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黑色的影子雖然走的緩慢，但終於還是穿越了層層霧氣，在徐有方的麵前顯露了真容。
徐有方看著胸前傷口嚴重崩裂，手上卻還緊緊抱著那個線人屍體的加藤一夫，感到自己快要被暴戾填滿的心多少得到了一些安慰。
他知道指揮家對於加藤一夫屍體的看重，現在器靈老頭兒既然把屍體弄回來了，那說不定指揮家還沒有逃走。
“這副身體你用的也太不小心了。”徐有方勉強擠出一點吝嗇的微笑說道。
他能夠看出來，器靈老頭兒對於線人的屍體保護的很是小心，一直將他平穩的托舉在身前。但是對於加藤一夫，器靈老頭兒簡直將他看成了破鞋，除了胸口那處刀傷已經越裂越大，幾乎都能看到肋骨了之外，其他的地方也布滿了被樹枝岩石剮蹭出來的傷痕。
可麵對徐有方的說法，器靈老頭兒卻是很不屑的解除了附身，飄到徐有方的身邊，看著加藤一夫倒在地上的屍體不屑道：“哼，要不是這具身體太弱，老夫早就趕回來了，活著是廢物，沒想到死了也這麽廢！”
“呸！”
末了，老頭兒還異常鄙視的朝著加藤一夫的屍體狠狠啐了一口，但他是個器靈，連口水都沒有，所以在徐有方看來，這一口呸的簡直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不過，這老頭兒一向愛擺出一副道骨仙風的模樣，這一次居然呸出了一副老流氓的樣子，徐有方能夠很直觀的看出器靈老頭兒也是被那個線人的遭遇氣的不輕。
這麽想著，徐有方就又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了那句殘破不堪的屍體。
看著實物躺在自己的麵前，視覺上的衝擊感比透過器靈老頭兒的視野去看的時候顯然又強烈了幾分。尤其是對方那年輕的臉龐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口，以及每一處被殘忍毀掉的器官，讓徐有方心中的悲戚和怒意忍不住的又一次升騰。
“收入葫蘆裏吧，等出山了交給他的父母，也算是對他有個交代……”器靈老頭兒和徐有方一樣，看著這位年紀輕輕便遭遇了最慘烈經曆，卻連個姓名都不知道的青年，過了好半晌才開口說道。
徐有方歎了口氣，有些不確定的道：“你說，他的父母要是看到了他現在的模樣……能接受得了？不能出什麽問題吧？”
“那你說怎麽辦？”器靈老頭兒幾萬年的經曆也沒遇見過這樣的難題，以前的主人們都是殺伐決斷，何曾會為這種事情詢問他的意見？
而且……老夫就是個器靈啊，你不要用你們人類的感情問題來煩我好不好！
“還是交給警方吧，無論如何總不能報一個失蹤上去吧？”徐有方想了想，做出了選擇。
他蹲**子，手掌慢慢拂上年輕線人的頭頂，充滿靈氣的指間雨輕柔而細致的撫過了年輕線人的每一寸地方。
踏入了第四層的指間雨，頓時令周圍的靈氣濃度提高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程度，那些石縫間的小草頂翻了石塊，泥土中的大樹瘋狂的生長，就好像有人將一整個夏天的鏡頭以極快的速度播放了出來，一時間，本來略顯荒蕪的長蟲溝出口，竟然被徐有方的指間雨，硬生生催生出了一片綠色籠罩樹幹糾纏，遮擋住一片天空的巨型樹屋！
手掌緩緩而下，年輕線人身上的那些血汙泥垢，在指間雨的衝刷之下紛紛化作汙水，順從的流淌到地上。片刻之後，那具屍體便幹幹淨淨的躺在那裏，除了依舊猙獰的傷口無法複原，整個身體竟然顯示出一種大異剛才的寧靜安詳的意味。
做完了這一切，徐有方才最後看了眼年輕人深陷的黑色眼窩，緊緊的抿了一下嘴唇，將握在手裏的紅葫蘆輕輕在年輕人額頭上碰了一下，那具慘不忍睹的屍體終於消失在了原地。
“吱吱吱！”
孫長老突然發出幾聲尖叫。
