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落日餘暉映射，染紅大片叢林。江雲駕馭著靈器小黑飛往靈月極地的千尺潭。
這是五年來江雲首次前往千尺潭，以前沒有修煉靈力，沒有學習馭靈術，舉步維艱、寸步難行。一直以來，都是妹妹小燕每月中旬來蝴蝶軒與自己相會，現在江雲要親自前去，去見妹妹小燕。
相見的喜悅之情自然是難以言表，妹妹小燕這幾日憔悴不少，和傑淑師父一樣，每日都為江雲的離開以淚洗麵。
江雲意外歸來，竟是毫發未傷，這不禁讓小燕歡喜得很，幾日集聚在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
夜幕降臨，千尺潭潭水在月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閃爍在江雲和江小燕的身上，就像是天上繁星在閃。
江雲將關於宮主巫靈姿所有的一切全部告訴了江小燕，江小燕和傑淑一樣，同樣是驚訝萬分。末了，江雲終於提出要帶江小燕一同前往術淵穀的主張。
江小燕緊咬銀牙，思索了良久。最終朝江雲點了點頭，並很決然地說道：“哥哥，小燕這輩子都跟定你，你走哪裏，我就跟到哪裏。”
江雲知道妹妹小燕雖然表麵若無其事，但是內心已經經過艱難地掙紮和決策。
“妹妹，此生哥哥向你保證，絕不讓你受半點的傷害！江雲把江小燕輕輕攬入自己的懷中。
江小燕將玉首枕在江雲的懷裏，感受著江雲心髒的跳動、血流的氣息。她麵上露出幸福的笑意。
“不過，你得容我今夜和師父道別。”
“那是自然，水敏尹聖主五年來對你關懷備至，精心傳授你靈法術法。你此番離去，她一定很是傷心。倘若以後有機會，我們一定會回來看望她的。”
江小燕聽到這裏，微微低頭，想是要離開五年有著對自己養育之恩的師父，心中不免難過。
******
千尺潭水深千尺，在千尺潭水的底部，別有洞天。一間密室掩藏於深水之中，四四方方，空間並不是很大。密室有一道圓形的拱門，敞開著。
雖然敞開，深水在門外蕩漾流動，卻不湧入，奇異之極。密室中充滿了靈氣，這些靈氣處於無形的狀態，肉眼能難見。但是靈力精深的修士可以明顯的感應，密室外的潭水之中，有絲絲靈氣源源不斷地被吸入到密室中。
靈氣從千尺潭水中匯聚，取之於大自然，源源不竭。
密室水之靈氣充沛，水敏尹在此閉關，修煉水性術法，再好不過。
盤坐修煉了大概數個時辰，水敏尹雙掌從胸前緩緩按下，在她盤坐的地方，竟然蕩起了一圈淺藍色的水紋。她睜開雙眸，緩緩站起身來。
水敏尹走到密室門口，輕輕喚了一聲：“水靈尊”。這個時候，潭水深處湧過來一道波浪，一隻全身雪白的水怪披風斬浪般遊了過來。
這隻水怪長相非常怪異，體形頗大，約有遠古巨象般大小，它周身光滑，閃著雪白的光亮。左右軀體上分別長了一對鱗鰭，上下扇動。腦袋扁圓形，像是蛇頭又像是魚頭。身後拖著長長的尾巴，來回擺動。
水怪很快遊到了密室門旁，極為溫順地停留在水敏尹身前。水敏尹伸出手掌，輕拍水怪的腦袋，柔聲說道：“水靈尊，我今日的修煉就到此為止，先上去了，你就守在此密室門旁，不要貪玩離去。”
那水怪極通靈性，聽了水敏尹的話連連點頭，並伸出長長的舌頭在水敏尹的手心中舔了一下。
水敏尹微微一笑，提身飛縱。潭水在她的頭頂向左右分開，水敏尹的衣衫上沒有沾上半點的水痕。
千尺潭水麵掀起巨大的漩渦，漩渦飛快旋轉，緊接著水流向四周分開，出現了巨大的縫隙，水敏尹的身影很快從縫隙中飛越了出來。
水敏尹飄身飛落到千尺潭岸旁，這時候她看見一道秀麗的身影站立在不遠處，似乎早早在此等候。
水敏尹已經看清了那身影，和聲細語地問道：“小燕，你站在這裏幹什麽？”
