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懷疑從未注意到的,除了沒有存在感的那些,還有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


    沐藍夢不是難為流景,更不是胡亂猜想,誰能保證自己所有的族人都是良善之輩呢,更何況魔族做事素來隨心。大部分的族人縱情山水不貪慕權勢,卻也不能說是所有啊!


    魔族族群人數的確稀少,到現在也不過幾百上千,但是這些人之中,到現在哪個不是佼佼者,人類的強者放在他們麵前不值一提,淳於梓夜再強,也隻能堪堪和夜玖打個平手而已,天月景更強一些,但卻是個例。


    大部分的人族都是資質和修為都在獸族魔族之下,幕後黑手可能在人族,更有可能是獸族和魔族中的一員。


    流景愣住了,半天沒說話,他再刻意忽視這種可能性,其實沐藍夢沒說出這局話之前,他心裏就有個疑影了。


    白璧無瑕是好,但是世間美玉哪有完美無缺的,魔族近千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流景這個主子又不在族中多年,實在不能保證他們是否都遵循著本心。


    南榮清雅和天月景他們身邊的人其實很簡單。南榮清雅並不是人,所以她對人族不怎麽親近,身邊的朋友和屬下大部分是獸族,因為流景的緣故,她在魔族的日子也不算少。


    至於天月景和淳於梓夜,這兩位是實打實的上位者,身邊的人隻有可用不可用,沒有所謂的朋友。


    那個時候不分尊卑上下的,隻有魔族,隻有他們才會不管自己的身份,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如果有人在背後超控,甚至能影響這三位的決定,魔族的可能性不能忽略,而且是很大!


    見自己的愛人臉色不愉,沐藍夢擺擺手笑道,“我就是隨手一說,沒懷疑什麽,你別介意,也許就是我多心了。”


    懷疑誰都不能懷疑自己人嘛,疑人不用這個道理誰都懂,沐藍夢隻以為自己口無遮攔說著流景不悅之處了,所以果斷的道歉。


    然而流景溫柔的摸摸她的腦袋,輕聲道,“不是你的問題,我隻是在想誰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哦?那又結果嗎?”


    幾百位一個個去考慮,去哪裏想那個有問題的啊,就算有也想不起來了,所以沐藍夢根本不抱幻想,隻是順著愛人的話往下說而已。


    說句真心話,沐藍夢很希望自己的猜想就是隨口一說,魔族看起來太幹淨了,她不願意承認其中有汙穢之處。


    隻是誰都知道,完美的事物根本不存在,每個地方都是藏汙納垢的,一片純白給了黑暗隱藏的可能,同時也讓黑暗無所遁形,白紙上多個墨點,看起來很突兀。


    流景想到的那個人,是最不願意提及的存在。


    “滄藍雅,她應該……我不想去懷疑她,可若是幕後黑手真的是我族中的一個,那便是她了。”


    滄藍雅?這個名字有點熟悉,沐藍夢想了一圈,終於回憶起在哪裏聽過了。


    “你不是說她是藍煙的大女兒,已經因為死去了嗎?”


    懷疑到最後居然扯到死人身上了?有意思。


    一個小姑娘,到底是哪裏有疑點呢,沐藍夢似笑非笑的看著流景,希望他給自己一個最合理的解釋。


    怎麽說呢,沐藍夢還記著呢,在流景的印象裏,滄藍雅就是個單純無辜的小姑娘而已,當時年紀也不大,沒什麽心計,除了突然回去族裏,不久就去世了這點有些不對勁兒,剩下都很正常啊!


    “後來夜玖和我說,雅雅回去之後整個人病怏怏的,做什麽都提不起興致來,藍煙從頭到尾把自己女兒的事情都查了一邊,除了發現她和淳於梓夜的糾纏,剩下什麽都沒發現。問什麽雅雅都不說,再後來就沒有人見過她了,空蕩蕩的屋子,憑空消失了。”


    “你或許不知道,魔族的人死亡之後不會留下遺體,我們誕生在天地間,死亡便是消散,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


    如果是這樣的話,沐藍夢表示自己明白了,“也就是說,她到底是偷偷跑出了族群還是消散在天地間了,這一點誰也說不清楚,對嗎?”


