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網從天而降。


    節芒是要和我撕破臉皮了?


    等等,今天這隊巡邏天兵恰好出現在這裏,應該不是巧合,我相信滿心不會出賣我。也許,是被節芒派人跟蹤了?


    這種網看起來隻是尋常用來抓捕毛賊刺客的網,是巡邏天兵日常帶在身邊的。既然是這樣尋常的網,怎麽可能困得住我?


    如果隻是用尋常的網的話?看來這些天兵發現我真的是偶然,並非節芒有意抓我?


    那就容易了。我就地一滾,躲到邊上,反腳踩住那張網的邊緣。


    那些天兵看我躲得容易,翻轉大網,擺出陣仗,一股腦又向我撲來。


    我念出法訣,一個火流術,將那網燒出個大洞。


    “故思公主請適可而止。”那兩個為首將領一齊喊道。


    我絲毫不搭理他們倆,把網燒得隻剩幾根繩子,纏繞成一股,卷上一個天兵的腰身,憑空甩到了另一個天兵身上。


    “公主莫怒,我等隻是奉命尋找公主罷了。”一個天兵喊起來。


    看打不過我,就服軟了是嗎?


    我輕蔑一笑,我的墨綠長裙在風中瑟瑟作響。


    我無意打鬥,可是我現在就走了,說不定會暴露魁隗的位置,所以,我至少得把這些天兵打趴了才行。


    我仰身祭出大片靈力,使出我早已爐火純青的捆縛術,捆縛住一個又一個天兵。這一招快速解決了這些小兵,靈力波動卻有些大,不過片刻,節芒就會感受到,所以對於兩個將領我必須要速戰速決。


    那兩個將領見此情形,心中明白我已破釜沉舟,絕不回去了,再也顧不得我什麽身份,兩個一起動手,兩邊靈力施展,卻似乎沒有什麽默契,一個施展冰水凍結術,一個使用火流術。


    想讓我體會一把冰火兩重天?這兩個將領還是太嫩了。


    我迅速抽身,冰火相觸相抵,自己化去。


    左邊的將領反應更快一些,見我早早抽身跑了,便收了自己的冰水凍結術。可笑的是,右邊那個將領反應慢,一時間竟然收不住自己的火流術。原本二人招數相克,正好在空中化解,可現在一個收了,一個沒收,於是左邊那個便在電光火石之間,被右邊的火流術燒著了。


    “你幹什麽!”左邊那個被火流術傷著了的可憐將領怒喊道。


    右邊的將領蠻橫道:“此事也不能怪我!”


    我心中暗自覺得好笑,丟下這兩個將領,拉音兒一起走。


    對了,音兒呢?剛剛打得興起,竟然沒發覺音兒不見了。


    音兒何時不見的?難道不是一直在我身邊嗎?


    “音兒?”我喊了一聲,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一陣咯咯咯咯的笑聲像魔音一般從遠方傳來,愈來愈近,愈來愈近,到了我麵前。


    那是熟悉的一襲淺綠長裙,繡著深深淺淺的玉蘭花紋。


    淺綠色衣角飄揚起來,又飄落下去,我方才看清眼前女子的臉。


    果然是她。我怎麽忘了,除了節芒,還有一個西門雪,把我視作宿敵。


    “才想起來音兒嗎?”西門雪細嫩柔白的玉指象征性地掩了掩櫻桃小口,美目裏流露出促狹的光芒,“喲,音兒呀,你看看,她隻顧著自己,都不管你呢。”


    她的模樣,溫柔得惹人憐,像夏日水中芙蓉花楚楚動人。我記得當年見到她的第一眼,覺得她眉目含情,溫柔似水,絕不會想到那般美好的外表下會是致我於死地的心腸。


    “我和姐姐什麽感情,不是你這樣的女子能理解的”音兒滿麵通紅地呸了一口。


    西門雪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一手捏住了音兒的脖子:“我是什麽樣的女子,你有什麽資格說?”


    我見不得音兒受苦,飛起來一腳踹向西門雪,哪知我低估了西門雪,她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竟然靈力大漲,一下子躲開了。


    之前在盤古氏那裏試過西門雪的靈力,哪怕她吃了丹藥,也遠遠不如現在的靈力之深。


    她這段時間到底做了什麽?


    到底是我大意了,隻顧著大業,隻防著節芒,沒把西門雪放在眼裏。


    “別動!”西門雪嬌喝一聲,“再動一下,我立刻掐死音兒。”


    我腳步停頓下來。


    這是在威脅我?


    不行,我不能再在這裏停留下去了,再不走,節芒他們就會發現了這裏巨大的靈力波動,到時候再想走就走不了了。


    我表麵上冷哼一聲:“掐死就掐死吧,與我何幹?”暗地裏卻偷偷結起結界,試圖把我的靈力波動擋住,好方便等一會兒我施展出更多的靈力救下音兒。


    “哈哈哈哈哈哈哈。”西門雪如同瘋婦一般一陣狂笑,“音兒,聽見沒有,你家姐姐不要你了,不管你了。”


