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個“笨兔子”,聽的蘇錦之一臉茫然,月倚秋正好藏在他懷裏,笑得全身發抖。


    沐藍夢一看就知道是怎麽會事了,她眨眨眼一句話都沒有說。月倚秋好不容易任性一會我,要寵著,不開口最好了。


    蘇錦之還以為月倚秋冷,歎了口氣帶著懷裏的人站了起來,“行了行了,看看小月兒都冷成什麽樣了,這次就不和你計較了。”


    “就知道蘇蘇最寬宏大量了,”沐藍夢輕笑,“跟我來吧,你們可以和天月泡個溫泉,好好暖暖。”


    蘇錦之轉身沒走一步,一眼看到了沐藍夢脖子上的痕跡,整個人都傻了,呆呆的問,“這個時間應該沒有蚊子吧?”


    所以說你那脖子上紅紅的到底是什麽玩意兒?該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光憑感覺沐藍夢並不清楚痕跡到底留在了哪裏,她穿的衣服領子不低,還是沒把痕跡遮完,這個時候還是有些小尷尬的。


    無語的扯扯自己的衣領,沐藍夢眨眨眼,“別想太多了,小月兒都要凍死外麵了。”


    這麽說更讓人想入非非好不好?


    蘇錦之決定把心態放平一點,和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相處,隨時隨地都有驚嚇,額頭的傷他都不計較了,這詭異的紅印又不在他身上,更不能計較,別多想嘛,反正少主大人過兩天都十五了,做些什麽也不奇怪的,很正常!


    這算是很努力的給自己建築心裏防線了吧,蘇錦之都沒敢讓月倚秋看一眼,怕辣眼睛呢。


    被人強按在懷裏的月倚秋一點反應也沒有,所有注意力都用來憋笑了吧。


    沐藍夢笑著提議,“如果你不頭暈的話,抱著小月兒走吧。”


    “好,”蘇錦之無奈搖頭,“他最怕冷了,怕是凍壞了。”


    其實是笑的全身發軟邁不動步子了吧?


    這兔子耳朵做得很好,然而沐藍夢明白的,這些都是小狼崽子,一隻可愛的兔子都沒有,就連軟軟萌萌的月倚秋也是個深藏不露的呢。


    那麽她這個要養狼崽子的人就很難熬了呀,真的很慶幸狼族雖然孤傲,但是就很團結,要是這些崽子們開始鬧幺蛾子,她還真的不一定招架的住。


    未來不用想都知道是雞飛狗跳的了,沐藍夢摸了摸下巴,決定稍微對他們好一點,“這個給你,算是補償了。”


    沐藍夢甩手扔了綠綠的東西過來,月倚秋隨手一接發現是一株雜草。


    蘇錦之直接撇撇嘴,表示自己很不滿意,“給流景的都是世間少有的珍貴品,到我這兒就能了雜草了?這也太差別待遇了吧?”


    兩隻門外漢壓根沒認出來沐藍夢到底給了什麽,相顧無言。


    他們認不出來的絕對不是什麽珍惜的東西,很有了能真的是沐藍夢在路邊隨手抓的一顆雜草。然而寒冬臘月的,能有一株綠油油的草實在是難得了。


    “的確不是什麽珍貴東西,但是對你來說就有用,”沐藍夢解釋道,“專治跌打損傷的。”


    沐藍夢這個布結界的人是真的沒想到蘇錦之能把自己撞成這樣,她得本意就是讓兩個人在外麵凍一會嘛,剛剛看到背影的時候他還以為蘇錦之紮個兔耳朵出來是鬧著玩呢,他轉過身來之後沐藍夢才發現了滲出得點點血跡。


    雖然主要原因是蘇錦之走路太著急了,但是沐藍夢還是需要承擔一些責任的。


    “至於那麽珍貴的玩意嘛,”沐藍夢垂眉,“需要什麽找我要就是,別見外。”


    讓她去送,她還真的不知道該給什麽好呢。


    “記住你現在說的話,”蘇錦之輕哼一聲,“別賴賬了,以後大出血別怪我。”


    真是好笑,自己空間裏各種玩意兒都在壓箱底兒,她一隻阿飄大多數用不到,自然也說不上心疼了。


    “絕對不會食言的,想要什麽直說就好,我還能虧待你們兩個不成?”


