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方倒抽了一口冷氣,揉著太陽穴問道:“你是甲b?那是不是還有甲a?”


    “對啊,”北原俊介點頭道:“如果我的意念更加強大一些,靈力的純度再高一些,操縱在巧妙一些,就能夠施展更強大的道術,對道術的把控會更好,施術時間也會更短,那個時候我就可以晉級為甲a!”


    說到這裏,他不屑的用下巴點了點不遠處被器靈老頭兒附身的加藤一夫:“像他那樣摸不到道術門檻的飯桶,根本不配晉升甲級!”


    徐有方都沒聽他後麵說的什麽,而是摸著下巴呲牙咧嘴的問道:“甲級……不是最厲害的吧,是不是在它上麵還有更厲害的級別?”


    北原俊介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對啊,是還有更厲害的啊,怎麽了?……納尼?!”


    徐有方舉著木劍狠狠頂住北原俊介的額頭,表情不善的怒道:“還敢問怎麽了?你是不是準備跟我說甲a上麵還有西甲德甲歐冠世界杯?!老子好好問你話,你特麽跟老子玩兒呢?信不信我一劍下去讓你以後男足女足都玩不成?”


    北原俊介還未說話,一旁的夏熙瑤卻是忍不住先笑了起來,看到徐有方怒瞪過來的目光,她才好不容易收了笑聲,喘著氣道:“這你倒是真的冤枉了他,這些級別本來就是這麽分的。“


    “第二次的世界大戰讓修行界的修煉產生了嚴重的斷層,很多厲害的修行者都在戰爭中死去,隨他們一同逝去的還有很多的寶貴的傳承。從那以後,修行世界對於修行者實力的劃分也就失去了一個統一的標準,直到後來新一代的修行者漸漸成長起來,大家才重新開始定義修行者們所具備的實力。”


    “那個時候,已知的範圍裏最厲害的就是能夠施展道術的人,人們便把這類人定為甲級,把不會道術卻能夠內力外放的人定為乙級,修煉出內力但還無法外放的稱為丙級,而連內力都還沒掌握隻會外門功夫的人就是丁級。“


    夏熙瑤說到這裏促狹的擠了擠眼睛,接著道:“可是那時候的人終究還是小看了修行之路的極限,慢慢的他們發現同樣會用道術的人裏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而在他們之上又接二連三的出現了明顯高於他們的境界。於是就有了甲a甲b,以及淩駕於甲級之上的級別。“


    徐有方聽到這裏忍不住打斷道:“那甲級之上叫什麽?“


    “超甲級。“夏熙瑤不知想到了什麽,臉上又一次泛起了那種促狹的笑意。


    “那比超甲級更厲害的呢?“


    夏熙瑤臉上的笑意達到了極致,強忍著說道:“超超級。“


    “……“徐有方的臉色當時就黑了,沉默了一下道:”這特麽都是誰起的名字,我真特麽想揍他一頓。“


    可他話音未落,身後的北原俊介終於等到了這一瞬的機會,撮唇為哨的同時,整個人就像個觸地反彈的彈球般從地上跳了起來,第一步就登上了牆頭,再一步便消失在了牆後的黑暗之中。


    在他身後,幾十條野貓野狗仿佛幽靈一般從四下裏湧現,呲著牙堵住了徐有方追趕的道路,同時在北原俊介哨音的催促下,淒厲的狂吠著向徐有方發動了亡命似的攻擊。


    北原俊介在黑暗中盡力收斂起氣息,同時腳下如飛般急掠,他相信那些可愛的小動物們一定可以拖延徐有方追擊的腳步,隻要能夠為他爭取出幾秒鍾,他便可以在這個錯綜複雜的街區中徹底消失。


    但他剛剛浮現在嘴角的笑意立刻便凝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莫名其妙的就擋在了他的麵前,那無聲無息仿佛從黑暗中浮現出來的樣子,簡直比幽靈還更像幽靈。


    徐有方!他是怎麽做到的?難道那些狂暴的貓狗竟連一息都沒能讓他停留?


    北原俊介強壓下心頭的疑惑和不安,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結著手印,手指屈伸間,喉間的第一個吟唱音符已經出口:“真……”


    啪!


    熟悉的耳光,熟悉的力度,熟悉的麻木和疼痛……


    北原俊介用了五步才跑到現在的位置,但徐有方隻用了一個耳光就把他抽了回去。


    “真。打耳光第一式!”


    幾乎在北原落地的同時,徐有方也跳落了牆頭,用內斂的、平靜的、但非常得意而又裝逼的腔調,淡淡的說道:“施法不瞬發,再猛也白搭,怎麽就不信呢?”