    我在她狂笑不止的時間裏,已經暗暗結好了結界,猛然間一陣靈力化形,直衝西門雪麵門。


    “啊!”西門雪慘叫一聲,臉上數道劃痕,醜陋猙獰。


    “你毀我容貌?”西門雪尖叫起來,掐音兒的手用力更緊,指甲嵌進音兒雪白的脖子。


    我看得膽顫,卻依舊一臉不在乎的模樣。


    西門雪信了我的不在乎,丟開音兒,向我撲過來。我心中一陣輕鬆,徑直衝上去和他廝打起來。


    “音兒,快跑!”我衝著音兒大喊一聲,打鬥中分出一股靈力來,把音兒從結界中推出去。


    西門雪明白了我先前的不在乎是在誆她,一瞬間暴怒起來,一股狠辣的靈力直衝音兒。


    我急忙全力破開西門雪那股靈力,卻沒想到先前那兩個內訌的將領悄悄到了我身後偷襲。


    兩股靈力紛紛打在我的肉身之上,隻覺得瞬間背後沉重無比。我急忙躲閃開那兩股冰火交加的靈力,尚未鬆口氣,西門雪又是一股靈力打來。


    雖然剛剛被偷襲得夠嗆,但是我畢竟靈力遠比常人深厚,一時間抵住三個的靈力也不算太難。


    僵持了幾個瞬息,他們靈力漸漸不支起來,我的靈力卻是源源不斷。西門雪見局勢不好,一個靈力禁製丟向我。靈力禁製?節芒的靈力禁製興許還能讓我使靈力費勁一些,西門雪的靈力禁製?嗬嗬,對我來說算什麽?


    我一個火流術,毀掉了那禁製,西門雪卻在她靈力枯竭之際,又丟過來一個靈力禁製,被我輕輕鬆鬆躲過。我雙手靈力化形,將靈力化為三股,壓上眼前三個神仙。


    兩個將領,以及西門雪,俱被我強大的靈力鎮得後退幾步。


    就這樣結束了吧,他們的靈力短期內也算是耗盡了,等會兒再施幾個捆縛術,加上結界的力量,一時半會兒他們絕不能逃脫出來。


    我長舒了一口氣,整理一下衣服,卻在抬頭間看見西門雪嬌俏又毛骨悚然的笑容。


    怎麽了?我漏了什麽?


    壞了,結界!


    西門雪明著給我下靈力禁製,實際上早就發現了我偷偷做結界的事情,剛剛我一個閃躲,那個禁製丟到了我剛剛做起來的結界,而結界的克星,偏偏就是靈力禁製。


    我後腦勺一麻,剛想轉過身去看結界,猝不及防間腰上似乎被什麽尖銳之物貫穿。


    我驚愕地低下頭,卻是再熟悉不過的音兒的佩劍。


    劇烈的撕裂的疼痛炸醒了我的頭,我轉身看見音兒,我好不容易把她送到結界外頭,她現在卻又穿進來,把她的佩劍送入我的腰身。


    背叛,驚愕,不敢相信一瞬間在腦海炸開。我用盡全力保護的音兒,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相伴千年的音兒,今天,卻毫不猶豫地將她的佩劍刺入了我的身體。


    可我卻連一句為什麽都問不出。血水開始後知後覺地流下來,逐漸成噴湧之勢。


    眼前眩暈開來,昏昏沉沉見我似乎看見音兒縮回自己的手,一臉悲痛地哭喊:“姐姐,對不起,姐姐,對不起,姐姐!”


    “你哭什麽?”西門雪戲謔地笑起來,“殺了她,還矯情地給她哭?”


    明明隻是腰上紮了刀,為什麽痛意蔓延到整個身軀,然後開始變得麻木?


    西門雪靈力已經用盡尚未恢複,卻全力支撐著站起來,用手捏住我脆弱得仿佛輕輕一折就會斷開的脖子:


    “還記得那年,你在盤古氏是怎麽羞辱我的嗎?現在就是代價。”她臉上浮現出嗜血的微笑,淺綠色的繡鞋輾上我的根根手指,用力踩捏,“放心,你很快就能和她們見麵了。”


    說話間,她眼神狠戾無比,突然伸手拔出我腰間的佩劍,然後向我的脖子狠狠紮過來……


    “西門姑娘住手,故思公主畢竟是公主,到底有沒有害死風長安殿下,天帝還沒有定罪。”那兩個將領連忙上前擋住西門雪。


    西門雪美眸微垂,將嗜血的眼神微微收斂,手也停頓下來。


    兩個將領長舒一口氣。


    卻在瞬間,西門雪手腕一歪,刀尖已經劃破了兩個將領的脖子。


    “你們倆提醒我了,節芒是個大麻煩。”西門雪忽然冷笑起來,“斬草,哪能不除根?”


    那兩個將領和我一起倒在了血泊裏,眼睛尚且圓睜著,隻是瞬間就沒了氣息。


    “好奇嗎?”西門雪終於挪開她的腳,鬆開我早已血肉模糊的手指,“猜一猜,我為什麽要殺了他們倆?”


    我瞪著西門雪,根根青筋暴起,眼中的淚水卻已經流幹。


    “你們謀劃的那件事,音兒都告訴我了,你猜一下,我有沒有告訴節芒?”西門雪丟下那血淋淋的佩劍,柔白的雙指捏起我的脖子,以一種瞬間就能決定我生死的絕對上風的姿態。


    我原本沉浸在滿心葉子她們的生死間,卻在這一瞬間腦子清醒起來:


    “我猜沒有。”


    一定沒有,西門一家從來遭受節芒壓迫控製,而西門雪反叛出逃,一定厭惡透了節芒。況且,反節芒也有丘流亞一份,節芒能在祁珩身邊插人手,也必能在丘流亞身邊放棋子,她那麽愛丘流亞,絕不會讓丘流亞冒這個險。


    西門雪的表情在那一刻,從嘲弄,驕傲,不可一世,到陰詭,到暴怒,她掐在我脖子上的冰涼的蒼白的手陡然用力,狠狠地把我整個身體摔在地上:


    “你憑什麽這麽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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