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溫安還在好奇夜涼迢為什麽在門口停下了,打發走了下人,像自己房裏一看,沐溫安的第一反應就是捂上了夜涼迢的眼睛,把人帶出來順手關門。


    夜涼迢把自己眼前的爪子拉下來握緊手心,順勢一推來了個壁咚,眼神有些危險的問,“她是誰?”


    一個人吃醋多蠢呀,還不如大著膽子問一句呢。


    人生二十餘年,沐溫安第一次感覺到了被人壓製無法反抗的滋味,不得不說,夜涼迢膽子不大力氣倒是不小,沐溫安試著動了動,竟然掙紮不開。


    其實他自己都覺得意外,但是很快又在情理之中,這女人向來不受拘束,什麽事兒都幹得出來,來他屋子裏換件衣服什麽的其實挺正常的。


    然而夜涼迢這和平時完全不同的樣子讓沐溫安心頭癢癢的,忍不住想要逗逗他,“剛才不還看的入迷嗎?怎麽現在就生氣了?”


    做錯事情的人還要反咬一口,好不容易拿出的氣勢被委屈全部覆蓋掉了,“你都不打算和我說說那女人是誰嗎?還是說她是你家中妻妾,所以不好意思說?”


    這都什麽跟什麽呀,沐溫安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能胡思亂想這麽多。


    還妻妾,他從小到大就沒有和什麽人親切過,眼前這愛撒嬌的是第一個讓他有種不一樣的感覺的人,至於那女人是誰……


    沐溫安解釋的話還沒有說出口,背靠的門就開了,一時沒有防備,再加上夜涼迢不打招呼的熊抱,沐溫安腳下不穩直接向後栽倒,夜涼迢慣性之下摔倒了他身上。


    而罪魁禍首輕飄飄的往旁邊一跳,倚著門框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兩個。


    雖然結結實實的摔了,但是地上沐溫安鋪了厚厚的皮毛,一點也不疼,隻是那一瞬間的失重感讓他有點恍惚。夜涼迢聽著身下之人的心跳聲,突然有種不想起來的感覺。


    害兩人倒下的女人多看了兩眼之後,抬步就往外走,也沒有有心思去攔他,身上壓了個人,沐溫安還能輕輕鬆鬆的坐起來。


    隻是這樣一來,夜涼迢整個人徹底被他抱在了懷裏,那懶懶的迷茫的模樣,倒像是可愛的寵物。


    那女人前腳剛邁出房門,就有人一路小跑進來,喘著氣說,“姑娘,小姐都等急了,還以為你失蹤了呢。”


    一直沒吭聲的女人聲音冷冷的回答,“知道了。”


    可真是惜字如金,從見麵到離開,就說了這麽三個字,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夜涼迢抬頭問,“這也是你手下的人嗎?”


    和他見過的其他人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別人在沐溫安麵前,都是聽話的乖寶寶,夜涼迢還真沒有想到他身邊有這麽冰冷乖張的人。


    來人歎了口氣,剛準備走,便看到了還坐在地上的主子和從未見過的客人,臉色更不自然了,“主子,你回來了,是婢子不好,沒看住葉姑娘。”


    沐溫安一點也不生氣,“你要是能攔得住她,汐顏該偷笑了。”


    直到自己被人從地上帶起來,夜涼迢還是在糾結,“那到底是什麽人?”


    可能是平日裏沐溫安話不多,作為貼身侍女,紅菱笑著開口,“葉姑娘是江湖俠女,自從七年前偶遇過小姐一回,就時不時的來轉轉。我們也不好要求她守規矩,所以她經常亂躥,就是主子也沒什麽辦法。”


    “不是沒辦法,是不好交流吧,”夜涼迢平易近人的很,“人冷話不多,想來你們覺得為難。”


    在心上人的下屬麵前,夜涼迢絕對是好好先生,溫柔可親的那種,紅菱覺得他麵善,主子也沒有絲毫的不悅,未免多說了幾句。


    “以前還好,葉姑娘隻是偶爾路過的時候進來轉轉,隻是兩年前小姐走了之後,她來往此處就頻繁很多了,硬要問我們小姐的去處,大家才是真的無可奈何,隻是葉姑娘從來不為難人,除了愛在府裏亂闖,剩下都還好。”


    夜涼迢失笑,“還真是到處亂闖,今天她是怎麽回事?”


    順著夜涼迢的視線看過去,床邊有一堆剛換下來的衣物。


    紅菱覺得自己頭有點疼,“來的時候淋了點雨,小姐拿了衣衫讓葉姑娘換,誰知一不留神就跑沒影了,讓公子見笑了。”


    “不會不會,”夜涼迢眨眨眼,“麻煩你先把那些衣物拿出去,這要是被別人看見了,難免會誤會。”


    其實誤會的就夜涼迢一個人而已,別人才不會往沐溫安帶了個姑娘回來這方麵想呢。


    紅菱拍拍腦袋,有些懊惱,“看婢子這豬腦子,公子有事喚一聲就好,婢子叫紅菱。”


    房門再次關上的時候,夜涼迢撇撇嘴,“你挺會享受的呀,身邊的人挑這麽好看的做什麽!”


