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表姐啊!”我心裏突然特別難過,不知道表姐怎麽突然變成這個樣子,她被帶來這裏一定遭受了什麽重創。


    “確實是表姐,可是你也看出來了,她變了!我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淩墨按住我的手,阻止我再次衝動。


    “那現在要怎麽辦?”我著急地問道。


    淩墨沉吟了一會,方道:“荷兒,你和白麵在這兒等著,哪都不要去,本王與綠魔王曾有交情,待本王先去探探情況。”


    我想跟他一起去,卻迎上他不容拒絕的眼神,隻好將話咽了回去,乖乖地點頭。


    他囑咐白麵好生照顧我,便獨自一人走向洋房的大門,門口的守衛左右看了看,見無人,便領他進去了。


    我和白麵百無聊賴,便聊起天兒來。


    “白麵,你剛剛挺有勇氣的,竟敢當麵頂撞冥王。”


    他操著一口東北口音,一臉無所謂:“哼!魔王不配做冥界的冥王,他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奪取寶座,冥界上下多半是不服他的,我本來就是一名不死之鬼,早活夠了,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怕啥嘛!”


    他這個答案我還是比較滿意的,便試探著問:“那你覺得,小冥王怎麽樣?”


    “小冥王統領冥界自然是最順理成章的,隻是他似乎還不願意擔任。”他皺著眉搖了搖頭,似乎也有點不明白。


    “你們在聊什麽?”


    背後突然傳來一個利落的女聲,我一驚,躲已經來不及了,隻好與白麵轉過身。


    “姐姐!怎麽是你?”見到來人是表姐,我欣喜地朝她奔去。


    她用手一擋,冷著臉道:“你站住!你是誰?誰又是你姐姐?”


    我愣了愣,方才的失落又湧上心頭,是了!她已經變了!


    瞧她的服飾那樣華麗,她的妝容如此豔麗,她的身後站著一排婢女,她的眼神犀利冷漠,她哪裏還是我那溫婉的表姐?


    可我心裏還抱著一絲希望,於是我小聲地道:“姐姐,我是荷兒呀,你是不是不方便認我?”


    我心想,她可能所什麽原因所迫,不敢在眾人麵前認我。


    她一聽,很激動地問道:“荷兒?你就是明荷?”


    我高興極了,表姐認出我來了。


    “是啊!姐姐,我是明荷,你終於想起我啦?”


    白麵這時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角,小聲地道:“荷兒姑娘,小心被她傷了,她現在功力可不淺!”


    我正高興中,便暫時沒有理會他。


    表姐一步步走近我,眼中的冷漠更添了幾分憎恨:“你就是明荷!殺了我兒子的明荷!”


    我一聽,驚得連連後退,表姐果然恨我殺了她的魔胎,她果然是恨我的!


    “你還我兒子的命來!”她突然雙眼變得血紅,張開雙手,雙手慢慢變成了樹樁壯,還長出嫩綠的葉子來!臉上紅筋一根根凸出,像一隻樹妖!


    我幾乎嚇瘋了,她怎麽變成這樣了??


    白麵反應極快,拉起我便往後山跑,我仍死死盯著離我們越來越近的表姐,實在不敢相信!也不能接受!


    可是,現實完全容不得我多想,表姐那樹樁上的枝葉已經近在眼前,如網狀密密麻麻的枝葉往我臉上卷來,我終於緩過勁來,和白麵一起沒命地往前跑。


    因為我們在樹林裏麵,這些樹也是極其奇怪,枝葉都連得特別緊密,相互交錯,交織成一張張大網,將我們頭頂的天嚴嚴實實地蓋住,極少有陽光灑下來,而且我們也沒辦法利用法術飛走。


    這大概就是幽冥山的奇特之處!


    “明荷,你個賤女人,還我兒子命來!”表姐還在我後麵追喊著,她竟然叫我‘賤女人’,我突然頓住了腳,眼淚唰地落了下來!


    “明荷姑娘!走啊!”


    白麵在喊我,我定在原地,怔怔地看著怪物一般的表姐,心中一片悲涼。


    她的樹枝像爪子一樣箍住了我的脖頸,藤蔓緊緊勒著我的喉管,也不知道是窒息還是心疼,我的淚又撲唰唰地落下來。


    淚水滾落到她的枝蔓上,立即發出滋滋滋的聲音!沾到淚水的枝蔓從樹葉開始迅速枯萎了……


    “啊啊!!”


    劉紫大叫著,收回了雙手,我脖頸上的藤蔓慢慢縮了回去,從她的手腕處消失了,她的手臂出現了幾道黑色的裂痕,想必那就是我的淚傷到的她的枝蔓所致的傷痕。


    白麵驚異地看著我,半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同樣驚異地看著我的,還有劉紫與她的婢女。


    劉紫瞪著血紅的雙眼問我:“明荷,你到底是何妖魔?區區眼淚竟能傷我?”


