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請求……不符合規矩。”


    “我給國家立過功!”徐有方蠻橫的道。


    “你……”


    “我為國家流過血!”徐有方這是打定了主意不講理到底了。


    女軍官歎了口氣,生平第一次做出了妥協:“我會把你的意見向上報告的。”


    “這才對嘛!”徐有方高興的說道:“現在,用你的內力護住他的內髒,我們準備開始了。”


    斷肢再植,也被稱為肢體再植,是用手術的方法將斷開的肢體重新接回原來位置的一種醫療手段。而所謂的斷肢,是指因為外傷或者手術造成的完全或者不完全與人體斷離的肢體,並且是需要吻合動脈才能夠繼續存活的肢體。


    因為肢體斷離的原因不同,斷肢損傷情況也各有不同,厲鋒現在的情況是屬於切割性斷離,肢體的骨骼、神經、血管、肌肉、皮膚等各部分組織都處在同一平麵切斷,鄰近斷麵的組織損傷較輕,再植的成功率是比較高的。


    可是另一方麵,厲鋒在被切斷上臂之後,又被一刀刺穿了身體,從而導致身體情況非常不好,嚴重的失血和體內的貫穿傷使得厲鋒現在的身體狀況並不適合接受斷肢再植手術。


    所以徐有方要先用藥物和靈力緩解厲鋒的傷勢,同時觀察厲鋒的身體狀況,必須在保證他能夠活著的前提下,還有足夠的機體活力使再植手術有較大的可能成功,才能開始實施手術。


    而斷肢的存活,並不等於成功,隻有等斷肢再植後,肢體能夠有良好的實用功能恢複才能稱得上是再植成功,如果發現功能沒有恢複,也不可以再次實施手術再植。


    所以徐有方一直很猶豫要不要現在就做這個手術,因為厲鋒就隻有這一次機會。而在理論上,在現在的溫度環境下,斷肢在6個小時之內,各部分組織都還能保持一定的活性,也就是都有可能再植成功。


    當然是越早越好,但如果因為趕時間,而在厲鋒身體狀況不好的情況下手術,導致了其他的並症,那就得不償失了。


    本來徐有方是考慮要不要把厲鋒的斷臂放進葫蘆裏,裏麵的環境可以讓失去血液循環的手臂保持更長時間的活性,但現在有了女軍官內力的幫助,徐有方覺得厲鋒的身體情況已經可以手術了。


    “斷肢再植,我需要接駁血管,不能再強行用點穴的方法截斷他血脈流通了,一會兒我放開他的穴道,你要用內力護住髒腑的同時,按壓他腋下動脈,讓血流盡可能變緩,明白嗎?”


    看到女軍官點頭,徐有方又向厲鋒等人說道:“你們幾個,把他衣服鞋襪都脫了。”


    “啊?”


    “啊什麽啊?這裏沒有麻藥,我隻能用針灸的方法給他做全身麻醉,要不然老厲非疼死不可!”


    “哦,”老槍是副隊長,對幾個人點了點頭:“脫!”


    片刻後,厲鋒全身上下被脫得隻剩一條短褲,徐有方用指間雨將他全身清洗了兩遍,向女軍官露出個詢問的表情,見對方示意準備好了,便伸出手指在厲鋒肩背處連點幾下,切麵處原本較緩的血流剛剛變急,女軍官手指一按,牢牢壓迫住大臂動脈,血流就又再次變緩了下來。


    厲鋒受到疼痛刺激,又再次清醒了過來,可他才剛剛睜開眼睛,徐有方一根消毒過的銀針就刺入了頸後,厲鋒眼皮越來越沉,掀動了幾下終於還是閉上了。


    徐有方雙手同時拈針施針,一手從上往下紮,另一手卻是從下往上紮,雙手猶如穿花蝴蝶一般看得人眼花繚亂,整整一盒幾十根銀針竟在短短半分鍾內被他用去了大半,下針的地方從頭到腳,把厲鋒紮的跟個刺蝟似的。