徐有方和器靈老頭兒循聲看去，卻見到那原本昏迷的石川竟不知何時清醒了過來，此刻被孫長老一隻腳踩著肚腹，鐵棒緊緊壓在頸前，整個人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可那雙眼睛卻驚駭欲絕的緊盯著這裏。
無論是誰，剛一清醒就看到自己的敵人憑空召喚水靈清洗屍體，而他四周的花草樹木則瘋狂的向著他生長，短短時間內就結成了一座足有足球場大小的草木之屋，估計這人不管心理素質多麽強大，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噩夢中沉睡沒有醒來。
一見到徐有方朝自己看了過來，石川立即條件反射般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沒多久，他就判斷出自己並不是做夢，又立刻用盡全部力氣睜開了眼睛，好像他越用力的睜眼，就越有可能看破什麽東西似的。
然而什麽都沒有改變。
那具本應該躺著的屍體確實失去了蹤影，那個可怕的男人還蹲在那裏不懷好意的打量著自己，更恐怖的是，在他身邊的不遠處，明明是今天上午才莫名死亡的加藤一夫，皮肉卻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屍斑，變硬，然後變軟，最後開始大麵積的腐爛，露出白骨，散發惡臭……
這特麽要不是一場噩夢，石川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他艱難的抬起手臂，狠命的揉了揉眼睛，順便在大腿上掐了一把。
但等他做完了這一切，石川絕望的發現那巨大的充斥著綠色的樹屋依舊矗立在眼前，巨大的陰影將他和那個男人全部籠罩著，零星的陽光照的男人的臉龐如惡魔般恐怖。
他想跑，他想拚盡一切哪怕跑死在路上，隻要能讓他逃離那個男人冰冷的目光。
但是，他的肚子上還踩著一隻無比有力的猴爪！
“なぜ私を殺さないのですか……？”石川一臉的憤怒，聲嘶力竭的喊道。
徐有方沒搭理他，而是站起了身，冷笑著向器靈老頭兒聳了聳肩：“聽說恐懼到了極致，就會變成憤怒。看到沒，這孫子已經快出離憤怒了。”
器靈老頭兒哼了一聲，厭惡的看了石川一眼，便背過了身去，仿佛再多看一眼都是對他靈體的玷汙。
石川眼睜睜看著徐有方仿佛在跟另一個人說話，但任憑他把眼睛睜大的眼角都要崩裂了，也找不到第二個人的影子。
心中的恐懼更深了，似乎周圍有很多他看不見的東西正在接近，正在冷冷的打量，正在切切的私語……
徐有方這才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看了石川一眼，突然飛起一腳踢在了他的臉上，頓時鼻血長流。
“啊……八嘎！！！”石川慘呼出聲，想要扭動身體或者用手捂住鼻子，但卻被孫長老無情的鎮壓了。
徐有方不為所動，依舊冷冷的看著石川道：“會說中文嗎？”
“會！”
“你剛剛說什麽了？”
“我問……我問你為什麽沒殺死我。”石川臉上的疼痛緩和了一些，喘著氣說道。
“別急，”徐有方用腳捅了捅石川的肋下，滿意的看著他臉上又開始有痛苦之色出現，然後才用一種寬慰的口吻慢慢道：“會滿足你的。”
“手腳快些，指揮家那個小畜生一直找不到加藤一夫的屍體的話，老夫可不敢保證他會不會立刻逃跑。”器靈老頭兒有些不耐煩了，忍不住催促道。
“那也不能就這麽殺了吧，好歹是個小頭目呢，總要問出點東西才劃算。”徐有方撓了撓下巴，突然問道：“老頭兒，紅葫蘆能不能裝活人？”
“你還想把他裝走，回頭慢慢問？”老頭兒一聽就知道徐有方打的是什麽主意，有些遺憾的道：“不行，至少現在不行。”
徐有方一聽立刻追問道：“什麽意思？以前可以？”
“以前也不行。”器靈老頭兒搖頭道：“這個葫蘆本來創造出來就是為了培植藥草和容物的，為了保存天材地寶，裏麵連空氣都沒有，藥草栽種在藥田裏全靠裏麵的靈氣成長，任何活物進去出來就成了死物。”
“那你還說至少現在不行？你逗我呢？”
