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教我啊。”


    我語出便後悔了,怎生心裏怎麽想,嘴裏就直接說出來了。


    “姑娘願意學,祁某便願意教。”祁珩一副老學究的樣子,正正經經。


    我沒有了半點調戲他的意思:“隻是說說而已,祁族長不必介懷。”


    “既已出口的話,斷沒有收回去的道理……”他話沒說完,就被我揚手打斷:“玩笑罷了。”他一手握住我的手腕:


    “我生平頭一回收徒兒,定會好好教姑娘。”


    他修長的手指扣住我的腕,那樣的有力氣,指尖傳來男子的溫度和氣息。偏生他這一握,沒有注入半分靈力,這扣住我手腕的力量全是一個青年男子所具有的最原始的力量。


    他的麵目依舊是毫無波瀾如老學究般的,語氣乍聽之下也依舊是平淡如常。可我怎麽都覺得,他如今該是一臉壞笑的。


    這樣一個如詩歌韻味悠悠超凡脫俗,如玉器冰清玉潔不染塵埃,隻有三月的花,六月的海,十二月的瑩瑩冰雪雕琢飛花入霧,方配得上的人物,竟也有這樣如此這般接地氣的時候?


    我略尷尬一笑:“那就,多謝師傅了啊。”


    “自古師徒多怨侶。”音兒小聲了一句。


    “你說什麽?”我笑眯眯地看向她。


    “我說姐姐長得真好看。”音兒一臉人畜無害。


    那一個下午,祁珩都未曾放開過我的手。他捏著我的手腕,教我運轉體內靈力,如何化虛為實,如何凝成實質,如何結下結界,如何部下陣法。


    他未教我如何用靈力傷人,我也不知任何傷人的功法。但他教了我把靈力化作實質這樣最簡單的,於是我便另辟蹊徑,盡可能快地凝成型,提高此實質的力度和速度,用這靈力化成的實質來進行攻擊。


    換句話說,我就是靠靈力幻化之物的蠻力來打鬥。這樣有極大的缺陷,要有這樣的力量和速度,我體內要有充足的靈力來驅動,因此,極少有神仙會用這種方法。可我不同,不知為何,我體內的靈力幾乎是源源不斷的,根本不會像尋常神仙一般靈力枯竭。


    我懷疑這是因為我是節芒的女兒的緣故。


    這種方法用在打架中也有極大的好處,我不用捏法訣,使出那些花


    架子般招式繁複的法術,我隻要快速輸出靈力,瞬間凝成實質,一擊斃命,快速高效。這在戰鬥中絕對占了巨大的優勢。


    “今日這便宜是讓你占盡了。”


    我好不容易撒開了他的手,手腕酸痛得厲害。


    “叫師傅。”他一本正經地收回自己的手,慢悠悠地說道。


    他一下午嚴厲異常,我戰戰兢兢學了一個下午,略微有些惱:


    “抓了我一下午的手,手上的便宜占盡了,現在又要占口上的便宜!”我的語氣裏竟有我自己都沒有料到的委屈。


    “口上的便宜?”他眉頭一挑,往前走一步,幾乎要把臉貼到我臉上。


    陡然看見他放大的臉,我倒退半步,倒吸一口涼氣,心口仿佛有什麽東西突突地跳。


    我瞬間紅透了臉,卻看他仍是一本正經,慢慢悠悠得仿佛在戲耍一隻寵物:


    “我可不記得我親過你!”


    “我說的口頭上占便宜哪是這個意思!”我慌忙推開他,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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