎?”


    她雖然知道他們會法術很強,但對方看上去也不弱,就剛才那地牛翻身的陣勢,要是人人都像跟他打的那個人那麽厲害,不可能不擔心。


    慕容娉也擔心,但擔心歸擔心,總不能就這麽放任著族人不管,如若不然,怕是出的亂子更大。


    思及此,她暗吸一口氣,硬是擠出一絲笑,安慰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說完後,她便將藥堂及靈宮現在的情況長話短說地給喜如說了說,最後道:“當然,這得看你個人意願,如果你不願意……”


    “我願意!”


    喜如沒等她說完便道,怕她不信,點頭如搗蒜,“娉娉姐,我願意,我就在想自己能不能幫上什麽忙,反正我在這也是幹著急。”


    說著,她扭頭朝遠處那道冰牆看去。


    她留在這本來是想看他的情況,隻要能看到他,她多少就能靜心。


    可現在這種情況根本就看不到裏頭,別說靜心了,幹那麽待在那,隻能更著急。


    慕容娉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由扭頭朝著靈樹林騷動的那側看去,那兒也有她愛的人正在與人戰鬥,她自然也擔心。


    沉默片刻後,她呼出一口氣,拍了拍喜如的肩頭,寬慰道:“沒事兒,總會結束的,有你幫忙就能減少我們的損失。”


    喜如點頭,眼神堅定了不少,“不耽誤了娉娉姐,我們現在就去!”


    慕容娉頷首,轉身跟身後的靈兵交代了便攬著喜如的腰,帶上綠楠綠杉一道往藥堂去。


    而兩人剛走,冰牆內便發出一道震天響,仿佛整個靈宮都在搖晃,他們方才所在地方的房屋隨著這道震動坍塌了下來。


    負責搬動負傷族人的靈兵們因為這道震動手裏的擔架險些掉落到地上,看著那高牆,靈兵們不禁擔心起來。


    “蒼王殿下三十年未曾在靈宮生活,能力也才剛覺醒,真的能扛得住嗎?”


    “這都快兩個時辰了,也不知道裏麵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靈樹林那頭動靜也大,不知道藤王殿下跟凜王爺怎麽樣了,三位將軍也陷入苦戰,靈宮的將來……”


    “行了行了,別說這些喪氣話了,趕緊搬,蒼王妃都說了,能救一個是一個,別在這磨嘰。”


    “……”


    坍塌的房屋,揚起的灰塵,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不絕於耳的慘叫聲,整個靈宮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中。


    隨著一道巨大的銀色流光自冰牆內震開,一陣刺骨的寒風在整個靈宮散開,伴隨的還有那巨大冰牆震裂的聲音。


    “殿下!”離得最近的一名靈兵見狀高呼,不想卻被那散開的勁風吹出數丈之遠。


    就在這時,先前不管如何震動都未出現一絲裂痕的冰牆竟然從上麵開始裂開,沉重的冰塊在落地之前消失不見。


    高大壯實的猛獸露出他強壯的獸尾,蒲扇似的大掌此時已然幻化成利爪,鋒利的爪尖泛著幾點寒光,雙眸中泛著純金色流光。


    強壯的獸尾不過輕輕一掃,周遭事物頓時夷為平地,一道泛著淺金色的靈罩迅速升起,將那足以撼動整個靈宮的陣勢隔絕在靈罩之中。


    半獸形的榮猛身子比平時大了一倍,肌肉賁張的胳膊漲開了衣袖,腹背上的肌肉隨著他呼吸的動作微微聳動,隨著他喘氣的動作,尖銳的獸牙泛著寒光暴露在空氣中。


    “食人獸,你……你竟然……”


    道士捂著腹部,全然沒了方才剛出現時的威風,鮮紅的血從他的腹部背部及頭頂流下來,染紅了他手上堪堪拿住的雪白拂塵。


    還未來得及滴落到地上,那血珠便被這刺骨的冰風給刮得無蹤無影。


    道士血流如注,榮猛卻絲毫未傷,爪上唯一的血跡還不是他的。


    “說,還是不說?”榮猛眸底金光流轉,語氣一如既往的淡然,說話都未帶一絲喘氣。


    方才在打鬥之時他便感覺到了,被蜈蚣附體的族人靈壓消失,出現的則是陌生的氣息,那氣息,就跟阿如說的一樣,似乎帶著一股腐爛的味道。


    他要知道的,是這些帶著腐爛味道的人類是如何變為蜈蚣從族人體內出來的。


    “嗬,”道士嘴角滲血,卻是未將榮猛的威脅放在心上,冷笑道:“四十年前你們這些畜生吃了我妻兒,有本事,現在就吃了我,左右我來時就沒想著活著回去!”


