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走走停停,看看風景說說心裏話,不足半個時辰的路硬生生被沐溫安走成了兩個時辰。


    這用夜涼迢的話來說就是;我怕你累著。


    怕累你下來呀,賴別人懷裏做什麽?


    反正他就是享受著甜蜜又不想把人累到,心裏想著自己能不能稍微變小一點,也是可愛極了。


    沐溫安本人也不排斥,不然早就把人扔下去了,不可能陪著夜涼迢胡鬧。


    被抱回去的夜涼迢受到了好多人的慰問,其中最直接的是朝雲,“公子這是怎麽了?需要我叫小姐過來嗎?”


    沐溫安有些驚訝,“汐顏過來了?”


    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在嶺南照顧花月溪嗎?怎麽來這兒了,還和他們是前後腳。


    “對,”朝雲點點頭,“小姐到了有些時候了,現在在……”


    他看起來有些猶豫,心虛的看了沐溫安一眼,“小姐現在在照顧小雨撿回來的人。”


    說完之後,他心裏還是有些怕怕的。


    果不其然,沐溫安當場變臉,“簡直胡鬧,撿回來的是什麽人?”


    這下朝雲更沒有底氣了,“一個男人……”


    沐溫安的臉色看起來更差了,“你們怎麽敢放任她一個人!”


    有些聽迷糊的夜涼迢問,“怎麽了?汐顏那麽大的人了,還能被騙不成?再說了,我記得她內力不俗,應該不會有大問題才是吧?”


    那種姑娘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招惹的,隻是去照顧個陌生人而已,夜涼迢實在不明白沐溫安為什麽那麽擔心。


    自己心上人那麽擔心一個女人,還是個樣貌能力樣樣突出的女人,夜涼迢承認,他心裏有些不舒服了。


    亂吃飛醋要不得,隻是夜涼迢實在控製不住。這個人從未真正屬於過自己,夜涼迢心裏還是沒有安全感,感覺這快要煮熟的鴨子隨時可能飛走。


    更別說沐溫安現在直接把夜涼迢放下來,準備去找汐顏,神色匆匆,夜涼迢自然心裏難受。


    快步跟在沐溫安的後麵,夜涼迢還在問,“汐顏到底怎麽了?你怎麽急成這樣?”


    “我隨後再和你解釋。”


    現在還是趕緊無看一眼吧,萬一出點亂子可是不好招架。


    其實沐溫安不擔心汐顏會受委屈,隻怕這姑娘會亂來,要知道在受了情傷之後,她對每一個陌生男人都沒什麽好印象,翻譯對上說錯哪句話,直接被汐顏下手斬殺都有可能。


    可以這樣說,汐顏現在對男人的容忍度幾乎為零,平日裏沒少做傻事,誰都管不住,沐溫安也隻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盡可能的讓人看著她點。


    這下可好了,看朝雲那表情就知道,汐顏手一個人被剩下了,那後果……簡直不敢想。


    夜涼迢很快就明白沐溫安說的稍後解釋是什麽意思了。


    平日裏看起來正常的人,瘋起來簡直是可怕,所以說會咬人的狗不叫……咳咳,說錯話了,反正就是這麽個意思了。


    夜涼迢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能看到汐顏追著某個人滿地跑,順便破壞財物。


    現在算是見識到了,那黑衣男人也是夠倒黴的,不知怎麽得招惹了這可怕的女人,衣衫都沒來得及整理好,雪白的紗布上已經滲出點點血跡了。看樣子男人不想和汐顏動手,所以一位的閃躲。


    汐顏那張秀麗的臉完全扭曲了,看起來就像是另一個人一樣,可怕急了。


    沒有理智之下的汐顏已經把房子拆了一半了,也不知道這周圍的人都到哪裏去了,任由她瘋狂。


    而且呀,夜涼迢越看那黑衣男子越覺得熟悉,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沐溫安皺著眉喊,“顏顏,停下!”


    他的聲音對於汐顏來說太過熟悉了,瘋狂中的人身形明顯一頓,然後慢慢停了下來。


    小臉上盡是迷茫,臉呆呆的轉向沐溫安,然後閉上眼睛蹲了下去,整個人看起來很崩潰。


    沐溫安最怕這個了,每一個汐顏發瘋完了都是深深地自責和後悔,自己心裏那道坎兒都過不去。


    這個時候除了安慰,也隻能在心裏責怪一下當年那狠心的人了,不過那人已經被沐溫安送進地獄了,再提無用。


    夜涼迢腦海中靈光一閃,終於想起這來回躲閃的男人到底是誰了。


    在汐顏停下的那一刻,那男人也到了極限,直接癱倒在了地上,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鬱。


    這個人夜涼迢見過,但也隻見過一麵,所以一時沒想起來,現在他趕緊過去把人扶起來,笑著問,“黎將軍別生氣,這小丫頭任性慣了。”


