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犀的第一反應,就是慕赫也中了糖豆的毒,但是立馬她就推翻了這個猜測,要真是這樣,那他早就是女魔頭後院裏的一員了,哪裏還能當皇帝,甚至還敢選秀,給自己添不愉快?


    難道是慕赫對這女魔頭的事了如指掌嗎?白靈犀不知道其中的內情,不敢貿然開口,隻是神色有些複雜地看著他。


    不過見她不出聲,慕赫也沒說什麽,甚至一丁點被無視的不悅情緒都沒有,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麽奇怪的,畢竟這也不是他第一次開口了。


    向來對他言聽計從的醜八怪在毒方這些事情上,倒是嘴嚴的很,任他怎麽試探,也沒挖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


    “不是朕貪圖你的藥方”,看白靈犀整個人的氣場一下子變了,慕赫又開始圓場子,解釋起來,“朕選秀,不就是為了穩住那些臣子嗎?既然那些大臣們全中了你的毒,每個月要靠這糖豆來解毒,不如你就把這救命的玩意給了朕,這樣不就等於讓朕直接拿捏住了他們的命脈,還需要選什麽秀?”


    白靈犀:!!!


    難怪,難怪!


    白靈犀這才豁然開朗,明白過來,為什麽那些一直擁護慕玄的大臣,會在突然之間如此一致的擁護慕赫上位,原來他們的生命根本不由自己做主,被慕赫拿捏著作為威脅了!


    所以慕赫是利用了女魔頭的毒技,才奪下了這江山?


    想到這裏,白靈犀又想到了另外一個更恐怖的事情,慕玄會死,是不是也拜這個女魔頭所賜?


    她有些心顫地看了眼自己的手,心中被狠狠一撞,也就是說,自己這具身體,不僅殺了慕玄,還親手把嵐越國和寧海國拱手奉讓,送給了慕赫這個小人!


    而自己現在,就活在這個滅自己國家並且擾亂自己複仇的始作俑者的仇人身體裏?


    白靈犀眼冒金星,喉頭湧起一股子腥甜,被這個認知一下子衝擊地回不過神來。


    慕赫看她麵色蒼白,額頭甚至還冒出了冷汗的模樣,譏諷地在心裏罵了她一句吝嗇,但還是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背,安撫道:“你看看你,怎麽慌成這樣,朕隻是說說,你要覺得不行朕又不會逼你。”


    他隻是看白靈犀這麽執著於選秀這個事,想著能不能順便敲詐一個藥方罷了,根本沒覺得能成功,所以也不失望。


    眼見天色不早了,慕赫也不想在這裏陪她扯這麽多有的沒的,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今天帶糖豆了嗎?”


    白靈犀被這麽一問,才覺得自己太天真了,她還以為慕赫親自過來是為了讓她別參加選秀的,原來真實的目的在這裏!


    他要拿藥去保住大臣們的命,鞏固自己的政權!


    白靈犀頓時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更大了,不僅有快活樓的一群人等著糖豆救命,甚至可以說這整個國家最重要的肱骨,也在等自己救命。


    兜兜轉轉,真正影響嵐越國和寧海國局麵的人,又變成了自己!可是,現在的她根本就不知道糖豆的配方啊!大後天就是十五號了,豈不是這些人都得死?


    白靈犀咬緊了嘴唇,心狠狠沉了下去。


    要是之前她還能自欺欺人騙自己說,自己隻是個臨時接盤俠,毒不是自己下的,自己跟那些男寵們也沒有太多的交集,到時候拿不出糖豆就狠下心腸來逃跑的話,那今天慕赫給她帶來的這個驚人消息,就把她的這個想法徹底戳破了。


    那些一直為寧海國鞠躬盡瘁的大臣們,她沒法這麽輕易地無視他們的生命!


    聽慕赫這話,他也不知道這糖豆的配方,不可能從他這拿到什麽有用的線索,這個女魔頭不會是根本沒留下紙質配方,為保安全記在腦子裏,好做到完全保密的吧!


    白靈犀著急地都快咬碎一嘴的銀牙,但是礙於慕赫就在眼前,不能把情緒透露出來分毫,隻是冷硬地吐出一個字:“沒。”


    慕赫沒想到她會這麽說,愣了一下,掩飾不住地急了,“怎麽回事?從前不都是提前幾天就給朕的嗎?”


