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堂外,喜如剛幫著聞人墨一道將大批被送來的已經開始散發邪氣的靈族人淨化了。


    就在她打算出來看看情況時,遠處過來的一個黑點讓她提高了警惕:“什麽飛過來了!”


    慕容娉聞言看過來,其他靈兵與傷者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啊!”


    一道驚呼落下,伴隨一股勁風,聞人墨上藥的手一停,放下藥罐便朝那飛過來的人飛身而去。


    由於衝勁的影響,待他將人接住後愣是被這力道衝得後退數步,險些將藥櫃打翻方才堪堪穩住身形。


    “母後?!”


    “娘娘?!”


    看清來人後,周遭人都震驚地瞪大了眼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不敢相信他們本該善戰的王後娘娘竟然從那麽老遠的地方像是被打過來的一樣。


    喜如趕緊上前,在黛謠回過神之前詢問:“母後您沒事吧?受傷了嗎?”


    屋子裏能動的族人和禦醫紛紛圍了過來,都關切地看著她。


    黛謠心髒砰砰直跳,先前的交手本就讓她有些傷了靈脈,方才那一扔,腦子都仿佛被人捏住了一樣。


    勁風從耳邊刮過,到現在她似乎都能聽到風的聲音,一時竟沒聽清喜如的話。


    聞人墨為接她,背脊撞在了檀木櫃上,臉色跟著白了。


    慕容娉上前將黛謠從聞人墨懷裏拉過來,連著喊了好幾聲,黛謠才如大夢初醒一樣眼中緩緩聚神。


    慕容娉小心地扶著她,道:“母後,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誰幹的?!凡真麽?”


    黛謠因靈脈的受損臉色蒼白,但好在意識清楚,也不至於撐不住,放眼看了看圍著這塊的族人和喜如他們,“這裏是……濟世堂?”


    “是,”喜如道,在另一邊扶著她,“是濟世堂,母後傷到哪了,讓聞人大夫給您看看。”


    “聞人墨……”黛謠有些恍惚。


    聞人墨齜了齜牙,從她身後走過來,額上浮現出一層細汗,“微臣在。”


    黛謠連著喘了幾口氣,放眼看了看,示意慕容娉扶她坐下,然後看向聞人墨,道:“先讓人看看你的傷吧,本宮不打緊。”


    “怎可能不打緊,”慕容娉蹙眉道,“您臉色很差,靈力耗損太多了,路大人,你來瞧。”


    路禦醫趕緊上前為黛謠把脈,聞人墨阻止了別人要給他看傷,問道:“和娘娘對戰的凡真,果真如此厲害?他人現在何處?”


    黛謠虛弱地喘著氣,靠在椅子上,看向大門方向,緩緩道:“凡真確實好本事,但,將本宮扔到此地的並非他。”


    “扔?”喜如捕捉關鍵詞,難以想象竟然有人能把人從天上“扔”下來。


    “嗯,”黛謠微微頷首,遂看向喜如,“蒼兒沒事。”


    喜如有些不明所以,心說剛才已經有人過來告訴她那人沒事了,咋現在母後過來說了。


    正想著,慕容娉的聲音在邊上響起:“母後,把您扔過來的不會是蒼弟吧?”


    畢竟如果是凡真的攻擊,不可能這麽巧就把人扔到濟世堂這邊來,聽母後這麽說,應該是見到那個人了。


    喜如睜大了眼,“是他麽?”


    她聽慕容娉說那地方離這兒很遠,先前母後將她扔過來時是用了什麽神器才剛好落到這裏來的,否則根本不可能這麽遠。


    他也有那個啥神器?


    黛謠望著那個方向,若有所思道:“是他,現在正在跟凡真交手。”


    喜如一聽,不禁更加緊張起來,眼下的情況本就是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好不容易聽他把那道士殺了鬆了一口氣,現在竟然跟別人又對上了。


    “母後,那……那凡真本事很大對不對?那他……”喜如忍不住問。


    黛謠聞言看向她,片刻後道:“他應該……不會有事。”


    剛才她感覺到了,來自被他操控的那頭和他獸形一模一樣的巨獸身上的邪氣,比那道士弄出來邪氣更讓人顫栗。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頭,眼見著那珍奇的九尾妖獸被人救走,凡真卻是在短暫的驚愕後大喜,一雙渾濁的眼將化為半獸形的榮猛打量了個遍。


    “若貧道猜想沒錯,”他眯了眯眼,笑說:“閣下便是妖獸王吧?”


    先祖記錄在冊,當年的那隻妖獸通體漆黑,跟他們先前抓到的幾頭完全不同,跟他先前交手的那頭母獸也不一樣。


    他能感覺到,這頭公獸有著強大的靈壓,甚至連他的厲鬼邪蛇都能壓製,完全不在一個水平,可見其本事多大。


    隻疑惑的是,妖獸不是向來懼怕這等邪祟之物麽?