    ……


    當天邊第一道曙光還在雲層裏掙紮著不肯出來的時候,大地一片漆黑。徐有方和夏熙瑤卻已經處理完後續的事情揮手作別,烈焰和劇鬥令這條偏僻的窄巷更加破敗不堪,但卻並沒有改變它的黑暗和悠長。


    兩撥人彼此點了點頭,一個向東一個向西緩緩而行,慢慢的消失在了巷子長長的兩頭。


    幾隻野貓野狗仍是擠在幾個不大的水窪周圍,貪婪而不知疲倦的舔舐著裏麵的水,那是徐有方最後一次施展指間雨留下的痕跡。北原俊介想用貓狗拖住徐有方,但他還是低估了指間雨對動物的誘惑力。


    房世輝叉著腿坐在地上,看看兩邊人馬都已不見了蹤影,臉上那副癡呆相終於緩緩的褪去。他扶著牆麵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外走著,心裏卻不停轉著不為人知的念頭。


    今晚的一切實在太過驚悚,但也同時讓他看到了潛藏在這現實世界之下的,另一個更現實也更殘酷的世界。現在這世界的大門已經為他打開了,要怎樣才能利用今晚所看到的東西,真正走入那個世界呢?


    房世輝瘋狂的盤算著,徐有方不可能,對方到現在還沒殺了自己已經是僥幸了。日本人那裏本該是一個很好的途徑,但徐有方那個混蛋逼著自己殺死了加藤一夫還錄了像,所以日本人這條路等於也堵死了。


    還有什麽?房世輝仔細的回憶著每一個細節,突然,那個叫北原俊介的男人說過的一個名詞跳入了他的腦海:我跟你們內江湖的高手交過手……


    內江湖?內江湖!他突然想起仿佛在去年的家族聚會中聽自己那位厲害的大哥提起過這個詞匯。


    內江湖,如果我把關於徐有方的消息告訴他們,是否可以換取一個不錯的機會呢?懷著這樣的想法,房世輝覺得就連身上的傷勢都不再那麽沉重,他瘸著腿,一跳一跳的最後一個走出了巷口。


    金風起,黃葉搖,滿目斷瓦殘垣,一地散亂雞毛。這南方的潮濕小鎮上,終於襲來了今秋的第一縷肅殺之意。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那解藥起作用了嗎?”燕子依舊像一條影子似的跟在夏熙瑤的身後,但卻終於耐不住心裏的擔憂出聲問道。


    夏熙瑤的腳步絲毫不停,卻突然問道:“你覺得他怎麽樣?”


    “他?”燕子自認為是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的,但想起以往夏熙瑤一提起男人就滿臉不屑的樣子,她故意問道:“誰?”


    夏熙瑤嘴角勾起一彎明顯的弧度,這一笑之中的風情當真筆墨難描,可惜燕子跟在她的身後並看不見這樣的笑容。


    夏熙瑤朱唇微啟,輕輕吐出三個字:“邢琳琳。”


    “啊?”燕子腳步一亂,差點撞到夏熙瑤背上去,急忙重又調整了節奏,但臉上依舊是一片吃驚的神色:“你說誰?”


    “邢琳琳,那個徐有方身邊的小姑娘,你覺得她怎麽樣?”夏熙瑤再次重複道。


    燕子頭腦有點轉不過來了,不應該是問徐有方嗎,怎麽突然就問起邢琳琳了?那個小丫頭……燕子嚐試著回想了一下,卻壓根兒一點印象都沒有。


    夏熙瑤沒等燕子開口,就自顧自的喃喃道:“成熟,堅強,倔強,勇敢,而又很有天賦,最重要的是,她有一個追求刺激喜歡冒險的靈魂。你不覺得她天生就是適合我們的人嗎?”


    “你的意思是……孔雀?”燕子總算跟上了夏熙瑤的思路,驚訝的問道。


    “孔雀的歲數有些大了,最關鍵的是她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已經喪失了那樣的激情和衝勁兒。”


    夏熙瑤看著遠方,似是對燕子說又似是對她自己說道:“你知道的,我們都是從組織裏逃出來的,有的人已經死了,有的人組織以為她已經死了,但隻要跟著我,你們就永遠處在組織的陰影下。”


    “在那樣的陰影下求活,一旦失去了積極的態度,危機就會成倍的增加。孔雀……她已經不適合再留在我們之中,我會安排一個機會讓她假死,徹底淡出組織的視線。但在這之前,她需要一個接班人。”


    燕子緩緩抬頭看著灰暗的天空,腦子裏再一次浮現出邢琳琳那仿佛永遠精力過剩的身影,她咬了咬嘴唇:“所以你選上了那個小姑娘?她能行嗎,她還是個沒見過血腥的小孩子吧?”


    “不小了,像她這麽大的時候,你已經潛入過十三個國家,刺殺過十七個危險的目標了。”夏熙瑤篤定的說道:“而且你沒見她後來站在我們身邊,眼看著徐有方和北原俊介打成那個樣子,卻自始至終一臉的躍躍欲試,從沒有露出過一絲害怕的表情?”


    燕子沉默了一會兒才又問:“她的技術比得上孔雀?”


    夏熙瑤知道燕子既然這麽問,心裏就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安排,她笑著道:“技術是可以學的。孔雀還有時間把她的技術教給邢琳琳,而我也需要時間替孔雀準備一個安全的退出方式。到那時候,組織會以為孔雀已經死去,而琳琳,她會成為新的孔雀,新的,更年輕,更有精力,技術也更加犀利的孔雀。”


    燕子再次咬了咬嘴唇,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這麽做,徐有方一定會恨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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