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而精明時而癡傻,說的就是汐顏姑娘了,這家夥可能是太相信自己的眼光了,對劃到自己世界裏的人半點防備也沒有,明明到處都是明顯的破綻,卻好像完全沒有看到一樣呢。


    她醒了之後就開開心心的和劉鳶說她們的相識和相知了,似乎已經把所有的事情扔在了腦後,一門心思向著眼前的人,把劉鳶逗得笑嘻嘻的。


    “真的,”汐顏眨眨眼再一次感慨,“緣分實在是太奇妙了,劉大人居然被調到這裏來了呢,還以為我們沒有再見的機會了。”


    劉鳶給汐顏的理由是,自己從府裏溜出去玩,正好撞上了昏迷在野外的汐顏,所以直接把人帶回來了,汐顏看起來半分懷疑都沒有,再得知劉誌來這裏做父母官的時候,還表現出了恰到好處的驚奇。


    的確,她是三年多沒有關注過劉家這姑娘了,平日裏讓人給她送藥夜沒有具體問過藥是送到哪裏去了。


    就這樣,汐顏“安安穩穩”的在她的身邊待了下來,還“開開心心”的說想要多住幾日。


    劉鳶點頭就答應了,讓人去備汐顏平日裏喜歡的吃食,這個和汐顏差不多大的姑娘笑容很真誠,汐顏的心卻是越來越涼,差點連表麵上的笑容都掛不住了。


    她是不會懷疑自己人呀,單手她從未具體表現過自己的喜好,眼前這人竟然無一不知,怎麽能讓人不懷疑?


    心無芥蒂不代表是傻,對她的摯友,汐顏從來都是掏心掏肺的,就算是現在,她還是願意留下來看看,看看自己曾經救過的姑娘如今變成了一副怎樣的模樣,看看她在這次事件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心裏各種思量,麵上還能裝成最真誠的樣子,就好像真的傻一樣,汐顏都開始佩服自己的偽裝能力了。


    果然隨著時間的流逝,每個人都會變成自己曾經最討厭的模樣,這就是人生呢。


    “和我說說你這三年的趣事呀,我這邊枯燥乏味很無聊呢,倒是你呀,一向不管不顧就知道偷偷往外邊跑。”


    說完汐顏一臉打趣的笑笑,“話說你早就過了少女懷春的年紀了,有沒有看上什麽人呀?”


    劉鳶一愣,笑罵,“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這樣的身子,怎麽能拖累其他人?”


    真的和當年好像呀,外表活潑樂觀,其實心裏還是害怕不安的,甚至因為自己的身體原因,有些自卑。


    “我又沒說讓你嫁人,說什麽禍害不禍害的,默默喜歡也可以呀,有沒有人對你來說是獨一無二的呢?”


    女孩子在一起要討論什麽?除了胭脂水粉就是另一半了,這個年紀說這些最自然了,因為對脂粉之類的東西不感興趣,汐顏的話題自然集中到了另一半的身上。


    劉鳶沉默了一小會,直勾勾的看著汐顏,認真道,“的確有一個人。”


    “能說來聽聽嗎?”


    “可望不可及,奢求罷了,沒什麽好說的。”


    眼看就要把人說哭了,汐顏自然不敢繼續了,自然她也沒有注意到對方眼中亮晶晶的神采。


    有些人的眼裏是有星星的,劉鳶長相清秀,那雙眼睛尤其漂亮,隻是汐顏完全不會往那方麵去想,自然是渴望不可求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汐顏是個純純的喜歡男人的女孩子,就算身邊很多同性在一起的例子,她也聯係不到自己的身上,自然把劉鳶要表達的情誼全部忽略掉了。


    初見的時候夜涼迢以為劉鳶是自己哦的情敵,其實她錯了,人家小姑娘從一開始惦記的人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為了占有,不惜一切代價。


    黎項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內人被勾搭了,還專心致誌的暈著呢。


    和黎項一起躺屍的,還有夜涼迢和沐溫安。


    別看這兩位毒發最晚,但是反應最強烈,別人就是吐口血暈一下,最起碼還麵色如常的,但是這兩位小情人麵的蒼白呼吸微弱,簡直和死了一樣,如果不是胸口還能看出微微的起伏,很像兩具屍體了。


    這是沐溫安和夜涼迢離死亡最近的一次了,把周圍的人嚇得不行。


    花月溪剛剛睜眼麵對的就是這麽嚴峻的局麵,小師叔恨不得當場暈過去,然而事實是,他拖著虛弱的身體開始給沐溫安夜涼迢檢查情況。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我們中的毒卻少了最關鍵那味藥,睡兩天就是,隻是他們……”


    “差不多四年了,這第一種藥是誰下的呢?”


