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得味道,總是不怎麽好聞的,一向潔癖的池總,卻不知道為什麽,也陪著陸鹿在醫院呆了一宿。


    晨光初起的時候,陸鹿從睡夢中醒來,看見的第一眼,便是潔白的環境裏,一個縮著身子,躺在沙發上的男人的身影。


    他還穿著妥帖的西裝,因為長時間沒有挪動身子而衣服上有了褶皺。


    池啟麵對著陸鹿的方向,閉上的眼睛還能看見細長的睫毛,或許是睡得不怎麽舒服,池啟的麵部表情,竟然還能隱約看出一些委屈。


    唔,竟然不像之前一樣,連睡著的時候,都充滿了攻擊性。


    “嘩……你看……池總還睡在了病房裏……天啊……”陸鹿好像聽到門口隱約傳來的聲音。


    不是很清晰,但是卻總是分明的聽到了“池總”這兩個字頻繁的出現……


    池啟……出現在這裏……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嗎?


    為什麽大家都這麽興奮?


    池啟醒來的時候,陸鹿已經偷偷摸摸地爬起來出去買了早餐,雖然明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也不能吃什麽,但是,看見池啟躺在沙發上,身上改著單薄的被子的樣子,她還是沒忍住出了醫院。


    她在醫院工作的時間太久了,久到,已經清楚每天的早餐、午餐、晚餐,都有些什麽。


    而恰巧,這些東西,都是她認為池啟不會喜歡的……


    畢竟,連她自己,都不怎麽喜歡。


    於是……醒來的時候,看見小小的病房的桌子上擺滿了餐點的池啟,隻能扶額一臉無奈地說道:“你一個病人,能不能老老實實呆著休息?”


    “嗯,我隻是餓了。”陸鹿說完,便捧著自己的白粥一口一口地抿著。


    陸鹿見池啟雖然一直挑著眉頭滿臉無奈,但還是拿起筷子開始吃早餐的樣子,偷偷地抿了嘴角。


    一個晚上過去,陸鹿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早上醫生過來檢查之後,開了些藥便讓他們回去了。


    回別墅的路上,依舊是池啟開車。


    雖然陸鹿隱約對他的車技表達了自己的困惑,但是在池啟“犀利”的眼神下,她還是……


    默默地閉了嘴。


    畢竟,比起相信池啟地車技,應對池啟地冷眼這件事,她更不擅長。


    一路上,陸鹿都悶著沒有說話,池啟偶爾轉眼看一看總是偷看她的小女人,強裝的冷臉險些破了功。


    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陸鹿本來覺得既然病好了,那還是應該履行她當保姆的職責的,可是池啟一到家之後,便把她推進了浴室,一臉嫌棄地說她滿身都是臭味,再不洗幹淨,就要把家裏都弄髒了。


    可是,等她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飯桌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擺滿了飯菜。


    清淡的適合陸鹿吃的,滿桌都是,而池啟自己喜歡的,卻一樣也沒看到。


    池啟接過陸鹿擦頭發的毛巾,把她拽到了凳子上,站在她身後,一點一點地給她把頭發擦幹。


    陸鹿的心跳一聲比一聲更響亮,她看不見自己通紅的臉,但卻能聽見自己一聲比一聲更響亮的心跳聲。


    陸鹿的頭發很軟,剛洗好的時候,些許都妥帖的纏在她的臉頰上,擦幹之後,帶著濕度的頭發有著異常柔軟的觸感。


    池啟,總是喜歡這個樣子的小鬆鼠,沒有一點防範的樣子,頭發和人,都一樣的讓他覺得舒服。


    他在陸鹿的頭發上流連忘返了一會,才想起已經準備好的飯菜,再不去品嚐,就要過了最佳賞味時間了,他又把陸鹿拉到了飯桌旁,把筷子都遞到了她的手上。


    陸鹿傻乎乎地任憑池啟擺布,實在好奇地很,還是問了:“池總……這些東西,是從哪裏來的啊?”


    池啟笑笑沒有說話,把視線放回飯菜上。


    為了讓陸鹿好好吃飯,又考慮到陸鹿還沒有完全恢複好地身體,他特地找了一家清淡的餐館。


    吃飯的時候陸鹿一如既往的沉默,可是池啟卻好像並沒有打算放過她。


    從昨晚客廳的白酒問起,又聊到了今天本該回家的事情,他問陸鹿:“怎麽?你是算好了今天要跟我回去,卡著時間病的?”