    沒有了解藥,他還怎麽控製住那些人?雖然他選秀也是有鉗製那些人的意思,但是他們命都沒了,這鉗製還有什麽意義?


    被他厲聲質問了,白靈犀卻沒有絲毫慌亂,而是鎮定自若地瞟了他一眼,不爽地回道:“怎麽滴,哪有這麽多問題,今天本小姐不高興,不願意帶了行不行?還不是因為你要選秀惹我生氣了?”


    現在是慕赫有求於自己,她占著上風,所以她根本沒在慫的,想怎麽扯就怎麽扯。


    慕赫被她氣的一堵,發現自己竟然沒辦法反駁,想到自己還等著那些解藥急用,隻能按捺住怒火,好聲好氣地又開始哄她,“剛剛不是都把這事說明白了嗎,怎麽又提了呢?好了好了,別氣了好不好,氣壞了朕要心疼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今晚的白靈犀,有點不一樣了,但是到底哪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


    慕赫莫名感覺心裏有點發虛,怕她真的任性過頭不給糖豆,又趕緊歎了口氣,搖著頭說道:“唉,朕也不是催你,但要是沒有糖豆來安撫那些大臣,可能就要召幸賜封他們家參選的秀女來讓他們安心了,那樣的話,朕就算再不想碰她們,再不想傷你的心,也扛不住那些壓力了。”


    一副非常難辦,左右為難的樣子。


    白靈犀冷漠地看著他在那邊投入地演戲,心中諷刺一笑,你現在要去睡她們,我不僅不會吃醋,反而還會拍手叫好。


    現在的她對慕赫已經沒有半點感情了,根本不會有一丁點難受的情緒在,要痛苦也是白娉婷那小賤人受著。


    但是,白靈犀心中是這麽想的,卻不能不給。


    現在的她迫切地需要找到糖豆的配方,不僅僅是為了拯救這些人的命,更重要的是,既然慕赫是用糖豆來控製大臣們的,而提供糖豆的又是自己,那麽她完全可以跳過慕赫這一環聯係上大臣們,讓他們從此不聽從慕赫的指揮,一舉將他從王座上趕下去。


    所以,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找到藥方!


    白靈犀的肩頭沉甸甸的,這麽多人命壓著,也沒心思再跟慕赫在這裏裝瘋賣傻了,敷衍了他幾句說會及時將糖豆給他送到,就將他打發了回去。


    回到房間,她掏出之前沾了晴天散的帕子,捏起一角放在蠟燭上點燃,毀滅證據。這是慕玄教她的,不管什麽時候,對自己不利的東西,一定不能久留,能銷毀就盡快毀掉!


    方才慕赫賭咒發誓,白靈犀上前自然地捂住他嘴的時候,用的就是沾了晴天散的那隻手,輕而易舉又自然無比地直接將毒藥喂進了他的嘴裏。


    直接吃下去的毒比沾在身體表麵的毒,發作要快的多,效果也更加好,即使今晚他跟白娉婷之間有肌膚之親,那也沒用了。


    火光微閃之中,映出白靈犀嘴角浮現的一絲冷笑,好想看看他們倆激情滿滿的時候,發現慕赫那方麵不行了以後,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一定很精彩。


    慕赫就是撞破了腦袋,也想不到,她會給他下毒,更想不到,是他自己送出了最佳的機會,讓她下毒成功的。


    這毒下的太為巧妙,直接進了口中,沒有一丁點沾在身上,饒是他找人來查,也查不出什麽來。再者,除了不舉,晴天散也不會有其他的副作用,所以即使他找禦醫來找原因,也看不出絲毫被下毒的破綻,肯定是認為他是天然不舉的。


    男子不舉,是多麽顏麵掃地的一件事情,更何況發生在皇帝身上,而皇帝本身又是極度好麵子的,禦醫怕被滅口,定然不敢直接說他不舉,而是以勞累過度等借口來糊弄慕赫,暗地裏給他弄點壯陽藥什麽的。


