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井,人來了。”


    在巨岩之旁不遠處,與老虎背犄角而立的另一塊被當地稱為蛤蟆頭的山上,兩個人影並排站在山頭,鬆島正一手拿著望遠鏡,滿臉驚歎的對著對講機說道:“真是厲害啊,怪不得你和北原都先後敗在了他的手裏,我還從沒見過有什麽人能像他這樣徒手攀登,不需要借助任何工具,還能有這麽快的速度!真令人不可思議!”


    本來指揮家是把人手安排在了較高較陡的老虎背上,自己則帶著獸群埋伏在較矮較緩的蛤蟆頭,隨時準備著見勢不妙就自己逃跑的。但是因為北原俊介和鬆島的意外到來,三個人怎麽都不相信集合他們三人之力還對付不了一個徐有方。


    於是計劃就變成了其他的人手依然還是在老虎背上,指揮家則自己帶著獸群遠遠埋伏在老虎背的山岩下麵,北原俊介和鬆島兩個人待在蛤蟆頭既擔負著觀察的責任,還要隨時從旁策應。


    幾個人已經說好,如果徐有方等人老老實實的從後麵繞道老虎背,那麽就帶著獸群和手下們先將除徐有方和夏熙瑤以外的人殺掉,然後在合三人之力對付徐有方。


    但如果徐有方敢像之前獨闖長蟲溝那樣單槍匹馬的從正麵快攻,那麽更好,隻等徐有方開始攀登老虎背陡峭的山崖時,就給他來個上下夾擊。


    說實話在做這個計劃的時候,鬆島和指揮家都不認為在如此易守難攻的老虎背地勢下,徐有方還會選擇自己硬上,在他們看來那簡直就是送命的選擇。


    可是事到臨頭,不管是蛤蟆頭上的北原、鬆島還是山下密林裏抬頭仰望的指揮家都有點傻眼,這個家夥,竟然就真的選擇了這樣一路爬上去!


    不,還真不能說是爬……


    三個人看著徐有方如同猿猴一樣手腳並用,隨便在山壁上一撐或者一蹬,就竄上去好幾米的動作,各自艱難的咽了咽吐沫,突然覺得老虎背的地利優勢似乎也並不怎麽保險了。


    “還猶豫什麽,在不開火,你難道要等他爬上去再打嗎?”三人之中就屬北原俊介對徐有方的心裏陰影最大,眼看著徐有方都快爬了三分之一了,守在下麵的指揮家卻像個傻鳥似的還不行動,氣急之下幹脆搶過了鬆島的對講機,衝著裏麵大吼道。


    砰!啪!啪!啪啪啪……!!


    隨著指揮家的一聲吩咐,老虎背的上麵突然露出了十幾個人頭,十幾個黑洞洞的槍口在看到了附在岩壁上的那個黑影的瞬間,便開始瘋狂的噴射出子彈。


    當第一聲槍響的時候,徐有方就好像有預感一樣搶先斜向上竄了一步,剛好讓過了擦身而過的子彈,然後搶在第二發子彈射向自己之前,紅葫蘆已經再度變大,像一張盾牌一樣頂在了徐有方的腦瓜頂上。


    不管是穿透力強大的子彈,還是悍匪們扔下的沉重石塊,全部被紅葫蘆擋在了外麵,連徐有方的油皮都無法擦破一塊。


    “納尼?!”鬆島都看傻了,愣愣的回頭向北原俊介質問道:“你不說他有個紅葫蘆會當流星錘使嗎?你怎麽沒告訴我他的葫蘆還可以當盾牌用?”


    結果剛問了一句,鬆島就看見了同樣也是一臉懵逼的北原俊介氣急敗壞的衝著對講機狂吼:“蒼井,你這個混蛋,你怎麽不告訴我他又開發出了新的功能?!”


    對講機裏傳出了一陣沙沙的噪音,然後是指揮家無奈的聲音:“我以為你們早就知道的,北原不是以前跟他動過手嗎?”


    鬆島一把奪過對講機:“那之前做計劃的時候你為什麽不提出來,本來是上下夾擊,人家盾牌一頂,還特麽夾擊個屁!”


    指揮家低聲的咒罵道:“我認為他百分百會帶隊從後山繞的,誰知道他居然真的選擇了硬上……”


    “那現在怎麽辦?”北原俊介看著鬆島問道。計劃還沒開始就遭受了意外打擊,老實說,他現在的感覺非常不好。


    嘭!


