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等妾身出了月子就去永壽宮拜訪貴妃娘娘。讓梓墨好好看看小弟弟。”程佳夏槿想著日後孩兒出來與人相伴,與其他格格阿哥在一起玩耍。甚是欣喜。聞她後言,思慮幾分“雖說我現在位分與富察氏差距甚大,她且不會對我怎樣,可是這事我從未忘記過。現在貴妃娘娘這麽說,妾身到是覺得是該有個打算,隻是……還請貴妃娘娘指教。”


    熙貴妃想著到時候幾個孩子聚一起玩鬧的樣子不禁帶了幾分柔和的笑意,輕撫人手,“那本宮到時可就備好東西好好候著你和孩子過來。”


    而她後話倒是叫自己生笑,不會做些什麽嗎?這仇都結了下來難不成還要裝作萬事皆安就這麽了了?“妹妹說的也是這麽個理兒,可不難保有一日她溫察氏出了什麽差池栽贓到妹妹身上,畢竟這前仇舊恨可是闔宮盡知的事兒,妹妹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該好好想想。”手上的帕子纏了幾圈怎的也抓不住似得劃過柔荑,撫了她肚子觸手的溫意似乎是想給她個理由“這孩子是龍嗣,若不是她溫察氏,孩子怎的會跟著妹妹在冷宮忍受皇上的責難;若不是她溫察氏,妹妹你和該是榮華齊享,又怎麽會懷有身孕的時候在冷宮住了那麽久?”


    這局勢都定下來了,如今隻有和她聯手才能叫人信服且又不必擔心她會反水,那麽赫舍裏氏又怎麽會讓她因為如今安享了貴嬪的位置而放棄?


    “妹妹,姐姐說句不中聽的,你該記住後宮是爾虞我詐的,你不去爭寵寵愛是不會來的,你不去陷害別人別人是會來陷害你的,就那姐姐被禁足的事兒來說,你覺得我一屆貴妃會平白無故推她富察氏墜樓嗎?即便是做我又會做得這麽明顯嗎?可是你瞧見了,她進位淑儀得了皇上的補償憐惜;妹妹,你該知道,皇上如今補償你,來日也定會補償溫察氏,到時候,你覺得溫察氏會罷手和妹妹重修舊好姐妹情誼嗎?”


    貴妃言語,悅貴嬪不得不為所動。“貴妃娘娘所說甚是,貴妃娘娘比我先進宮,想必思慮周全。還請貴妃娘娘指點。日後妾身在宮裏還要仰仗娘娘呢”語氣放低。深知自己一人的力量是不夠的,看來在宮裏還需有人依靠。


    熙貴妃眸中閃過一絲讚許這有眼色識局勢的可不就比糊塗自大的目光長遠,含笑收手“仰仗不仰仗且還論不上,本宮和妹妹也不過互相扶持罷了。”


    撥弄著手上的四寸鎏金琺琅護甲,這一個人走的快可一群人才能走的長遠,我瞧著她程佳氏也是個聰慧的,啟唇和人道了自己的打算笑意真誠了幾分攏袖而語“這事兒本宮還是要依靠妹妹的幫助才是。”


    瞥了眼外頭的風雪天氣軟了三分的語氣轉了話頭“孕婦生產可是一道鬼門關,而穩婆則是幫人度過這道關卡的保命符,我瞧著曆來由內務府派來的大多也算妥當,到時候姐姐再幫妹妹把每個人的底細查清楚嘍,必不會叫那些魑魅魍魎借著這個檔口尋著機會去。”


    悅貴嬪聞言得知她接受自己,笑之。“妾身定會好生盡力。”複而又到“真是謝謝姐姐了,勞姐姐掛心妹妹生產之事。日後需要妹妹的時候,妹妹自當盡力。”


    熙貴妃含笑接了梔然手裏的補品與之長命鎖道“這雪洋洋灑灑下了這麽久也不停歇,姐姐瞧著時辰也不早了就不打擾妹妹了,好生休息過些日子姐姐再來看你。”撫了人手將東西放在案上起身欲走,忽複想起一事又道“妹妹若是有何事便讓身邊的丫頭去永壽尋我,你我之間不必客氣。”


    別了帕子搭在梔然皓腕往外踱著,最後一句的意思自然是道明親近的意味,也不讓人再送出了殿門起攆一路回了永壽。


    文容華督了眼前人,唇角微起,柳眉輕揚。這位便是秀女大選位份最高的,細打量一番“雅貴人起來吧。”待人起身,握緊了手爐,眼色示意媵婢上茶賜座且添些炭火笑言“這大冷天兒的也難得雅貴人跑來。”