那身影正是江小燕，她見師父從潭水中飛出，身子一顫，不由得緊張萬分。她幾乎是不敢抬起頭來，與師父柔和的目光相對，她知道自己接下來所說的話一定會惹師父萬分生氣。
但是她沒有選擇，她必須要說出來。
“我……我……師父……”
水敏尹似乎有點不高興，聲色變得有些嚴厲，說道：“你有什麽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你一向不是這個樣子的。”
“我……師父。”江小燕粉拳捏緊，感覺手心濕漉漉一片，額頭已經沁出汗珠。終於，她鼓足了勇氣說了出來。
“師父，我要離開靈月宮了……”
水敏尹聞言神色大怔，麵上露出不信的神色，“你說什麽？”
“姐姐要離開這裏，我要追隨她去。恐怕從此以後，我不能再做你的徒弟……”江小燕已然帶著哭腔，忍將不住，眼淚嘩啦啦流了下來。“撲通”一聲，她跪在了水敏尹的麵前，玉頭埋下，很是傷心、很是自責。
“為什麽？”水敏尹麵孔變得很冷，就像是冬日河床上的寒冰。
江小燕哭泣著將“姐姐”本是術淵穀血脈、術淵穀堂主尋來的事情都講給了師父。
水敏尹越聽麵孔越是陰冷，直到江小燕講完，她仍是一言不發。她將銀牙咬緊，身子一動不動，給江小燕一種極強的威嚴。
良久，水敏尹一字一句地說道：“倘若我不答應呢？”
江小燕心中像是被巨石擊中，抬起淚眼說道：“師父若不答應，不肖弟子也要離開。因為姐姐是我此生唯一的親人，我必須要追隨她。”
“哼！水敏尹摔動紗袖，轉過身子，眼望天上明月，“你剛才說江小芸乃是術淵穀血脈，並非你的親姐姐，你為何要追隨她？”
“雖不是親生，但是勝過親生。姐姐從小將我帶大，她是我此生最至親至愛之人。”
“那我呢？你又把你師父當作了什麽人？五年來，我是如何待你？我將你視為自己子女一般，教你靈法、教你術法，將最好的東西給你，把最好的機會留給你。而今，你卻如此辜負我……”
“師父……”江小燕哭著喚道，她的心何嚐不在滴血，“師父恩重如山，徒兒一輩子都會銘記於心！”
水敏尹冷“哼”了一聲，驀然間轉過身子來，道：“你說這些都是空話。為師隻願能將你留下來。”
江小燕心如刀割，望著水敏尹的眼睛，還是決然地搖了搖頭。
水敏尹見狀，心中大慟，硬起了心腸，問道：“那你們什麽時候離開？”
江小燕不敢抬起頭來低聲道：“估計就在明天。”
“那好！”水敏尹眼中閃過一絲痛楚，突然振臂一揮，大聲道：“那今夜我就將你禁錮在這千尺潭中，讓江小芸明日找遍整個靈月極地都找不到你。”
話音剛落，水敏尹手掌疾探，掌心所向之處，一道晶瑩水柱凝聚而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飛落在江小燕身上，然後將江小燕全身牢牢纏住。
“師父，不要！”江小燕驚呼。
但是水敏尹置若罔聞，手掌超強靈力繼續湧出，馭水術奇妙無比。纏住江小燕的水柱像是有大力牽引，拖動著江小燕騰空飛出，落入了千尺潭中。
千尺潭水麵被砸起巨大的浪花，浪花翻湧，掩蓋了江小燕的身影。
水柱直直拖著江小燕沉入千尺潭底，然後將她拖入了密室之中。
這時候，師父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水靈尊，施法堵住密室圓門，不能放這不肖徒弟出去。哼，江小燕，你就在此好好反省吧！”話音由近極遠，想是水敏尹已經飄身離去。
那巨大水怪遊動在密室門口，長長的尾巴在水中猛然間掀動，一道無形的水流匯聚而來，凝聚成一麵水色淡淡的盾麵橫擋在了密室門口。
“師父、師父，你不要這樣，求你放我出去……”江小燕失聲痛哭。但是水敏尹早已經遠去，根本就聽不見她的哭喊聲。
江小燕用盡全力掙紮，或許是水敏尹遠去，靈力漸漸失效的原因。捆在江小燕身上的水柱漸漸消散開去，江小燕連忙站起身來，朝那密室圓門衝去。
