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池啟最後的決定是什麽,既然他已經做好了讓他一世無憂的準備,能讓他順著心意活著,或許才是最好的辦法。


    孫皓在酒吧吧台處找到了全身散發著“我快來帶我走”的氣息的孫驍驍,這個女人,半個小時前給她打電話隻說了酒吧的名字就不說話了,等他匆忙趕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在電話那頭醉醺醺的樣子不是作假的。這樣總是自說自話的孫驍驍,真是讓他恨不得再也不跟她有關係。


    可是,聽到她一個人在酒吧,竟然還是會擔心,急急忙忙的趕過來。


    見到孫驍驍旁邊已經放了兩個空的酒瓶子,他走過去將她倒酒的動作攔了下來。還被嘟囔著找酒的孫驍驍不輕不重的給了一個耳刮子。


    孫皓幾乎克製不住自己的戾氣,想把她直接扔下不管了,可是看著孫驍驍坐都坐不住的樣子,還是狠不下心。


    孫驍驍看著眼前的酒杯被人搶走,抬眼看到來到旁邊的孫皓,突然一個激靈清醒了些,她推開孫皓,自己伸手示意酒保又幫她拿了個杯子:“你怎麽來了?”


    孫皓在一旁坐下,搶過孫驍驍的杯子倒酒喝了口,對孫驍驍撇了撇嘴打趣道:“嗬,你倒是有臉問我?我為什麽來這難道你不知道?”


    “嗬。”孫驍驍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孫大少爺,是我又怎麽惹著你了嗎?”


    “……”孫皓簡直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撇撇嘴,“你確定你不記得了?”


    “記得什麽?”孫驍驍又取了個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喝了口酒。


    孫驍驍打電話的時候孫皓剛好準備下班,他想著孫驍驍這個時間就去了酒吧喝酒,應該還沒吃飯,便讓酒吧去準備幾份吃的,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現在還不走,隻是看著孫驍驍又開始喝酒了的樣子,這才試探著問她:“怎麽?借酒消愁?”


    孫驍驍倒酒的動作頓了一下:“關你什麽事?”


    孫皓道:“嗬,你叫我過來,倒是自己給忘了,怎麽?喝醉了酒就可以裝模作樣了。”


    孫驍驍對他的諷刺絲毫不在意,慢悠悠地喝了口酒,才又說道:“孫大少爺可不要冤枉好人,我這不是清醒著麽?”


    她覺得自己頭昏腦漲的厲害,隻是看著孫皓在自己身前,一點都不想認輸。


    “……嗬,怎麽樣?酒還沒喝夠?”孫皓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食物在吧台擺好,在孫驍驍麵前擺好了筷子,卻也不多說什麽,隻是自己開始吃了起來。


    孫驍驍翻了翻白眼,用手在孫皓頭頂比劃了兩下想著如果自己真的揍他一頓會不會被打回來,她以前怎麽沒發現,孫皓是一個這麽別扭的人。


    孫驍驍:“跟你沒關係。”


    孫皓吃了一會,又問:“你一個人?怎麽,給我打電話的時候竟然沒說路鹿在這裏。”


    “關你什麽事兒?”孫驍驍說。


    ……


    今晚過來,孫皓從孫驍驍口中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


    關你什麽事……


    這倒是稀奇了,孫驍驍,竟然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說這種話?


    “不關我的事兒你大晚上叫我出來!”孫皓說,“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竟然一個人大晚上的到了這種地方?”


    “我樂意。”喝過酒的孫驍驍,簡直油鹽不進。


    孫皓學著孫驍驍的樣子,翻了翻白眼,將酒保端上來的一份小吃放到她麵前:“喝那麽多酒,吃點東西。”


    孫驍驍看了孫皓一眼,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又接受了他的好意,她實在是頭暈,隨意吃了兩口,可是是在沒什麽胃口又倒了杯酒。


    孫皓嘖了一聲,又說:“不吃算了!”


    孫驍驍哼了聲:“關你什麽事。”


    孫皓:“……”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


    明明說過不想再理這個女人的,結果一個電話打過來,又跑了過來。


    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自己一個人跑到這裏喝酒,也不知道你為什麽給我打電話又不說清楚,但是,你一個女孩子,不要再這樣糟蹋……”孫皓說。


    “我樂意。”孫驍驍打斷他,還是這句話。


    “嗬!”孫皓猛地站起來,“不用我管是嗎……?”