“年輕人要有耐心，聽老夫說完！”器靈老頭兒嚴厲的瞪了徐有方一眼接著道：“但是在第一代主人飛升之前曾經說過，如果葫蘆的新主人能夠修行到憑一己之力開辟新的天地的話，那麽就可以將自己這方天地納入葫蘆，另葫蘆內自成世界，不要說裝活人了，如果你世界夠大，在裏麵繁衍種族都不是問題。”
開天辟地？自成世界？繁衍種族？！
那自己豈不是成了一方世界之主了？
徐有方聽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然後很嚴肅的問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怎麽才能開辟新天地？”
“我怎麽知道？”器靈老頭兒翻了翻白眼兒。
“你不知道？你怎麽會不知道？你都活了好幾萬了你憑什麽不知道？”徐有方當時就怒了，下意識就要去葫蘆裏掏木劍。
器靈老頭兒一看他這樣子就也有點慌，連忙苦著臉道：“開天辟地哪有那麽容易，別說是現在這種靈氣枯竭的時代，就算是以前的修行時代，真正能飛升的仙人們裏麵也沒幾個能開辟自己的世界的。而這開辟世界之法更是修行界的不傳之秘，連我主人都不知道，我怎麽可能知道？”
“你不會……還想對我藏私吧？”徐有方摸著下巴一副我不相信你的樣子。
“怎麽可能！你可是我的主人，你這是在侮辱你器靈的忠誠！”
“說的好像你以前沒對我藏私似的，那操縱葫蘆變大變小的方法還不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
器靈老頭兒張了半天嘴，竟然發現自己有一種你說的好有道理，老夫竟無言以對的感覺。
半晌才認真的說道：“這件事你大可放心，其實老夫比你還希望能在葫蘆裏開辟世界。因為如果一件法寶裏麵真的可以自成世界的話，意味著……”
說到這裏，器靈老頭兒意味深長的看了徐有方一眼，鄭重道：“意味著，這件法寶的器靈，就可以借助這個世界凝練自己的肉身，成為真正的人類！”
“臥槽！！！”
徐有方張大了嘴巴露出黑洞洞的喉嚨，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也能修煉？”
“能！”
“能娶妻生子嗎？”
“能！”器靈老頭兒得意道：“以後你就再也不能用看片兒威脅老夫了。”
徐有方想了想道：“那凝練肉身後我還是你主人嗎？”
器靈老頭兒麵色變了變，哼了一聲卻不說話。
“凝練什麽樣的肉身，是不是也是我說了算？”徐有方樂嗬嗬的繼續問道。
“你什麽意思？”
看著器靈老頭兒更加難看的臉上，徐有方立刻知道看答案，開心的笑道：“我以後不再用看片兒威脅你了，不過你最好聽我的話，我說什麽你就做什麽，不然到時候給你凝練個動物的肉身。”
“……徐有方你大爺！”
然而徐有方根本不理快要暴走的器靈老頭兒，轉而來到了石川麵前，依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組織結構，人員信息，各地據點，犯罪事實，尖端技術，武裝情況……反正是所有你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我。”
徐有方說完，看石川好像沒什麽反應，又補充道：“別有什麽僥幸心理了，到了我手裏，還沒有一個能逃的出來呢。你肯定死定了，不過我可以給你個痛快……你能聽懂我在說什麽吧？”
石川一直都在惡狠狠的瞪著徐有方，直到聽他說了最後一句才冷哼一聲道：“聽得懂，但我什麽都不會告訴你的！”
徐有方自己看著他的表情，看到自己說他肯定死定了的時候，他都沒有一絲驚懼，就知道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亡命之徒。而對付這種人，死亡對於他們來說反而是解脫，如果想要得到有用的情報，要麽用他的家人威脅他，要麽就隻能靠不人道的刑罰來折磨他。
第一種徐有方不想用，第二種……很耗時間的啊，而且成功了心裏也容易留下陰影的好不好。