    “嗯。”


    “既然都是消散,為什麽隻懷疑她一個?難不成沒有其它死去的族人了嗎?既然是這樣,你怎麽知道你族人死亡的方式是消散?”


    關於這個問題,流景歎了口氣,“和獸族的滄藍月一天死去的,還有魔族的一位,那是夜玖的好友,在眾目睽睽之下消散的,從那個時候開始,大家都明白了,等待獸族和魔族的結局,都是毫無痕跡的消失。”


    其實夜玖以前很溫和,是個典型的暖男,現在卻誰也不願意親近了,一是因為滄藍雅的死,二是因為曾經逝去的摯友。


    “等等,不對啊!”沐藍夢吃驚的睜大了眼,“滄藍月,滄藍雅,她們之間一點關係都沒有嗎?我怎麽覺得那裏不對勁兒呢?”


    分開說還好,但是這兩個名字放在一起的售後,就覺得很怪異了。


    這兩個相似的名字沒有半點關係嗎?隻是個巧合?當然不可能。


    可就算是流景,也隻能帶著迷惑搖搖頭,“事情過去接數千年了,很多細節都不清楚,也許是有關係的吧,回頭回族中問問就是。”


    “也隻能這樣了,”沐藍夢還能怎麽辦,隻能蹲下畫圈圈,“看來我們的首要任務還是趕緊出出啊。”


    知道的越多越亂,到底是接近真相還是徹底跑偏了,現在誰也說不清楚。


    總之先把問題提出來了,以後一個個解決起來也容易一點。


    沒辦法啊,事情太久遠了,誰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經曆者都一頭霧水,沐藍夢這個兩眼一抹黑,摸著石頭過河的倒黴蛋,心知很多事情急不得。


    然而怎麽可能不著急呢?那些怪物她交過手,它們有多大本事她心知肚明,到現在都找不到任何的缺點,要是真的從結界裏跑出去了,八成人族也要玩完了。


    不知道自己有多長時間,也不知這天月家的結界裏到底形勢多嚴峻,所謂的幕後黑手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多少次以為自己找出了真正的對手,到頭來發現都是煙霧彈,這很有趣是不錯,卻也讓人心慌啊。


    沐藍夢很想跟著流景回他族裏,再不理會這世間喧囂,她雖然是人,可是對這個種族沒有什麽特別的歸屬感,沒有體會到半點溫暖,所以也不在乎他們的死活。


    她在乎的東西少之又少,可以一起打包帶走,這樣處理起來容易多了,完全不用糾結。


    可是她很聰明,唇亡齒寒的道理她懂,放任人族死去,看著獸族因為南榮清雅的緣故一一消失,到最後他們還能活著嗎?


    人生不易,誰都想安安穩穩的活著,無奈樹欲靜而風不止,大環境安定不下來,他們的心也安定不下來。


    這大陸生靈太多,一時不小心就成了千古罪人。


    嗬,不對呀,千古罪人也好,沐藍夢更害怕所有種族到最後的結局都是死亡,這世間所有的生靈全部死亡,這是沐藍夢不想麵對的未來。


    也正因為如此,她的人生到現在都沒有安寧過。


    心懷天下不是責任心太強,而是因為這世間太平無憂,自己的心才能安寧。


    想要安寧祥和的田園生活,更希望自己偶爾出去走走時,看到的是青山綠水盛世繁華海河清晏,生靈塗炭暗無天日的景色,誰都不想看到吧?


    這一生到底為什麽努力呢?匆匆忙忙走過了那麽多得歲月,連自己都不知道曾經得到過什麽又失去過什麽都不清楚,迷迷糊糊走過了那麽多年,曾經得本心誰還記得?隻是希望到人生的盡頭,說一句“我不後悔”,僅此而已。


