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博一愣,對方怎麽這麽問?


    “我是朱博,不是三天前你把號碼留給少幫主的嗎?”


    陳重回道:“我給他的可不是這個號碼。”


    對方這麽一說,朱博恍然大悟,接著便是對洪雲誌的切齒鄙夷。你自己不想救二幫主洪慶山也就罷了,居然還想幹涉我的行動,給我一個假的號碼!


    難怪你會說打不通。


    也許冥冥中自有天意,洪雲誌隨便改了號碼中的一個數字反倒還是讓朱博聯係上了陳重。


    陳重很想告訴他,孩子,這真的不是天意,一切都是你的腦補,你隻是被我忽悠了而已。


    朱博遲疑了一陣,才道:“我想知道你和我們少幫主談判的結果。”


    談個屁,我壓根就沒理他。


    陳重道:“也沒什麽,結果依舊和三天前一樣沒什麽進展。”


    朱博心中冷笑,暗道果然如此,洪雲誌壓根就不想救回二幫主,他巴不得他親二叔消失才好。


    “那接下來你會怎麽做?”


    “事先我已經講得很明白了,貴幫拿不出贖金,我當然會把消息賣給何家。”陳重回道。


    二幫主洪慶山對朱博有恩,朱博不允許自己眼睜睜地看著他落入何家之手。他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問道:“如果說我把贖金交給你,不知行不行?”


    陳重笑道:“朱先生,我們隻要錢,錢來自哪裏無所謂。”


    “好!”朱博接著道:“但我需要更多關於二幫主依然活著的證據,一張照片說明不了什麽。”


    “好,你請看你的手機。”


    朱博聽到指示把手機從耳旁拿了下來,果然,屏幕中突然出現一個實時監控的畫麵,畫麵中的人物乃是洪慶山無疑。


    “這……這是……”


    “你現在所看到的正是洪慶山被關押的畫麵,他活得好好的。我們組織對於網絡與監控的運用超乎你的想象,你如果不相信完全可以找人鑒定一番。”


    朱博已經信了大半,拿起電話,道:“好,那怎麽交錢?”


    “我給你一個賬戶,你先打兩千萬給我,我便把洪慶山的所在位置發給你。你事成之後,再把剩下的八千萬補齊。你若是想賴賬的話,我們有無數方法找到你。”


    朱博想了想覺得這個方法還算合理,遂道:“好,給我一天時間。”


    “那好,我就再為你拖延一天,過期不候!”陳重說完便掛了電話。


    陳重與朱博的對話絲毫沒回避身邊的葉念雲,她側頭瞅了瞅陳重,道:“笑得一臉奸詐,洪家應該被你坑慘了吧?”


    “啊,也就那樣吧……”陳重雙手枕在腦後,對她道:“話說還是你讓我注意到洪家的,怎麽從不見你過問關於這方麵的事情?”


    葉念雲嫣然一笑,對陳重拋了個媚眼,笑道:“那是我相信你啊。”


    陳重輕輕哼了一聲,腦袋一轉看向窗外,從這女人嘴裏就得不到一句實話。


    “咯咯咯……”


    成功調戲了陳重,葉念雲又嬌笑了起來,光是笑聲都讓人心肝亂顫。


    “你不是想了解我的來曆嗎,我們此行去關溪鎮就是一次好機會。”


    陳重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而是發現窗外的天色漸晚,而且至少還要到明天中午兩人才能趕到關溪鎮,葉念雲一個普通人絕對沒有充足的精力開到終點。


    他回過頭來對葉念雲道:“你也開了半天了,換我來開會兒怎麽樣?”


    嘎吱!


    葉念雲聞言便踩下了刹車,車子停了下來。


    “讓你一個新手開夜車說實話我是不放心的,你先過來試試吧。”


    她說完便離開了駕駛席,打開後麵的車門坐進了後座。


    陳重啟動車子,說道:“瞧好吧您,我的學習能力可是很快的。”


    “那我拭目以待咯。”


    陳重看不到的是,身後的葉念雲慵懶地半躺在後座上,頭部靠著一個毛茸茸的抱枕,手拄著下巴,目若秋波地盯著他的背影,嘴角浮起罕見的溫柔笑意。


    ……


    朱博得到了陳重的承諾後瞞著少幫主洪雲誌,偷偷集齊了洪慶山手下的幾個骨幹,並將整件事情和他們闡明。當然,還有一個最終要的目的,那就是籌錢。


    單獨拿出一億對於他來說相當困難,這些年雖也賺了不少,但與洪雲誌一比那差距還是蠻大的。想來想去,隻能靠大家的力量來湊齊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絕無半點虛假。再說這視頻你不是看了嗎,是二幫主沒錯。”


    “即便二幫主是洪雲誌上位的阻礙,也不能這麽見死不救吧,那可是他的親二叔啊,太過分了!”


    “不要再說這麽幼稚的話了,自古以來為了權力手足相殘的例子不計其數。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維護二幫主一方麵是他於我們有恩,再者就是如果讓洪雲誌成功上位你我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朱博不悅地吼了起來:“都別吵了,說這些有什麽意義?現在最主要的不是研究怎麽救出二幫主嗎?”


