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末還想從楚維這裏探聽一些權熙熙的事,隻是學生會室裏多了岑紫葳他又不好開口。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合適的機會,蕭辰末正想著以後再問,楚維突然站起身。


    “你要出去嗎?”蕭辰末也跟著站起來。


    “嗯。”


    楚維嗯了一聲就往外走,轉過走廊走進洗手間。原來是上廁所,蕭辰末覺得這是個機會,也就跟著走進洗手間。


    來商學院讀的人大約都是些有錢人家的子弟,連著大樓的廁所都比他們機械學院的氣派,裏麵擺放的綠植品種之多都快趕上一個小花店了。楚維站在一叢綠植後一隻手解褲鏈,蕭辰末也順道一塊兒放放水。


    蕭辰末放完楚維仍在飛流直下三千尺,他轉而去洗手腦子裏想著怎麽不經意地和楚維打探權熙熙的事。


    楚維突然說:“腎虛就少看點片,小心強擼灰飛煙滅。”


    “什麽?”蕭辰末洗著的手一頓,隨即明白他指的是什麽,“我去了的,我的腎好著呢。”


    “腎好你就這麽點水量?”


    蕭辰末能說自己壓根兒不想上廁所,就這麽點量還是逼出來的嗎?一不小心他就在楚維眼中變腎虛了。他收起內心的寬麵條淚,強撐麵子,“我腎真的挺好的。”


    “嗯,你腎挺好的。”楚維點頭。


    這頭點的,一看就是很沒有誠意那種。他放完水拉自己的褲鏈,拉到一半嘶地一下罵了聲:“靠。”


    “怎麽了?”蕭辰末問。


    “卡住了。”


    “卡住什麽了?”


    蕭辰末一臉小白,楚維一臉你不懂嗎?你不懂不會自己過來看嗎?還幹站著懂不懂搭把手啊?


    蕭辰末快速移過來,眼神下瞄,這一瞄他就忍不住要笑。


    “不許笑。”楚維板著臉。


    “我沒笑。”蕭辰末狡辯。


    “你嘴角都翹起來了,你以為你低著頭我就不知道嗎?”


    “真沒,大哥你想多了。”


    “哼!還不動手?”楚維鼻孔出氣,幹脆撤了自己那隻能動的精貴的手,全權交給蕭小弟去辦了。


    蕭辰末仔細把卷在褲拉鏈裏的幾根毛扯出來,避開蟄伏狀態下的大鳥小心拉上拉鏈。


    “我說你穿個內褲不就沒這事兒了麽?”


    楚維有個不喜歡穿內褲的怪毛病,這事兒也隻有他們幾個極熟悉的人知道,蕭辰末私下裏將他的這種行為定義為浪蕩公子隨時方便遛鳥用的。


    “習慣了,你說幾十年習慣一件事情是說改就能改得掉嗎?”


    “照常情況下來說是改不掉,除非有個突發事件。”


    “別,涉及到這個部位,還是別來什麽突發事件了,還要靠它讓我的另一半性福一輩子呢。”


    蕭辰末被他的這句話逗得扶著廁所牆笑。楚維私下裏一點高冷男神的架子也沒有,相反很多破廉恥的話張嘴就來,這要是讓那些迷戀他的小女生知道了估計要芳心碎一地。


    “男神,你的優雅紳士人設要崩了。”


    “崩就崩唄。高處不勝寒,我已經在至尊的位置太久了。”楚維的臉皮也是頂頂的厚,蕭辰末望城莫及。


    楚維摘了片葉子放在手心裏擱到水管下洗手,蕭辰末驚奇了,“咦?不是綠植是肥皂嗎?”


    “你連葉子和肥皂都沒分辨出來嗎?”


    “這不怪我,隻怪這肥皂做得太逼真了。這裏這麽多種類不同的,不會全是肥皂吧?”


    “你猜對了,這些全都是。”


    蕭辰末嘴角抽搐,“商學院不愧是土豪雲集的學院,誰這麽大手筆肥皂一擱就擱滿整個廁所的?”