    謝容華轉身回眸,姌姌落座,屋內溫暖,巧聞後音,麵靨如花,巧然答焉


    “是妾身不對,入宮三月餘,未曾來看望容華。”語屹姌姌持盞,掀蓋撫麵輕泯,泯畢停口擱旁。


    宋凝汐站在院內,寒風瑟瑟,不禁裹緊了衣衫,回到屋內。


    抱著手爐,坐椅上,翻閱著古籍,忽來了興致,上古箏。


    “三歲姐姐她們個個都有精通的才藝,我不如她們,應多練練罷。”纖指開始撫著琴弦,清脆婉轉的聲音悠悠飄出,滕靜靜候在一旁。屋內佳人一身紫衣,輕輕彈著古箏,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好似畫中仙子。


    一曲畢,餘音繞梁,久久不散。


    麵帶淺淺微笑,眼眸如同水般清澈,白皙的臉龐染了幾分紅潤。


    沏茶,倒入杯中,輕抿一口,卻比平常多了幾分味道。


    站在窗邊,冷風吹過,青絲在風中飄動。


    入夜,窗外風襲樹搖,蘇白澤剛剛入睡,便被這風鬧醒,柚袖聞聲入內,將窗緊閉,走至我窗前掖被,輕聲道“今兒值夜丫頭是剛進宮沒多久的,做事疏忽了點,奴婢會好好教導她,小主切莫煩憂,饒了那丫頭罷。”閉眼,剛剛的夢境久久不能散去,梧桐,宅院,揚琴,忽而又轉為宮牆,宮娥,殿門。


    心下一沉,聞侍女言,心境未複,卻有些煩心“無礙,是得好好教導,你且出去罷,明兒個備上帖子去文容華那,過上三日,去祝賀其孕育龍子,喜升容華。”語閉,側身入睡,窗外風呼呼做響,卻未擾心神。


    文容華淡淡複笑掃過人“貴人多慮了,本嬪豈是那小氣之人?”這人果真心細得很,這規矩也是一等一得好,蔥指輕敲桌案,添言“入宮即是姐妹,你不必拘束。”


    雅貴人持盞輕語小口,泯屹輕擱桌旁,抬眸杲杲視其,淺笑嫣然佳音,妃唇微勾複語,“容華自不是小氣之人”語屹訕訕然,回眸巧轉思,稍頓複添語,鸝音嫋嫋起“容華近來身子可好?”低眸臨媵嘀咕小會兒,姌姌抬眸靜待佳音。


    許是炭火過旺,文容華額頭竟浸出一絲薄汗,凝芷機靈執帕拭汗,笑輕言“一切都好,勞妍娣掛心了。”與人談笑不亦樂乎,奈何天色已晚亦不敢多留“天色不早本嬪便不留妍娣了,改日再聚。”念天黑路滑,喚了幾名太監仔細著點燈送雅貴人回宮不在話下。


    殿內二人和睦交悅,雅貴人持帕嬌笑陣陣撫額,佳麗嫋嫋有停有續,細聽心思巧笑倩兮,起身唱禮緩緩複語“妾便先告退了”語屹佳人點頭應允,媵攙起身緩緩退後,轉身攜媵蹀躞出殿,其媵隨送出後咐回,主仆二人緩行長巷,片刻二人彳亍長春,手握香爐久久乃暖。


    年宴將至,那萬壽圖雖畫了個大概,文容華不曾對著園景故無甚靈感。不敢再拖,天兒蒙蒙亮,攜一幹媵婢匆忙趕往倚梅園作畫。


    大雪紛紛揚揚不停歇,地上雪白一片,花盆底鞋輕踏“咯吱咯吱”響留下一大片腳印。寒風刺骨冷得直哆嗦不禁握緊手爐,抬眼望去卻也無興欣賞,尋了塊好地兒鋪桌順勢將宣紙鋪開,提筆,細細描摩這園中美景,臨近晌午,雙臂早已酸痛無比,園景描完,卻覺這畫略少了些甚。蹙眉,不知該添些何物,良久,霍然,提筆書寫下數種“福”字,各種字樣各含韻味,字雖寫得不是極好但也蒼勁有力,朱唇微勾,願不負苦心,後收拾一番即離。


