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半個月的期限就要到了,沐溫安和夜涼迢還是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夜涼風已經慌得不行了。


    “你別在我眼前晃!”夜涼玉煩躁的拍拍桌麵,“眼暈!”


    本來人多地方就顯得很小,有一個人來回轉圈讓人很煩躁,明明把桌子拍得震天響,但是陷入夢境的兩個人絲毫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根本就不像睡著了,更像是徹底睡死了。


    夜涼風當即反駁,“都十四天了,我這不是著急嘛!”


    雖然很不滿,但他還是聽話的挺下了腳步,就地坐下,抬眼看著躺在一起半點動靜都沒有的沐溫安和夜涼迢,眉頭越皺越緊。


    半月夢,隻有半個月的時間,要是不能從噩夢中走出來,就隻能睡著死了,已經十四天了,夜涼風當然急得不行。


    不過在場的人哪一個不著急?眼睜睜看著人在自己麵前睡死,卻沒有一點辦法,誰的心裏也不好受。


    但是這個過程根本不受外力幹涉,他們是沒有辦法把人喚醒的,隻能繼續等著,等著兩個人自己睜開眼睛。


    花月溪歎了口氣,安撫道,“他們兩個呼吸心跳都很平穩,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再等等吧。”


    中了半月夢的人,往往在十天之後身體就開始走下坡路了,但是沐溫安和夜涼迢除了臉色不正常之外,其餘情況一切安好,花月溪覺得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不過這等待的過程太漫長了,從最開始的冷靜到現在的心急火燎,半個月的時間當旁觀者的這些人都要崩潰了。


    夜涼風努力的轉移話題,再一次提出了早就拋之腦後的問題,“你說他們以前到底經曆過什麽?怎樣的噩夢才能困住他們?”


    這一點夜涼風怎麽都想不明白,沐溫安那邊他暫時不清楚,但是夜涼迢比他大五六歲而已,從他記事開始,夜涼迢似乎沒有遇上過什麽走不過去的坎兒,連母妃的死亡都是夜涼風自己的噩夢,他實在是半分頭緒都沒有。


    總不能這噩夢手那種特別驚悚的夢境吧?那樣應該很快就嚇醒了,除非在夢裏被嚇死了,但是這種可笑的事情不可能發生。


    半月夢之下能活下來的人少之又少,偶爾那麽兩個得出的結論就是:夢境是走不出的過往。


    所以現在問題來了,人生太匆匆,二十多年的時光一眨眼就過去了,心裏害怕什麽恐懼什麽,誰能說得上來?


    有些表麵上看起來特別凶殘的人還怕狗怕毛毛蟲呢,恐懼這種東西虛無飄渺,誰也說不透。


    可能是氣氛實在壓抑,懶死的花月溪難得跳出來活躍氣氛,他分析道,“本來我以為夜涼迢得噩夢會是分離,他害怕和溫安離開,所以我特意讓人把他們兩個搬到一起了,有熟悉的氣息用該恐懼會少很多,可惜沒有什麽用,所以我覺得是另一種可能……”


    “什麽可能?月大哥別吞吞吐吐的,急死人了!”


    花月溪有種想打人的衝動,是他吊人胃口嗎?明明是這熊孩子把他的話打斷了嘛!


    不過和一隻半大的孩子計較太掉價,他也沒多想,繼續道,“就沒有覺得從夜涼迢長出耳朵尾巴開始,事情就徹底失控了嗎?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很多次反轉,所以那個時間點肯定是發生了什麽,讓我們了解事情的速度變快了,所以才會覺得看到的聽到的都那麽不可信。”


    “耳朵尾巴都冒出來了,為什麽不把眼界放寬一點?他現在根本算不上人,為什麽還要用那麽狹隘的眼光看我們現在遇上的事情?”


    “不妨把我們得敵人也異化一些,先把他們當做能呼風喚雨的妖怪來看,我們今天遇上得很多事情都能有合理的解釋。”


    現在最困擾他們的不就是遇上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人力可及的人範圍嘛,雖然沒一件事情看上去都很自然,但是一百多年的發展就好像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這個掌控全局的人人不需要過度的去猜想,什麽家族勢力通通拋開,就假設這人活了一百多年,很多事情都能夠解釋了。


    蝶千萱的無知,淩宇惠的野心和反常,她們不像是思維異常得個體,倒像是什麽人給她們灌輸了一致的觀念,不知不覺中潛移默化,讓她們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所有人的大動作都集中在了思南,無論是楊文瑾還是西南的苗族,還是那幾十萬的大軍,真正的目標似乎都是大理的寶藏,那是不是說明他們完全可以收縮範圍,把多餘得人都收回來,集中所有力量先把最開始就出現的謎題解決掉。


