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分明是年夜飯,團圓飯,她一個外人,為什麽要去呢?


    她和summer說,summer沒有心思聽,她……


    就隻能自己琢磨……


    “小鹿,老爺子說,今年的年夜飯,希望你跟著打個下手,不是希望你做什麽雜物,隻是池家有個傳統,池家的女子,成年之後,便都要在過年夜的時候做上一兩個飯菜,今年summer小姐應該沒有這個心思了,既然你也一起,那你便幫著一起做了吧。”


    管叔是這麽跟她說的,她覺得做個飯菜無所謂,便直接答應了,和池啟說起的時候,也沒有特意提起,可是,她沒想到,隻是因為她的這一個“覺得”,會讓池家的大年夜,出現……


    巨大的混亂……


    每到過年的時候,南城總是格外的溫暖,大街小巷都是紅彤彤的。


    對聯、燈籠、門像、甚至是高樓大廈上的霓虹燈,都是熱鬧、溫暖的樣子。


    池家上下其實也是一派紅彤彤的景象,可是,卻讓人感覺格外的壓抑……


    老爺子等到開飯的時候才從房間出來,池家的分支今年都被要求在自己家過年,老宅裏,也就隻有池騁、池啟、summer這幾個小輩帶著他們各自的親近的人。


    路鹿從出廚房門的那一刻開始,就看到他們幾個人各自占著沙發的一個角落,互相不說話,隻有聶遠,不知道為什麽竟然出現在這裏,一直試圖緩和著氣氛。


    “小summer,要吃水果嗎?”


    “池啟,今年的年夜飯你怎麽不去廚房幫你家小可愛的忙?”


    ……


    他跟所有人搭話,卻偏偏不理會坐在一旁鐵青著臉的池騁。


    這個春節的大年夜,路鹿便在食不知味的茫然中度過了。


    她看不懂池家上下貌合神離的相處方式,正如池啟看不懂,她分明喜歡他,卻總是想盡方法躲開他。


    第二天池啟帶路鹿去超市買年禮。


    池家的年貨和年禮都是由老管家負責統計和購買,池啟從沒有像這樣上街買過年貨。在南城,有著年尾回家過年,年初上熟人家送禮的習俗,所以一到年尾和年初出來趕集辦年貨和買年禮的人就非常多,雖然是在相對比較昂貴的高等超市,也是人擠著人,腳尖碰腳跟,池啟一米九的身高竟然被幾個大媽擠得倒退了幾步,讓他徹底體會了一番什麽叫趕集日。


    路鹿先帶他去買了幹貨和零食,結完賬又提著兩大袋東西去買了紅包、大禮包、茶葉之類的東西。等逛完下來,兩人手裏都提了兩個大袋子。


    由於趕集的人太多,池啟的大衣被擠出了不少的褶皺,看起來一丁點大少爺的氣質都沒有了。


    或許是池啟狼狽的樣子反而讓路鹿覺得親近,路鹿見狀竟然敢開他玩笑:“早知道讓你穿管叔的軍大衣來了。”


    池啟臉色一變,笑道:“年一過,果然人就不一樣了啊。”


    路鹿:“……”


    剛剛好像是真的有一點得意忘形了。


    路鹿滿臉通紅,隻好低著頭裝作什麽也聽不懂的樣子去找車回家。


    年裏置辦好了,家裏也收拾了過年留下的東西了,接下來就等著池家老爺子吩咐他們出門送禮了。


    除夕的前一天,路鹿還記得自己,忍不住問過池啟:“你真的打算在老宅過年嗎?”


    “你要問幾遍?”池啟看了她一眼,帶著戲謔。


    這……是諷刺她嗎?路鹿嘴角不自然的咧著,然後說:“我隻是覺得……summer小姐的狀態……”


    “沒事,她會好的。”池啟打斷他,摸了摸她的耳垂,“再說老爺子也說,希望summer在家。”


    “什麽?”路鹿愣了一下。


    “老爺子。”池啟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怎麽,不相信爺爺跟我說過這些話嗎?”


    路鹿:“……”


    聽說自己要跟過來一起過年的時候,路鹿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來了,感覺比第一次去南城集團應聘的時候還要緊張,不同的是上次光緊張,這次更多的竟然……是激動!