    靜宜園內銀裝素裹,大雪下了有些時日,這天竟是不見晴朗,赫爾濟卿暄剛去繡娘那取來太後娘娘的冬裝準備送去,心中念叨著:算算日子,怕是要到太後娘娘的壽辰了,宮中那些個貴人,定是又要送好些壽禮,恐怕又有的忙了,心下想著,抬頭一看竟已經到了太後院子裏,見嬤嬤守在門口,問了句好,便進了屋子,見太後正在榻上盤著多寶佛珠,躬身拘禮,道了句:“太後娘娘長樂未央。”


    翠果婢女服侍完小主喝安胎藥後,見殿裏前些時日的梅花都謝的差不多了,把花枝從瓷瓶裏取出,到院裏櫻花樹苗旁邊挖個小坑,把凋謝的梅花摘下放入坑中。心想著:這也許就是小主說的化作春泥更護花。雖然現在的櫻花樹苗還沒開花。


    取了個花籃,向漪梅園走去……


    巴雅拉那依見窗外梅花盛開,憶起一事,見小主已然入睡,便不打擾。


    看窗外梅花盛開起身向那漪梅園走去。


    走了段路,見手中無籃,不由責備自己粗心。回殿取籃。


    宋凝汐鋪開一張紙,提起筆,畫起了畫。


    細細的構完圖,取了顏料塗抹上去。


    須臾,滿意的放下筆,圖上是浩瀚的星空。


    空中,繁星點點,如同一顆顆碎水晶,閃爍著光芒。


    起身沏了一壺茶,輕輕抿了一口。


    疏影在一旁喃喃,年宴快到了,小主有何打算?


    放下茶杯,輕言“還能有何打算?這幾天多練練古箏,年宴上找找時機罷了。”聽罷,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將紙筆收起。站在窗前,望著空中孤零零的一輪彎月。


    良久,才回到椅上,取出一本書細細翻閱起來。


    暮晨而起,莞修儀裹了襖子彳亍探了熟睡人兒,轉身出閫。院中銀裝素裹,空中飄著雪花,小小的白羽毛,更似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倒是佳景,一院花草早已褪了那層繁麗,如今不過隻剩的枯枝敗葉。早時換了花草,擇的便不耐冬寒。我並非愛冬之人,卻是喜得“疾風知勁草”眼中反是另一副景色。沒有禦花園依舊生機盎然,沒有漪梅園一片繁花似錦——卻也應了心。


    旁媵端來溫水,執起輕呷潤喉,睨院中打掃媵女,悠悠啟言,“吩咐下去,院內隻需掃了落花草台階上雪兒,旁的留著。”


    人兒應諾端盞而離,下階彳亍,花盆底壓雪,咯吱聲零碎,徐徐至蔭翳下入座,石椅微涼,捏帕掩唇輕咳,這身子倒還著了涼兒,央人去太醫院尋人拿些藥兒,微染風寒,想必幾日便好,倒怕染了渁兒,那小身子的,怕是更重。


    身後樹上枯葉徐落,悠悠然然緩緩飄落,抬手接了一片,轉而擱桌,再美之物總有飄落枯萎之時——垂眸默然。倏爾起身,靜立許久,轉而入殿。褪了襖子,接過溫水輕抿,微冷身子漸暖,轉身尋一書冊後遂上了暖炕。琉嬅在旁添著炭火,囔囔道著清嬈來稟事兒,聞得槿兒安好,亦方安了心。


    媵女複端幾盞梅花入殿擱置案上,淡淡央人拿些蘭花養著。春秋夏時蘭花養在屋外,如今冬日亦是得養在屋內。一殿沉靜,隻餘炭火呲呲聲與那翻書聲兒。良久耳畔哭鬧聲起,不必多想便知是那小人兒醒了,擱了書冊轉身尋人。


    數月,恍如隔世。回想初入宮之景,綠樹紅牆,大雁鴻飛,如夢般。一波波新人入宮,想我雖入宮一年餘得一才人,卻未受過恩寵,後宮之人怕是皆拿我作笑柄罷。殿中冷氣環繞,宮中之人最會欺軟怕硬,那黑炭也苛扣無幾。不單是詩曉受欺淩,我亦是。年宴臨近,卻成我唯一機會。舒穆祿蘭卿施粉黛,點朱唇,輕一曲“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係飄春榭,落絮輕沾撲鄉簾。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著處。”淒慘笑,葬花吟,我便是那殘花罷。


    婢女見窗外梅花盛開,憶起一事,見小主已然入睡,便不打擾。


    看窗外梅花盛開起身向那漪梅園走去。


    走了段路,見手中無籃,不由責備自己粗心。回殿取籃。


    取籃之後又去漪梅園。見一抹倩影,細看,原是悅貴嬪娘娘宮中的翠果。


    那小婢女微微福身“翠果姐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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