徐有方到了現在，還在認為自己是一個陽光燦爛的男人。
徐有方看著胸前傷口嚴重崩裂，手上卻還緊緊抱著那個線人屍體的加藤一夫，感到自己快要被暴戾填滿的心多少得到了一些安慰。
他知道指揮家對於加藤一夫屍體的看重，現在器靈老頭兒既然把屍體弄回來了，那說不定指揮家還沒有逃走。
“這副身體你用的也太不小心了。”徐有方勉強擠出一點吝嗇的微笑說道。
他能夠看出來，器靈老頭兒對於線人的屍體保護的很是小心，一直將他平穩的托舉在身前。但是對於加藤一夫，器靈老頭兒簡直將他看成了破鞋，除了胸口那處刀傷已經越裂越大，幾乎都能看到肋骨了之外，其他的地方也布滿了被樹枝岩石剮蹭出來的傷痕。
可麵對徐有方的說法，器靈老頭兒卻是很不屑的解除了附身，飄到徐有方的身邊，看著加藤一夫倒在地上的屍體不屑道：“哼，要不是這具身體太弱，老夫早就趕回來了，活著是廢物，沒想到死了也這麽廢！”
“呸！”
末了，老頭兒還異常鄙視的朝著加藤一夫的屍體狠狠啐了一口，但他是個器靈，連口水都沒有，所以在徐有方看來，這一口呸的簡直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不過，這老頭兒一向愛擺出一副道骨仙風的模樣，這一次居然呸出了一副老流氓的樣子，徐有方能夠很直觀的看出器靈老頭兒也是被那個線人的遭遇氣的不輕。
這麽想著，徐有方就又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了那句殘破不堪的屍體。
看著實物躺在自己的麵前，視覺上的衝擊感比透過器靈老頭兒的視野去看的時候顯然又強烈了幾分。尤其是對方那年輕的臉龐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口，以及每一處被殘忍毀掉的器官，讓徐有方心中的悲戚和怒意忍不住的又一次升騰。
“收入葫蘆裏吧，等出山了交給他的父母，也算是對他有個交代……”器靈老頭兒和徐有方一樣，看著這位年紀輕輕便遭遇了最慘烈經曆，卻連個姓名都不知道的青年，過了好半晌才開口說道。
徐有方歎了口氣，有些不確定的道：“你說，他的父母要是看到了他現在的模樣……能接受得了？不能出什麽問題吧？”
“那你說怎麽辦？”器靈老頭兒幾萬年的經曆也沒遇見過這樣的難題，以前的主人們都是殺伐決斷，何曾會為這種事情詢問他的意見？
而且……老夫就是個器靈啊，你不要用你們人類的感情問題來煩我好不好！
“還是交給警方吧，無論如何總不能報一個失蹤上去吧？”徐有方想了想，做出了選擇。
他蹲**子，手掌慢慢拂上年輕線人的頭頂，充滿靈氣的指間雨輕柔而細致的撫過了年輕線人的每一寸地方。
踏入了第四層的指間雨，頓時令周圍的靈氣濃度提高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程度，那些石縫間的小草頂翻了石塊，泥土中的大樹瘋狂的生長，就好像有人將一整個夏天的鏡頭以極快的速度播放了出來，一時間，本來略顯荒蕪的長蟲溝出口，竟然被徐有方的指間雨，硬生生催生出了一片綠色籠罩樹幹糾纏，遮擋住一片天空的巨型樹屋！
手掌緩緩而下，年輕線人身上的那些血汙泥垢，在指間雨的衝刷之下紛紛化作汙水，順從的流淌到地上。片刻之後，那具屍體便幹幹淨淨的躺在那裏，除了依舊猙獰的傷口無法複原，整個身體竟然顯示出一種大異剛才的寧靜安詳的意味。
做完了這一切，徐有方才最後看了眼年輕人深陷的黑色眼窩，緊緊的抿了一下嘴唇，將握在手裏的紅葫蘆輕輕在年輕人額頭上碰了一下，那具慘不忍睹的屍體終於消失在了原地。
“吱吱吱！”
孫長老突然發出幾聲尖叫。
徐有方和器靈老頭兒循聲看去，卻見到那原本昏迷的石川竟不知何時清醒了過來，此刻被孫長老一隻腳踩著肚腹，鐵棒緊緊壓在頸前，整個人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可那雙眼睛卻驚駭欲絕的緊盯著這裏。