    她明知道自己是以什麽樣的身份參加她們的家宴的,但是,哪怕是這樣微不足道的身份,都讓她暗自欣喜。


    “真的嗎?”路鹿不敢置信地,下意識地揪著池啟的袖子,不停地問,“我……我真的要跟你們一起過年嗎?真的嗎?”


    “當然是一起。”池啟嘖了一聲,伸手掐了她的臉一把,說:“就這麽點出息?你不是想一起過年嗎?滿足你了。”


    雖然……她是真的想和池啟一起過年地……


    可是……


    她什麽時候說過嗎?


    “可是,可是……”路鹿有些語無倫次,抓著池啟的手鬆了又緊,“可是我……我和大家地關係……怎麽……怎麽……”


    “怎麽怎麽怎麽怎麽,”池啟打斷他,狀似嫌棄地說,“哪裏來的那麽多問題,跟著我就好了。”


    路鹿清晰地記得,當時完全不在意他的話裏的“惡意”,感覺自己腦子都亂了,眼巴巴地看著池啟,直看得他受不住,投降地說:“我爺爺已經知道我們的事情了,再加上我沒有讓你一個人過年的想法,所以,今年跟著我在老宅團年,明白了嗎?”


    路鹿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明白是明白,可是他還是覺得吃驚!當然更多的是感動和激動。老爺子竟然會允許她和池啟一起,坐進家宴上!


    看她還是一臉發懵,池啟不甚溫柔地揉了揉他的頭發,說:“別一副又要哭出來的樣子,愛哭鬼。”


    “我才沒有。”路鹿反駁道,但是聲音跟平常還是有點點的不同。


    池啟伸手將她攬進懷裏,說:“爺爺說,今年過年不會有太多人,隻是我們家裏的幾個人一起。”


    “但是……但是我……”路鹿還是很不好意思。


    “哪有那麽多但是,在我的身邊,你隻需要聽我的話,其餘的事情都不用多想。”池啟輕飄飄地說。


    “……”路鹿選擇沉默,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對池啟的無條件“服從”。


    讓路鹿出乎意料的是,池老爺竟然像是對她要留下來過年的事情,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竟然還讓管叔過來,讓她負責家宴的一個環節。


    她那個時候,才從管叔的口中知道,池啟早在前兩天就已經先跟爺爺打過招呼了,隻是路鹿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當天晚上就輪到路鹿睡不著了,她被池啟抱在懷裏,一點抗拒的心思也不起,甚至在池啟親吻她的時候,自覺地迎合,她激動地說:“你知道嗎?我家裏從來沒有這麽多人一起過過年,每年過年,都隻有我和媽媽兩個人。”


    “你的高興就值這麽點獎勵?”池啟挑眉,手指輕輕在他腰上打著節拍。


    路鹿想了下,覺得自己應該好好感謝池啟。於是親了親他的嘴唇,又親了親他的耳尖,湊過去低聲說了一句話。


    池啟手指一頓,改為狠狠捏了一把她的細腰,壓低嗓音說:“這是你說的,到時候可別哭著求饒。”


    池啟每次壓著嗓音說話都帶著一絲低啞的性感,撩人心扉。路鹿每次都得臉紅了一下,隻能順從他的心意說:“你說的算。”


    她這話讓池啟下腹一熱,大手一按,將她壓近自己的小腹,然後扯掉礙事的褲子,手指靈活地鑽進去。


    路鹿縮了縮脖子,被她弄得渾身發熱,又怕池啟會聽到自己的聲音,隻能咬著牙不發出聲音。


    池啟抵在路鹿腿間,摩擦的讓她渾身發燙,不自覺地也有了濕意,被池啟折磨的整個人都在發抖……


    時候,路鹿靠著他微微喘著,池啟用紙巾幫她擦幹淨,又抱她進了浴室清洗幹淨,然後又把自己洗了幹淨回來躺下將她抱在懷裏。


    “先收點利息,下次再好好收拾你。”池啟摟著她,吻了吻她的發旋,“睡吧。”


    “晚安。”路鹿拿頭蹭了下他,第一次沒有提醒自己這一切都是假象,隻是摟著池啟,安全感,滿滿,又心滿意足地睡覺。


    “……”池啟沉默了幾秒才回了句,“晚安。”