“砰”生巨響，水盾周身一顫，水色連連波動，但是結實之極。江小燕額頭血腫，整個身體都被彈了回來。
江小燕又試了幾次，都不能衝破那水盾。她隻有用雙手去拍打那水盾，每一次拍打，都有藍色的光圈在水盾上層層蕩開。
“水靈尊，求求你放我出去，求求你了！”
水靈尊在密室外麵的水中懸浮著身子，隻是用眼睛瞟了她一眼，然後回過目光，閉著眼睛似乎沉沉睡去，對江小燕的哭喊根本不加以理睬。
******
江雲駕馭小黑回到蝴蝶軒的時候已經是子時，夜已深，天露降下，涼颼颼的。
傑淑一直沒有睡覺，點了一盞昏黃的油燈獨坐在院子中等待江雲的歸來。隻是江雲遲遲沒有回來，傑淑等得倦意上來，忍不住俯身在石桌上睡著了。
江雲飄身落入蝴蝶軒的院落之中，眼瞧傑淑獨自俯身在石桌上熟睡。昏黃的油燈一閃一閃，映照在傑淑的麵容上。露珠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悄然打落在傑淑臉蛋上，冰冰的、涼涼的。
那種冰涼之意似乎沁入到傑淑心扉，傑淑做了一個夢。她被置身在一個冰冷的湖水中，如何努力掙紮，都不能掙紮起來。湖水漫過她的腰際，一點點上升，朝她肩膀漫近。
江雲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一葉扁舟之上，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湖麵的迷霧之中。
“江雲……”傑淑努力張嘴呼喊，但是聲音很小，隻有看著江雲的身影在眼前消失……
那種無奈、那種悲傷，難以道說。
傑淑的麵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嘴上也不停夢囈，仔細聽來，像是叫著江雲的名字。
江雲輕聲走了過去，心疼萬分，脫下身上的長衫蓋在了傑淑的身上。
不料沒有多大的動作卻惹得傑淑驚醒了過來，又或許是傑淑在夢中掙紮醒來，她胖嘟嘟的圓臉上汗珠和露珠相互融化，濕漉漉一片。
她感受到了江雲衣衫的溫暖，心中如是吃了蜜糖一般。她抬起頭來，眨動著美麗的大眼睛，問道：“你回來了？”
江雲點了點頭。
“見著你妹妹了嗎？”
江雲再次點了點頭。
傑淑眼臉低垂，“那她願意和你同去？”
江雲“嗯”了一聲。
傑淑苦笑一聲，低聲說道：“小燕果真對你用情至深。”聲音很小，江雲卻聽了清楚，他知道傑淑的心思，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江雲不好再說什麽，望了一眼師父的房間，仍然是漆黑一片。他很是訝異，問傑淑道：“師父還沒有回來？”
傑淑點了點頭，神色間也很是疑惑，答道：“是啊，不知道怎麽回事，都這麽晚了師父還沒回來。你看我一覺睡去，都睡過頭了。”
這時候不知道從何處刮來一陣奇怪的風，那風來得蹊蹺，不偏不巧，竟將油燈上昏黃的燈火瞬間刮熄滅。
院子裏一下陷入無際的黑暗之中，四處似乎都變得死一般寂靜。不知怎麽回事，江雲的心中就像是被千裏遠飛過來的石頭猛擊了一下，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傑淑，我們去煉丹洞府找師父吧！”
“嗯。”傑淑也站起了身來，她的心中也有突如其來的不安，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這是五年來江雲首次前往千尺潭，以前沒有修煉靈力，沒有學習馭靈術，舉步維艱、寸步難行。一直以來，都是妹妹小燕每月中旬來蝴蝶軒與自己相會，現在江雲要親自前去，去見妹妹小燕。
