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溫安覺得自己沒有遲疑,辦事絕對幹淨利落,一句廢話都沒說,但是他追過去的時候夜涼迢已經在暴力威脅小孩子了。


    沒錯,就是小孩子!差不多及腰高,最多七八歲的孩子。


    可憐人家孩子紅著一雙眼睛,和隻小兔子一樣,就差嚇哭了。夜涼迢還凶神惡煞的恐嚇。


    路邊的人已經看不下去了,紛紛出言指責。沐溫安覺得吧,這二皇子臉皮到是挺厚的,竟然麵不改色,繼續恐嚇人家孩子!


    揉了揉腦門,沐溫安上前一把把人拉開,有些不悅道,“你為難一個孩子做什麽?”


    剛剛到底是什麽人他沒有看清,但是大人和孩子還是能分清的,夜涼迢現在完全是無理取鬧。


    夜涼迢拍拍身邊的人,“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說完之後又想往前衝,看樣子是認定這孩子了。


    沐溫安一本正經的講道理,“錢丟了就丟了吧,我補給你就是,何必難為人家一個孩子?”


    夜涼迢現在的形象相當的差,衝著一個孩子耍威風,這真的很不像話!


    沐溫安不悅,夜涼迢還委屈呢,“我沒有為難孩子。”


    二皇子一臉委屈巴巴,“你好好聞聞這孩子身上的味道,錢袋和香袋一起掛著,染上了香味。”


    很多人都不明白男子腰間掛香囊是什麽原因,夜涼迢也不太清楚。隻是從記事開始,自己的腰間就掛著母妃做的香囊,這麽多年他已經習慣了。


    不像女兒家習慣的花香脂粉香,夜涼迢的香袋是鬆柏清冽的香味,雖然不知道是怎麽配出來的,確實世間獨有的一份。


    夜涼迢還做不出為難孩子的事情來,他隻是確定這孩子和自己失竊的銀子有莫大的關聯!那些碎銀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小心翼翼的討好一個人的心意。


    為什麽會委屈,那是因為自己一顆真心對方看不懂!


    他這麽一說,沐溫安也怒了,“那你好好看看他的樣子!”


    “這孩子衣著普通,甚至比周圍的百姓身上的料子都要好。但是他雙加凹陷麵色泛黃,這是個根本吃不飽飯的孩子!”


    似乎是被沐溫安的話說到了痛處,那孩子嗚嗚哭了出來,髒髒的小手抬起來擦眼淚的時候,沐溫安的心狠狠地顫了一下。那雙手瘦的隻剩下骨頭了……


    沐溫安嗅覺極好,怎麽可能忽略那麽明細的味道?他隻是想息事寧人,那些銀子給這孩子也未嚐不可。


    周圍人被沐溫安這麽一吼,也紛紛緩過神來了,仔細一看,也發現了更多的東西。


    這孩子穿的不錯,但是腳上的草鞋都磨破了,一雙腳在流血,頭發也黃黃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夜涼迢這才發現自己到底忽略了什麽。


    生氣的沐溫安已經直接蹲下,輕聲的問那孩子,“剛剛拿走錢的人和你是什麽關係?”


    “他是我叔父,”似乎說到了傷心的地方,孩子哭的更凶了,“我們不是故意拿你們錢的,不是!不是的……”


    稚子純真,若不是實在沒辦法,一個孩子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沐溫安笑著摸摸孩子的腦袋,“錢就給你們了,可以帶我去見見你叔父嗎?”


    江南地區物產豐饒,百姓心善,很少有餓著肚子的孩子。直覺告訴沐溫安,這孩子的出現不隻是家裏窮吃不起飯那麽簡單。


    周圍的人見是這情形,一個個歎著氣搖頭走了。


    夜涼迢有些心虛的低下頭,“是我衝動了。”


    他隻惦記沐溫安了,根本沒考慮到其它東西。單憑這一點,昏君的行跡暴露無疑。


    沐溫安已經牽著那孩子的小手找他叔父去了,夜涼迢隻能灰溜溜的跟在他們後麵。


    轉過兩條小巷,街市到底繁榮已經看不到了,在一個陽光照不到的角落,一個男人狼狽的趴在地上,胸口劇烈的起伏。


    那孩子驚叫一聲撲了過去,哭著喊道,“叔父!”


    沐溫安皺了皺眉,走上前去仔細看了看男人的情況。


    也就是離得近了,沐溫安才發現這其實是個很年輕的男人,同樣是麵黃肌瘦。


    “別哭了,他沒事。”


    隻是又餓又累身子支撐不住倒下了而已。


    想來剛剛那一陣狂奔已經是身體最後的前潛能了吧。


    更讓沐溫安奇怪的是,這年輕男子竟然有內傷,更有不俗的內力!


    把心底的疑問暫時壓下,沐溫安向夜涼迢眼神示意。總於得到回應的夜涼迢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在手扶著男人的時候,眼睛裏也明顯的閃過了一絲錯愕。


    然後,他問道,“剛剛的錢袋子還在你們身上嗎?”


    小孩兒哭的更凶了。


    夜涼迢有些無語的解釋,“裏麵有藥。”


    廣袖長袍最能襯托一個人的華貴氣質,但是它也不方便,不好放東西。這也就是夜涼迢帶了一直鼓鼓囊囊的錢袋子的真正原因。除了碎銀子,還有各種小物件以備不時之需。


    聽到他這話,那孩子猶猶豫豫的從自己的胸口拿出了已經皺巴巴的錢袋子。


    夜涼迢也比猶豫,直接摸除了一顆小巧的白色藥碗塞進了那男人的嘴裏,然後把錢袋封好隨手掛在了腰間。


    沐溫安更是無奈,明明價值連的藥都能隨手給別人,眼皮子都不帶眨一下的,怎麽對個錢袋子那麽在乎呢?


    久病成良醫,有花月溪那個病美人在,醫術沐溫安多少有些涉獵,隻是不精通而已。最起碼他識貨!


    夜涼迢拿出的藥,僅僅他能聞出來的幾味藥已經是世間難尋了。


    所謂的人傻錢多說的大概就是二皇子這種類型吧。


    沐溫安也不多糾結,他接著問,“你們住哪裏?我送你們回去吧。”


    讓一個孩子把地上這男人帶回去明顯不可能,救人就到底,夜涼迢也說道,“帶個路吧,我讓人送你們回去。”


    讓心上人當苦力是不道德的,夜涼迢當即回到剛才的集市請了兩個人來,順便給這孩子買了一兜好吃的。


    不愧是小孩子,有了吃的就忘記防備了,欣然點頭答應帶他們去住的地方。


    吩咐那兩個男人小心的把人抬著,夜涼迢湊到沐溫安身邊,把抓在手裏的兩塊荷花酥塞進了沐溫安手裏,“街上的味道也不錯,嚐嚐看。”


    他可是還記得呢,這荷花酥有人親手給沐溫安做過,他也吃的很開心。


    感覺到自己手裏被塞過來的東西,沐溫安側目,“想說什麽直說吧,不要吞吞吐吐的。”


    這種小心翼翼引入話題的做法可是和這皇子的性格不符。


    夜涼迢湊過去小聲的說,“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


    “……”玩看起來那麽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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