    女軍官一手按在厲鋒背心,手掌覆蓋神道、靈台、至陽三穴,另一手牢牢按住腋下減緩傷口的血流,目光卻緊緊隨著徐有方施針的雙手移動,嘴裏念念有詞道:“內關,足三裏,外關,懸鍾,合穀,太衝,支溝,陽陵泉,梁丘,公孫,氣海,三陰交,膻中,內庭,中渚,足臨泣,人中,委中,中脘,魚際,複溜……”


    徐有方每刺一針,她便說出一個名字,但隨著徐有方越刺越快,有時候不用留針,隻是用點刺或按壓的手法稍作刺激,到了後麵女軍官竟發現自己跟不上徐有方手的速度了,隻得歎了口氣道:“他動作真快,有些穴位連我都不認識。”


    一邊的老槍已經看得有些頭暈了,看到女軍官終於不再念那些名詞,連忙抓住機會問道:“首長,徐導紮的這些穴位有什麽說法嗎?”


    女軍官雖然嘴巴跟不上徐有方的速度,但眼睛卻還是一眨不眨的看著徐有方針灸的穴位,說道:“全都是止痛鎮靜的穴道,先前都是兩兩一對的去刺,手腳上的穴位成對,胸背處的穴位成對,肩腿處的穴位成對,他這樣同時施針所用的手法又各不相同,到底有什麽作用我不知道,但是我留在厲鋒體內的內力卻能感受到,他的身體已經進入了非常深度的休眠。”


    女軍官話說完沒多久,徐有方最後一針也已經完成,然後回頭對小隊裏那名作為醫護兵存在的隊員喊道:“醫療箱拿過來,你給我做助手,沒問題吧。”


    “沒問題!”那個隊員雖然心裏麵打鼓打的厲害,覺得在這種環境下,用急救箱裏的簡陋器材做這種高難度的手術,簡直是太有問題了。


    但人家主刀的都信心滿滿,難道自己做個助手,還要推三阻四嗎?他敢肯定,如果在這種時候說出半個不字,老槍他們一定會撲上來弄死自己。


    醫學發展到現在已經分類的非常細致了,尤其是西醫中的外科,更是針對患者不同的部位,不同的組織結構,不同的病灶分成不同的專科。每一個醫生都會有自己最擅長的項目,比如有的擅長腦部,有的擅長開胸,有的擅長接骨,有的擅長婦科……


    就算是開胸手術,也有醫生專門切除腫瘤,有的醫生則是做心髒搭橋,從沒有一個醫生敢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隨便接診。


    然而徐有方,他根本就不是個西醫,在此之前他給人看病基本都是用的中醫法門,如果實在中醫看不好了,他還會偷偷用天地道經中的異術,可說到手術,他這輩子也就做過一個勉強算是外科急救的手術,對象還不是人,還是頭雄性的梅花鹿。


    如果讓女軍官和幾個特種兵們知道,他們寄予厚望的徐有方竟然是個沒有臨床實習過的草頭醫生,恐怕都沒人敢讓他就這麽給厲鋒接胳膊。


    但他們不知道,徐有方心裏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凡還能有別的辦法,把厲鋒送去醫療條件足夠的醫院去找專家手術,徐有方絕對不會親自動手。然而現在這種情況,眼看著自己不管,厲鋒就要變成楊過了,徐有方雖然知道其中可能有很大的風險,也沒有拿到家屬簽名的免責聲明,但他還是做了這個決定,幫厲鋒斷肢再植。


    “其他人全都散開,不要擋住光線,手電呢,所有手電給我照過來!”徐有方再次發出了命令,接續斷肢是個技術活,而血管經脈又是那麽的脆弱,稍有不慎就可能接成了廢肢,所以更要求施術者手穩,心細。


    而除此之外,就要盡可能的使醫療環境好一些。


    這些人圍在這裏,光是投下的影子就把創口弄得黑乎乎一片,更別說使四周空氣流通不暢,不利於厲鋒和徐有方的呼吸。而最讓徐有方擔心的是,這幫人都關心厲鋒,如果手術過程中他們因為過於擔心湊過來撞到了自己,或者一驚一乍的讓自己的手有一絲顫抖,那對厲鋒而言都是場天大的災難。