    “都是師叔挑好了送過來的,如果你覺得太漂亮了,我去師兄那邊給你換兩個來。”


    其實說起差別對待,絕對要提一提花月溪這個人了。一直以來花月溪對沐溫安都是極好的,什麽好東西都盡著往他這裏送,和沐溫安一比,他的另一個師侄簡直就是小可憐。


    明明花月溪和李殊的關係是最為親密的,但是他給李殊挑的住處是環境最差的,選的衣衫是最不好看的,就連伺候的下人都要選最醜的,像是和人家有仇一樣。


    不知內情的夜涼迢很愉快的點點頭,“好呀,換幾個人吧。”


    反正他不受顏控,伺候的人不好看也沒有什麽影響,隻要不讓沐溫安和美人相處就好。


    他也不想想,如果沐溫安真的能看上,早就牽去妖精打架生娃娃了,還有他這個二皇子什麽事?


    搞不清楚狀況的夜涼迢隻能任由沐溫安忽悠,若是仔細一看,沐溫安嘴角掛著的是小狐狸般的壞笑,保不準在算計什麽呢。


    薑茶最是容易煮,換過衣衫,被沐溫安逼著灌了兩碗薑茶之後,夜涼迢又被帶出去了。


    離開院子之前,沐溫安吩咐紅菱多加一床被子,這操作讓沐溫安有點迷。


    如果剛剛大致一眼沒有看錯的話,沐溫安的床上似乎是有兩床被子的,就算是要分開睡,那也不用再加吧?


    這小小的疑問夜涼迢沒有說,沐溫安也就不答,當日後的無數天裏,被身邊這人逼著捂兩床被子,早上起床的時候滿頭大汗還要被嚇的時候,夜涼迢都想掐死今天的自己。


    當然了,那個時候也讓他徹底意識到了,身邊這人其實一肚子壞水,平日裏要端著,壞心眼都用他身上了!


    現在夜涼迢被沐溫安帶著,七拐八拐進了另一處小院。


    如果說沐溫安那裏時低調的華麗,細節中透著不凡,那這院子就是華美了。


    當然,不是金銀琉璃那種豔麗得色彩,這裏大多是低沉的顏色,一點明麗的色彩都沒有,卻也不壓抑。就連房門都用了小葉紫檀木,可見造價之貴。


    然而這裏的主人並不是什麽暴發戶,而是骨子裏透著貴氣,舉手投足之間都是清貴,讓人高看一眼。


    這裏的主人正懶懶的躺在走廊裏的榻子上,紫色華服穿的嚴嚴實實,腰間蓋著薄被。準確來說,他是躺在某個人的身上,那人手執書卷,用低沉好聽的聲音讀著江湖軼事。


    花月溪和李殊,這兩張臉夜涼迢很熟悉,隻是這般親密的姿態他沒有遇見過。


    怎麽說呢,有點小小的羨慕,他以為自己已經夠粘人了,沒想到和眼前這兩位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夜涼迢往沐溫安的懷裏撲過很多次,夜裏也悄悄攬著沐溫安睡,然而這般親密無間,卻是從未有過。


    沐溫安笑道,“他們而來素來如此,你習慣了就好。”


    這還不算什麽,要知道每一次大清早推來兩人房門的時候,花月溪總是像小貓一樣整個人縮進李殊懷裏,偶爾還是看光溜溜那種。


    “我以為他最喜緋色,卻不想紫色似乎更適合他。”


    緋色張揚,讓這人透著不容忽視的氣勢,就像那顏色一樣,鋒芒畢露,耀眼得很。


    換上了紫色之後,整個人邪魅得很,卻帶著奇妙的溫和,特別是和李殊圈進同一個場麵裏,溫順的不像話!


    而且呀,沐溫安覺得這場麵怎麽看怎麽怪異,突然他靈光一閃,唰的轉頭,“他們……”


    一般小夫妻都沒有他們兩個膩歪,這般姿態足以說明一切了!


    接受了這個限定之後,夜涼迢看那兩人的眼神徹底帶著羨慕,這兩人關係好好!


    花月溪眼睛都沒張開,“把你的眼神收一收,再羨慕這場麵也不會發生在你們身上的。”


    這句話算是承認夜涼迢的猜想是對的。


    “怪不得你不覺得我看上你有什麽不對,原來已經見過了呀。”


    男子之間的感情難以接受,沐溫安似乎自然的過分了,原來是有這方麵的原因在呀。


    難怪其他人看到他和沐溫安麵前不正常的親近也沒有任何異樣,合著是早就習慣了。


    李殊抬眼看看沐溫安,“你們來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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