    明明滿心期待著的年夜飯,最後卻是那樣的場麵,路鹿想起來,還覺得不真實。


    采購完年裏之後,路鹿跟著池啟又回了老宅,summer和聶遠正在沙發旁聊天。


    路鹿進了客廳,看到這個情況,便放下東西,給他們分別倒了茶,隨後在看到池啟在summer旁邊坐下,便又帶了點不好意思,給他也倒了一杯:“池總,家裏沒有你喜歡喝的咖啡了,你還是喝點茶吧。”


    “嗯,沒事,這個也挺好的。”池啟笑道,看了眼坐著不說話的兩個“年輕人”說,“summer終於舍得坐到客廳裏來發呆了,也算是一個進步。”


    路鹿沒忍住,也跟著笑了,然後便被池啟拉著坐下,坐在旁邊聽他們聊天。


    過完年的第一天中午,大家隻是簡單吃了點,吃過午飯後路鹿便開始著手準備晚飯,以往都是家裏的傭人做飯,今天難得家裏的氣氛比昨天好了許多,路鹿便讓傭人幫忙打下手,打算自己做一頓豐盛的晚飯。


    隻是,路鹿怎麽都沒有想到,在有著傭人的池家老宅廚房裏,竟然會出現池啟。


    她看著他走進廚房,僵著臉問她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然後被路鹿一臉茫然的塞了個蘿卜之後,便自顧自的坐在了垃圾桶旁的小凳子上,從傭人手上接過削皮器開始削皮。


    於是,本來打算一心一意做飯的路鹿,總要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池啟,然後被傭人阿姨嫌棄了很多很多次。


    有了池啟這個神助手,路鹿於是就變成了豬隊友,然後這個豬隊友就從“主廚”被流放去洗菜了,臨走前還被傭人和池啟都嫌棄了一把。


    洗了一大堆菜的路鹿心裏的吐槽已經滿滿了,就等著在心裏的小賬本上給池啟記清楚一筆又一筆的小問題。


    池啟過來幫忙的時候,看到路鹿坐在矮凳上,小小的身子微微彎著腰,腳邊放著洗幹淨的蘿卜、芹菜、蔥、大白菜。


    他走過去,從背後用手肘撐著路鹿的肩,湊上前看了看,問:“洗完了嗎?”


    路鹿知道他是明知故問……不知道怎麽回答……便也不理他,把剩下了一顆大白菜放到水裏,接著開始洗。


    池啟卻覺得,難得鬧了次脾氣的小鬆鼠萌死了,趁著沒人注意到他們這裏,一手摟著路鹿的脖子,一手探到洗菜盆裏握住她的手,說:“水涼了嗎?要不要我再給你加點熱水。”


    本來之前,池啟削蘿卜的時候,她怕池啟削菜的時候冷,給他用的水都是兌過熱水的。


    路鹿心裏哼了一聲,說:“不涼,謝謝池總。”


    “噗。”池啟沒忍住笑出了聲,摟著她說,“生氣啊?”


    “沒有。”路鹿把白菜往水裏一放,“我去幫忙了。”


    “不準。”池啟強勢地親了口她的脖子說,“雖然你做飯的味道我很喜歡,但是,我更喜歡你笑著做飯的樣子。”


    “……”路鹿又在哼了聲,被池啟親過的地方癢癢的,她偏了偏頭說,“池總,會有人看見的。。”


    “看見也沒關係。”


    路鹿聽見了,便伸手要推開他,卻又聽見他說:“過來。”


    “……”路鹿又推了他一下,“我去幫忙了。”


    “說了不準。”池啟拽住她不讓走,又重複了一次。


    路鹿看著池啟裝模做樣嘟起的嘴,好像知道池啟這是在要好處,便回頭看了看其他人,發現沒人注意這邊,湊過去親他的嘴唇,哪知還沒碰到,池啟突然湊過來,加深了這個吻。


    “……”路鹿被嚇了一跳,猛地縮回去,睜大雙眼看著他,“你!”


    話還沒說完,又端起洗幹淨的菜側身走了。


    池啟看著他的背影,勾起唇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心情愉快地說:“小鬆鼠,知道我的厲害了嗎?”


    路鹿和傭人們一起做了滿滿一大桌的菜,按照管叔給的菜單和家裏人的喜好表,每個人喜歡的菜都有,葷菜、素菜、主食、小吃、甜點應有盡有,將整個大圓桌都擺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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