    “勾針。”看到無關人員都散開了,幾把強力手電的光束將厲鋒的創麵照射的一清二楚,徐有方深呼吸了一下,說道。


    負責醫療的隊員立刻將兩根前段帶著尖細勾刺的細針利索的消毒,然後遞了上去。


    徐有方滿意的看了他一眼,顯然這名隊員雖然沒做過這種手術,但對於基本的手術操作和所需器具還是心理有底的。這就給大大降低了徐有方和他之間的配合難度。


    可徐有方卻沒有接,而是指了指白色臂骨周圍的創口直接說道:“幫我用勾針把這裏收縮的肌肉拉開,讓血管和神經露出來。”


    “啊?”那名隊員萬萬沒想到交給自己的第一個任務就這麽艱巨,他躊躇著道:“斷肢再植,不是應該先固定骨骼,然後再接駁神經血管嗎?”


    徐有方還沒吭聲,女軍官不容抗拒的聲音已經響起:“聽他的。”


    看到那隊員還滿臉疑惑,徐有方知道必須要解釋清楚,否則不明白自己的意圖,不清楚手術流程,兩人的配合就一定會出現問題。


    “你這裏沒有鋼釘,也沒有固定器械,我怎麽給他固定斷骨?”徐有方簡短的說道:“而且我發現急救箱裏連接駁神經用的針線都沒有,所以我準備用自己的方法接。”


    “什麽方法?”


    這個問題其他人先前都沒想到,聽到徐有方這麽說,全都把目光轉到了他的身上。


    “丹藥,配合我的一些特殊手法,靠激發他的再生功能,現在就讓他自己愈合。”


    聽到徐有方這麽說,老槍等人都露出不太相信的神情,隻有那女軍官默默看了徐有方一眼,沒有說話。她是領教過徐有方一身神秘的修為的,而他那種像是內力又不是內力的特殊力量,又確實擁有著強大的治愈能力。


    可就算是她,聽到徐有方的計劃,也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然而就在他們的眼前,徐有方讓那個助手幫忙撥開傷口處卷曲的肌肉組織,用細細的勾針將一根細細的神經接在了一起,然後飛快的將早已用指間雨和丹藥調好的藥膏挑起在針尖,細細的塗抹在神經的接駁處。


    然後別人還沒什麽感覺,女軍官卻明顯察覺到一股細微卻異常純粹的力量沿著徐有方的手指湧入了厲鋒的手臂,就像長了眼睛一樣直奔那條神經,隨後塗抹在那裏的藥膏就肉眼可見的被吸收,而那處明顯的斷痕竟越來越細,越來越小,最終終於在表麵形成了新的組織,雖然還很脆弱,但至少是真的連到了一起。


    “真的愈合了?!”火炮張著大嘴發出一聲震驚的叫喊。


    啪!


    老槍狠狠給了他頭上一巴掌,罵道:“閉嘴!好好看著!”


    然後,他們就眼睜睜看著徐有方依法施為,將骨骼周邊的神經和血管一一搭好,然後竟開始在骨頭上抹起藥來。


    “骨頭也能這樣?”


    “廢話,一切能接的都能這樣。”徐有方沒好氣的說道:“要不你以為我一顆藥為什麽能賣那麽貴?告訴你們,一千塊已經是友情的不能再友情了,我連成本都收不回來,也就是意思意思。”


    嘴裏說著,徐有方臉上卻早已汗如雨下,原本白裏透紅的健康膚色此時也隻剩下了蒼白一片,但那股女軍官一直感受到的精純能量卻更加磅礴了起來,汩汩的注入到厲鋒斷骨的兩麵,骨骼表麵的粘膜,肌肉,便在女軍官驚訝的目光中慢慢的連接在了一起。


    然後是其餘的神經、血管,和肌肉,當最後隻剩下表皮的時候,徐有方才讓那個充當助手的隊員用縫皮的針線將厲鋒的創口表麵進行了縫合。


    他發現,老槍一批人看著自己的眼神已經有點兒像是在看一個非人類了。


    “今天發生的事情,出去以後不許向任何人說,如果有必要,我會親自向有關部門進行匯報。”女軍官神情複雜的看了看徐有方,然後一臉鄭重的對老槍等人說道。


    “那我們的報告怎麽辦?”老槍愁眉苦臉的問道。


    “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所有特戰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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