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精致的盒子一下子就落到了墨千寒的手裏,遠遠的,林染都聞到了那盒子裏的香味。


    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看來林音是想用這一招讓墨千寒在平穀山的這幾天不要忘記她。


    不過這也要墨千寒賞臉才行,你見過哪個王爺上山賽馬,還自帶點心的?


    “行了,我知道,你身體還沒有完全好,不要出來吹風。”他隨手就將那個食盒放在了管家的手上,動作幹淨利落,翻身上馬。


    林音的目光落在那個盒子上,有些依依不舍地看著他,“王爺……”


    可是,她的話音未落,墨千寒一揚馬鞭,整個人就絕塵而去,隻留下一個寬厚的背影。


    一時間,馬蹄聲響起,眾人都騎著馬,穿過邢王府的前院,浩浩蕩蕩地往平穀山的方向出發而去。


    看著墨千寒毫不留戀,疾馳而去的背影,林音臉色愈發蒼白起來,剛才那一幕真是太丟臉了!


    墨千寒不僅沒有接受她送出去的盒子,反而還像是丟垃圾一樣,丟給了管家!他從前從來不會拒絕她的東西!


    都是這個該死的林染!


    她雙手緊緊地抓著手帕,眼圈已經紅了,一回頭,略微帶著責怪的意思看向了王婆,“王婆,我都說王爺已經喜歡上了姐姐,你還讓我來送點心,這下丟人丟大發了!”


    王婆也不知道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從前,不管側王妃做什麽,王爺都會很高心,就算是再難吃的點心,他也會含笑咽下去,可是今天怎麽……


    她話鋒一轉,把所有的錯都怪在了林染的頭上,“側王妃,這一切都要怪王妃!要不是她昨晚勾引了王爺去,今日王爺怎麽可能這麽對待你?待老奴好好地想想辦法,一定不會讓她把王爺從你的身邊搶走!”


    “王婆,你是不是覺得我太沒用了,連王爺的心都抓不住?”林音用手帕擦了擦臉頰,可憐兮兮地問道。


    王婆綠豆般的雙眼微微眯起,“側王妃,這不是你的問題,而是王妃工於心計,你這麽單純善良,你怎麽是她的對手?”


    “那我該怎麽辦呢?”林音隻覺得地位不保,求助般地抓住了王婆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海麵上漂浮的木板,找到了生的希望。


    王婆滿臉橫肉抖了抖,“哼,就先讓那賤蹄子在平穀山逍遙兩天,等她回府了,我們再對付她!這兩天先容老奴想想計策!”


    得到了王婆的支持和保證,林音的心一下子豁然開朗起來。


    一切的事情有了王婆在她的麵前墊著,她在後麵摔得再慘也不怕,若是有一天王婆不行了,她一定會親自為她挑選一個好的風水墓地。


    平穀山距離京城有一段路程,大概要走一個時辰左右。從城門出去,一路往北,不用走多久就可以看到高聳入雲,巍峨峻拔的平穀山了。


    由於墨千堯一次外出狩獵,路經平穀山的時候,不小心跌落山崖,在半空中被藤條纏繞,才得以幸存。但是,卻看到了底下無比的風光美景。於是回去之後便匯報皇上,讓人專門辟出了賽馬場,以供皇子們賽馬而用。


    如今這平穀山不僅是賽馬之地,更是皇帝圍獵之用。


    整個隊伍走了一個時辰之後,林染和墨千寒才慢悠悠地抵達了平穀山的幻仙峰,也就是賽馬的地方。


    賽馬場裏麵果然是壯觀開闊,兩側是高高的觀馬台,中間最大的空地留下了寬敞的賽馬道,旁邊就是休息的地方,甚至還留出了一部分用來欣賞歌舞。


    林染算是見識了古人的奢靡程度。


    遠遠的,墨千堯的聲音就傳進了她的耳裏,“五哥,五嫂,你們來遲了!”


    他這麽一喊,將所有人的視線都移到了他們的身上,一下子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墨千寒麵色平靜地朝著前方走去,幾個皇子一下子圍過來,看向了他們。


    今日幾個皇子和他們的王妃差不多來齊了,就連十一皇子都有一份恩寵,另外的幾個公主也來了,隻不過除了瑞和公主之外,林染都叫不出名字。


    “五哥無端來遲,讓我們等他許久,耽誤了賽馬的時辰,我們應該罰他什麽好呢?”說話的人是八皇子墨千揚,平日裏跟在墨千堯身邊混的皇子。


    幾個皇子都笑了起來,紛紛看向了墨千堯。


    大家都知道,墨千寒和墨千堯兩個備受矚目的皇子之間不愉快,今日正好用這件事情打擊一下墨千寒。


    不過,墨千堯卻是寬容地揮了揮手,擺出一副斥責的樣子,“你們都在胡說什麽?前幾天,太子已經被關進了天牢,我們應當給予五哥關懷,好歹安慰兩句,畢竟他和太子是親兄弟嘛!”