無論是誰，剛一清醒就看到自己的敵人憑空召喚水靈清洗屍體，而他四周的花草樹木則瘋狂的向著他生長，短短時間內就結成了一座足有足球場大小的草木之屋，估計這人不管心理素質多麽強大，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噩夢中沉睡沒有醒來。
一見到徐有方朝自己看了過來，石川立即條件反射般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沒多久，他就判斷出自己並不是做夢，又立刻用盡全部力氣睜開了眼睛，好像他越用力的睜眼，就越有可能看破什麽東西似的。
然而什麽都沒有改變。
那具本應該躺著的屍體確實失去了蹤影，那個可怕的男人還蹲在那裏不懷好意的打量著自己，更恐怖的是，在他身邊的不遠處，明明是今天上午才莫名死亡的加藤一夫，皮肉卻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屍斑，變硬，然後變軟，最後開始大麵積的腐爛，露出白骨，散發惡臭……
這特麽要不是一場噩夢，石川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他艱難的抬起手臂，狠命的揉了揉眼睛，順便在大腿上掐了一把。
但等他做完了這一切，石川絕望的發現那巨大的充斥著綠色的樹屋依舊矗立在眼前，巨大的陰影將他和那個男人全部籠罩著，零星的陽光照的男人的臉龐如惡魔般恐怖。
他想跑，他想拚盡一切哪怕跑死在路上，隻要能讓他逃離那個男人冰冷的目光。
但是，他的肚子上還踩著一隻無比有力的猴爪！
“なぜ私を殺さないのですか……？”石川一臉的憤怒，聲嘶力竭的喊道。
徐有方沒搭理他，而是站起了身，冷笑著向器靈老頭兒聳了聳肩：“聽說恐懼到了極致，就會變成憤怒。看到沒，這孫子已經快出離憤怒了。”
器靈老頭兒哼了一聲，厭惡的看了石川一眼，便背過了身去，仿佛再多看一眼都是對他靈體的玷汙。
石川眼睜睜看著徐有方仿佛在跟另一個人說話，但任憑他把眼睛睜大的眼角都要崩裂了，也找不到第二個人的影子。
心中的恐懼更深了，似乎周圍有很多他看不見的東西正在接近，正在冷冷的打量，正在切切的私語……
徐有方這才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看了石川一眼，突然飛起一腳踢在了他的臉上，頓時鼻血長流。
“啊……八嘎！！！”石川慘呼出聲，想要扭動身體或者用手捂住鼻子，但卻被孫長老無情的鎮壓了。
徐有方不為所動，依舊冷冷的看著石川道：“會說中文嗎？”
“會！”
“你剛剛說什麽了？”
“我問……我問你為什麽沒殺死我。”石川臉上的疼痛緩和了一些，喘著氣說道。
“別急，”徐有方用腳捅了捅石川的肋下，滿意的看著他臉上又開始有痛苦之色出現，然後才用一種寬慰的口吻慢慢道：“會滿足你的。”
“手腳快些，指揮家那個小畜生一直找不到加藤一夫的屍體的話，老夫可不敢保證他會不會立刻逃跑。”器靈老頭兒有些不耐煩了，忍不住催促道。
“那也不能就這麽殺了吧，好歹是個小頭目呢，總要問出點東西才劃算。”徐有方撓了撓下巴，突然問道：“老頭兒，紅葫蘆能不能裝活人？”
“你還想把他裝走，回頭慢慢問？”老頭兒一聽就知道徐有方打的是什麽主意，有些遺憾的道：“不行，至少現在不行。”
徐有方一聽立刻追問道：“什麽意思？以前可以？”
“以前也不行。”器靈老頭兒搖頭道：“這個葫蘆本來創造出來就是為了培植藥草和容物的，為了保存天材地寶，裏麵連空氣都沒有，藥草栽種在藥田裏全靠裏麵的靈氣成長，任何活物進去出來就成了死物。”
“那你還說至少現在不行？你逗我呢？”
“年輕人要有耐心，聽老夫說完！”器靈老頭兒嚴厲的瞪了徐有方一眼接著道：“但是在第一代主人飛升之前曾經說過，如果葫蘆的新主人能夠修行到憑一己之力開辟新的天地的話，那麽就可以將自己這方天地納入葫蘆，另葫蘆內自成世界，不要說裝活人了，如果你世界夠大，在裏麵繁衍種族都不是問題。”