相見的喜悅之情自然是難以言表，妹妹小燕這幾日憔悴不少，和傑淑師父一樣，每日都為江雲的離開以淚洗麵。
江雲意外歸來，竟是毫發未傷，這不禁讓小燕歡喜得很，幾日集聚在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
夜幕降臨，千尺潭潭水在月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閃爍在江雲和江小燕的身上，就像是天上繁星在閃。
江雲將關於宮主巫靈姿所有的一切全部告訴了江小燕，江小燕和傑淑一樣，同樣是驚訝萬分。末了，江雲終於提出要帶江小燕一同前往術淵穀的主張。
江小燕緊咬銀牙，思索了良久。最終朝江雲點了點頭，並很決然地說道：“哥哥，小燕這輩子都跟定你，你走哪裏，我就跟到哪裏。”
江雲知道妹妹小燕雖然表麵若無其事，但是內心已經經過艱難地掙紮和決策。
“妹妹，此生哥哥向你保證，絕不讓你受半點的傷害！江雲把江小燕輕輕攬入自己的懷中。
江小燕將玉首枕在江雲的懷裏，感受著江雲心髒的跳動、血流的氣息。她麵上露出幸福的笑意。
“不過，你得容我今夜和師父道別。”
“那是自然，水敏尹聖主五年來對你關懷備至，精心傳授你靈法術法。你此番離去，她一定很是傷心。倘若以後有機會，我們一定會回來看望她的。”
江小燕聽到這裏，微微低頭，想是要離開五年有著對自己養育之恩的師父，心中不免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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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尺潭水深千尺，在千尺潭水的底部，別有洞天。一間密室掩藏於深水之中，四四方方，空間並不是很大。密室有一道圓形的拱門，敞開著。
雖然敞開，深水在門外蕩漾流動，卻不湧入，奇異之極。密室中充滿了靈氣，這些靈氣處於無形的狀態，肉眼能難見。但是靈力精深的修士可以明顯的感應，密室外的潭水之中，有絲絲靈氣源源不斷地被吸入到密室中。
靈氣從千尺潭水中匯聚，取之於大自然，源源不竭。
密室水之靈氣充沛，水敏尹在此閉關，修煉水性術法，再好不過。
盤坐修煉了大概數個時辰，水敏尹雙掌從胸前緩緩按下，在她盤坐的地方，竟然蕩起了一圈淺藍色的水紋。她睜開雙眸，緩緩站起身來。
水敏尹走到密室門口，輕輕喚了一聲：“水靈尊”。這個時候，潭水深處湧過來一道波浪，一隻全身雪白的水怪披風斬浪般遊了過來。
這隻水怪長相非常怪異，體形頗大，約有遠古巨象般大小，它周身光滑，閃著雪白的光亮。左右軀體上分別長了一對鱗鰭，上下扇動。腦袋扁圓形，像是蛇頭又像是魚頭。身後拖著長長的尾巴，來回擺動。
水怪很快遊到了密室門旁，極為溫順地停留在水敏尹身前。水敏尹伸出手掌，輕拍水怪的腦袋，柔聲說道：“水靈尊，我今日的修煉就到此為止，先上去了，你就守在此密室門旁，不要貪玩離去。”
那水怪極通靈性，聽了水敏尹的話連連點頭，並伸出長長的舌頭在水敏尹的手心中舔了一下。
水敏尹微微一笑，提身飛縱。潭水在她的頭頂向左右分開，水敏尹的衣衫上沒有沾上半點的水痕。
千尺潭水麵掀起巨大的漩渦，漩渦飛快旋轉，緊接著水流向四周分開，出現了巨大的縫隙，水敏尹的身影很快從縫隙中飛越了出來。
水敏尹飄身飛落到千尺潭岸旁，這時候她看見一道秀麗的身影站立在不遠處，似乎早早在此等候。
水敏尹已經看清了那身影，和聲細語地問道：“小燕，你站在這裏幹什麽？”
那身影正是江小燕，她見師父從潭水中飛出，身子一顫，不由得緊張萬分。她幾乎是不敢抬起頭來，與師父柔和的目光相對，她知道自己接下來所說的話一定會惹師父萬分生氣。