    為何此人能操控邪祟,他方才分明看到那隻母獸被他的厲鬼邪蛇壓製得連靈術都施展不出來,為何這人會……


    榮猛沒給他多想的時間,站在高處俯視著他,冷冷道:“你們是如何上來的?人類為何會從我族人體內出來?”


    剛才從那道士口中根本什麽都沒問出來,從靈宮隱門派下去的偵查靈兵到現在還未查到確切消息。


    這個人……似乎能給他透露一些有用的東西。


    “看你這樣,”凡真笑笑,道:“貧道便是說準了,妖獸王。”


    榮猛被他一口一個“妖獸”說得皺眉,但也沒說什麽,隻用那雙漆黑深邃的眼俯視著他。


    凡真又將他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眼底是毫不掩飾的貪婪。


    一想到能讓人永生的妖獸王就在他麵前,想到隻要將這公獸降服,他便能當上大賢的國師,與派中弟子同享長壽,從此以後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名聲權勢。


    便是隻如此一想,凡真蠟黃的臉上竟是因興奮微微泛起了紅。


    麵對榮猛的質問,他難得有耐心,捋了捋花白的胡須,笑道:“貧道自有貧道的法子,這法子本是不能讓爾等妖獸知曉的,不過看在爾等即將滅族,貧道便好心與你說說,左右便是你知曉了,也改變不了什麽。”


    滅族?


    榮猛的眉頭幾不可見地挑了挑,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


    凡真將他的沉默當成了畏懼,輕蔑一笑,便道:“轉魂移體之法可有聽過?”


    轉魂法榮猛倒是知道,先前跟他交手的道士在柳花身上用的就是轉魂法。


    是用了他們術士特有的一種靈術將已經自己的魂附到已死且魂出的人身上,如此一來已經死了的人就靠著他們的靈術和魂魄重新活過來。


    這種方法能掩蓋術士本身的氣味,他們使用的死者身體則會被術士們的靈術操作,就比如改變樣貌。


    他們大部分的靈術離不了符咒,每個靈術對應的咒語也不盡相同。


    凡真一看他的神情便知他不會曉得,心想也對,區區愚蠢妖獸又如何能明白從先祖時期至今,他們費了千年才研究出來的靈術。


    於是他笑了笑,狀似懊惱地拍了拍後腦,說:“哎呀,看貧道這腦子,你們是畜生啊,怎會曉得這些,貧道真是老糊塗了。”


    榮猛眸底閃過一抹厲色,很快讓他掩下去了,隻聽他淡漠道:“所以還請道長指點一二。”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些人類還不知道他們能傳音。


    隻要從他口中得知這些接二連三從他們族人體內出來的人類和邪氣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就能讓這人去死了。


    凡真驚訝於這人竟然沒被他的話激怒,但隨即又想,既是妖獸之王,勢必得有些器量,如此一想,便也能想得通了。


    想罷,他便笑著道:“那貧道,就給你說道一二。”


    量這畜生也聽不懂。


    用幾個老太太老頭子就能將他們騙到麵前的蠢貨,便是靈術再強大有何用,豈能跟擅變通的他們相提並論。


    思及此,凡真便悠哉悠哉將那轉魂移體法做了不算詳細的解釋。


    所謂轉魂移體,顧名思義,自然是要將自己的魂魄轉到移的,但這個移體跟單純的轉魂法又不太一樣。


    轉魂法僅僅是將自己的魂魄轉移到已死之人身上,自身的肉體則用符陣護著,帶到時辰一到,魂魄自己便會從死人身上出來回到本體。


    而轉魂移體則是將人的魂魄轉到他們施了法術的蜈蚣身上。


    他們早已留意多年,在決定好計劃後將蹲守的妖獸打暈,再將這些蜈蚣放進他們的體內,施下隱身法。


    那些蜈蚣喝下了他們施過法的水,便是在人的體內也不會讓人感覺到,借此還能掩蓋他們本身的氣味。


    他們自習得飛升之術後便進行了多年的追蹤,知道這地方有個妖獸窩,但因為結界的關係不得進入,便想了這樣的法子潛入妖獸窩內。


    待算到時辰差不多了,再將他們多年來煉成的邪祟之物通過陣法傳送到蜈蚣上。


    如此它們便會在人的體內現形,邪氣會腐蝕這些人的身體。


    之後再用陣法將那些被抽了魂的人的身體進行傳送,傳送的目標正是藏匿在這些妖獸體內的蜈蚣。


    如此一來,就完成了移體,他們的人自然就會從這些妖獸的體內出來了。


    另外,傳送上來的這些人魂魄已經完全被他們控製住了,他們不過是一具具行屍走肉,若不傷及要害,就能一直跟妖獸纏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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