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到了一個碎臉女人,但她的身子是大黑鳥一樣的身子,長得特別奇怪!”


    淩墨點點頭:“嗯,這就不難解釋,她為什麽會帶你去那間浮在海麵上的小黑屋了。”


    我詫異道:“什麽不難理解?難道你認識那個碎臉女人?”


    “並不認識,但是聽說過一個人的傳說,三界的大黑鳥之所以能存在上萬年,是因為它們吃了一個人的肉而變長壽。”


    “誰的肉?就是那個碎臉女人的?”


    “這個問題問得好!碎臉女人之所以會帶你去那個小黑屋,是因為她是當年唯一逃出小黑屋的一員,但是命苦的是她逃出來之後,在海麵上漂浮了數月,雖然勉強活了下來,但是身體已經被海鳥啄得隻剩臉部,臉上的肉也幾乎被全部啄爛。”


    我心有餘悸地道:“就是我看到她的那幅樣子?”


    淩墨歎了口氣,點點頭。


    “她的生命力真的好強,被啄得體無完肉,竟然還活著!”


    淩墨接著說道:“是的,這就是她的特別之處,她原本隻是一個砍柴女,因為救了王母的婢女,而給了她長壽永生,然而卻最終活得生不如死!”


    “等等,救了王母的婢女?難道……她救的是前世的我?”她瞪大了眼睛,難道那碎臉女人似乎對我的身世頗為了解,還假扮我媽媽。


    淩墨笑道:“荷兒向來最聰明!”


    我急切地道:“接著講,接著講,她是一個砍柴女,怎麽又會被關到那間小黑屋的?還是一間漂浮在海麵上的小黑屋!”


    “那個小黑屋裏……是,是她全村的人!”淩墨斷斷續續地說道,聲音竟然有些哽咽。


    “什麽?!!”


    “是的,她因為砍柴救了在凡間森林玩耍的你,而被魔界懲罰,將她全族村人關在黑暗海洋上的黑暗小屋裏,幾個月後,隻有她逃了出來,然而她將自己練成魔,繁衍了更多的魔鳥,也就是那些大黑鳥。”


    我很奇怪,一個砍柴女怎麽會被魔界處罰,便道:“她是魔界的人?”


    “不,她的村子被魔界強占,所以她們也被逼在魔界的統治下苟延殘喘。”


    我心裏又增加了幾分對魔界的憎恨:“可惡!那麽她練成魔、繁衍魔鳥的目的是什麽?”


    “吃人,吃神,然後恢複人身!”


    “可是,你知道嗎?淩墨,她將我帶到小黑屋之後,她失策了,她自己被她的族人……啃光了!而她的族人至今仍困在那小黑屋中。”


    我如果知道她的命運那麽悲苦,一定會想辦法幫她,斷不會與她為敵。


    “本王知道,她其實是一隻很矛盾的魔鬼,她訂立的三個遊戲規則,其實漏洞百出,一般人都能通過,這是她心善的地方。但本王萬萬沒想到,她會選擇死在自己族人的蠶食下!”


    說這些時,淩墨坐在池塘邊,一直靜靜地望著遠方,眼裏有無限憂傷,這個女子好像對他挺重要。


    “也許,她是覺得對不起她的族人吧。淩墨,我突然覺得,她輕易放過我而自己喪命,是為了讓我救出她的族人!”我如此猜測道。


    淩墨聽我此言,驚異地轉頭看向我,眼裏閃出希望的光芒。


    “是啊!本王怎麽沒有想到,她不能救贖她族人的靈魂,我們可以!”


    “快!我們去叫上表姐和莫離,一同前往黑暗海洋!”淩墨不由分說拉起我的手,便往回走。


    莫離和青女竟然已經扶著推著表姐的輪椅等在路口,我看見輪椅上的表姐仍是紗布纏身,看不見任何表情,心裏也就不大願意親近她,隻是默默從青女那兒接過輪椅,慢慢地推著。


    我們一行人走到白金沙灘,在炎日下烤著。


    “兩位大神,我們要怎麽去黑暗海洋?那可是魔界的禁地。”


    這話是青女問的。


    莫離摸了摸我的頭,笑道:“有荷兒在,我們自然就能去。”


    “莫離大神,手放老實點兒!”淩墨直接撂話。


    “是是是,惹不起惹不起!”莫離忙離我幾米遠,永遠沒個正形。


    “我要如何帶你們去呀?我去到那小黑屋也中是巧合呀!”


