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可曾喝醉過?”顧媺笑著問。


    “自然醉過,以前在軍中總是與他們拚酒的,這幾年倒不曾開懷喝過了。”弋淩靠在馬車上的軟塌上,閉著眼像是回憶著久遠的事情,“那時並無這麽多煩心事,打贏了就喝,喝醉了就吐,很是暢快。”


    顧媺靠在他的懷裏,聽他說著也覺的胸中滿是壯誌淩雲的慷慨,“那如今這朝堂詭譎,倒委屈了你。”


    弋淩又攬了攬她說:“有你相伴,何談委屈。”


    顧媺笑意更甚,嗔怪道:“你何時學的如此油嘴滑舌了。”她語氣裏帶著不自覺的嬌態,讓弋淩心神一蕩,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俯首便吻了下去。


    唇齒糾纏,帶著酒後的瘋狂,有些讓顧媺窒息。他的手摸上她繁雜的宮袍,找準衣帶,輕輕一拉,那看似繁瑣的宮袍如絲般滑落,露出素淨的中衣。他卻不再解了,直接從衣擺處伸手進去,貼上她嫩滑的肌膚,愛憐的摩挲著。


    顧媺臉頰通紅,氣息不穩的嬌喘著,微不可聞的聲音卻讓弋淩更是沉醉。他的吻沿著脖頸一路而下,留戀在她的鎖骨間,輕輕啃咬。


    顧媺隻覺的渾身酥麻,提不起一絲力氣,隻癱軟在他的懷裏。


    弋淩抱著她,宛如捧著一個易碎的珍寶,愛憐的纏綿,輕輕喚她:“汀兒,我的汀兒。”


    馬車內的溫度徒然升高,顧媺衣衫半褪露出白皙圓潤的肩膀,泛著幽幽的玉色,弋淩低低歎口氣,深深淺淺的吻上去。


    顧媺如同漂浮在雲端,暈暈乎乎不知何處,似溺水的人一般用力的攀著他的臂彎。他身上陽剛的男子氣鋪天蓋地的將她籠罩住。


    馬車在王府門口停住,趙舒玥在外邊輕輕喚了一聲:“王爺,王妃,到了。”卻見車內遲遲沒有動靜,也就不敢再催,安靜的等在車外。


    半餉,弋淩放開她,隻見懷中的人兒麵色潮紅,如同天邊彩霞漫開在臉頰上,長睫輕顫惹人愛憐。他伸手為她拉好衣衫,整理妥當,才掀開簾子下車,然後伸手將她扶了下來,攜手進府。


    府裏換了新的燈籠,門柱上皆貼著新的對聯,一片喜氣洋洋。剛到了花廳門口,就聽見李峯扯著嗓門說:“你這小子,劃拳不行,鬼點子倒多。”


    接著就聽見另一個聲音笑嘻嘻的說:“這哪裏是鬼點子,這是智慧。”李峯最煩別人說些聰明,智慧之類的,果然聽見他氣憤地說:“劃拳就劃拳,提智慧作甚!”


    顧媺聞言噗嗤一聲,輕笑起來,對弋淩說:“趙思垚可真是李峯的克星了。”


    弋淩搖搖頭笑著說:“正所謂一物降一物了。”說完他揚聲對立麵說:“李峯,你今天若是輸了,可就丟臉了。”


    裏麵的人聽見他的聲音,知道是兩人回來了,皆起身行禮,“王爺,王妃。”


    弋淩執著顧媺的手輕輕站在門外,笑著道:“免禮。”沈昭站在左側的塌邊,抬頭望過去,見門外的燈籠投下大片紅色的光暈,在那片光暈下立著攜手的兩人,弋淩一身玄色吉服,長眉向上斜飛入鬢,帶著淩厲和無可忽視的霸氣,那雙眸子更是墨黑如漆,如深潭望不見底,印象裏總是帶著逼人煞氣的人此刻卻嘴角噙笑,望著眾人。


    而他身側,立著赤朱色長裙的顧媺,眉目似畫又豔光奪人,白色的狐皮大氅更將她襯的雍容華貴。見過無數次了,卻是第一次真正看見她的容顏。


    兩人入了內,弋淩自然的低頭為顧媺解下大氅,交給侍婢然後脫下自己的大氅隨意地坐在桌子上說:“我還未來,你們就喝上了。”


    李峯坐在一邊大喇喇地說:“你在宮裏喝著瓊漿玉釀,我們可等不急了。”


    江循哈哈一笑說:“你竟也知道瓊漿玉釀了。”


    李峯拿起酒杯遙遙給江循說:“甭廢話,敢不敢拚酒!”


    江循笑著說:“那是自然,不過你和趙大人還未算清呢。”李峯望一眼趙思垚說:“他太狡詐,我不跟他喝。”


    趙思垚卻是不樂意了,拿起酒杯蹭到李峯跟前:“李將軍哪裏話,你劃拳劃不過我直接認輸就好了。”


    李峯被他激的火冒三丈,立馬放下酒杯說:“誰劃不過你了,再來再來。”趙思垚眯著眼睛哈哈大笑,伸手和李峯又劃起來。


    周圍人見李峯如此不禁激,也哈哈笑著。弋淩掃了一眼問道:“延藏燑呢?”


    江循回道:“今夜他當值,在軍營呢。”弋淩點點頭不再問。


    趙舒玥推門進來,在顧媺耳邊輕聲說:“二公子的馬車馬上到了。”


    因為是除夕,顧媺早早派了人去接顧謙,聽說要到了笑著說,“我去迎迎他。”說著起身要出去,弋淩見了輕喚了一聲:“汀兒。”


    顧媺回過頭看他,隻見他給身邊的小丫頭說了一聲,小姑娘立馬取了顧媺的大氅來,弋淩接過來走到她身邊給她披上,“我陪你去。”


    顧媺望了一眼房中愉悅的眾人,一邊說:“算了,你且陪著他們吧。”


    弋淩知道她們兄妹二人許久不見,肯定也有話說,於是作罷,“好,快去快回。”


    顧媺笑著點頭,轉身去了。


    到門口時正好見一輛馬車遠遠來了。顧媺伸長了脖子有些急切的看著,馬車還未挺穩,她便到一邊叫道:“二哥!”


    車簾一掀,就見顧謙含笑的臉,這一年來他已完全適應了眼下的生活,每日釣魚、看書、彈琴,再者就是和那些文士們一起寫詩作畫,過的很是愜意。他已經從那場變故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完全活成了自己的模樣。


    顧媺見他心中歡喜,連聲音都有了小姑娘家的撒嬌,“二哥,怎麽才來?”


    “有人不畏嚴寒除夕約我對月作詩,故來晚了。”顧謙說著,下了車。顧媺上前親昵的挽住他的胳膊,一起往裏走。一邊說:“好些日子沒見二哥了,汀兒都想你了。”


    顧謙笑著說:“想我了也不見你來山上看我。”


    “你那地方現在可是個高雅的去處,妹妹我這等俗人哪裏能隨便去?”


    顧謙哈哈笑起來,清朗的眸低似乎盛滿了今夜的星辰,耀目且肆意:“你若是俗人,那這北胤可無雅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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