    至於這玄玉會不會亂,就以後再考慮吧,戰爭很容易平定,但是未知的事物很可能直接打破他們對世界的認知。


    “不管是前世今生還是妖怪的孩子,夜涼迢的身上肯定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事實上不隻是他……”


    夜涼玉順勢接過了話,“沐溫安離開三年之後,身上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一直在考慮該怎麽用語言去描述。仔細想想,大概是他們兩個更像是旁觀者,冷眼看著周圍的人和事發生變化,表麵上每件事情都有他們兩個人的參與,事實上他們已經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旁觀者。”


    把自己從人群裏摘出來,站在最高處俯視世界,所有的變化就成了棋盤上的棋,沐溫安夜涼迢還沒有餘若桐,他們是執棋對弈的人,而其他人都是這棋盤上一顆顆或黑或白的棋子。


    沐溫安和夜涼迢已經很努力的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麽另類了,可是他們畢竟不是這方世界的人,從記憶蘇醒的那一刻,很難用當事人的身份去參與這方世界的發展演變了。


    他們兩個人知道最後的結局,現在就是在努力改變事情的進程而已,演技再好都隻是假裝,遇上心思細膩得人,被拆穿也不奇怪。


    李殊道,“我以為你們早就應該明白的,從夜涼迢開始變化得那一刻,就不應該把他們當做和我們一樣的人看了。”


    他們實在是適應的太好了,夜涼迢毛茸茸得耳朵和尾巴就手讓他們驚奇了一下,很快就釋然了,完全沒有想過這個男人已經變成了和他們不一樣的物種。


    “妖魔鬼怪這種東西也許真的有,”對鬼神之事不屑一顧的季淩也放下了自己二十多年來的固有觀念,“如果我們的對手不是人,那現在的狀況已經很樂觀了。”


    這話在場所有人都讚同,因為和未知的力量比起來,人實在是太過渺小了,用肉體凡胎去對抗妖魔鬼怪,他們能活著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麽想想也就能鬆口氣了,畢竟不是他們無能,而是對手太可怕。不過那麽可怕的對手在暗中誤導,他們也一點點接近了所有事情的核心,這讓在場的人都期待起了最後的結局,他們應該真是會贏,隻是不知過程會如何的艱辛呢。


    在沐溫安和夜涼迢躺屍的半個月裏,淩宇惠已經走到了爆炸的邊緣。


    這個女人一路走來都是順風順水的,但是北辰月讓她看到了不可估量的變數。


    先是自己的兒子說自己看上了一個姑娘,她就想著把人帶回來就是了,但是沒想到最後發展成了引狼入室!


    現在都不隻是顧雪盈了,沐銘也每天都會出現在北辰月的麵前,從最開始的嚴肅到現在的柔和,讓淩宇惠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沐銘的眼神從來隻放在淩宇惠這一個女人的身上,但是現在他眼中多了另一個女人,這怎麽能不讓淩宇惠發瘋呢。


    有些人就是這樣,就算是自己不屑一顧得東西,隻要有外人來爭強,就會變成無價之寶。


    沐銘的頭頂已經是青青草原了,淩宇惠自己哦勾搭著那麽多男人,但是看到這些人對其他女人上心,還是會不愉快,北辰月利用的就是她這一點。


    其實為了氣別人就去色誘,這一點不符合北辰月的人生理念,她隻是在努力展現自己的價值而已,那種和美貌和情欲無關的利用價值。


    因為淩宇惠和普通女人想必很是不同,她的見解和眼光比起男人也不差,所以沐銘已經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習慣了無論男女,隻要時人才就可以結交。


    沐銘這個人吧,站在不同的立場上可以做不同的評價,但是他對淩宇惠是絕對真心,那種愛到骨子裏的忠誠,這樣的人完全不需要懷疑。


    淩宇惠完全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畢竟她本人就比忠誠,怎麽可能去相信別人呢?


    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淩宇惠選擇自己也去勾三搭四,以為和那些權貴男子一樣就是最好的反抗了,殊不知這是另一種自甘墮落。


    反抗壓迫你的人,絕對不是把自己變成和他們一樣得存在,從一開始就踏進了思維的誤區,也怪不得別人去利用這一缺點。


    北辰月什麽都不怕,因為知道自己不會死,剩下一切都好說,所以行為舉止絲毫不加收斂,這也算是一種自信吧,一種相信身邊的親友而得到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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