開天辟地？自成世界？繁衍種族？！
那自己豈不是成了一方世界之主了？
徐有方聽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然後很嚴肅的問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怎麽才能開辟新天地？”
“我怎麽知道？”器靈老頭兒翻了翻白眼兒。
“你不知道？你怎麽會不知道？你都活了好幾萬了你憑什麽不知道？”徐有方當時就怒了，下意識就要去葫蘆裏掏木劍。
器靈老頭兒一看他這樣子就也有點慌，連忙苦著臉道：“開天辟地哪有那麽容易，別說是現在這種靈氣枯竭的時代，就算是以前的修行時代，真正能飛升的仙人們裏麵也沒幾個能開辟自己的世界的。而這開辟世界之法更是修行界的不傳之秘，連我主人都不知道，我怎麽可能知道？”
“你不會……還想對我藏私吧？”徐有方摸著下巴一副我不相信你的樣子。
“怎麽可能！你可是我的主人，你這是在侮辱你器靈的忠誠！”
“說的好像你以前沒對我藏私似的，那操縱葫蘆變大變小的方法還不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
器靈老頭兒張了半天嘴，竟然發現自己有一種你說的好有道理，老夫竟無言以對的感覺。
半晌才認真的說道：“這件事你大可放心，其實老夫比你還希望能在葫蘆裏開辟世界。因為如果一件法寶裏麵真的可以自成世界的話，意味著……”
說到這裏，器靈老頭兒意味深長的看了徐有方一眼，鄭重道：“意味著，這件法寶的器靈，就可以借助這個世界凝練自己的肉身，成為真正的人類！”
“臥槽！！！”
徐有方張大了嘴巴露出黑洞洞的喉嚨，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也能修煉？”
“能！”
“能娶妻生子嗎？”
“能！”器靈老頭兒得意道：“以後你就再也不能用看片兒威脅老夫了。”
徐有方想了想道：“那凝練肉身後我還是你主人嗎？”
器靈老頭兒麵色變了變，哼了一聲卻不說話。
“凝練什麽樣的肉身，是不是也是我說了算？”徐有方樂嗬嗬的繼續問道。
“你什麽意思？”
看著器靈老頭兒更加難看的臉上，徐有方立刻知道看答案，開心的笑道：“我以後不再用看片兒威脅你了，不過你最好聽我的話，我說什麽你就做什麽，不然到時候給你凝練個動物的肉身。”
“……徐有方你大爺！”
然而徐有方根本不理快要暴走的器靈老頭兒，轉而來到了石川麵前，依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組織結構，人員信息，各地據點，犯罪事實，尖端技術，武裝情況……反正是所有你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我。”
徐有方說完，看石川好像沒什麽反應，又補充道：“別有什麽僥幸心理了，到了我手裏，還沒有一個能逃的出來呢。你肯定死定了，不過我可以給你個痛快……你能聽懂我在說什麽吧？”
石川一直都在惡狠狠的瞪著徐有方，直到聽他說了最後一句才冷哼一聲道：“聽得懂，但我什麽都不會告訴你的！”
徐有方自己看著他的表情，看到自己說他肯定死定了的時候，他都沒有一絲驚懼，就知道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亡命之徒。而對付這種人，死亡對於他們來說反而是解脫，如果想要得到有用的情報，要麽用他的家人威脅他，要麽就隻能靠不人道的刑罰來折磨他。
第一種徐有方不想用，第二種……很耗時間的啊，而且成功了心裏也容易留下陰影的好不好。
徐有方到了現在，還在認為自己是一個陽光燦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