    “這可不單單隻是肥皂而已,它還兼具空氣清新的作用,你沒發現即便擱了這麽多盆,這個空間裏依然味道淡而不雜嗎?就拿這朵玫瑰來說它裏麵的精油產自保國,而這叢薰衣草則是來自普羅旺最好的精油添加的,這裏所有的肥皂均是手工製作,每一片葉子的脈絡都不相同,可以說無論用材還是後期製作都做到了極致。”


    聽到這裏蕭辰末算是明白了,在商學院廁所擱滿肥皂的土豪不是別人,正是楚維楚大少。


    一塊小小的肥皂而已還能變成藝術品一樣的東西,做成這樣,還是全手工的,還每一片葉子都是不同的脈絡,這人工和耗時下來,用腳趾頭想就知道一盆肥皂的價格會昂貴到何種地步了。


    蕭辰末感歎,“這樣一盆肥皂,普通人家怕是用不起吧?”


    “奢侈品從來都不是麵向大眾的。”


    這話的潛在含義就是窮逼逼就不要買什麽貴重物品了。身為窮逼逼之一的蕭辰末感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


    “都是奢侈品了,你還這麽敗家擱到學院廁所?”


    “喲?今天腦袋開竅了,怎麽想到是我做的?”


    智商被鄙視的蕭辰末繼續承受了一萬點的傷害。


    “很好猜好嗎?你不會是商學院的每一層每一間廁所都擱滿了吧?”如果是那樣的話想想就覺得心跳加速,廁所裏擱得滿滿的不是綠植也不是肥皂,而是錢,妥妥的錢錢錢。


    “做事情當然不能隻局限於表麵,能在商學院讀書的大多是家族企業的繼承人,這麽點東西又算得了什麽?”


    相反的,這些小小的東西反而會是讓他們記住鑫楚國際的一個契機。這種商業上的宣傳做法楚維自然不會和蕭辰末細說。


    “你說你這一身的狐臭味,配朵玫瑰正好可以掩蓋掩蓋。”楚維說著將一朵豔紅的玫瑰插在蕭辰末衣領上。


    被說成一身狐臭味的蕭辰末差點沒跳腳,“我哪狐臭啦?我這是正常的汗味,這是男人的味道。”


    “這麽重的汗味也好意思標榜自己男人的味道?你不是喜歡岑紫葳嗎?怎麽女神麵前形象也不要了?”


    “這不是明知自己不可能,也就心灰意冷了唄。”


    “試也沒試過就打算放棄了?”楚維斜睨他。


    “我這是屬於有自知之明好吧?反正女神就是用來仰望的。”


    楚維彎起桃花眼笑,他從不擔心蕭辰末會陷在岑紫葳的皮相裏無法自拔,蕭辰末性格當中的缺陷讓他永遠缺乏主動追求的勇氣。岑紫葳也永遠不會看上蕭辰末,這個女人的野心不會讓她甘於平凡的愛情。


    “嗯。有自知之明的蕭同學,你的梅枚妹子又來找你了。”


    走廊最盡頭出現梅枚的身影,蕭辰末恨不能再回廁所躲一躲。


    楚維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將他壓在牆上恰巧避過梅枚的視線,“怎麽?一個小女生就讓你慫了?”


    “一個小妹妹我能慫嗎?這不存在的。”


    “那就現在過去?”


    “別別,我承認我慫了。”


    “走,帶你去個沒人的好地方坐坐。”楚維勾著蕭辰末順勢把他拉進樓梯間。


    “你說的好地方八成又是天台,那地方除了吹風還能有什麽好風景。”


    “還能俯瞰整座學院,少廢話了,有力氣說話留著爬樓梯吧你。”


    兩個人爬到頂樓俯瞰整座學院,商學院的天台除了風大還有一點就是比其它學院都高。


    “這地方晚上不能來。”蕭辰末說。


    “為什麽?”楚維問。


    “高處不勝寒唄!晚上風這麽大還不把人凍成冰棍?”


    “去你的。”楚維呼了他後腦勺一記,“瞎扯個鳥,這個季節能凍死人嗎?”


    蕭辰末揉自己的腦袋,“我靠了的,你能不能別敲我腦袋了?把我敲傻了你賠嗎?”


    楚維接著又敲一記,“敲傻了我養你一輩子。”


    “我去了的,你還來?”蕭辰末跳起來去按他的手,楚維另一隻手臂還傷著他也不敢太用力,沒想到這麽一顧忌被楚維一個反剪將他的手扣在後背。


    蕭辰末被他壓在天台的圍欄上屁股翹起剛好抵在楚維的大腿根,“還來不來?”


    “不來了。”蕭辰末決定不和傷患計較。


    楚維放開他,整個身體貼著圍欄看對麵的機械學院,蕭辰末也半個身子趴在圍欄上看對麵的大樓。


    “楚維,權熙熙現在怎麽樣了?”