    我苦笑道:“既然有人告訴你,是我殺了你兒子,他為何沒有告訴你,明荷是什麽妖魔?”


    她繼續瞪著我:“哼!這個我也不想知道!你隻說,你這個賤女人為什麽要殺我兒子?”


    我又定定地看了她許久,沉沉地歎了口氣,那樣溫婉的表姐,如今怎麽成了這副模樣,出口閉口‘賤女人’,她以前哪,可是叫我‘傻丫頭’的。


    我不緊不慢地道:“你可知,你是誰?你的兒子又是怎樣來的?”


    “我是誰?瞎了你的狗眼嗎?我是綠魔王的王後,我兒子是我們恩愛所生!我素來與你無仇,為何要痛下殺手?”


    她再次爆粗口,口中所言皆像背書一樣,似乎是一套瞎編的記憶被直接植入了她的腦內,並且覆蓋了之前的記憶。


    我嚐試著試探她:“如果我告訴你,你原本是人類女子,被綠魔王擄來這裏煉活人僵屍,而後被他看中,因遭受強暴而懷上魔胎,所以,我為民除害,也是為了救你,而……”


    “你胡說!滿口胡言!曾經這宮裏也有一個不人不鬼的瘋女人說著這些瘋話,比你說得還動聽呢!可惜呀,被我殺了,分屍給其它的活人僵屍吃了,哈哈哈!”


    我眼裏泛著淚花,咬牙問道:“你,你怎麽變得如此狠毒?”


    “我狠毒?那個瘋女人還不是妒嫉我的王位,綠魔王英俊瀟灑,位高權重,誰不想做他真正的女人,我劉青生來就是做王後的!什麽平凡人類身份,都是騙人的!不可能!”


    她的名字被改成了‘劉青’,像是全身被換了一次血,連性格都變了,我不再試圖去點醒她,也不想再做任何的解釋,心裏隻有落寞和對綠魔頭的憎恨。


    到這個時候,我已不再是為了幫助淩墨複興三界而沉淪於這漩渦中,很大一部分因素是與魔界從此結下的仇恨。


    白麵小聲催促我道:“荷兒姑娘,別跟她廢話了,我們趕緊走吧,她如今已知道你的眼淚可以傷她,待她下一次出手就沒那麽容易逃脫了。”


    我點了點頭,準備和白麵瞬移,我試過,我的瞬移法在幽冥山不起作用,白麵或許可以。


    “想逃?哈哈哈!沒那麽容易!看招!”


    她一聲大喝,我腳下的泥土開始劇烈地大麵積地翻動,被地上粗大的樹根一塊一塊地拱起來,我和白麵隻好跳來跳去地躲避那些往上拱起的泥土。


    可是,周邊所有的泥土都被攪動開了,我實在無地落腳,突然被拱起的一塊大石頭重重絆倒了!雙手剛著地,便被地底下兩根巨粗的樹根綁住了手臂!那樹根力大無窮,箍得我的手腕極疼,仿佛血液都要被箍住不能正常流動。


    “啊!!”我疼得隻能嘶啞地喊著,大張著嘴,卻喊不出來。


    緊接著,我身後一聲巨響,我聽到白麵的聲音,他也倒下了!


    我意識到表姐劉紫這可能是被煉化成樹妖了,跟活人僵屍唯一的區別是,她還有人的思維,隻是這思維也被魔化了!


    隻有樹妖才能有如此強大的功力,能控製整片森林的生靈,難怪白麵甚至不敢跟她正麵交鋒,隻想著帶我趕緊走,早知如此,我應聽他的。


    我的手漸漸失去了血色,變得白森森,血液是真的已被截流,不能流入到我的手臂了,痛感神經也慢慢失去作用,我感覺不到痛了!


    “我的手會不會廢掉?”


    我哭著小聲地自言自語。


    “不會的,荷兒姑娘,別擔心!白麵一定會帶你出去!”白麵吃力地道。


    我轉過身看向白麵,他比我還要慘!他是整個身子都被如麻的巨大的樹根死死地箍住了,而且更可怕的是,那些樹根在劉紫的指揮下,開始卷食他的身體,就是要將他的身體慢慢卷入地下,然後作為養分享用掉!


    白麵的身體呈弧狀,慢慢往下彎曲,他身上已經出現一個大洞!


    我承認我的眼淚真的特別淺,我又不爭氣地啪嗒啪嗒地開始落淚了,心裏既愧疚又害怕。


    這一次,眼淚落在那些樹根上竟然不起任何作用了,看來那些枝蔓是從劉紫身上直接生成,所以能傷了她,這些樹根是森林裏原本就有了,所以我的眼淚根本也不傷它們。


    森林裏原本就有的……


    我心裏默念著這一句,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淩墨說過,我的血可以扭轉乾坤,但我現在雙手被禁錮住不方便用血,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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