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氣急敗壞,忍不住接著怒罵道:“結果對方被他逼急了,狗急跳牆之下,居然雇人把當時才兩歲多點兒的琪琪給擄走了,放話要是他繼續追查下去,就把琪琪賣到人販子手裏!”


    老爺子的手都抖了,指著臧書記罵道:“你們知道這個混蛋當時幹了什麽嗎,他居然不管我孫女兒的安危,為了他那個清正廉潔、鐵麵無私的名聲,一意孤行要追查到底。是,案子最後是破了,那個人也受到了法律的製裁,但我的琪琪卻最終也沒能找回來!”


    “為了這件事,小曼一個人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過。多好的兒媳婦啊,多好的孫女兒啊,就因為這個混賬東西,全沒了,全沒了!”


    老爺子眼圈泛紅,強忍著眼淚看著徐有方:“小徐,你不是好奇我為什麽把那紅龍看的比我的命還重要嗎?那條紅龍魚就是我孫女兒兩歲時看上的,我買回來作為她的生日禮物。可誰知道……誰知道剛過完生日沒多久,他們就把我的琪琪給拐走了!那麽小的女孩兒,多可愛的女孩兒啊,他們怎麽就下得了手!”


    老人家說到這裏,已經淚流滿麵,就連呼吸也急促起來,但他絲毫不管,依然呼哧呼哧的喘氣道:“當時這條紅龍還是剛出生的小魚,我親自養了它十八年!”


    “十八年都過去了,連著紅龍都要生小魚了,可我的琪琪卻始終沒能找回來!現在如果她還活著,也已經二十歲了,二十歲的大姑娘,都到了嫁人成家的年紀,可是我的琪琪,我都不知道她現在到底過的怎麽樣,我都……不知道她是否還活著!”


    說著,老人急怒之下竟然拿起枕頭,使勁往臧書記身上沒頭沒腦的抽去,一邊打著還一邊怒罵道:“你來幹什麽?你還來幹什麽?給我老頭子添堵嗎?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來我一個孤老頭子怎麽過的?啊?兒媳婦兒媳婦被你給氣跑了,孫女兒孫女兒讓你給弄沒了,你來幹什麽?我看見你就有氣,滾,給我滾出去!咳咳咳咳……”


    臧書記被老爹弄的沒脾氣,躲也不敢躲,說也不敢說,生怕再把老爹給氣個好歹的。徐有方忍著笑,來到老爺子身邊拿過他手裏的枕頭重新墊回去,然後兩手或拍或揉,或點或壓,在老爺子後背乃至前胸的各處穴位上穿花蝴蝶一般遊走。


    “老爺子,老爺子,別生氣嘛,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何必現在還這麽想不開呢?現在技術這麽發達,國家又建立了dna資料庫,想來總能找到的。要是到時候您孫女兒找回來了,您卻看不到了,那多遺憾?”


    老爺子被他一番按摩指壓弄得又酸又麻,渾身脹痛,出了一身又一身的透汗,隻覺得渾身的血液仿佛都比平時流的快了幾分,一股股燥熱從裏到外的燒出來,隻有徐有方的兩隻手帶著令人舒爽的濕氣,飛快的在自己穴位上揉捏。


    他想要把他推開,可手上卻使不上力氣,而且耳朵裏聽著徐有方的勸說,好像沒一句都能說到他心縫兒裏似的。


    “哎,這才對嘛!老爺子您要信得過我,就乖乖聽我的話,我這醫術啊可是祖傳的,輕易我都不使喚。咱一不吃藥打針,二不開刀手術,就這麽指壓按摩一下,沒效果呢您就當白做了一次按摩,有效果呢,您就找我繼續治療,總不會給您弄壞了對吧?”


    聽到徐有方這麽說,不僅老爺子不在掙紮躲閃,就連一旁站著的臧冉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他是怕徐有方把父親的病越治越壞,但如果隻是按摩一番想來也並不妨事。


    隻聽徐有方那嘴叭叭的說個不停:“你看,這龍魚啊也叫風水魚,是您孫女兒兩歲時候看上的。這就說明這紅龍本身就跟你孫女兒有緣分。不是我迷信啊,但那風水玄學之術我也略有研究,今天以這魚的表現來看,我掐指一算就知道您這孫女兒啊,恐怕很快就會有消息了。所以你可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等她回來,你說,是不是這麽個道理?”


    這番話半真半假,他雖然確實鑽研過天地道經上的卜筮之術,但到底靈與不靈他自己心裏也沒底,貌似除了那一卦“冬盡春來晚,桃花滿衣冠”以外,還從來沒有靈驗過。他心裏默算,覺得這紅龍產子之狀確實冥冥中有所提示,但具體是不是真的,他還真不好說。


    但是管它好不好使呢,隻要老爺子愛聽就成。孫女兒都失蹤十八年了,他當真在乎徐有方這一番話到底真不真嗎?他需要的,隻不過是有別人來給他寬寬心罷了。


    老爺子臉上哀傷漸去,寬慰之意漸濃,緩緩點了點頭剛說了一個“你”字,徐有方卻抓住他張口開聲的一刹,合掌在老人胸口和背心猛然一按,叫聲“開!”


    隻見老爺子臉上一紅,好像胸腔的血液都被擠壓了上來一般,猛地張口居然噴出一大口帶著淤黑色血絲的濃痰。


    徐有方眼疾手快,不待那痰液落地,就抄起了旁邊的痰盂放在老人嘴下。剛剛放好,老爺子就開始嘔吐起來。


    “爸,你這……!”臧書記大驚,還以為老爺子讓徐有方這麽一陣揉搓弄壞了呢。


    徐有方一手拿著痰盂,一手還在老人背上推拿著,對著臧書記緩緩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說話但他目光裏的自信,卻讓剛剛想要動手的臧冉停下了動作。


    過了好一會兒,知道整個痰盂裝滿了將近一半,老爺子才停止了嘔吐,而此時室內的氣味早已經惡臭難當,就像是水產市場裏停電以後那些快速腐爛的臭魚爛蝦一樣。


    徐有方長出口氣,把痰盂拿到屋外,等他再次進門的時候,林婉晨早已很有眼色的打開了窗戶通風。


    “好了。”徐有方樂嗬嗬的拿過桌子上的濕紙巾抽出一張擦了擦手,看著正在讓臧書記擦臉的老爺子道:“怎麽樣老爺子,現在感覺好多了吧?是不是腰不酸了背不痛了胸口也不憋悶了?在床上躺了好多天了,有沒有種現在就想下床走走的衝動?”


    老爺子聞言驚訝的道:“確實是輕鬆多了,感覺身上也有力氣了,整個身體都通暢了很多。怎麽,我現在就可以走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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