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楊文瑾,今天得事情怕是很難收場了。


    果不其然,皇上臉色黑得不行,“真的有人難為你嗎?”


    這話是和夜涼風說的。


    他自嘲的笑笑,“難為?有人把我放在眼裏過嗎?”


    所有的皇子都是明裏暗裏爭鬥,從來不把自己的苦往台麵上擺,然而夜涼風是個很特殊的存在。


    有哥哥罩著得弟弟不正也不搶,抱怨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很正常。


    “從我出生開始母親就失了寵愛,有誰在意過往的死活嗎?這宮裏得人慣會看人眼色,被欺負不是很正常嗎?還是說我不應該還手,難不成讓他們折磨死我才是對的?”


    一口大大的鍋扣在了這宮裏所有人的頭上,夜涼風還是覺得不滿意,他吸吸鼻子繼續說,“誰還覺得我錯了,誰還覺得玩沒教養,都給本殿下站出來!我還就不信了,真的是所有人都是冷血的!”


    會哭的孩子用糖吃,美人梨花帶雨的確惹人憐惜,但是高高在上的孩子才是讓人感觸頗深的。


    要知道,這世界上做主的都是男人呐,女人們習慣樂依附,把自己貶低成了物件,也怪不得別人完全不放在眼裏!


    暗中說她軟弱得也有,但是大部分人還是心疼的,再加上他的年紀,讓不少夫人也掩著手帕落淚。


    是真情還是假意不重要,重要得是成功得引起了關注。


    在皇上開始動搖得時候,玉斂昔默默得補了一刀,“華鎣宮並不遠,是不是冤枉叫過來看看就是,這傷口做不得假,但是殿下讓奴才折辱有損皇室威嚴,還請皇上調查清楚。”


    他隻知道上位者在乎什麽了,他可能不在乎兒子不在乎女人,但是麵子丟不得。同樣是生在皇族,當今天子也有驕傲,也許少年時期也曾有類似得心酸,他給了天子一個台階,這人自然會順勢而為。


    果不其然,皇上一揮衣袖,“來人,將華鎣宮的那下賤得帶過來!”


    皇帝自然是不關注自己得後宮的,自然也不會知道宮女太監甚至嬪妃門都習慣用“哪宮裏”的來稱呼宮裏的主子。


    惠貴妃一張臉已經有些扭曲了,就算她自己別人說的是個下人,但是臉上還是火辣辣得疼。


    夜涼風冷冷得看所有人一眼,坐回去了。


    趁著他發揮的時候,夜涼迢也帶著沐溫安坐到樂該到得位置上。


    沐溫安得臉依舊掛著魅惑人心得笑,上挑得眼尾從側麵看起來更是勾人,夜涼迢感覺自己心軟的同時手軟腳軟,而且還有點渴。


    如果不是顧及著身邊那麽多眼睛,夜涼迢很想親親抱抱甚至做點更過分得事情,明明已經有反應了,隻能像乖寶寶一樣坐著,還要努力壓抑自己饑渴的眼神,也是辛苦的不得了。


    至於接下來為如何,反正沐溫安說不需要他操心了,他也就真的不管了,一心一意看愛人。


    越看越上癮,越看越壓抑不住欲火,這是場甜蜜的折磨。


    沐溫安單手撐額,整個人越發慵懶,然而眼中得興味根本藏不住。


    接下來,的確有一場好戲要上演樂呢,就看看能不能直接扳倒宮裏這位了。


    沐溫安很感謝季淩,如果不是他把自己拉走了,也不可能發現這麽大的秘密。


    於是乎,沐先生默默決定了,回去之後就讓人給夜涼玉解藥,就算手裏沒有也要現做一份出來。


    熱鬧的宮宴氣氛已經降到了冰點,華鎣宮離這裏的確不遠,不過一刻鍾的功夫,那華鎣宮的總管已經被帶到了大殿上。


    不過嘛,不是走過來的,而是被抬過來的,傷的挺重得,隻是看不出皮外傷罷了。


    沐溫安很自然的走上前,仔細打量了兩眼才說道,“在下確定是這人。”


    當然了,這一點都不用他的解釋,因為半死不活的人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直接撲到沐溫安身上,死死的卡到了他的脖子,“賤人,賤人!”


    這麽大的反應,就算想要說他無辜逗不可能了。


    沐溫安麵不改色,傍邊的侍衛連忙把人拉開,讓這人跪在地上。


    惠貴妃臉色不變,很快恢複了正常,有膽量有精力緊盯著她的人都看見了。


    花月溪低沉的笑聲傳出,“有意思。”


    夜涼迢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沐溫安的身邊,發現他的脖子上多了紅色得印記,很是礙眼,表情越發得可怕。


    為什麽要給這位留下內傷而不上他出點血呢,不就是為了讓他不要在撲過來的時候把血沾到自己的身上嗎?