    幾個皇子臉色的笑意漸漸地消失,一個個地都裝作傷感起來。


    墨千寒隻是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手中帶著的護甲,平淡地開口,“七弟胡說什麽?我們大家都是親兄弟,若是讓父皇聽見這話,又要責罰於你。”


    空氣中安靜了一會,墨千堯變了變臉色,下一秒又笑了出來,“五哥說的是,正是因為父皇教導我們幾個要相親相愛,所以太子對我母妃下毒的賬,我才不會算在你的頭上。”


    他笑裏藏刀,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墨千寒狹長淩厲的目光,一下子對上了他的眼睛,那一刹那,天地驟然暗下,狂風平地而起,從每一個人的腳邊刮過。


    僅僅片刻的功夫,方才那詭異的景象已經消失不見。


    隻有林染知道,那是墨千寒的正陽絕練到第十層時的心法。


    她瀟灑自如地上前一步,筆挺地站在了墨千寒的身邊,像是在守護著他一樣,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在了每個人的耳邊,“太子是否有對貴妃娘娘下毒,相信父皇會明鑒,護查院的人會查出真相。”


    她一動不動地站在墨千寒的身邊,兩個人的氣質森寒,就連目光都是差不多的銳利,讓其他的幾個皇子都紛紛不敢言語。


    “話雖如此,但是畢竟太子已經進了天牢,真相已經八九不離十。不過,看在五嫂救了我母妃的份上,我就暫且相信此時與你們無關。”墨千堯冷哼一聲,也不是個好惹的主。


    這個墨千堯,非得在這裏咄咄逼人,讓大家都誤會這件事情真的是太子所為。


    她怒然地為太子辯解,“太子的人品,全天下的百姓都有目共睹,更何況父皇都沒下昭,七皇子又何必在這裏暗自揣測呢?”


    “你!”墨千堯一抬手,就指向了林染的鼻子。


    可是,他的手還沒有觸碰到她臉上,墨千寒一下子就狠狠地抓住了他的手,猛地扣住,反手一推,就已經將他整個人推了出去。


    墨千寒是習武之人,而墨千堯看上去文質彬彬,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一下子就握著手疼的皺眉。


    “你的手,若是再碰到了本王的王妃,下一次,就不是這麽簡單就能解決。”墨千寒的語氣中充滿了警告。


    他的話,不知道有沒有震懾到墨千堯,但是卻讓林染怔住了。


    原來,他也可以這麽護短,被人保護的感覺,還真的挺不錯!


    不對!她在胡思亂想什麽?她不可以忘記之前墨千寒帶給她的羞辱和傷害,不可以忘記報仇和逃離邢王府,不可以對這一切淪陷!


    正說著,旁邊的瑞和公主就從遠處牽了一匹馬過來,遠遠地就大叫著,“你們都在幹什麽?馬上就午時了,你們還不準備開始賽馬嗎?”


    這一句話,正好化解了皇子們之間詭異的尷尬,微妙的氣氛漸漸消失,幾個皇子一哄而散,都是挑選自己的馬去了。


    瑞和公主卻是步步逼近林染,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眼,目光中不僅帶著憎恨,還帶著一絲一閃而過的豔羨。


    “五嫂,你乃是將軍之女,聽聞騎術和射術都十分精益,今日,我想和你比試比試,你該不會不願意吧?”


    要論騎射之術,林染是半點也不會,就連二十一世紀學來的騎馬都是半桶水,更別說射術了!


    林染強裝鎮定,輸人不輸陣,就算不會也不能直說,更加不能在瑞和公主麵前丟臉,讓她看了笑話。


    她正想著應該怎麽樣才能委婉拒絕時,瑞和公主已經拿過了弓箭,放在了林染的手裏,勾唇一笑,“怎麽樣?你該不會不敢吧?”


    林染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突然間一個嬌小的身影就站在了她的麵前。


    “九姐,五嫂並沒有答應你!要不然你和我比試比試,上一次你在演武場輸給了我,難道你不想贏回來嗎?”


    說話的人正是十一皇子墨千澈,他怎麽這麽快就過來幫她說話?難道是知道她不會射術?


    林染眨了眨眼睛,沒想到活了這麽多年,居然還要一個十歲的小毛孩幫她解圍!


    瑞和公主咬了咬牙,一把推開了墨千澈,“我是在和五嫂說話,有你什麽事?你給我滾開!”


    墨千澈被她一推,一下子沒站穩,摔倒在地。


    豈有此理!


    林染連忙伸手拉他起來,將他護在了身後,抬著下巴看著瑞和公主,“比試就比試!我有什麽不敢的?你要輸了就當著所有人的麵向十一皇子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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