    還沒等鬆島回答,一聲沉默的槍聲就從山下傳了過來,指揮家為了不讓槍聲驚嚇到野獸,已經暫時脫離了獸群,獨自跑到了一個合適的地方,向著山壁上的徐有方開始瘋狂的射擊。


    鬆島看著徐有方頭上頂著碩大的葫蘆,在山壁上輾轉騰挪,遊刃有餘的躲避著指揮家的子彈,無奈的抓了抓已經亂成一團的頭發道:“還能怎麽辦,蒼井已經衝出來了,可是他一個人根本對徐有方造不成威脅,咱們隻能下去幫他。”


    “可是咱們的任務不是留在這裏隨時策應嗎?”北原俊介心有點虛。


    鬆島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第一次用無比認真的口吻斥責道:“現在就是需要我們策應的時候了!”


    看著北原俊介有些發白的臉色,鬆島深深吸了口氣,盡量用平緩的聲音說道:“北原君,不要因為失敗了一次就嚇破了你的膽子!如果徐有方改變主意,先回到下麵幹掉了指揮家,那麽我們就算回到了組織也要承擔很嚴重的後果!”


    當北原俊介和鬆島也加入了進來的時候,徐有方就開始手忙腳亂了起來,他向上攀爬的速度已經大大降低,同時不斷的閃避也令他的體力在急劇消耗,而且他能夠感覺到來自頭頂上的子彈少了一些,不用想也知道是一些機靈的匪徒看到在上麵占不到什麽便宜,已經開始繞路下來了,等他們跟指揮家等人匯合,徐有方的境況將變得更加艱難。


    特麽的……一個人的力量還是有點不夠用啊,費了這麽大勁兒,難道還要在退回去?


    徐有方現在差不多爬了二分之一的高度,正是傳說中的不上不下,要是就這麽下去吧,不太甘心,可要是在往上爬吧,看這情況徐有方還真不敢說能毫發無傷的上去。


    而最關鍵的是,徐有方已經看清了下麵那三個朝自己開槍的都是誰了。


    最醜的那個是指揮家,小白臉是北原俊介,還有一個嘴巨大的男人跟他們站在一起,想來也應該不是什麽好對付的人物。


    徐有方就有點腦瓜疼了,明明都把北原俊介送進公安局了啊,這咋還又跑出來了呢?人家遊戲裏的boss都是殺一次就完事兒了,咋的,擱你身上不好使啊?你無限複活啊?!


    徐有方真的有些猶豫了,倒不是他怕了,而是如果等自己好不容易爬上去占領了製高點,結果下麵那三個貨幹脆跑了呢?但要是自己掉頭下去跟他們拚命,拚得過拚不過放在一邊,到時候老虎背上麵的人們有了射擊角度,趁著自己跟他們三個打的時候在背後放冷槍,倒真的很是無解。


    可能就連鬆島都沒想到,雖然最初的計劃失敗了,但自己和指揮家做出的這個臨時決定,反而是讓徐有方陷入了上下夾擊,進退兩難的境地。


    嘭砰砰!


    又三聲清脆的槍聲響起,徐有方這兩天對這種槍聲簡直熟悉的不行,不用回頭就知道是ak47發出來的,他下意識的就朝著旁邊連滾了三次,靈力運到指尖,手指像是插豆腐一樣插入了一塊岩石的縫隙裏,整個身體就像一塊風幹的臘肉般掛在了岩壁上,風吹過來,徐有方都覺得自己還在隨風搖擺……


    娘的,實在不行就隻有下去了!


    徐有方做出躲避動作的時候心裏已經在這麽想了,然而等他躲玩了才發現,剛剛似乎並沒有子彈射向自己。


    嗯?腫麽肥四!??


    臘肉徐有方驚詫的扭頭,白天的光線正好,將下麵的情景照的一清二楚。隻見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在密林中一閃,就躲到了一顆大樹的後麵,然後馬不停蹄的將ak47的槍口從樹後探了出來,對著老虎背山岩下醒目的指揮家三人就是三個點射。


    指揮家三人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徐有方身上,根本沒有照顧到背後,剛才三聲槍響的時候,指揮家和鬆島都及時的一個翻滾躲了開去,可是作為第一槍目標的北原就慢了一步,雖然也躲開了要害,可等他站起來的時候,左臂上卻是被子彈擦出了一道明顯的血痕。


    三個人剛剛爬起來,後麵就又是三槍,然後再三槍……


    一時間,密林中的那個人竟然僅憑著自己一把ak,便將指揮家三個人壓製的動彈不得!


