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一夜停,陰魄最晶熒。好是生滄海,徐看曆杳冥。層空疑洗色,萬怪想潛形。他夕無相類,晨雞不可聽。”


    房世輝對月吟詠,舉杯抿了一口如血的酒液,感慨著道:“時間過的真快啊,前幾天還熱的什麽似的,轉眼就涼了下來,眼看著今年的中秋又要來了。”


    “房少好雅興啊,大夥兒都在喝酒聊天,你卻在這裏偷閑,剛剛這首詩是房少作的嗎?我雖然沒聽懂,但還是覺得這一定是首好詩。”沐雪柔今天穿了身黑色的一字肩露背禮服長裙,跟西裝革履的房世輝站在一起還真是非常的相配。她一手拿著酒杯,另一手緩緩攀上了房世輝的脖子,嬌笑著說道。


    “哼,你這張嘴啊。我可不信當年班上的鼎鼎有名的沐才女會沒聽過唐朝李頻的這首《中秋對月》,你這馬屁拍的可露餡了。”房世輝嘿嘿一笑,順勢摟過沐雪柔,在對方的唇上狠狠親了一下。


    沐雪柔像是不堪輕薄的嬌yin了一聲,待到房世輝占夠了便宜,這才站直身子媚笑道:“人家這不是見到房少來了興致,過來湊個趣嗎?卻不想還是被你給發現了。”


    房世輝狠狠在女人的屁股上捏了一把,怪笑道:“我特麽能有什麽興致?我的興致都在你們這些小妖精身上!這首詩是我大哥最喜歡的,聽他念的多了我也就會了,眼看著又要中秋了,算算日子,我那個大哥也該回來了,唉……”


    沐雪柔奇道:“你大哥回來是好事啊,中秋是合家團圓的日子,也該……”


    啪!


    話沒說完就突然被房世輝一耳光抽在了臉上,男人霍然轉頭,表情都扭曲了起來,壓抑著聲音低吼道:“該?該與不該,什麽時候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你懂個屁!”


    耳光響亮,大廳裏的談笑之聲一下子便小了下去,但隻過了半秒,聲音便驟然又大了起來,甚至比剛才還要更大。每個人都仿佛沒有注意到這邊發生的事情,該喝酒的喝酒該寒暄的寒暄,但沐雪柔的臉卻是一陣紅一陣白的,似乎能夠感受到那一道道偷偷斜晲過來的目光。


    就在此時,楊帆匆匆跑了進來:“房少,徐有方來了,但他讓你親自去接。”


    房世輝扭曲的表情在剛剛的一瞬間便已經恢複了平靜,此時聞言轉頭看了楊帆一眼,片刻才輕蔑的吐出了兩個字:“狗屎!”


    然後他看都沒看沐雪柔一眼,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你跟我一起出去。”


    說罷,便當先向著大門走去。


    沐雪柔撫著仍舊有些火辣辣的臉頰,用力咬了咬嘴唇,但還是低著頭默默的跟在了房世輝的身後。


    大門外,房世輝的一隻胳膊被沐雪柔親密的挽著,戲謔的看著徐有方道:“徐大班長還是沒變,依舊好大的架子,今天來了這麽多同學,你還是唯一一個敢指名點姓讓我親自來迎的。”


    徐有方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沐雪柔,淡淡的笑道:“今天是你下帖子請客,自然就該你來迎客,這是禮數,跟架子大不大的沒有關係。”


    “要是這麽說的話,”房世輝說道:“那應該你來迎客才對啊,你可是這晴雨軒的股東,別人不熟的你熟,別人熟悉的你更熟,到了這裏不就跟到了自己家裏一樣嗎?”


    他這句話就是暗諷徐有方靠著討好趙青媛得到了晴雨軒的股份,結果就聽見徐有方嘿嘿笑道:“從接到請帖我就在想,怎麽你房二公子請客,地點卻選在了晴雨軒。你那個方舟一號的私人會所離著也不遠,不是更適合舉辦這種私人性質的聚會嗎?


    但是後來我就想明白了,你是怕你又控製不住當場尿崩吧?不得不說你還真是個狠人啊,就算尿也要尿在我的地方,不會弄髒你自家的地毯,你想的還真是挺周全啊!”


    “你!!!”房世輝當時就燃了,被徐有方弄得在國道上當眾尿崩已經被他引為了平生大辱,他現在隻要一聽別人提起尿這個字腦子仁兒都疼,更何況被徐有方這麽赤裸裸的奚落。


    “怎麽,這鴻門宴還沒吃呢,就等不及想動手了?”徐有方看著房世輝握緊的拳頭,慫恿著說道:“來呀來呀,讓我看看你的身手跟八年前相比有沒有什麽長進。”


    沐雪柔眼看不妙,搶著說道:“徐有方,上次在酒吧我說你穿的太沒品位,這一次果然就好很多了,這套衣服花了你不少錢吧,沒想到都過去這麽久了,你居然對我的話還是這麽在意,嗬嗬嗬嗬……”


    邢琳琳當時臉就黑了,笑嘻嘻的說道:“阿姨你誤會了,他是陪我去看演唱會才穿成這樣的,跟你沒半毛錢關係。”


    阿姨?!


    沐雪柔看了眼邢琳琳,少女在明滅的燈光下顯得既清純又充滿了活力,最關鍵的是她眼神中表現出的那些清澈幹淨而又驕傲的東西,沐雪柔記得自己也曾經擁有過,可現在,那是讓沐雪柔最最嫉妒卻又無法渴求的東西。


    這種嫉妒就像是一條毒蛇,拚命的囁咬著沐雪柔那脆弱的虛榮,她被咬的越疼,說出來的話就越是刻毒:“徐有方,你的品味真是越來越差了,上次在酒吧裏的那個小賤人怎麽沒有跟來,怎麽又開始喜歡上老牛吃嫩草了?我看這丫頭毛還沒長齊呢吧,她能伺候好你嗎?還是說,你現在都已經擺不平成熟的女人了,隻能靠這種青澀的小孩子才能找到你的自信心?”


    徐有方狠狠嘬了嘬牙花子。


    真不愧是當年班上的才女啊,雖然沒用對地方,但才女還是才女,就連罵起人來也比一般人厲害。


    徐有方心裏歎了口氣,多少有些理解了一些人為什麽說穿新鞋不能踩狗屎的說法。


    本來以徐有方的性格,他看到擋路的不管是磚頭還是狗屎都絕對是一腳踢飛,但這一次他真不想踩了,這女人明顯已經連臉都不要了,自己再去懟她,誰知道她還能說出什麽少兒不宜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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