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溪抬眼,“如果你想穿金色,我可以讓人連夜為你做一件。”


    什麽叫做說話不過腦子,二殿下大概已經忘了,金色和黃色是皇帝專屬的,要是上了身,就是直白的宣布自己想要謀朝篡位了,哪個傻子能幹出這事兒?


    沐溫安沉思了片刻,做恍然大悟狀,“我記得三年多以前,汐顏送信說她讓人照著師兄的尺寸做了件衣服,你指的是那件吧?”


    因為後來汐顏受了傷,衣服到底是沒有送回嶺南,三年前汐顏所在的地方正是京城!


    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已經快要消失在腦海裏了,若不是沐溫安過目不忘,還真的想不起來有這麽一茬。


    花月溪點點頭,“就是那件,讓人明天送過來就是了,至於你我,常服足夠了。”


    小師叔和沐溫安的想法是一樣的,不需要刻意去裝飾什麽。當然了,沐溫安覺得太過注重容貌沒必要,氣質能力更重要,而花月溪隻是單純的有自信。


    耀眼的人就算平平常常的衣著也是耀眼的,不需要和那些人一樣去爭外在的光輝,沒意思。


    夜涼迢繼續蒙圈中,然而不需要他操心也好,想必這些人的眼光不會差。


    說完了無聊的事情,就該把思維收回來了,夜涼迢笑著招呼,“晚飯已經在飯廳擺好了,一起去吃點東西吧,隨後還有的鬧呢。”


    夜涼迢不說他們都差點忘掉了,這府裏現在可是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最後到底能折騰出多大事兒來。


    三個女人一台戲,這府裏多了幾十個美人,還是各個在撕逼,想不熱鬧都難。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夜涼迢這個皇子就成了最沒有地位的人了。


    這府裏的人眼睜睜看著自家主子走進廚房,短短半個時辰便擺上了一桌子的美食,大夥都是懵的。


    不過說來也是,堂堂皇子洗手作羹湯,別說菜品賣相還很好,就算是製造垃圾,那也是閃瞎眼的事兒。


    君子遠包廚,這是大部分人固有的觀念,夜涼迢本人又很自然,顯然不是一次兩次了。


    若說主子帶夫人回來了,整個人變得柔情似水,那還說得過去,但是請回來的這幾位都是男子,難不成是貴客?貴到皇子親自招待了,天下有這樣的人嗎?


    在夜涼迢和沐溫安的關係暴露在世人眼裏之前,這都是府裏的一樁懸案了。


    一頓飯吃的美滋滋,可惜飯後甜點是各色毒藥。


    可真是剛剛放下筷子,連茶都沒喝一口呢,劉叔已經帶著一群人,拿著各種東西進了夜涼迢的院子。


    看著陣勢,動靜絕對小不了。


    當然了,有花月溪這個瓷娃娃一般的人物在,他們都是等了會兒才出去的,確保不會腸胃不舒服。


    一手攏著披風,一手拿著銀色的小暖爐,花月溪依舊是走在最前麵的。


    眼珠子饒有興味的轉了轉,他繞著這些人走了一圈,然後嗤笑,“麝香紅花也就算了,砒霜鶴頂紅千機毒都有,這群女人還真是不簡單呢。”


    紅花和砒霜也就算了,畢竟這些東西在這種時代不是很難弄到。


    但是麝香傷女子身體,卻是極其名貴的香料,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隻是鶴頂紅和千機毒,更是皇宮裏才有得東西。


    這群人到底是來選美的還是來刺殺的?


    沐溫安清楚的記得,就在不久前,有人說這些女子沒有資格做皇子的正妃,皇帝得本意時讓夜涼迢選個貼心人,做個侍妾。


    那麽問題來了,既然是侍妾,這些女子的出身便不好,這些東西他們到底是哪兒來的?


    花月溪走回遠處,“就這些就讓你們覺得不對了?這裏邊可是有迷迭香還有半月夢這種江湖上的藥呢,七星海棠也有。”


    “對了,”花月溪眨眨眼,“差點忘了,還有滴水觀音,夾竹桃,曼陀羅,天仙子,你手下的人有點本事,這些花花草草也抬過來了。”


    這就讓人更不明白了,這些植株是怎麽帶進府的?還是說夜涼迢自己的人種錯了?


    夜涼迢氣笑了,“這些女人帶了不少行禮吧?我這府裏有地方讓她們把行禮都放下嗎?”


    要是衣衫首飾也就算了,反正這按照皇子規格建起的府裏很多院子都是空著的,除了下人什麽都沒有,給她們住也可以。


    但是在他府裏白吃白喝還不夠嗎?怎麽一個個這麽不安分?