    “怎麽突然問她?”


    “就是想知道她會怎麽樣。”


    “安子把她帶走了,至於帶到哪兒我也不知道。辰末,這是人家的私事,你也不要管。”楚維難得的一臉嚴肅,他太了解蕭辰末,這個人處事不夠幹脆優柔寡斷對誰都容易心軟。


    “你記住,權熙熙不是小白花,她在娛樂圈打滾這麽多年,你以為她會單純嗎?她的事情你不要攪和,你老實點待著,你上回的機械大賽初賽都沒過,這次進階考又快到了吧?等伯母回去,每周末你過來我這裏一起複習。”


    機械科的學生們不光每年有一次機械大賽,年終的時候還會有一次進階考試,隻有通過的學員才能從低階一步步進入到高階。蕭辰末已經是中年級生,隻有在期末的進階考上過關才能升級為高年級生,如果沒有通過,那麽將會很悲催地繼續留在中年級。


    “我有認真複習,進階考沒問題。機械大賽那次純屬意外,不然怎麽可能初賽也沒過。”


    “就你借口多,不用狡辯了,伯母回去後每個周末我讓管家去接你。”


    這事就在楚維一人的決定下敲定了,蕭辰末反對無效。小沽嶺隧道爆炸絕對不會是權熙熙一個人能做的,她背後的人或許是崔家的對頭,又或許是自己家的對手,哪種情況都有可能,隔絕開他接觸權熙熙的機會也能避免再將他卷進來。


    蕭辰末從商學院的天台直接回機械科,楚維回他的學生會室,岑紫葳不在,梅枚翹著二郎腿坐在他的位置上。


    楚維皺眉,“你怎麽還在這兒?”


    “表哥好像不太歡迎我?”


    “不錯,你最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梅枚一副可惜的表情,“那可不行,蕭辰末老往你這兒跑,我做不到不來呢。”


    “辰末不會喜歡你的,你可以離開了。”


    “那可不一定,蕭辰末這個人心軟,最不懂怎麽拒絕人了,你說我如果一直對著他這麽死纏爛打,多久之後他會架不住地接受我了呢?”


    “梅老就你這麽一個孫女,他知道你對個不喜歡你的男人這麽沒臉沒皮嗎?”


    “我阿公要是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蕭辰末十成十的會支持的,你知不知道我這次在蕭辰末家裏發現了件什麽事?蕭辰末的媽媽居然也是我阿公的學生。我記得我阿公曾經有個最得意的學生叫什麽來著?好像叫蕭亞楠?啊,太多年之前的事了,我當時還小見過她一麵呢,都記不清了。”


    楚維的臉色慢慢變了,蕭亞楠這三個字他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


    “我初次見到蕭白就覺得有股很熟悉的感覺,還覺得和他很合得來,後來知道他媽媽就叫蕭亞楠。”梅枚說到這裏故意頓了一下,觀察著楚維的臉色,“於是,我就專程去拜訪了蕭白的媽媽。可惜,蕭白的媽媽雖然也是個老去的大美女,卻不是那個機械天才蕭亞楠。機械這個領域裏女人出彩的太少了,能被稱之為天才的更是鳳毛菱角,蕭瑜湘恰恰是一個。”


    楚維冷冷接話,“你想說什麽就直接點。”


    梅枚咯咯咯笑,“哥哥,你也太沉不住氣了,知道蕭辰末的媽媽有可能就是那個蕭亞楠讓你不舒服了嗎?”


    “不要叫我哥哥。”


    “就算我不叫,你就能改變是我親哥哥的事實了嗎?放心,我比你更厭惡和你有血緣上的關係。你說,蕭辰末是蕭瑜湘的兒子,她又是我阿公的得意門生,我和蕭辰末在一起,阿公當然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麽會反對?”


    楚維皺著眉,他在思索蕭瑜湘極有可能就是那個父親口中失蹤多年的蕭亞楠。


    “蕭白的媽媽也叫蕭亞楠,她以前可是單親媽媽,蕭白很大了才嫁給現在的丈夫。這事說來也是湊巧,你說是不是?”梅枚的眼珠子溜溜地轉了一圈,話說到這份上她不信楚維會不懷疑蕭白的身份。


    楚維不理她,一隻手從書架上抽了本書坐到沙發上看。


    梅枚站起身,親手將秘密撕開讓她的快感蔓及周身每一處細胞,她迫不及待想要看楚維知道一切之後會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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