但是她沒有選擇，她必須要說出來。
“我……我……師父……”
水敏尹似乎有點不高興，聲色變得有些嚴厲，說道：“你有什麽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你一向不是這個樣子的。”
“我……師父。”江小燕粉拳捏緊，感覺手心濕漉漉一片，額頭已經沁出汗珠。終於，她鼓足了勇氣說了出來。
“師父，我要離開靈月宮了……”
水敏尹聞言神色大怔，麵上露出不信的神色，“你說什麽？”
“姐姐要離開這裏，我要追隨她去。恐怕從此以後，我不能再做你的徒弟……”江小燕已然帶著哭腔，忍將不住，眼淚嘩啦啦流了下來。“撲通”一聲，她跪在了水敏尹的麵前，玉頭埋下，很是傷心、很是自責。
“為什麽？”水敏尹麵孔變得很冷，就像是冬日河床上的寒冰。
江小燕哭泣著將“姐姐”本是術淵穀血脈、術淵穀堂主尋來的事情都講給了師父。
水敏尹越聽麵孔越是陰冷，直到江小燕講完，她仍是一言不發。她將銀牙咬緊，身子一動不動，給江小燕一種極強的威嚴。
良久，水敏尹一字一句地說道：“倘若我不答應呢？”
江小燕心中像是被巨石擊中，抬起淚眼說道：“師父若不答應，不肖弟子也要離開。因為姐姐是我此生唯一的親人，我必須要追隨她。”
“哼！水敏尹摔動紗袖，轉過身子，眼望天上明月，“你剛才說江小芸乃是術淵穀血脈，並非你的親姐姐，你為何要追隨她？”
“雖不是親生，但是勝過親生。姐姐從小將我帶大，她是我此生最至親至愛之人。”
“那我呢？你又把你師父當作了什麽人？五年來，我是如何待你？我將你視為自己子女一般，教你靈法、教你術法，將最好的東西給你，把最好的機會留給你。而今，你卻如此辜負我……”
“師父……”江小燕哭著喚道，她的心何嚐不在滴血，“師父恩重如山，徒兒一輩子都會銘記於心！”
水敏尹冷“哼”了一聲，驀然間轉過身子來，道：“你說這些都是空話。為師隻願能將你留下來。”
江小燕心如刀割，望著水敏尹的眼睛，還是決然地搖了搖頭。
水敏尹見狀，心中大慟，硬起了心腸，問道：“那你們什麽時候離開？”
江小燕不敢抬起頭來低聲道：“估計就在明天。”
“那好！”水敏尹眼中閃過一絲痛楚，突然振臂一揮，大聲道：“那今夜我就將你禁錮在這千尺潭中，讓江小芸明日找遍整個靈月極地都找不到你。”
話音剛落，水敏尹手掌疾探，掌心所向之處，一道晶瑩水柱凝聚而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飛落在江小燕身上，然後將江小燕全身牢牢纏住。
“師父，不要！”江小燕驚呼。
但是水敏尹置若罔聞，手掌超強靈力繼續湧出，馭水術奇妙無比。纏住江小燕的水柱像是有大力牽引，拖動著江小燕騰空飛出，落入了千尺潭中。
千尺潭水麵被砸起巨大的浪花，浪花翻湧，掩蓋了江小燕的身影。
水柱直直拖著江小燕沉入千尺潭底，然後將她拖入了密室之中。
這時候，師父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水靈尊，施法堵住密室圓門，不能放這不肖徒弟出去。哼，江小燕，你就在此好好反省吧！”話音由近極遠，想是水敏尹已經飄身離去。
那巨大水怪遊動在密室門口，長長的尾巴在水中猛然間掀動，一道無形的水流匯聚而來，凝聚成一麵水色淡淡的盾麵橫擋在了密室門口。
“師父、師父，你不要這樣，求你放我出去……”江小燕失聲痛哭。但是水敏尹早已經遠去，根本就聽不見她的哭喊聲。
江小燕用盡全力掙紮，或許是水敏尹遠去，靈力漸漸失效的原因。捆在江小燕身上的水柱漸漸消散開去，江小燕連忙站起身來，朝那密室圓門衝去。
“砰”生巨響，水盾周身一顫，水色連連波動，但是結實之極。江小燕額頭血腫，整個身體都被彈了回來。