    劉叔抹了把冷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她們很多人抱了花盆來,吊蘭之類的比較多,下人們不懂,就都讓他們帶進來了。”


    這些植物都有觀賞性,雖然是冬天了,都不開花,但是皇上扔進來的人,主子不在,下人們也不好說什麽,就讓她們殆盡來了。


    而且這些花花草草平日裏都放在她們各自的屋子裏,誰也不敢想這些都是有劇毒的呐!


    若不是劉叔為了保險請了餘波過去,估計這些都收不出來。


    “其實還不僅如此呢,”花月溪抬手指向了那盆夾竹桃,“看看它枝幹上的東西。”


    天色暗,不湊近了還真的看不出來,若不是這院子裏燈火通明的,估計湊近了夜看不出什麽來。


    劉叔有些猶豫的說,“似乎是蟲子,不過奴才從未見過。”


    花草上長蟲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若是夜涼迢沒有被暗算過,估計夜會這麽認為,但是現在和他說起蟲子,忍不住要打寒顫。


    沐溫安皺起了眉頭,“是蠱蟲?”


    這天寒地凍的,哪隻軟體蟲能安然無恙?如果是蠱蟲就說得通了。


    隻是他還是不明白,“苗族的手能伸這麽長?”


    在南邊猖狂也就算了,這可是帝京,他們真的有這份實力嗎?


    楊文瑾雖然和苗族有關係,但是這蠱術可不是人人能學的,苗寨之人會為了利益來帝京嗎?沐溫安覺得可能性不大。


    花月溪道,“我不做推測,隻是單純的說個事實,夜涼迢體內還蠱蟲,被我壓製住了,但若是這小蟲子接觸到他了,那我也沒辦法。”


    夜涼迢體內不隻有鍾情蠱,這一點沐溫安是知道的,但是他不知道竟然連花月溪也沒有辦法。


    “所以他們真的是衝著我來的?”夜涼迢有些不敢相信,“我身體情況溫安都不太清楚,別人是怎麽知道的?”


    隻有兩個可能,一是幽澗內部有細作,但是這一點可以排除,他的身體情況大概隻有花月溪一個人知道,除此之外就隻能是……有人對花月溪的行事風格很熟悉!


    而且應該多花月溪的本事和身體情況和很熟悉。


    夜涼迢皺眉問道,“是你的熟人嗎?”


    花月溪沒有答話,他在盯著那小蟲子走神,顯然是默認了。


    “或許從一開始我們就錯了,”李殊淡淡分析道,“我們遇上了苗族的聖女,正好你中了蠱,所以我們理所當然的認為下手的就是苗族之人。可是仔細想想,那聖女的確天賦極佳,隻是不過十六歲的年紀,這般手段不是她能有的。”


    夜涼迢點頭又搖頭,“可是我們還遇上了江燕,不是說也是苗族的嗎?還是祖宗輩的。”


    正因為如此,夜涼迢才會一直以為自己被苗族的人算計了,而且深信不疑。


    李殊搖搖頭,他很少發表意見,自然不會說廢話,“其實擅蠱術的不知苗族,你剛才說的那人隻是嫁進了苗族,但她本身和苗寨一點關係也沒有。”


    所以他才說一開始他們就搞錯了,從一開始視線就被人轉移了。


    夜涼迢還是有點暈,求助般看向了沐溫安,不是他沒本事,而是他什麽都不知道。


    回想自己在小世界裏走過的時光,也兩腿哦赫然發現,他前世加今生,也隻去過嶺南,剩下的歲月都被束縛在了這京城裏。


    最開始是沒本事離開,後來是不能離開,所以很多事情他都是兩眼一抹黑。


    餘波慢悠悠的進了遠門,替李殊回答了這個問題,“醫毒不分家,藥蠱也不分,若說另外擅長蠱術的族群,應該是若虛穀。”


    在蝶千萱消失在他們眼中後,這三個字第一次聽到呢,不說他們都不會去刻意回想了。


    李殊點點頭,“如果下手的是其他人,那就是若虛穀了,和外麵的經曆對得上號。”


    原以為蝶千萱是出來搞笑得,誰想人家時悶聲做大事的人,一個聰明人不可怕,一個把自己偽裝成傻子的聰明人救很可怕了。


    餘波看了看花月溪,“在下還找到了一些其它有意思得東西,公子敢興趣嗎?要不要去我那裏坐坐?”


    麵對這個邀請,花月溪冷笑,“剛誇完夜涼迢少下有本事,現在就想收回前言了。”


    “再有能力又如何,無時無刻不在算計主人的狗還是不養為好!”


    若不是在外麵偷聽,怎麽完美的銜接起李殊的話呢!


    花月溪生平最討厭一種人:耍小心思的人。


    無論何時何地,就算沒有惡意也耍著小聰明的人最討厭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腦子好一樣。


    “下次記得把氣息收收,”沐溫安笑著緩和氣氛,“這讓人一下就察覺到的偷聽不夠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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