    話音剛落,他便噴出一口鮮血,卻是未停止手中的動作,猛地揚起拂塵。


    一陣勁風直朝榮猛飛去,榮猛旋身輕易躲開,那道勁風就打在了淺金色的靈罩上,發出一聲巨響。


    榮猛失了耐心,飛身間淡然道:“既然如此,那就去死吧。”


    說完,獸尾猛地一揮,身後陡然出現數個冰刃,猛然朝著道士的方向攻去。


    道士飛快轉動手腕,手中拂塵便如風車一般快速旋轉起來,一陣叮當作響,那些冰刃便被他一一擊碎,但依舊避免不了好些紮進了他的體內。


    隻聽“噗”的一聲,一記冰刃穿過他的拂塵正中心髒。


    道士發出一聲悶哼,手中動作陡然停下,雙目睜圓地瞪著站立在空中神色淡然的半獸,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這麽著了道。


    榮猛停止攻擊,緩緩上升,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沒了符,你擋不住。”


    之所以會把跟這個人的打鬥拖這麽久,就是因為他身上那些符以及他嘴裏念出來的符咒,甚至連護體的都有。


    隻可惜符再多,傷不到他也是枉然。


    也虧得阿如在他身上鍍的這層膜,否則就算他防禦能力再好,有兩下也可能傷到。


    不過後來打鬥中他算看出來了,那些符靈力雖強,能發起巨大的攻擊及擋下他的攻擊,卻擋不住近身戰造成的傷害。


    這老頭雖看似瘦骨嶙峋,速度及力量卻不容小覷,然可惜的是,他們的速度跟力量在他們聖靈族麵前顯然不值一提。


    隻要對施術者本身造成傷害,他的那些東西也就沒什麽威力了。


    倒是口吐鮮血,本就發黃的臉色看上去有些灰蒙蒙的,他咬緊牙關,發出一聲冷笑。


    “你……你以為弄死我,你們……你們這些畜生就能好過麽?我……我告訴你,凡真……凡真師兄一切……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們這……這些畜生到時候都得……都得……”


    話音未落,那如小山一樣的身軀便已經到了他麵前。


    隻聽得利爪入肉的聲音落下,榮猛緩緩拉開兩人的距離,鮮紅的血染滿了他整隻手,掌心中出現的,赫然便是一顆還冒著熱氣的心髒。


    “畜……”


    榮猛利爪猛地一收,掌中頓時血漿四濺,仿佛還能聽到心髒被捏爆的聲音。


    那道士目眥欲裂,眸中透著濃烈的震驚與不甘,然而卻隻能從空中直直墜下,“砰”的一聲落入廢墟之中。


    榮猛張開手掌,將那一灘肉醬隨手扔到地上,周圍淺金色的靈罩緩緩隱去。


    他從空中徐徐落下,金色的瞳暗了下去,獸身也跟著變成了人形。


    他厭惡地看了看手中的血,抬眸看向不遠處已經驚呆的幾名靈兵,沉聲道:“髒。”


    幾名靈兵如大夢初醒,趕緊撥開自己的鎧甲撕下衣袖遞過來,“請殿下將就將就。”


    虧得他們方才還擔心能力方才覺醒的殿下會不敵那道士,卻是沒想到在連續鑄造那麽厚的冰牆,又不斷釋放靈力跟那道士纏鬥,他們的殿下此時竟是臉不紅氣不喘的。


    若不是那一身的淩亂和血跡,他們都快以為他根本就沒有跟人交過手。


    “凡真,”將那擦過血的布折好交到靈兵手中,榮猛問道:“剛才那道士說的這個人,現在何處?”


    其中一名靈兵道:“屬下不識得這個名,但在王後娘娘趕去的西南方,一刻鍾前出現過很強大的靈壓,不知道是不是那道士說的凡真。”


    榮猛雙眸微眯,扭頭朝西南方看去,剛好那方傳來一道驚雷巨響。


    他未作停留,看了看周遭,對那靈兵道:“去跟蒼王妃說,我沒事,讓她不要擔心。”


    說完,沒等那靈兵說話,左腳便在地上一踩,就如一支離弦的箭,眨眼間便消失了身影。


    那靈兵不敢耽誤,趕緊帶上負傷的族人往藥堂去。


    榮猛一路禦風疾馳,視線所及之處無一處完好,人類與靈族人的屍體隨處可見。


    就在這時,一個本以為已經死了的族人突然發出一聲慘叫,榮猛停下,就見得從那人的脖子處一雙手從裏麵撕開。


    眼見著就要有人出來,榮猛俯衝而下,在那人出來前並未阻止,等到那人類完全從族人體內爬出來後方才一把扼住他的脖子。


    方才因為一直在跟那道士纏鬥,隻透過冰牆看到了外麵的情形,並未像現在這般近距離觀察,如今一看,這些人類似乎也存在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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