    淩墨笑看我:“那就再巧合一回。”


    “來!將你兜裏的東西拿出來。”他向我伸出手。


    “啊?你怎麽知道我兜裏有東西?”我知道他指的是我帶回來的那個小死屍的骨頭。


    他隻是笑:“拿出來吧,本王知道的事情多著呢。”


    我不情願地掏出那根小小的骨頭遞到淩墨手上,他端看了會兒,便喜上眉梢:


    “還是根腳指骨,正好!”


    “嗯,的確,荷兒這骨頭揀得好!”莫離在一旁莫名其妙地附合。


    我在一旁一頭霧水,隻聽淩墨又向我伸出手:“荷兒,靈鐲取下來罷?”


    “幹什麽?”我邊疑問邊褪下手腕上的鐲子。


    淩墨接過後,將我的靈鐲套在那根小小的指骨上,然後對著它們念念叨叨,最後吹了一口氣。


    “叮鈴鈴……”


    那兩玩意竟然碰在一起發出鈴鐺一般悅耳的聲音。


    接著,細軟的沙灘上突然出現一隻天藍色的船,那顏色極漂亮,我還從來沒見過藍色的船能如此美麗,但是它好像是一隻紙船,被風刮著還搖搖晃晃,像是隨時要被吹走一般。


    “你造一隻紙船來做什麽?”我不解淩墨要抽什麽鬼。


    淩墨將食指放在唇邊,讓我小聲點:“噓!這可不是本王造的,是這個小家夥造的,原來他喜歡藍色的船,好吧!看起來還不錯!”


    接下來,是將紙船變成木船,淩墨吩咐了一番,給我們每人分好工。


    青女負責在前麵拉船,我負責在船尾後麵推船,而淩墨和莫離則負責對紙船念念叨叨,雅稱“施法”。


    我假裝不服道:“說白了,就是讓我和青女兩個女子幹體力活,你們兩位大帥哥就動動嘴皮子唄。”


    “喲,還不服了!那你來,你來動嘴皮子,本王來推船。”


    淩墨寵溺地刮刮我的鼻子,開懷笑道:“你個小可愛,就數你戲最多!”


    “哎呀!不許再碰人家鼻子,人家鼻子都塌了啦!”


    淩墨不耐煩道:“行了,你倆還走不走?太陽都要下山了?”


    我和青女還有淩墨異口同聲道:“你這太陽下山過嗎?”


    一句話嗆得莫離臉上一陣白,氣得直搖他那白折扇:“行!行!你們能,在本神的地盤還知道聯合起來對付本大神,等著!話說這還走不走?”


    話音剛落,我們仨已經各就各位,準備好‘作戰’。


    因為那船是紙做的,所以我隻是做個架勢,剛開始並不需要真的去推船。


    待他們開始念念有詞,念了一會兒,我真感覺到我手中握著的紙船慢慢變得堅硬,厚實!


    嘿!有意思,他倆還有兩下子!


    “荷兒,用力推了!”


    過了一會兒,那紙船越來越厚實,已經有木船的外觀了,隻是比一般見到的小船材質要薄一些。


    我正發愣,淩墨垂下眼瞼提醒我道。


    我連忙點點頭,咬緊牙關,開始猛推那船,沒料到的是,我剛一用力那船便如箭一般飛了出去!


    我整個人因為失去了支撐點,像隻八爪魚一樣撲在沙灘上,整張臉埋入泥沙裏,嘴裏吃了不少泥沙不說,耳朵裏、頭發裏全都是!盡管如此,我耳朵裏仍然聽到了淩墨和莫離他們歡快的笑聲!


    天啦嚕!竟然敢整本姑娘!!等著,我要現在就報複回來!


    我趴在沙灘上,一動不動,盡管已經憋得慌,可是就是假裝不動。


    果然,我立即被誰拉了起來,有手巾在我臉上擦拭,我聽見他們仨急切的喊聲。


    “荷兒,荷兒,明姑娘……你怎麽樣?”


    我不理,仍緊閉著眼睛,不嚇一下他們,真以為本姑娘好欺負麽?


    “荷兒,你快醒醒,不要嚇本王!”淩墨的聲音就在我耳旁,我雖然沒睜眼,但我可以猜測給我擦臉上的泥沙是他。


    接著,他輕輕掰開了我的嘴,我一下沒忍住,劇烈地咳嗽將嘴裏的泥沙咳出來大半,可是由於憋了太久,有一些已經咽到氣管去,這下嚇人沒成,倒折磨到自己了!