    沐溫安本人沒有潔癖,但是和花月溪相處久樂,在有條件的情況下,他還是喜歡自己身上幹幹淨淨的。


    地上那位顯然沒有搞清楚局勢,他被拉開之後便一把鼻涕一把淚得來時哭訴,“娘娘,陛下,都是那賤人,他在宮裏勾三搭四還打傷了奴才,娘娘為奴才做主呐!”


    哭得這麽慘,看起來倒像是個受害者了,然而沒人信呀。


    惠貴妃問,“怎麽回事,還不如實招來!”


    沐溫安皺了皺眉,夜涼迢直接把人抱著,自己對上了那女人的眼睛,“還請娘娘說話注意點,不要在眾人麵前咆哮。”


    嗯……嗬嗬……


    人家那叫輕啟紅唇淚眼汪汪,根本不是再咆哮好嘛?一口老血都快噴出賴了,這話說得還真是不客氣呀。


    “打傷?”夜涼風輕笑,“你臉上的傷不是本殿下打的嗎?沒記住教訓?”


    侍衛們跪地,如是回答道,“四殿下,羌公公身上有內傷,是有內力的人刻意而為。”


    不少人再次盯上了沐溫安,這看起來瘦弱的美人還皺著眉頭捂著自己得脖子呢,一點也不像有武功的樣子。


    再說了,習武之人隻有被人反應得,像是脖子這樣重要得地方,一般會下意識的保護,方才人家可是一點都沒有反應過來。


    華鎣宮的大太監全名羌笛,據說會奏樂器才得了這麽個名字。


    而且呀,不少見過這位公公的人開始回憶,這位雖然在公裏伺候,但是長相英俊孔武有力,嗬軍中男子更像。


    一時間有些看惠貴妃的人明目張膽的歎氣,這貴妃恐怕有這不一樣的一麵呢。


    也是,當年她入宮的時候年不過十五,皇上的年紀都能做她父親了,哪個小女孩兒沒有懷過春呢。


    再說了,皇上縱欲過度又不知道抱養,兒子俊朗全憑有母妃的底子支撐,這皇帝本人長相平平,四十來歲嗬古稀老人差不多了,嘖嘖。


    就憑這些雞毛蒜皮得東西,他們都能腦補出很大一出戲了。


    這正是沐溫安想要得,當然不隻是想讓他們腦補,而且是直接給他們演一場。


    到了自己出廠的時候,季淩很積極,“內傷是我打得,江湖人難免出手中了些,但是我沒打死他都是好的。”


    “不過是念著朝堂江湖互不幹涉留了手,畢竟撕破了臉誰也不好看!”


    今天晚上出現的人太多樂,有個江湖人不算稀奇,就是沐溫安現在站出來說自己其實是個神仙,估計他們也能點點頭輕易接受。


    羌公公還在給自己辯解,“江湖人世私自潛入宮中,奴才可能無意間撞破了什麽,才遭此一劫,陛下,請您懲治惡人!”


    說的倒是義正言辭,但是那張豬頭臉一點也不加分,反而是季淩大大方方的,讓人更信幾分。


    盟主大大把亂七八糟得東西往殿中一摔,厲聲嗬斥,“這些你作何解釋?本尊走遍樂皇宮偷來栽贓你的!”


    殿中央的是十幾塊腰牌,都是太監們的,還是來自不同宮室得太監。


    皇後娘娘沉默了一晚上,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宮宴人手有限,所以從各宮抽調了人幫忙。”


    也就是說,各宮的人會在今晚亂竄,也就意味著羌公公隨機招手喚來樂附近得人想要動手,這樣這些腰牌才能入了季淩的手中。


    當然了,還有一部分人被季淩的自稱吸引了,能湧“本尊”這兩個字得,最少也是某一門派得掌權人!


    所以說今晚宮宴他們都是來打醬油的吧?後宮佳麗們也是走個過場而已,這是各位大佬的個人秀,一場戲落幕另一個人出場,銜接的很好。


    其實這些人之間還真的沒有串通過,隻是後來的人借著前來得認創造的局勢,用最合適的方式出場罷了。嚴格算起來,這是一種隨機應變的能力。


    要打擊敵人,就要用好每一個細節,每一件曾經發生的事,就算是微不足道,也能用來好好利用。


    雪球是用無數的小雪花堆積起來的,一個個細節織成一張密密麻麻得大網,準備把敵人一網打盡。


    這場戲裏最重要的不是最讓人吃驚的,而是最微不足道的那幾個。


    季淩衝著皇帝行了個江湖禮,語氣恭敬缺不容置喙,“陛下,此人肆意妄言,離間江湖和朝廷的關注,身為盟主,在下不得不介意,還請您能給我一個合理得解釋。”


    很好很好,武林盟都出場了,能到的勢力都到了吧?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呢?


    沐溫安輕笑,“羌公公禍亂宮闈,的確該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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