    “不……不是。”陸鹿說。


    “我隻喝了一點酒……”陸鹿想了一會,還是小聲地補充:“就一點點。”


    根據秦路傳過來地資料,並沒有陸鹿對什麽東西過敏的曆史,但是,從昨晚的檢查結果來看,她分明是對白酒敏感的。


    隻是,這件事,她本人究竟知不知道,是一個問題。


    而池啟,更傾向於覺得,陸鹿是知道的。


    昨晚那樣渾身的酒氣,不是那麽一小瓶還沒有喝到一半的白酒能夠造成的。


    “一點點?”池啟抬頭看他。


    “就……就一點點。”陸鹿說。其實喝了不少,隻是喝完一瓶,總會記得把瓶子收起來放好,他不知道池啟什麽時候會突然回來,為了讓他回來的時候,她保持著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生病的狀態,即便醉了,她也強迫自己清醒。


    池啟……應該沒有看出來……她就是故意的吧?


    可是,下一秒他就聽到池啟說:“那麽一點酒,就讓你渾身上下像從酒裏麵泡過?”


    “……”陸鹿無語地看著他,她自認為,昨晚,還是沒有那麽誇張的,吧?


    “我真的隻喝了一點點,不信你看那瓶酒還在客廳放著呢。”陸鹿低著頭,強製性地狡辯。


    “嗬。”池啟看著他,一副你看我信不信你地樣子。


    陸鹿跟他對視了幾秒,認輸地低頭繼續吃飯。


    池啟等不到她老實回答,不爽地拿手在桌麵輕敲了敲:“膽子大了?”


    “沒……沒有。”陸鹿強勢真誠地說。


    “嗯?”池啟抬了抬下巴。


    “我……我沒有說謊。”陸鹿說。


    池啟看著對麵地小女人,一直低著頭拿筷子戳碗裏地米飯,力氣小小的,連抱怨都不敢表現出來地樣子。


    池啟低著頭抿嘴無聲地笑了下,哼,別以為我這樣就放過你。


    池啟看著陸鹿說:“你臉紅什麽?低著頭是在想怎麽繼續騙人?”


    剛才聽到池啟說起酒的時候,陸鹿以為他知道自己為了躲開陪池啟回家的事情才故意把自己弄成那個樣子的,但是一聽到池啟終於放過了這個話題,她又不確定了。


    從池啟之前的表現來看,如果他知道自己做了這樣的事情,怎麽可能會這麽簡單放過她?


    想到這裏陸鹿不禁看著池啟,帶著疑惑。


    “說話。”池啟說。


    “我沒有騙你。”陸鹿說。


    “是嗎?”池啟問。


    陸鹿沉默,池啟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戲謔,端起旁邊的湯,剛喝了口就聽到陸鹿說:“是真的嘛。”


    “噗!”池啟差點被這句話嗆到,捂住嘴猛咳。


    剛剛小鬆鼠是在……跟他撒嬌?


    陸鹿見狀連忙給跑過去他遞了張紙巾盒,一把抽出了很多紙巾,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拍著他地背,池啟惱怒地看向她,剛想說些什麽,卻在看到陸鹿眼底的笑意時驀然頓住,短暫的失神。


    原來小鬆鼠,笑起來的時候,是這個樣子。


    和summer不一樣的,溫柔。


    他們認識這麽久,他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陸鹿在他麵前,露出這麽輕鬆的笑容。


    陸鹿第一次見到池啟噎到嗆水,心裏有些奇妙的……得意?


    那種感覺,好像……真的是得意哎……


    見他直直看著自己,陸鹿鬼使神差地叫了一聲:“池啟。”


    “你叫我什麽?!”池啟問道。


    陸鹿淺淺的笑著把紙巾塞到他手裏:“你擦擦嘴,沾到水了。”說完指了指唇角的位置。


    說完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池啟抿著嘴角,拿紙巾擦了擦唇角的水,忍住了即將出口的笑。


    最近,和陸鹿的相處,逐漸能看到她真性情的模樣了,一點一點的,像是尋寶,池啟不怎麽著急,對於這件事,他有著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耐心。


    中午在別墅吃完飯,池啟還……把碗“親自”放到了水池裏……


    陸鹿跟前跟後的想要幫把手,可是池啟總是用眼神製止她的行動,她雖然總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是卻也沒有辦法……


    池啟總是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卻一次又一次地……做一些她沒有想到的事情。


    麵對這樣的池啟,她本就稀薄的抵抗力,更是脆弱到約等於沒有……


    陸鹿寫下自己名字的時候被池啟又推回房間的時候,突然想到兩人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當時的池啟和現在的池啟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不知道為何,心裏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抬眼看了下跟著她躺在旁邊的池啟,發現他閉著眼睛好像已經在休息,他的呼吸平穩,手還一直牽著陸鹿沒有放開。


    陸鹿看著這樣的池啟,竟然有些不習慣。


    池啟以前,都是從身後,抱著她睡覺的。


    現在突然不抱著她了,她總覺得自己身後空落落得。


    陸鹿這般想著,不知不覺也閉上了眼睛。


    要是時間過的慢一點,再慢一點,就好了,陸鹿閉上眼之前還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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