    我咳得滿臉通紅,氣管裏的仍然還卡在裏麵,眼裏都憋了一串串淚水。


    淩墨心疼地看了我一會兒,突然將他的薄唇覆上我的唇,他將舌頭伸起我的嘴裏,開始運用內力給我吸氣。


    這一吸,我喉嚨及氣管裏的東西紛紛往外飛了出來,我和淩墨同時大咳了幾聲,我什麽也沒咳出來,而他吐出一堆泥沙和一些別的雜質!


    此時,我對他的惡作劇的責怪,完全消失了,心裏隻有滿滿的感動和不忍。


    見我沒事,他們隻是不住地跟我道歉,就連莫離也愧疚地道:


    “見你們人類在沙灘上玩得那樣歡快,我們也來學著玩一回,誰曾想,卻並不是那麽回事,差點害了荷兒!這次真是為師不對!”


    我也愧疚地笑著搖了搖頭。


    一行人一起將船推入水中,根據那截小屍骨的記憶開往黑暗海洋……


    藍色的船在風平浪靜的水麵上繞著那座奇怪的山行駛著,速度實在有點慢,我實甚至感覺不到它在移動。


    “這船速度能快點嗎?比蝸牛還慢呢。”我嘟囔道。


    淩墨和莫離對視了一眼,隻是笑,不答。


    真是過分!


    青女卻笑道:“幻術所造的船都是無風自動,凡動若靜。”


    “喔,原來這樣。我要學得還很多!”我點點頭。


    “嗯!孺子可教也!”淩墨也點點頭。


    莫離搖著折扇碰了碰淩墨的手肘:“哎!老兄,你好像搶了本大神的話,我才是荷兒師傅。”


    淩墨斜了他一眼:“沒錯!你是荷兒的師傅,可你別忘了你也曾是荷兒的仇人呢!”


    莫離的臉色陡然又變了,而淩墨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看樣子他是故意想將此事的真相告訴我。


    我正色問道:“淩墨,你可是指的上次那事?”


    “正是!我們不可瞞著荷兒,這個事情需要她本人知道。”


    莫離也點點頭,鐵青的臉色好了一些。


    “你們說吧,我準備好洗耳恭聽了,上次師父為什麽要殺了表姐,淩墨又為何大發雷霆?”


    莫離幹咳了一聲,便道:“還是由我來講吧,這事源於我。”


    “老冥王還在世時,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告訴我新的荷神已經降生,生於一個平凡人家。但是為了利於讓荷神迅速成為真正的荷神,必須按照冥界的方式生活並且成長,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這個荷神的凡間至親必須消失。”


    莫離說完這段話,停下了,看了看我的表情。


    我經過上次那一回鬧騰,已經平靜了不少,隻是也實在笑不出來。


    “師父,我沒事,請你繼續說下去。”


    “將荷神的父母折壽,為師有參與,而淩老弟並不知情此事,隻是在荷神父母的遺體失蹤後,淩老弟親自尋找並且將他們妥善安置在冰界。這件事為師的確有錯,如果荷兒不能原諒為師……為師也無法。”


    他又補充道:“隻能,加倍補償。”


    聽到這,我的眼淚已經決堤,每回說起我的父母都得哭一場,要說不怪莫離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事已至此,牽牛此事的人越來越多,怪罪又有何用?


    我扭過臉擦淚,竟瞥見坐在輪椅上的表姐臉上也掛著兩行淚珠!


    “姐姐,你……回來了?”


    我雙手抱著她的腿,搖撼著,過了許久,她低下頭呆滯地看著我。


    她臉頰上的淚迅速被風吹幹了,眼裏也再現呆滯,毫無生氣,她仍是這樣時好時壞。


    我回過身問莫離:“當初,你支開我們,要殺了表姐,也是老冥王的意思?”


    “算是,老冥王的遺言,但凡與荷神親近的凡人,皆不可長活。而荷兒對劉紫姑娘也真是無比上心,為了她不惜與魔界結怨!”


    “可,表姐是我在這個世上,除了奶奶,最親的親人了,你們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哽咽地幾乎哀求道。


    淩墨見狀著了慌,趕忙坐到我身邊,輕輕地擁著我:“荷兒,不哭,莫離已經答應本王,再不會傷害你的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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