江小燕又試了幾次，都不能衝破那水盾。她隻有用雙手去拍打那水盾，每一次拍打，都有藍色的光圈在水盾上層層蕩開。
“水靈尊，求求你放我出去，求求你了！”
水靈尊在密室外麵的水中懸浮著身子，隻是用眼睛瞟了她一眼，然後回過目光，閉著眼睛似乎沉沉睡去，對江小燕的哭喊根本不加以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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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雲駕馭小黑回到蝴蝶軒的時候已經是子時，夜已深，天露降下，涼颼颼的。
傑淑一直沒有睡覺，點了一盞昏黃的油燈獨坐在院子中等待江雲的歸來。隻是江雲遲遲沒有回來，傑淑等得倦意上來，忍不住俯身在石桌上睡著了。
江雲飄身落入蝴蝶軒的院落之中，眼瞧傑淑獨自俯身在石桌上熟睡。昏黃的油燈一閃一閃，映照在傑淑的麵容上。露珠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悄然打落在傑淑臉蛋上，冰冰的、涼涼的。
那種冰涼之意似乎沁入到傑淑心扉，傑淑做了一個夢。她被置身在一個冰冷的湖水中，如何努力掙紮，都不能掙紮起來。湖水漫過她的腰際，一點點上升，朝她肩膀漫近。
江雲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一葉扁舟之上，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湖麵的迷霧之中。
“江雲……”傑淑努力張嘴呼喊，但是聲音很小，隻有看著江雲的身影在眼前消失……
那種無奈、那種悲傷，難以道說。
傑淑的麵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嘴上也不停夢囈，仔細聽來，像是叫著江雲的名字。
江雲輕聲走了過去，心疼萬分，脫下身上的長衫蓋在了傑淑的身上。
不料沒有多大的動作卻惹得傑淑驚醒了過來，又或許是傑淑在夢中掙紮醒來，她胖嘟嘟的圓臉上汗珠和露珠相互融化，濕漉漉一片。
她感受到了江雲衣衫的溫暖，心中如是吃了蜜糖一般。她抬起頭來，眨動著美麗的大眼睛，問道：“你回來了？”
江雲點了點頭。
“見著你妹妹了嗎？”
江雲再次點了點頭。
傑淑眼臉低垂，“那她願意和你同去？”
江雲“嗯”了一聲。
傑淑苦笑一聲，低聲說道：“小燕果真對你用情至深。”聲音很小，江雲卻聽了清楚，他知道傑淑的心思，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江雲不好再說什麽，望了一眼師父的房間，仍然是漆黑一片。他很是訝異，問傑淑道：“師父還沒有回來？”
傑淑點了點頭，神色間也很是疑惑，答道：“是啊，不知道怎麽回事，都這麽晚了師父還沒回來。你看我一覺睡去，都睡過頭了。”
這時候不知道從何處刮來一陣奇怪的風，那風來得蹊蹺，不偏不巧，竟將油燈上昏黃的燈火瞬間刮熄滅。
院子裏一下陷入無際的黑暗之中，四處似乎都變得死一般寂靜。不知怎麽回事，江雲的心中就像是被千裏遠飛過來的石頭猛擊了一下，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傑淑，我們去煉丹洞府找師父吧！”
“嗯。”傑淑也站起了身來，她的心中也有突如其來的不安，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