    半晌才有人提議道:“要不我們把這事捅到幫主那裏吧?”


    “你瘋了嗎?萬一走漏了風聲讓洪雲誌得知了你我的打算怎麽辦?”


    朱博在幾人中威望最高,他開口還是比較管用的。“別的先不討論,大家先把錢湊一下吧。”


    這一提到錢,幾人就沉默了下來,眼神也有些閃躲,不敢與朱博對視,仿佛他是恐怖片中的女鬼一般,之前聲討洪雲誌時的義憤填膺也不知去了哪裏。


    幾個算得上洪家的高層人物完全沒了在外人麵前的威風,垂著頭如鬥敗公雞一般。


    朱博也清楚,這年頭哪有不在乎自己錢包的,一個個都跟鐵公雞似的一毛不拔,讓他們吐錢出來簡直和殺他們家人沒什麽兩樣。


    但眼下乃非常時期,他不得不求助於眼前的幾人,耐心的勸道:“大家好好想想,我們身上都打著二幫主的便簽,捫心自問,若是讓洪雲誌真地坐上幫主之位,即便我們能平安無事,但他還會重用你我嗎?


    況且洪雲誌心胸狹窄,能力更是不如二幫主,洪家的未來放在他手中,你們能甘心嗎?隻要二幫主回來重振雄風,錢還不是滾滾而來?這點帳各位都算不明白嗎?”


    朱博見自己的一番話果然讓他們的神情有些鬆動,趁熱打鐵道:“既然此事是我挑頭的,那我自然要分攤最多,我出一半,五千萬。”


    “老朱,這是你的全部家當了吧?”


    “是的!”


    見他如此有魄力,有人也心生豪氣,一拍桌子道:“他媽的,婆婆媽媽的真不爽,我出兩千萬!”


    “我一千萬!”


    “我也拿一千萬出來……”


    “……”


    朱博稍稍鬆了一口氣,這贖金可算是有了著落。


    他這邊忙得腳跟打後腦勺,卻不知自己好不容易湊來的巨額贖金根本與救洪慶山沒有半點關係,完全是白送給陳重。


    另一邊,關押洪慶山的房間內,何英縱再次出現了,這一次他的父親沒有跟隨。


    洪慶山躺在床上茫然地盯著頭頂的天花板,有人進來他也是毫無反應。


    何英縱咧嘴笑了笑,道:“三天時間已到,我有個不幸的消息要告訴你。二幫主,你的好侄子並沒有交出贖金,看來你還得在我們何家白吃白喝很長一段時間了。”


    他說完也不等洪慶山有沒有話要說,扭頭走了出去。


    房間中安靜地針落可聞,仔細看去可以發現洪慶山的雙手已經緊緊握成拳頭,正在微微的顫抖。


    “洪雲誌!”這三個幾乎是從他牙縫中擠出來的。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以階下囚的身份苟活於世。他要回到洪家,把那個冷漠的侄子拉下馬,真正把洪家掌握在手中!管他什麽大哥還是親侄子,這些身份不再對他有一丁點的意義,隻有絕對的權力才能洗刷他的屈辱。


    ……


    晚上八點,濱陽秋實公司大廈燈火通明,絲毫不見下班後應有的樣子。


    分部的全部管理層人員皆頂著婆娑小雨站等在大廈的天台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他們站在這裏足有半小時了,就算雨不大,衣服已經不可避免的濕透了,卻沒有人敢有任何的怨言。


    “經理……”


    聽到身後有人說話,站在十幾人最前方的中年男子回頭不悅道:“閉嘴,就算等到明天早上我們也要等!”


    一個個精英被吼得齊齊一哆嗦,不再有任何的問題了。


    最前麵的這人叫楊東,是秋實公司在濱陽分部的最高管理者,楊東楊總經理。


    要知道秋實公司已經成功進入全球五百強的前十名,他才四十歲出頭便坐到了一個分部的一把手,完全可以說得上是前途無量了。


    但此刻楊東的心中沒有一點喜悅,有的隻是深深的擔憂與懼怕。


    因為秋實公司的總裁就要來了。


    顯然總裁不是來開表彰大會的,因為前不久分部發生了一件大事。


    一個神秘男子闖入了地下的服務器中心,並安然無恙地逃脫,雖沒有造成重大的人、財損失,但這已是他接手分部以來出現的最大事故了。


    楊東動用了莫大能量都沒有查到一絲一毫的線索,既不知道對方闖進那裏是為了什麽,也沒有此人的任何消息。


    簡直人間蒸發了一般。


    遠遠地,眾人已能夠看見遠處的夜空中不斷靠近過來的光點,還有直升機旋翼所發出的“呼呼”之聲。


    不久後,一架黑白相間的小型私人直升機緩緩又平穩地著陸在大廈的停機坪上,旋槳帶起的大風讓這些商場精英們紛紛後退。


    如果陳重在這裏的話那他會認識直升機的駕駛員,居然是華夏安全理事部的夏鋒。


    夏鋒回過頭來對這架飛機上唯一的乘客道:“楊小姐,可以下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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