    孫驍驍的手頓了下,沒說話。


    “……說話?”孫皓問。


    孫驍驍沉默了半晌,依舊是三個字:“我樂意。”


    “……”


    看著孫驍驍油鹽不進的樣子,孫皓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什麽,他自己氣的不知道要死,可是孫驍驍卻一臉無所謂。


    池啟回到別院的時候已經深夜了,屋裏一片漆黑,他不知道路鹿是不是已經睡了。


    按開客廳的燈,池啟回了臥室。


    昨天和爺爺喝茶的時候,池啟就看出來了,和老人家相處時候的路鹿總是十分有耐心的。


    隻有交談幾句,便能輕易卸下心防。


    可是麵對池啟的時候,卻總是時不時的要露出瑟縮的一麵。


    想到這裏池啟沒有絲毫猶豫,伸手推開了房門。


    隻是,房間裏麵沒有開燈,透過從窗戶外麵傳來的光亮,池啟看到路鹿側躺著,微微弓起身體。


    他快步走過去,在床腳的位置站定,出聲道:“路鹿。”


    路鹿沒有回答,保持著曲著身體的姿勢,似乎還在薇薇顫抖著。


    做噩夢了?池啟微微皺眉,卻不再打算叫醒她,走到床邊彎腰就打算把她抱回房裏,可是,當他的手碰上路鹿的時候才發現哪裏不太對勁。


    路鹿的皮膚很燙,而且臉上似乎有著很多的汗。


    池啟伸手按開旁邊的燈,屋內驟然亮起的光將要錢的情景印入眼底。


    路鹿弓著身體側躺的樣子,池啟也看的清楚,他看到路鹿眼睛緊緊閉著,下嘴唇咬得發白,她額前耳後的頭發都暈的濕透了,雙手一直捂著肚子的位置,像是難受了很久的樣子。


    池啟狠狠皺了皺眉頭,臉色變了,他拍了拍路鹿的小臉:“小鹿?”


    路鹿似乎是在厚黑的睡夢中聽到了池啟的聲音,她艱難的睜開眼,池啟看到她的眼睛裏還有著朦朧的水汽。


    他看到路鹿張了張嘴,小小聲地說著:“池總……你回……”


    可是,話還沒說完,路鹿被胃裏翻滾著的一股巨大的惡心感侵襲,她虛弱的一手推開池啟,掙紮著想要下床,可是腳一沾地就踉蹌了一下,差點軟倒在池啟身前。


    可是還好被池啟扶了一下,讓她沒有這麽輕易的倒下。


    路鹿渾身都沒有什麽力氣,池啟措手不及的下意識扶穩了路鹿,踉蹌了一下,但卻隻退了一步就穩住了身形,她伸手一撈把路鹿拉到懷裏,皺眉問:“你這是怎麽了?想去哪兒?我先送你去醫院。”


    路鹿沒有辦法,想要推開池啟自己站著卻站不穩,隻能靠著池啟,隻是內心的惡心感讓她幾乎快忍不住,隻能對池啟說:“……洗手間。”


    池啟聽到路鹿的話,便直接彎腰將她抱了起來,送她去了洗手間。


    隻是,剛到洗手間,把人放下的時候,路鹿就趴在馬桶旁吐了起來。


    她虛弱的坐在洗手間的地上,一手按著胃部,一手扶著馬桶的邊沿,喉嚨發出難受的幹嘔聲。


    池啟半蹲在她旁邊用手幫她輕拍著背部,眉頭緊緊皺著,不知道眼前的情況是什麽。


    路鹿不是第一次這樣了,上次送她到醫院的狀況還曆曆在目。


    如果說上次隻是因為喝醉了,那這次,又是因為什麽?