    按照花月溪的意思,這次的事情很簡單,他們都是被無辜牽連的,或者說根本沒有人想要他們的命,真正不放過的隻有夜涼迢和沐溫安兩個人而已。


    沐溫安和夜涼迢身上,早就被人做了手腳,隻是那藥並不算毒,完全沒有任何影響,也不引人注目,但是加上這次下的藥,那就是難解的毒了。


    夜涼風著急的問,“到底是什麽東西?有解嗎?”


    花月溪沉吟了片刻,無力的搖搖頭,“半月夢,全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半月夢”這三個字一出,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這種毒是罕見,但是每個人對他的作用都不陌生。


    就好像它的名字一樣,中了半月夢的人,會一睡不醒,半個月內一直在美夢或者噩夢中徘徊,醒的過來是幸運,大部分人隻能在夢裏一點點失去呼吸和心跳,變成屍體。


    其它的人做多就是吃了半月夢的大多幾味藥而已,不算中毒,反而會做個美夢,故而他們麵的紅潤,有些人嘴角還揚著,一副幸福的模樣。


    隻是單看沐溫安和夜涼迢的臉色,就知道這兩位做的肯定是噩夢,而且是那種很可怕的夢。


    “不是,”夜涼風急得團團轉,“他們是夢見妖魔鬼怪了嗎?怎麽會是這種鬼樣子!”


    夜涼風他們能撐著不睡過去已經是極限了,要不是因為這兩位直接躺屍了,估計在場的所有人都在夢鄉裏呢。


    “你們安心去睡吧,離半個月的時間還有很遠,”烏冥道,“先睡醒了再說,你們這麽瞪著眼睛看著,人也不會醒。”


    夢境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誰也猜不透,半個月的時間,這才是第一天,這些人雖然不是中毒,但是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倒不如順其自然,讓自己先休息好,然後再去理會這些麻煩事。


    花月溪表示讚同,“讓人好好守著吧,時間還長,總有辦法喚醒的。”


    其實呢,大家都對沐溫安和夜涼迢很有信心,不相信這兩個人會被夢境困住,就這麽丟了小命,所以一個個都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隻是可惜他們如此信任了,沐溫安和夜涼迢都很堅強,這不錯,但是萬年的記憶有多少?讓人恐懼的事情有多少?有時候不是膽小才害怕,而是逼到了極限之後的恐懼。


    也許沐溫安和夜涼迢最後可以成功醒來,但是噩夢中走出來的人大概不是現在這種平穩的模樣了。


    有些事情呀,淡忘也許是讓自己輕鬆的辦法,但是在某個時間點,重新想起來的時候是會痛徹心扉的。


    其他人的夢確實是美夢,但是淩家兩兄弟隻覺得自己做了個天大的噩夢,一下子失去了一群管事的人,下麵又是各種的糟心事,趕鴨子上架就是強人所難了,做任務他們是一把好手,單手當管理者嗎……


    嗬嗬嗬,從來沒有覺得隻需要享受的上位者是這麽忙碌的位置,也許是業務不熟練,空有一身理論知識,所以才覺得格外艱難吧,現在淩晨都扶著腦門想混過去了。


    隻有淩夜,就差抱頭痛苦了,所有事情都等著主子批複呢,但是現在那邊一點回音都沒有!


    何孜本來是想好好休息一下的,可惜床板都沒有躺熱呢,就發現外麵不是一般的混亂。


    的確,上位者全部沒有了,一個也聯係不到,不亂才見鬼了。


    更悲劇的是,沒事的時候大家都清閑,但是忙碌的時候,各種麻煩事是接踵而至了。


    何孜隻披了外衫就跑出來了,看著腦仁疼的兩家兩兄弟,隻能建議道,“有些事情直接拿出決斷來吧,做錯了也比耽擱了要好,這玄玉這麽多事務,忙中出錯是理所應當的,至於若虛穀那邊,如果你們肯相信,就由妾身去應付一下吧。”


    原來呀,自從沐溫安那邊沒有了消息,嶺南那邊就有急急忙忙的送了信,說夏日雨水連綿,不少地方被淹了,還是初夏時分,情況倒是不嚴重,但是值得重視。


    這還不算,皇宮那邊也有人帶了信兒過來,說是夜涼玉那幾位兄弟都不見了!


    不見了?這是什麽概念?皇親國戚光天化日失蹤,足夠人心惶惶了。


    這個時候若虛穀還要來插一腳,簡直是雪上加霜呢。


    “好,”淩晨點點頭,“麻煩夫人應付一下若虛穀的人了。”


    這個時候當然什麽重要做什麽,若虛穀那邊來的是蝶千萱,這人到底什麽用心不重要,先應付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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