    這黑衣男人可不就是西南大軍的主帥,聞名天下的大將軍黎項嘛。


    夜涼迢也隻是在他來西南之前見過一麵,中間隔了兩三年,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黎項臉色蒼白的搖搖頭,“是我說錯話了。”


    他傷口上的紗布都是汐顏一點點纏上去的,怕傷口張裂,汐顏打了個很巧的結,要不然這番這整下來,他早就不醒人事了。


    夜涼迢突然很好奇這話不多的人究竟說了什麽才能讓汐顏瘋成這副模樣,但是現在不敢問,隻能現在黎項扶到唯一一張完整的椅子上。


    汐顏看起來比黎項還委屈,看到沐溫安靠近,直接一頭紮進了他懷裏,開始哭,還是嚎啕大哭得那種。


    最後跟上來的朝雲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汐顏無故離開兩年,很多人都知道她是受了情傷,但是很快具體情況一概不知,現在看起來,“情傷”兩個字太過蒼白,她完全是被刺激瘋了。


    早已經習慣了的沐溫安任由汐顏的淚打濕了自己的衣衫,心裏不停的歎氣,臉色盡是無奈之色。


    大約一刻鍾吧,哭紅了眼的姑娘吸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得和黎項道歉,“對不起,是我失控了。”


    “他說什麽了?”


    沐溫安也有點迷,那男人看起來真的不像多話的人,也不像個渣渣,除了容貌俊朗,他還真的看不出有什麽不同。


    汐顏眨眨眼,很是心虛,“好像是說,姑娘還未嫁人,我回負責的……”


    “哈?”


    “剛才上藥之後,我讓人給他熬了藥,在他探身拿藥碗的時候看到了他腰間還有其他傷口,所以順手給他上了藥……”


    這麽說夜涼迢就明白了。


    醫者父母心,汐顏看到傷口就動手給人上藥了,隻是對方傷口的位置有些尷尬,吸煙順手扒了人家的褲子。麵前得小姑娘明顯是未嫁之女,深受教化的老頑固說出“我會負責”這幾個字來也不算稀奇。


    要是一般姑娘看到黎項這好相貌和不凡的氣質,說不定就紅著臉答應了,隻可惜大將軍遇上個不同尋常的,就被追殺了……


    還看清人就開始亂撩妹,撩上個經曆多的武功高的,可不就是悲劇嘛。


    怪不得這人明明白白承認自己說錯話了,這話不能算說錯,隻是聽的人不對。


    哭過了得汐顏看起來還是落落大方的,從沐溫安懷裏離開,汐顏姑娘小跑過去,“你的傷口需要重新包紮,我先給你處理一下吧。”


    征戰沙場許多年的黎大將軍也很懵,前後反差這麽大,一會兒天使一會兒大魔鬼的姑娘他這是第一次見。


    夜涼迢失笑,“顏顏你還是回去休息吧,傷口我給他處理就行。”


    這要是再被看一遍,估計不是說嘴上說負責了,估計黎大將軍能一根筋的非卿不娶。


    有的時候夜涼迢也很想說這大將軍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身邊除了將士們,就沒幾個能說的上話的人。久而久之,大將軍話越來越少。


    這也就是為什麽夜涼迢了解他的為人卻不記得這張臉,因為兩個人之間說話都沒有超過五句。


    其實大將軍也很少接觸異性,之前回朝的時候就有不少貴女上門求親,然而大將軍現在還是形單影隻,連個侍妾都沒有。


    眼睛微紅的汐顏幽幽的看著夜涼迢,“你的藥我也配好了,自己去拿吧。”


    言下之意就是,自身難保的人哪來經曆管別人?


    “我為什麽要吃藥?”


    “因為腦子不好嘍,需要補補。”


    典型的人身傷害了,夜涼迢張張嘴,最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丟下大將軍湊到沐溫安身邊求安慰去了。


    沐溫安無奈的搖搖頭,“好好說話。”


    “那位說有時間就給你趕蟲子,不過你需要先把身子調養好,記得去吃藥。”


    說起蟲子,夜涼迢又想起不久前發生的糟心事了。說到底他也不知道自己身體裏多少蟲子,隻能盡可能不去想。


    不過這麽被人牽著鼻子嘲諷,還真是不甘心呢,夜涼迢笑著提議,“顏顏,你要不要考慮一下黎大將軍?二十八歲,身邊沒有其它女人,寡言少語絕對忠心,要不要直接收了?”


    一本正經的推銷自家大將軍,是夜涼迢的性子。


    汐顏伸手捏著黎項的下巴轉轉,狀是認真的道,“的確可以考慮一下,我怕我真的嫁不出去。”


    沐溫安實在是拿這些人沒辦法,“走吧,先帶你去拿藥。”


    夜涼迢衝著黎項擺擺手,“別亂說話了!再亂說我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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