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不怕對手太狡詐,就怕他們太腦殘。


    北辰月是那種特別淡定的人,然而她現在的心情還是很複雜。


    也就是冰冷女神不會吐槽,不然一定會覺得自己想打死對麵的人。


    大言不慚讓自己給她兒子做妾也就算了,還各種不屑,誰給她的資格?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本事嗎?


    北辰月當然不會和這種人客氣,不想多費口舌,隻能是像拎小雞那樣把人扔出了房門,“我有點困,麻煩安靜。”


    在北辰月的眼裏,淩宇惠這種級別的什麽都不是,比她更惡心的也沒少見,這種人是越說越來勁,幹脆不說話為好。


    北辰月這很不禮貌的舉動成功讓淩宇惠氣炸,嫉妒心加上受傷的自尊心,她看著自己麵前關上得房門眼神越發狠毒,像是淬了毒一般。


    然而北辰月根本不想理會她,她沒說謊,現在的確有點困,有條件了何必難為自己,外麵的人氣炸了也沒用,北辰姑娘拉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安然的入眠了,絲毫沒有身處別人底盤的害怕和焦慮。


    正如沐溫安所說得那樣,誰能傷到她呢?沒有人生安全問題,那就好好享受吧。


    這一覺就不知道睡到了什麽時候,沐溫安和夜涼迢直到深夜也沒見北辰月回來,這才意識到可能真的出意外了。


    不過顧雪盈也不見了,這目標簡直不要太明顯,不用找都知道人在哪裏。


    沐溫安和夜涼迢沉思了片刻,做了一樣的決定:放北辰月在外麵玩幾天。


    不管顧雪盈對北辰月的愛意有幾分,反正沒有得到人之前不會下毒手的,北辰月現在的狀態是絕對的安全。


    夜涼迢看著七倒八歪一天沒說話,最後在沉默中入睡的花月溪等人,輕歎了一聲,“真是造孽。”


    “收起你不必要的同情心,”沐溫安冷冷道,“過了今天就會想明白的,不用管他們。”


    人生都是自己走出來的,縱然有外力因素的幹擾,也和自己的選擇有這莫大的聯係。再說了,現在後悔還有什麽用,事情已經這樣了,隻能像前看。


    一時的傷心可以有,但是活在過去走不出來就是蠢了。


    別人算計,自己何必還要難為自己呢?已經荒廢掉的人生彌補不回來了,那就往前看吧,這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沐溫安心裏其實一點譜都沒有,大智若愚,大事之前一個人比一個冷靜的人,會不會被這個坎兒絆倒呢?誰都不能肯定。


    而且,沐溫安根本不知道該不該和淩家那兩兩人說這些事情,要說恨,他們可能比誰都恨吧,不知道仇人的時候逼著自己向前,努力向前走,這個時候仇人浮出了水麵,他們會做什麽呢?


    淩夜還要,畢竟是旁係,和淩宇惠沒什麽關係,但是淩晨和那女人是親親姑侄,感情會複雜成什麽樣子?


    若是毀滅對手還好說,沐溫安最害怕的就是他們為難自己,走不出心裏的溝壑,這一輩子難道要徹底毀在這裏嗎?


    天階夜色涼如水,就算初夏了,晚上還是有些涼意的,夜涼迢索性去楊府的客房抱了幾床被子,小心翼翼的蓋在了睡著的那些人身上,然後拉著沐溫安走出了這令人壓抑的地方。


    夜晚的街道上空無一聲,四周靜悄悄的,唯有一輪明月幾點疏星做伴,肩並肩走在一起的兩個人手拉手感受著彼此的溫度,都沒有開口。


    把自己作為了完全的旁觀者,所以才心靜,可是這種感覺並不好。換個身份體驗一番愛恨情仇,這才是每個進入小世界得人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分的太清了,反而違背了本來的目的。


    無怨無恨才能冷靜,心無一點波瀾才能置身事外,可是在一方世界裏生存,總要沾點因果的,明明身在其中卻把自己當做旁觀者,有幾分逃避的嫌疑了。


    夜涼迢扭頭看著沐溫安完美的側臉,有些話到嘴邊了卻說不出來。


    罷了罷了,人生匆匆,自己開心就好,是非恩怨,能舍就舍吧,旁觀者也好,最起碼能看清自己在幹什麽,能看懂自己應該做什麽。


    沉默中的沐溫安突然小聲道,“鑰匙……不見了……”


    “你說什麽?”


