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婉晨剛來四海鎮的第一天,徐有方就在山上認識了她。


    這一個月以來,徐有方眼睜睜看著她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空降鎮長,毫無根基,硬是一點一點跟老牌勢力們周旋死磕。


    考察山林差點被蛇咬死,救治白鯨一群人想看她笑話,拉攏王海丹、辛有為,想方設法交好臧冉、許浩然,雷霆萬鈞的整治派出所,盡心盡力去貧困村扶貧,絞盡腦汁推動創業孵化園項目……


    這都是自己知道的,還有多少是不知道的?


    短短一個月,她一個姑娘家默默的做了多少努力,做出了多少大老爺們兒幾年都無法取得的成績?


    自己每次去找她,她不是在開會,就是在加班,聽王海丹說她每天的工作都要忙到淩晨三四點鍾。但她卻從沒有跟任何人抱怨,隻是在壓力太大的時候獨自一個人喝酒,醉酒之後卻又差點把自己給淹死!


    可即便是這樣,她也從沒有向她那個家族發出過一次請求,以那個家族隨便就能封住所有媒體的嘴的能力,隻要她肯開口,區區一個四海鎮哪裏能難得住她?


    但她卻一直選擇默默的承受,默默的抗爭!


    可現在,她終於向家裏開口了,卻不是因為林婉晨自己,而是因為他徐有方!


    徐有方默然,雖然有些不知如何麵對此時的林婉晨,但卻依舊伸出了手臂把女人輕輕攬在了懷裏,心中的憐惜和悔意如山呼海嘯的湧來。


    這是他第二次對林婉晨這個強硬高傲的女子,產生出憐惜這種感情。第一次是她獨自醉酒的那個夜晚。


    但不管是哪一次,都讓他的心跟針紮一樣疼痛,可又毫無辦法。


    徐有方在心裏暗暗發誓,他要盡快強大起來為她遮風擋雨,這種束手無策的心痛他不想再有第三次!


    “我沒事了,爺爺還不至於為了這件事情就讓我回家。”靠在徐有方的懷裏,林婉晨似乎好了一些,語調也轉變的明快起來,畢竟,她是那個驕傲倔強的林婉晨啊!


    徐有方有些警告意味的道:“以後再碰到這種事情,你就不要管了,犯不上為了這個去求家裏。”


    林婉晨哼聲道:“我不管?你知道你這次的事兒如果被報道出來會引起多大的反響嗎?你以為那些媒體會隻報道這一件事情就算完嗎?要不是爺爺壓了下來,你現在早被圍追堵截了,除開你身上可以繼續挖掘的新聞和商業價值不說,光是那些想借你上位的挑戰者就夠你喝一壺的!”


    林婉晨伸出手指,戳了戳徐有方的額頭,恨恨道:“你這次鬧的可是全省的跆拳道大會啊,你以為還跟你那靈氣蔬菜一個等級呢?”


    嘿你這麽說我就不愛聽了啊,我靈氣蔬菜怎麽了,你看晴雨軒現在的生意多火爆?


    徐有方剛想說以後不管我有多大的麻煩,都不許你再去求家裏。結果就看見林婉晨的目光一下就冷了下來,而且她那小鼻子還湊過來在自己身前不斷的抽動著。


    壞事兒,完犢子!怎麽就忘了這丫頭有個狗鼻子了,跟邢琳琳昨天才突破了關係,今天就要破案,這麽快的嗎?!


    果然,林婉晨冷冷的瞪著徐有方道:“你昨天到底跟誰在一起?”


    “邢琳琳,我表妹啊,真的,沒別人了。”徐有方平時的一身賤氣不知飛到了何處,此時對著林婉晨的目光竟有些躲閃。


    “邢琳琳?你表妹?”林婉晨狐疑的看著徐有方,怎麽看怎麽覺得有鬼,忽然一拍額頭恍然道:“想起來了,你跟我說過她是你小姨收養的孩子,你們倆其實並沒有血緣關係,對不對?”


    隨即,林婉晨止不住的冷笑道:“所以,這兩天你們在一起,就是真的在一起了?”


    徐有方的嘴巴張了張,卻終於一個字都沒說出來,他當然還可以找個借口蒙混過去,哪怕就說邢琳琳非要纏著自己教她功夫,也能解釋身上為什麽會有邢琳琳的體香。


    但在剛剛知道了林婉晨為自己做的付出之後,此刻麵對著林婉晨清澈的目光,這麽簡單的借口他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看著徐有方張口結舌了半天,卻最終苦笑著什麽都沒說出來,林婉晨失望的點了點頭,中毒快死的時候她沒哭,新官上任打不開局麵她沒有哭,但此刻麵對著徐有方的苦笑,林婉晨的眼眶卻慢慢紅了起來。


    “好,好樣的,徐有方你真是好樣的!”林婉晨點著頭一字一頓的道:“我在這裏為了你的事情急的跟什麽似的,你在省城卻還沒忘了沾花惹草,竟然跟自己的表妹……你真是好男人,你真是對得起我!”


    說著,林婉晨就掙紮著要從徐有方懷裏掙脫出去。


    這個節骨眼上徐有方要是放任林婉晨離去,那他的腦子就可以放鍋裏涮涮蘸料吃了!


    徐有方雙手牢牢箍著林婉晨的腰,把她摟抱的死緊,嘴裏一個勁兒的說著:“婉晨你冷靜點,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還沒有那麽禽獸,你聽我說……”


    不顧林婉晨的掙紮,徐有方一點一點,把這段時間邢琳琳和自己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跟林婉晨講述了一遍,當然昨天晚上那綺麗的細節自然是不能說的。


    林婉晨掙紮了一會兒也就沒了力氣,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以及家裏的反應像是讓林婉晨受了很大打擊似的,她那層堅強的偽裝就像是個脆弱的蛋殼,隻要在一點上被鑿出了個破洞,就會整個碎裂。


    至少在徐有方麵前,她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鎮定和冷靜。


    她像一個無助的女人一樣軟弱的靠在徐有方的懷裏,靜靜的聽他講述他和邢琳琳的事情,靜靜的流著眼淚。而眼淚這東西似乎很奇怪,越是堅強的人一旦流起淚來就越是不容易停住。


    邢琳琳是這樣,林婉晨也是這樣。


    她似乎是要把這段日子以來受到的所有委屈,承受的所有壓力都一股腦兒的發泄出來似的,也不出聲,也不抽搐,就那麽安靜的嘩嘩流著眼淚。


    像是一個哭泣的女神!


    可就是這副樣子,簡直讓徐有方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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