    路鹿大概先前已經吐了很多次了,胃裏已經沒有了東西,隻是時不時的吐一點酸水。


    她覺得自己的喉嚨裏都是酸澀的味道,連帶著空蕩蕩的肚子也十分的難受。


    隻是,當她吐完後,撐著台邊喘氣,胃裏傳來的絞痛讓她全身乏力,疼的渾身難受。


    路鹿緩了兩秒,伸手想要出去拿杯子接水漱口,池啟卻將一杯接好的水遞過來給她。


    “謝謝,”路鹿接過來,給自己酸澀的喉嚨緩了緩。


    池啟扯過一邊的毛巾幫她擦了擦嘴,問:“好點了嗎?我先送你去醫院。”說完將人打橫抱起來就往外走。


    “等一下!”路鹿叫住他。


    “這個時候你還鬧什麽別扭?”池啟腳步不停地往外走。


    “不是……”路鹿頓了一下,“你……衣服髒了。”


    池啟低頭看了看自己,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路鹿吐了一些東西在衣服上,隻是剛才太著急了,沒有注意到:“……”


    池啟平時一直是一個潔癖比較嚴重的人,可是剛剛,他卻光顧著擔心,完全忘了這件事,如果不是路鹿還記得提醒他,他估計就這樣出門了。


    他把路鹿抱出來放在客廳的沙發上:“等我一下,再忍忍。”說完就立馬回房換衣服了。


    路鹿看著他的背影,難得見到池大總裁這樣窘迫的樣子,突然有些想笑,但是很快卻又因為疼痛蜷縮了身子。


    池啟換衣服的速度很快,隻隨便套了件襯衫和褲子就出來了,他出來的時候,路鹿還是捂著肚子蜷縮在沙發上的樣子,他忽視了心底的那一抹心痛,抱著路鹿就出了門。


    下樓的時候路鹿無力地靠在池啟的胸口上,胃裏一波接一波的疼痛讓她有些緩不過氣來,隻能雙手用力地捂著胃部。


    “再忍一下,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池啟的聲音在電梯裏響起,像是給疼痛中的路鹿帶來了許多的安慰。


    即使經過了長時間嘔吐和胃痛的反複折磨,路鹿在全身無力的狀況下,精神也一直不太好,隻是抱著自己的懷抱太過溫暖,路鹿暈暈沉沉的,竟然覺得胃裏的不舒服緩解了很多。


    路鹿想,池總的懷抱,還是一如既往的,很溫暖。


    路鹿微微睜開眼,從自己的角度,看到的池啟的側臉,那張一直讓她不敢靠近的臉,現在卻因為她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如果真的不是她想太多的話,池啟現在,肯定多少是關心他的吧。


    路鹿恍惚地想著,慢慢瞌上眼,自我欺騙的將頭縮在池啟的懷裏,似乎在試圖用對方身體的溫暖保護自己。


    醫院離得不遠,以往雖然都是把醫生直接交到家裏,可是今天時間不早了,而且路鹿的樣子,還是要趕緊治療,所以便開車帶她去了最近的醫院。


    看過醫生之後,路鹿便被安排到了病房住院觀察吊水。


    “謝謝你。”


    路鹿虛弱的靠在病床上,對池啟說道。


    “嗯。”池啟在旁邊的凳子坐下,看著藥水還有三分之二,便先不急著去拿藥,隻是,他也不放心現在離開。


    醫生雖然說沒什麽大事,但是看著路鹿反複吐著酸水的樣子,還是放心不下。


    雖然知道她難受,可是也沒有什麽辦法,隻能時時為她備上溫水,讓她最起碼可以舒服一點。


    幸好的是,吊過水後,路鹿的身體才漸漸舒服下來,池啟提著的心才慢慢放了下來,他把杯子放到一旁,重新抽了張紙巾幫路鹿擦了擦耳根和脖子處的汗。


    路鹿瑟縮了一下,對池啟的舉動避之唯恐不及……


    可是……


    池啟一隻手控製了路鹿的胳膊,不讓她動,她沒有辦法,隻能任由池啟動作。


    路鹿對眼前這個一言不發的男人說道:“我好多了,可以自己來的,謝謝你。”


    目光觸到路鹿回避的視線,池啟擦汗的手停頓了一下,將紙巾丟到腳邊的垃圾桶,又幫她扯了扯被子,才說:“我現在出去給你拿藥,你在這乖乖躺著別動,我會給你帶你能吃的東西回來,你在這等著我就好。”


    路鹿看著池啟驟然離去的背影,隻覺得心裏的某個角落被妥帖的溫暖了,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輕笑出了聲。


    藥房就在距離病房不遠的地方,池啟雖然還去買了路鹿能吃的粥,但是,還是很快就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他拿手探了探路鹿額頭上的溫度,發現沒有之前燙了,才放下心來。


    路鹿醒著,看著池啟的動作不敢躲,隻能紅著臉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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