    “烏冥說能打開的暗格都開了,”沐溫安麵無表情的盯著地麵,道,“可是他們已經找出來的鑰匙都沒有了。”


    “很多時候我都在想,他們折騰這一大圈到底是為什麽,但是越想越糊塗了,所有的事情交織在一起,什麽都看不清楚。”


    善惡正邪的交匯已經讓人很迷茫了,現在是很多方的勢力混雜在一起,分不清敵友,也沒有正邪,連個能完全相信得合作者都沒有。


    這還不算,有時候沐溫安甚至覺得每一個人都不能相信,畢竟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別人的心中到底算計著什麽。


    不隻是現在迷茫,其實沐溫安一直都不懂,他長大的環境注定了他沒有辦法徹底相信每一個人,誰都沒辦法得到完全的信任,就連夜涼迢都沒有這樣的福氣。


    有些人把人群分成了好人壞人,有人分成了自己人和其他人,而沐溫安的眼裏隻有對自己好的和對自己不好的。


    隻要有人對他好,就算是小恩小惠逗可以,他就可以把這些人刮目相待了。


    因為這個世界給予的溫暖太少了,所以要牢牢抓住每一點,可是到最後發現自己其實什麽逗沒有,小恩小惠不過是因為他能打來更大的利益罷了。


    付出得不到回報,久而久之自然就不願意去相信了。


    “要是什麽時候你能看懂所有人了,你就會發現生活更無聊更難受,”夜涼迢柔聲道,“因為有各種意外,才更有趣,每一天都是一成不變,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厭煩的。”


    “那些鑰匙不在楊文瑾身上,那就是在淩宇惠手裏了,把他們看做一樣的人,不要去區分誰是主謀誰是從犯,會簡單很多。”


    夜涼迢知道的,在沐溫安的心裏,楊文瑾的形象很複雜了。可是那有什麽關係呢?隻看他的行為,別去考慮其中的因果。


    壞人可能對自己做下的事情說出上百種解釋來,可就算說出的原因都很合理,那也改變不了照成了損害的事實啊!


    “可是鑰匙根本不在淩宇惠手裏呢,”沐溫安啞然失笑,“如果我說已經找到的鑰匙被某些人藏起來了呢?”


    “嗯?”夜涼迢靈光一閃,“顧雪盈?”


    “應該是他,”沐溫安點點頭,“三年的時間裏他並不是一無所獲,來楊府也不是小風什麽都不知道下造就的意外。”


    有意思的是,顧雪盈並沒有把手裏掌握的東西透露給任何人,沐溫安不是猜測,而是淩晨雙手奉上的那把鑰匙上,他加了些東西,所以才知道顧雪盈做了什麽。


    同一個利益團體之內還是相互算計和猜忌,人真的很有意思呢。


    說起顧雪盈,夜涼迢想起來一個可能,“他最初接近夜涼玉也是有目的的吧,你覺得他為了什麽呢?”


    一個整體內部也是彎彎繞繞各種欺騙,他和沐溫安隱瞞了自己的身份,那夜涼玉又隱瞞著什麽呢?


    顧雪盈是夜涼玉故意送出來的,府裏那麽多人,為什麽偏偏是顧雪盈呢?除非他知道顧雪盈是衝著什麽去的,所以幹脆禍水東引,把人送出來。


    “明早回去好好問問吧,”夜涼迢眼神閃爍,“直接把說攤開了說,把螚告訴他們的都告訴他們好了。”


    小世界裏泄露外來的身份不可以,打亂世界線的發展也不可以,可是這麽變數太大了,法則應該寬鬆了很多,不管是什麽狀況,手頭的事情肯定要解決掉啊!


    從夜涼迢平靜的語氣裏,沐溫安感覺到了一分焦慮,這些事情都會處理掉的,隻是各方掩掩藏藏,所以需要時間罷了,而他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而現在,沐溫安突然覺得夜涼迢很著急,是那一瞬間的錯覺嗎?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沐溫安懷疑的問,“感覺你有點怪。”


    北辰月基本放棄了自己的原則,不該插手的事情都插手了,夜涼迢也是一樣,作為維持秩序得生物,他居然都想把別的世界的事情往外說了,真是見鬼了。


    夜涼迢停下腳步,抬手放在沐溫安的肩上,讓他扭過來麵對著自己,然後盯著他的眼睛認真道,“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吧?說到底我就是殘魂一縷,我倒是想飛天遁地轉手雲雨的,可是做不到呀,你在小世界尋我,應該知道我魂體是什麽情況吧?”


    沐溫安被那一雙神秘的紫色眼睛盯著,全身的不自在,手心都心虛的冒冷汗。


    的確是他多慮才是,夜涼迢現在雖然和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了,但是靈魂很虛弱,很多事情都做不到的。


    不過沐先生還是死鴨子嘴硬,狠狠道,“你們亂來的次數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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