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別墅區便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權叔以為池啟還醉的厲害,停車的時候便給路鹿打了個電話讓她出來幫忙。他看著權叔打電話沒來得及攔第一下,便任他去了。


    可是電話似乎是撥了許久才有人接,權叔說話的時候池啟隱約還聽見“睡了”“不好意思”“起來”這些字眼。


    池啟想,果然,小鬆鼠真的已經睡了。


    他很久沒有問過秦路路鹿的日程,怕她過的不好,又怕她過的好。


    可是,如今還是知道了,小鬆鼠一個人生活,過的,好像是挺好的。


    權叔下了給他開車門,池啟不知不覺地就扮演了一個喝的站都站不穩的角色。


    他看見路鹿穿著睡衣推開門連鞋都來不及換的樣子。


    聽見路鹿和權叔寒暄問起自己為什麽喝這麽多,想著,原來,小鬆鼠和權叔聊天的時候,一點都不緊張啊。


    路鹿結果他的一邊身子攙扶著的時候,池啟覺得自己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路鹿是剛剛從床上爬起來,身子還是溫溫的,他吹了一路的冷風過來,格外的貪戀這種溫度。


    路鹿的身子還是自己熟悉的牛奶沐浴露的香味,腦袋接觸到的頭發還是揉揉的,他還記得那種讓他愛不釋手的觸感,一點,都沒有變。


    他靠了半個身子的重量在路鹿的身上,看到她踉蹌了一下差點沒有笑出來,又悄悄地放鬆了一點自己的身體,往權叔那邊挪了一些。


    小鬆鼠太小隻了,被壓壞了,就不好了。


    他被權叔和路鹿扶到了一樓的一間次臥,二樓還要上樓梯,池啟太重,路鹿怕權叔吃不消,便把池啟安置在了一樓。


    他們到的時候就已經很晚了,路鹿本來看時間太晚了就讓權叔留下來將就一晚,可是權叔說家裏媳婦還等著他回去,把池啟放下,讓她好好照顧就趕緊走了。


    路鹿看著權叔滿臉幸福的樣子,把他送到了玄關,又回廚房給他拿了一份自己白天做好的零食。


    她一個人生活了一陣子,做的飯菜總是單調,為了更新博文有東西可寫,最近開始做一些零食,但是她自己和孫驍驍兩個人又吃不了多少,所以剛好有很多留著。


    權叔一直對她很好,剛好,有機會可以讓她也盡一點心意。


    權叔說過,他的孩子已經上了小學了,一家人平平淡淡的,但是,每次提起家人的時候,路鹿都覺得他很幸福。


    就是那種,路鹿一直向往的幸福。


    “唔,”像是要引起路鹿的注意,池啟看她送權叔送了太久,以為她把自己扔在房間就不管了,本來還想借著身體不舒服出去找找,結果剛轉個身子就看到路鹿開門進來了。


    於是,又趕緊把眼睛閉上了。


    池啟裝膜著樣地又唔了一聲,在床上把被子踢開了,他說服自己,你已經醉了,醉的太厲害,所以需要人照顧。


    路鹿看著床上那個翻來覆去的身影,突然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


    那個時候也是這樣,池啟喝醉了被人送了過來,然後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她偷偷摸摸地想脫池啟的褲子,結果把警惕性超強的男人一下就吵醒了。


    她想,今天如果她再脫池啟的褲子,他還會醒嗎?


    池啟的眉頭,自從她看到便一直皺著。她剛剛上樓給他取了毛巾和睡衣,想著好歹讓他舒服些。


    可是現在,她突然不敢了。


    如果她幫他的時候,池啟又醒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於是,路鹿便把衣服放在了床上,去衛生間用熱水溫了溫毛巾,打算簡單的給池啟擦拭一下。


    可是等她弄好毛巾推門進去的時候,看見池啟腳步虛浮的正打算開門出去。


    “池啟?”看到池啟的一瞬間,路鹿條件反射的叫了出口


    是啊,那段時間,她是叫他池啟的。


    還好,池啟喝的醉眼朦朧,不會注意。


    “你怎麽起來了?”路鹿迎了上去,把毛巾放在一旁,把池啟又扶到了床上,可是等她站起身來打算去把毛巾重新溫一次的時候,就看到池啟坐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怎麽了?”路鹿看池啟的樣子像是清醒了,可是又覺得清醒時候的池啟不會這樣看著她。


    可是池啟什麽話也不說,就那麽直直的看著她。


    路鹿看他一動不動的樣子,便伸手給他把一身穿著睡覺的外套脫了,怕他坐不了多久又要趴下去,可是其餘的衣服她不敢再碰,想著還是要給池啟擦一下,不然睡的一定不會舒服。


    “你怎麽了?”