    隻要這些人不坑她,沐藍夢絕對會是中央大空調,讓他們感到四季如春的滋味。


    天月家很久沒有人進去過了,白茫茫的一片也遮不住建築物本身的氣勢,這是座老宅了,存續了數前年,期間也經曆了不少次翻修,整體卻沒什麽變化。


    以前生活在裏麵的時候,也沒感覺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現在它不能住人了,才察覺出與眾不同來。


    沐藍夢歎了口氣,“真是可惜了。”


    “對呀,”蘇錦之自嘲的笑笑,“從小就有人和我說,也許未來的某一天,我會是這裏的主人,隻是我知道,我不喜歡這裏,一點也不喜歡。”


    “原因呢?”


    “因為住進這裏,意味著無盡的責任,”蘇錦之有些落寞,“外人隻看得到高貴的地位,滔天的權勢,無盡的資源,可是身在其中就能明白了,這裏麵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其實天月家所在的地方靈力充足,每一個能走進這裏的人都是天賦異稟,然而在天月家待著的人,都隻有普通人的壽命,明明修為越高壽命越長,這裏地位人卻體會不到。


    隻要走進這裏,就意味著你看放棄了有著無限可能的未來,透支自己的靈力和生命,隻為了這天月大陸上的生靈。


    “我還是不明白,”沐藍夢搖頭,“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大家族更是如此,這天月家人員組成最為簡單了,到底是什麽讓你們三個變成如今的性子?”


    大部分人對主子都是絕對的尊敬,就好像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一樣,有異心的人存在,隻是少數而已,這裏真的那麽煎熬嗎?


    最起碼一直到現在,沐藍夢都沒有察覺出什麽壓迫人的內在因素。


    “有些事情誰也說不明白,你應該去問流景才對,”蘇錦之的目光散亂,眼裏什麽都沒有,“迄今為止,我隻知道一件事情,這天月家的人承擔著一項永遠無法拜托的責任,進入這裏的每一個人,不知不覺就耗盡了自己的生命,所有的秘密隻有那個掌權人知道。據說……是幾千年前的一個大錯,造成了如今的局麵。”


    天月家也不知道做了什麽,隻能承擔起某位神的職責,可是人與神終究是有差別的,力量的顯著差距決定了天月家的人要用命去彌補祖先們犯下的錯誤。


    這些事情蘇錦之也隻是知道個皮毛而已,最關鍵的那把鑰匙攥在流景的手裏呢。


    直覺告訴蘇錦之,數錢年的謎團在他們手裏會解開的,無窮無盡的劫意味著變數,有了改變,他們才能抓到一些關鍵性的東西。


    沐藍夢失笑,“他有多別扭你又不是不知道,讓他親口告訴我這些,估計比殺了他都難。”


    這個世界對他並不公平,就連家族對他也不公平,沐藍夢並不明白到底是什麽,讓流景默默的守護著一切。


    天月家肩上的責任,沐藍夢理解為守護,這是她的切身感受,所以她不太確定自己的猜想對不對。


    林惜靈魂的出現讓一些東西在沐藍夢的腦海裏一閃而過,很重要,隻是她沒來得及抓住。


    不過沒關係,她遲早會想明白的,思維就卡在某個點上了,這些天經曆的事情似乎都有聯係,隻有有什麽人輕輕點撥一下,靈魂深處的迷霧就能散去了。


    “不說這些了,改變不了就接受現實唄。”這裏再壓抑,也有一個個人自願走了進來,人生無常嘛,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火燒眉毛且看眼下,冬天還沒過完呢,先解決快要凍死的問題,再想那麽有的沒的。”


    北風呼呼的刮呀,山上的風更大,沐藍夢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麽結界阻攔不了大自然的力量呢?


    如果是小範圍,擋風擋雨輕而易取,但是擴大到整座山頭的時候,無論傾注多少靈力,都隻能擋擋活物呢。


    “我隻是想要個答案,在這裏呆了四年以後,更是迫切的想知道這個答案,”蘇錦之如是說到。


    人這一生,誰都想過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無數個小世界裏,又有哪個人能達成這個目標?就算是神族都有迷失的時候,更何況是人類呢?