    但是這晴天散太過霸道,縱使他們花再大的力氣想讓慕赫重振雄風,也是徒勞,最多隻能多維持一下下而已。


    而選秀之後,後宮佳麗三千的慕赫又必須時不時地雨露均沾一下,床笫之間,他怎麽可能在自己的女人麵前承認自己不行呢?於是更會洶湧地進服虎狼之藥。


    光是這樁事情,就有的讓他煩了,到時候也就可以少來自己這裏找點麻煩。


    再者,這晴天散還有個功效,就是即使房事成功,也不能令女子受孕,後宮的嬪妃們久久未有身孕,肯定人心浮動,到時候會用什麽樣陰私,甚至給慕赫戴綠帽子的方法懷上孩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其中一個人懷了,那麽其他嬪妃為了爭寵,肯定更會走邪門歪路,一個一個不甘落後地也大了肚子。


    她還真想見一見慕赫“子嗣繁多”的場麵呢,隻是那些孩子是誰的種,就不好說了。


    手帕不大,很快就燃燒幹淨,火光一點點消失之後,隻化為一小撮黑灰。


    “呼……”白靈犀一口將之吹散,眼神中閃爍著陰冷,“慕赫,咱們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好戲開場!”


    直到她將房中的燭火熄滅,恢複一片漆黑,房頂上一直潛伏著的黑衣人,才終於從夜色中露出樣子來。


    那熟悉的全黑打扮和冰冷如寒冬的氣場,赫然就是流風!


    在闖進白靈犀房間的時候,功力深厚的他就看出那張床上藏著人了,可是看著白靈犀在掩飾,為了不打草驚蛇,當時才裝作沒事人似的走了。


    但是一出門,流風就趕緊回了房,換好裝備就迅速摸進了黑夜裏,躲在高處,恰好將他們三人的一舉一動甚至每一句話,全數收入眼底。


    慕赫這個新上任的皇帝,他當然認識,他也知道白靈犀那深深的愛慕和兩人之間黑暗的交易,他們兩個偷偷私會再平常不過,可是讓他覺得奇怪的是……白靈犀眼中那濃的化不開的仇恨,到底是從何而來?


    雖然麵對慕赫的時候,是濃情蜜意滿溢的,但是一到慕赫看不見的地方,她就立馬換了一張臉,那冷漠嘲諷的眼神和笑容,仿佛經曆過無盡的寒涼,騙不了人。


    這絕不是一個隊傾慕之人應該有的眼神,流風立馬在心中有了決斷,這個新的白靈犀,不僅認識慕赫,兩人之間還有極大的仇恨!


    那他們從前,到底是個什麽關係呢?慕赫還不知道這位的芯子已經換了一個,白靈犀也是費了心思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所以,她這麽做到底有什麽樣的目的在?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他遙遙注視著那間已經陷入黑暗的寢屋,冰冷凍結的眼中,微微出現了一絲饒有興味的波瀾。


    雖然流風目光如炬,但是他並不知道,已經熄燈的房內,白靈犀並沒有睡下,而是悄悄地翻入了密室,重新開始找起糖豆的藥方來。


    事到如今,她隻有這一線希望了!


    接下來的兩天,白靈犀除了吃喝拉撒,其他時間全泡在密室裏,連覺都幾乎沒睡過,拚了命地翻書。


    連續熬夜和睡眠不足,讓她整個人都浮腫憔悴了不少,脾氣也暴躁了許多,所以即使大家都著急地想要早些拿到糖豆,但都不敢開口說什麽。


    眼看著明天一早就是死期了,白靈犀直到現在還沒有動靜,白衣天團們一個個心中的惶恐害怕都寫在了臉上,全都跪在流風的房前求他出麵。


    作為一個明白內情的人,流風知道這次的劫難這些人躲不過了,女魔頭的藥方隻有她自己知道,既然白靈犀沒有她的記憶,那就根本不可能配出糖豆來。


    知道安撫不了眾人,他就索性帶著所有人一起跪到了白靈犀的門前。


    他倒要看看,這換了芯子的人,靠著她的小伎倆躲過了這麽多次的試探,這一次,麵對這樣的大危機,她該怎麽辦!


    深沉的夜色中,跪了一地的人,甚至還有些忍不住啜泣了起來,白靈犀躺在一門之隔的床上,無奈地長歎一口氣,“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


    這兩天她不眠不休地把密室所有的古籍都看完了,收獲頗豐,但是令人絕望的是,那麽多的秘方裏,根本就沒有糖豆的任何信息,這些中了毒的男寵和大臣們,注定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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