    南榮清雅很多人沒有回過魔境森林了,滄藍月死後,再也沒有人幹涉她的決定,她就逗留在人族很少再回去了。


    在她的印象裏,自己是在意外懷孕之後,回去過一次,感受到法則的意圖,她沒有留下孩子。


    但是到最後,這孩子還是找上門了,這樣她很是不滿,甚至可以說是想要殺了玲瓏他們。


    然而這一次她因為玲瓏的話回來了。


    淩孜珊他們一直很納悶,同時也很好奇,除了玲瓏和南榮清雅兩個當事人之外,沒有人知道那一天他們兩個說了什麽,隻知道當天南榮清雅便回了魔境森林。


    條件是創造好了,然而天月景卻倒下了。


    無緣無故的暈倒,高燒不退,有時候還會有幾句囈語,就是聽不清在說什麽,這個人都迷糊了。


    所以現在外邊的人根本不知道沐藍夢他們是什麽情況,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隻能盡心盡力的照顧天月景。


    隻可惜一連過了好幾天,別說是讓天月景再看看沐藍夢那邊是什麽情況了,他們根本沒有看到人家清醒的睜眼。


    一天天過的渾渾噩噩亂七八糟的,連藥都喂不進去,他大有一病不起的架勢,時間長了,除了擔心流景他們兩個的安慰,天月景也成了要重點看護的人。


    淩孜珊無奈,隻能一邊讓文瑾兒停下手裏的所有事務照顧天月景,一方麵自己出馬去找景家兩兄弟談談。


    問題就出現在這裏,平時這兩位還能見到影子,現在可到好,和人間蒸發了差不多,本來這裏人就又多又雜,加上淩家劉家淳於家搞破壞,事情是進展的相當艱難。


    淩孜珊現在是越來越煩躁,這一天她按照習慣來看天月景是不是醒過來了,發現屋子裏有一個眼熟又陌生的人,有些無語,“我差點就忘了你也在,快快快,來幫忙,你自己家的人自己去解決一下行不?”


    淳於梓夜這幾天一點存在感都沒有,根本沒有出過房門一步,以至於忙亂之中的淩孜珊已經忘了他的存在了。


    既然淳於梓夜也在這裏,那麽管一下自己家族應該不是問題吧?梓陽人微言輕,他這個做哥哥的,要是幫不上忙你可以滾了!


    咋咋呼呼的淩孜珊讓淳於梓夜皺了皺眉,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知道了。”


    淳於梓夜來這裏就是為了見流景的,但是一直到現在也沒有機會好好交談,因為有心事,所以也沒有在乎周圍的人和事,一直到今天才聽送熱水的下人們說起了天月景的情況,這才出了門。


    雖然兩人立場不一樣,明正暗搶了很多年,但是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應該過來看看。


    說真的,他從未看過這個老對頭這麽虛弱的模樣,他們兩個又不是隻吵架,雙方兩敗俱傷的情況出現過無數次,但是傷得再重也沒見他虛弱成這副模樣。


    自己走出了感情的困惱之後,就和天月景沒有什麽仇恨了,這麽多年過去了,兩個人是對手,也是朋友,怎麽都應該看一眼的。


    床邊除了淳於梓夜,還站著一臉愁容的文瑾兒,和無奈的玲瓏。


    玲瓏的手裏端著藥碗,怎麽著都喂不進一滴,也急得不行。


    這幾天文瑾兒也發愁,天月景滴水不進,怎麽讓他清醒?身體其實沒有任何的問題,暗傷都差不多愈合了,隻是心病難醫啊,她又不是神,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且他們都知道天月景的心結在哪裏,根本勸不了,南榮清雅拍拍屁股走人了,徒留這可憐鬼苦苦掙紮不得解脫。


    淩孜珊苦著一張臉問,“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再這麽下去,人都要就不回來了,真無奈。


    文瑾兒能怎麽辦啊!她臉色更苦,“這種事情也隻能自己想明白了,求而不得的滋味很難受,自己跨不過那個坎兒,誰也幫不了他。”


    文瑾兒也曾默默喜歡過一個人,她最後是放下流景了,卻也知道有多煎熬。


    也就是這個時候,又有人悄無聲息的到了他們的家門口,看著牢固的結界裏愁容滿麵的百姓們,夜玖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很是淡然。


    來這裏的人不如進溫陽城的人多,卻也不少,夜玖很有禮貌的混在人群之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來這裏,大概隻是覺得有些事情是時候解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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