    池啟搖搖頭,不回話。


    “我去拿個毛巾幫你擦一下。”


    池啟還是搖頭。


    路鹿不理他,剛打算直接走,卻被池啟拽住了胳膊圈到了身邊。


    “別走。”這麽久不見,池啟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的。


    路鹿笑了,如果不是喝醉的時候說的,大概自己又要胡思亂想了吧。


    “我去拿個毛巾,很快回來。”


    “別走。”池啟又說了一句。


    路鹿試圖把他的胳膊拿開,可是費了點力氣沒有用,又怕用的力氣大了發生什麽事,所以隻能任他執意的抱著自己。


    “你是真的喝醉了吧?”路鹿自言自語,本沒有打算池啟回答。


    可是沒有想到,竟然聽到池啟喃喃地回答,“我沒醉。”


    路鹿愣了一會,又聽到池啟說了一邊,“我沒醉。”


    路鹿沒有說話,池啟把路鹿推開一下可是沒有讓她離開自己太遠,又說了一句,“我真的沒醉。”


    路鹿笑笑不理他,心想,是啊,你沒醉,你要是沒醉,就好了。


    快二點半了,路鹿看了眼時間,困意越累越重,可是池啟抱著她一點鬆手的意思都沒有。


    她靠在池啟的頭上試圖眯著眼睛睡一覺,可是池啟的腦袋太低,她睡著不舒服,連著打了幾個哈欠。


    其實,池啟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他已經很久沒有喝醉過了,今天晚上真的喝的多了,腦子不是很清楚,昏昏欲睡,可是,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現在懷裏的人是誰,知道,不想就這麽放她走。


    “池啟,我很困了。”路鹿嘟囔著,也不知道池啟能不能聽得懂。


    可是沒想到,她說完沒多久,池啟就把她按到了床上,還給她蓋上了被子。


    看池啟竟然喝醉了還能這麽大的力氣,路鹿都驚呆了,可是困意襲來,她實在抵抗不了,疑惑了一會,就睡著了。


    池啟坐在旁邊,看著那個才上床不久就睡的香甜的女人也躺了下來。


    他一邊看著路鹿睡得香甜,一麵伸手把她扶開擋住額頭和脖子的頭發。


    他很久沒有看過這樣的路鹿,膽小的,膽大的,清醒時傻乎乎的,睡著時迷迷糊糊的,每一個樣子都在心裏記得清楚,可是這麽就沒有見過,他還是覺得久違。


    他知道,時間已經很晚了,明天雖然不用上班,可是等到兩個人都是清醒的時候,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


    他知道一切都回不到過去了,這麽隻小小的鬆鼠,好不容易被引出了自己的洞口,就這麽被放了回去,再想引出來,他不知道該這麽做。


    “小鬆鼠,”池啟輕輕的碰了下她的臉頰,說,“你最近,好嗎?”


    他湊近想要親一下路鹿的臉,可是突然想起,自己一身的喝了一晚的酒,一身的酒味還留著。


    他看路鹿睡的沉了,便起身想去洗個澡。


    路鹿給他拿的衣服還放在床的另一頭,微微的熏香味許久沒有聞過了。一樓的浴室他幾乎沒有用過,可是今天他進去之後才發現,原來就連浴室裏,都有淡淡的牛奶味。


    他突然有了一種回家的感覺,明明這裏也不過住了半年。


    而老宅,才是自己長大的地方。


    池啟看著睡著的路鹿,覺得自己可能是醉的厲害了。


    ……


    清晨鬧鍾響起的時候,路鹿還在睡著,池啟看路鹿皺著眉頭還順手用被子蓋上頭的樣子,覺得好玩。


    以前,這隻小鬆鼠不是還早早的起床跑步嗎?


    現在,竟然都還是賴床了嗎?


    池啟徑直起身,昨天晚上做的事情雖然是酒後失態,但是,還是要去了解一下summer那邊的狀況。


    車耀雖然是真的喜歡summer,可是,畢竟,這個人還是不夠成熟,他並不放心就這麽把summer交給他。


    他出門跑了半個小時的步,還買了早餐,可是沒想到回家的時候,路鹿還是在床上睡的香甜。


    他自己昨天睡得晚,早上起得早,並沒有什麽胃口吃飯,可他還是買了早餐,看了眼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的路鹿,還是放棄了叫醒她,出了門上班。


    可是他不知道,其實床上的女人在他醒來翻身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清醒,剛剛放在旁邊的手機現在已經藏在了被子了。


    隻是,她向來習慣“裝模作樣”,“裝睡”這門技能更是不在話下。


    池啟出門便給秦路打了個電話,“上班之前,我要拿到路鹿這段時間具體的行程表。”


    “是!”秦路一機靈,“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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