    夏熙瑤?!


    一身的黑衣緊緊裹著身體,豐乳肥臀,曲線曼妙的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狠狠咬上一口,徐有方不用第二眼就已經確定,來的除了夏熙瑤還能是誰?


    可是……現在她來的不是時候啊!


    徐有方看著指揮家和鬆島兩人還留在原地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北原俊介則沾了沾傷口處流出的鮮血,伸出舌頭狠狠的舔了一口,然後,便臉色陰狠目光瘋狂的朝著密林中走去。


    “這個娘們兒,明明都把她甩下了,怎麽又跟上來了呢!”徐有方有些急了,惡狠狠的嘟囔道。


    這下子,他是再也不敢往上爬了,但要從現在的高度下去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下麵還有兩個拿槍的高手隨時等著給自己來上一下。


    器靈老頭兒一直都跟在他身邊,這時候悠然自得的手搭涼棚向夏熙瑤的方向望了望,然後幸災樂禍的說著風涼話:“唉,癡心女子負心漢呐,人家為什麽跟上來,你心裏沒點b數嗎?老夫看這女娃為了你,是連命都不要了,你什麽說法?不如一起娶了吧,啊?依老夫的眼光,這娃娃胸大屁股大,絕對是個好生養的,你娶了不虧……啊!!!”


    徐有方忍無可忍,抽出木劍對著老頭兒就是一下,老頭一聲慘叫便直直的掉了下去。


    “讓你特麽再逼逼!”徐有方喘著粗氣把木劍重新插回了腰間。


    “嗬嗬嗬嗬……你以為這木劍真能傷害到老夫?老夫可是靈體,你還是太天真啊!”器靈老頭兒帶著滿臉的賤笑,又一次從底下飄了上來。


    “……你特麽!!!”


    徐有方是徹底沒脾氣了,也不高興再理這個賤老頭兒,然而他不說話,器靈老頭兒卻不會不說話,他又看了看夏熙瑤那邊的情況,現場直播道:“哎呀,快了快了,那個小白臉快要找到你姘頭了,我可告訴你啊,那小白臉雖然不怎麽樣,但好歹是會一些粗淺道術的,你那個姘頭就算槍用的再好,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所以我不想你練槍,你現在明白老夫的苦心了吧?哎?話說你到底要不要去救啊,再不去可就晚了啊……”


    說著,老頭兒一回頭,卻看見自己直接麵對的是空蕩蕩的岩壁,往下一看,徐有方居然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往下出溜了幾十米了!


    上山容易下山難,徐有方以前還沒什麽體會,這一次卻是覺得說這話的人真特麽是個有生活的,自己這一路爬上來都沒怎麽樣,可重新下去的路上簡直慘透了。


    想要下去,就會離著指揮家二人的槍口越來越近,而且因為慣性和角度的原因,他還不好隨便轉換方位,連躲避都比往上爬的時候困難了很多,一個失手就可能躲過了子彈結果自己也摔下去了。


    而且紅葫蘆也不好使了,如果自己把葫蘆放在腳下阻擋指揮家的子彈,那就等於把頭頂賣給了山上的人,山上的槍更多,絕對會死得更慘。


    嘭……噗!


    隨著一聲奇異的響聲,一顆子彈終於如願以償的在徐有方的大腿上來了一下,好歹是徐有方在最後關頭縮了一下腳,那顆子彈並沒有正麵命中而隻是斜斜的擦過,否則以指揮家那種大口徑槍械,徐有方自己的整條腿都能給打斷。


    可饒是如此,一種灼熱的撕裂感還是讓徐有方忍不住悶哼了一聲,血水瞬間就染紅了迷彩褲,順著褲腳滴滴答答的開始落下。


    “幹得漂亮!”鬆島激動之下狠狠拍了指揮家的肩膀一下。


    “哈哈,加油!”指揮家也是無比滿足的大吼了一聲。


    不容易啊,那小子比猴子還靈活,想打中他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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