    人生天地間,萬事皆無奈。都說“我命由我不由天”,然而誰又能真正的掌控自己的人生?恐怕大多時候,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麽吧。


    誰都希望在死亡的時候能說一句問心無愧,然而每個人都說無法言說的痛,無法解開的惑。


    “我曾經聽過一句很有道理的話。”


    “說來聽聽吧。”


    沐藍夢笑看蒼穹輕啟紅唇,“放棄執念吧,未嚐不是一種解脫。”


    “嗬,”蘇錦之冷笑,“每個人的選擇都不一樣,我還是希望自己能活的清楚點,最起碼我想知道自己到底怎麽死的!”


    誰說不是呢?沐藍夢也想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呀,難道隻是因為養了一隻白眼狼嗎?


    想想自己剛過三十,還沒有享受過就終結的人生,沐藍夢覺得原因沒有那麽簡單,所以她都不恨那個要了自己命的人。


    走了一路,月倚秋都沒有開過口,蘇錦之還以為他睡著了呢,那張藏在帽兜下的臉已經布滿了淚痕,笑著笑著就哭了。哭人生前十年的無知,哭後來四年心存僥幸,更是為了無法預知的未來。


    這世間每一個人都活的不容易,隻是某些人格外艱難。


    也許是應了那一句話吧。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


    其實流景也好,沐藍夢也罷,包括淩孜珊月倚秋蘇錦之等人,這一生最大的願望之後一個:好好的活下去。


    如果有一天能不在身不由己,如果有一天能擺脫這無奈的世道,如果有一天這世界能回報他們一點善意,他們會覺得很幸福。


    隻是這一天遙遙無期,或許這輩子都無法等到呢。


    一行小字,平生便被帶過了,很多年之後,誰還記得這曆史的海洋裏,有幾個人曾經拚命的掙紮過?


    願天下安寧,願歲月靜好,願這一生平安度過,明明知道不可能,還是會存有希望。


    大概是因為隻有這樣,才有勇氣走下去吧。


    沐藍夢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如果真的要說一句話,大概就是:這就是人生。


    什麽都經曆過,才算精彩!


    帶著心情低落的人回去之後,沐藍夢發現那個原本應該泡在熱水裏的人不在了,空蕩蕩的山洞裏唯有一身洗幹淨烘幹的衣衫整整齊齊的擺在那裏。


    不對,上麵還有一封信。


    結界沒被破壞,人卻沒有了,沐藍夢突然有些後悔,她應該徹底狠下心,讓流景一個人在這裏關著的!


    就算是很少的時間,沐藍夢也不願意去剝奪流景的自有,這結界裏麵的人是能走出去的,也就是說,少主是自己離開的。


    一口老血直衝心頭,沐藍夢無奈又擔心,還很生氣!到底是什麽事情能讓流景這麽點時間都等不起!


    “哎呦喂,好氣呐,”沐藍夢誇張的捂著自己的胸口,“心好疼,想殺人,氣死寶寶了!”


    “你們去泡泡把,會暖和點。記得千萬別亂來,我去找找那隻小崽子!”


    蘇錦之乖巧的點點頭,“放心吧,絕對比他聽話,你小心點。”


    “嗯。”


    真是讓人不省心呐,這孩子亂跑什麽?就算不走夜路也會遇見鬼的好不好!


    走出去幾步之後,沐藍夢皺著眉把熊孩子留下的信拆開。


    “對不起,但是我真的有急事,最遲晚上就回來。不用擔心,也無需找我。”


    沐藍夢隻覺得更氣了,雖然不是一點心裏準備都沒有,她現在還是氣得說不上話來。


    有些人呐,就是欠收拾!


    “責任嗎?”沐藍夢捂著臉笑聲嘶啞,“那就讓我看看你們在守著什麽吧!”


    她不主動問不主動去探查,不代表她沒有能力,更不代表她是迷茫的!


    抬頭看看眼前的路,沐藍夢向著天月家真正的禁地走去。她能輕易地找到出來的路,自然也能走回去。


    流景終究還是小看她了,這天月家的後山被沐藍夢劃作了自己的地盤,這裏發生的所有事情,都瞞不過他。


    流景也不知道,其實那條被他抱出窩的蛇,並不是第一次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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